第374 群英会离开凌烟阁时,李世民不顾李怀光和武元衡二人的苦苦推辞,将他们二人请上了龙辇,同乘一车到了武德殿。“不是去望仙台吗,怎么又来了这里?”李怀光和武元衡心中各自惊讶,却又不敢出声去问。李世民领着他们二人径直到了武德殿皇帝寝宫里。李世民走到寝宫后面的一间房子里,推开房门指着里面问道:“李怀光,武元衡,你们二人过来。看看,这是什么。”“陛下的战甲?”二人异口同声惊讶道。“不错,正是朕当年征战天下时所穿的战甲。”李世民意气风发的笑道,“朕自从登基以后,就再没有穿过这副战甲了,心中还真是怀念啊!朕每天都会差人来擦拭一番,不让它落下了灰法,保持着当年的光泽。你们看看,是不是一点也没有旧啊?”三人走到了衣甲架前,看着立挂在那里的黄金甲。正是那副前太子李诵送给他的战甲,上面布满了大小的伤痕和缺口。“陛下何不命匠人修补一番?”李怀光说道,“微臣看得出,这是一副天下难寻的宝甲,可是可惜上面多了这许多的伤痕和缺口。“朕不会修补它的。”李世民淡然的微笑道,“这上面的每一道伤痕和缺口,都有一段故事,都见证着战场上每一个血雨腥风的瞬间。若不是它,朕可能早就死了千百次了。这些伤痕和缺口,就是它的荣耀和战绩,朕安敢抹煞?再说了,伤痕对于战甲、对于男人来说,就是荣誉。朕每逢看到这些伤痕,心中就会有一些自豪感,就会想起当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李怀光凝神看了皇帝几眼。微低下头沉默不语。李世民走到一边的兵器架上拿起了长枪,哗的一声拔了起来舞了一个炫花,哈哈笑道:“看,这就是朕当年冲阵用的长铁槊。朕用此朔,亲斩敌匪千百人。饮血无数,杀人如麻。现如今,它已沉睡数年之久。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夜夜自吟呢?”李怀光轻轻的摇头叹道:“世人常常看重陛下的文治韬略,却忽略了陛下也是一名勇冠三军地大将。当年在高陵之时,陛下曾用此槊亲斩杜涛救下微臣性命。微臣永远都记得,当时陛下施出的那一记一枪穿胸的杀手锏。微臣这一生中见过无数猛将,也曾与无数高手对决。试问。在微臣见过的人当中,能与陛下枪法匹敌的,也唯有李晟了。”“呵呵,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连李晟也不敢说自己是天下无敌。就不用说是朕了。”李世民笑了笑,将铁枪插回兵器架上,说道。“说实话,朕的确是喜欢匹马当先的冲锋陷阵,男儿热血英雄豪迈,在这时候最是痛快。不过,朕也知道,朕更重要地是掌握乾坤主宰天下。所以,这等冲锋陷阵的事情,今后怕是没机会可做了。说起来。还真是既遗憾又怀念啊!”武元衡在一旁说道:“陛下今日为何突然想到,来看看自己当年用过的兵器?”李世民笑了一笑,说道:“朕刚才不是下了诏,要宴请天下将军吗?朕当年也是将军。就算现在不能冲锋陷阵了,也想再穿回一次当年的战甲。找一找置身于行伍的感觉。今日大宴望仙台,朕要身着这一身戎装前去。朕也下了旨。进宫地将军们今天可蒙特赦,不必卸甲去剑,全副武装进宫。朕,要在望仙台摆一桌军功宴,好好的享受一下这种感觉。”武元衡微笑道:“看来陛下也是憋坏了。带了几年的兵,突然一下离开了军队,想必是异常的怀念吧。”“是啊,哈哈!”李世民笑了起来,说道,“李怀光,当年你用的战甲兵器,朕都替你收着。稍后,朕就命俱文珍给你取来。今天,你穿回以前地战甲,和朕还有那些将军们,一起在望仙台痛饮一场。”“微臣——遵旨!”李怀光大喜过望,异常的兴奋。他这样一个以军队为家、以征战为生的人,离了军队几年独自寓居僻地,心中这份情感早就压抑得太久了。“伯苍,你也来。”李世民转头看向武元衡,说道,“你是东征军主帅,虽然从来没有提剑杀过人,却是兵中之将,将之中帅,帅中之王。是我大唐难得地儒帅。今天这场军功宴,可少不了你的份。”武元衡为难的皱起了眉头:“可是微臣……从来不穿战甲也不佩剑的。”李世民笑道:“你带兵时是什么样子,今天就什么样子去。我们今天也是图个新鲜好玩,不必太过拘泥于形式。”武元衡也笑道:“那微臣就……一袭白衣。”半个时辰以后,三人已经更衣完毕。李世民穿回了黄金战甲,感觉浑身上下通体舒泰,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光景,身上充满了**与力量。李怀光也从一个糟老头子,瞬间摇身一变成了一员威风凛然的大将军。那副他穿了多年的战甲,仿佛已经与他融成了一体。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刚劲与杀气。怪不得李晟和浑都常说,李怀光,就是为了战争和杀伐而生。武元衡,则是穿上了自己未出仕前习惯地白衣装束。简单而又素净,一如既往的飘洒自如。三人出了武德殿,弃了车驾,各自骑上了一匹马径奔望仙台。沿途戍卫的羽林卫将士们看到这副光景,都惊讶不已——皇帝穿回了几年前当汉王时用的战甲,身边还跟着文仕打扮的武元衡,和一员比较陌生地老将李世民兴致一来,疾扬马鞭催动青骓马。青骓马仿佛也找回了当年的**,奋蹄飞驰,李怀光和武元衡根本追不上。望仙台上,李晟、浑等将早已在此恭候了。他们远远看到,有三骑从下马道疾奔而来,速度极快。他们清楚。是皇帝来了。因为除了皇帝,几乎没有人敢在皇宫里如此策马狂奔。所以李世民地马刚刚跑到望仙台下的龙尾道前,众将就一起单膝而拜行起了军礼,雄壮的吼声层层滚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世民一个翻身非常娇健的跳下马来,猛一扬手大声道:“众将免礼!”众将站了起来,这才看得清楚,原来皇帝今天居然换上了当年穿过地战甲。他们熟悉的、那个百战百胜的汉王仿佛又回来了。这些血性汉子们心中各自一动。仿佛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温馨和激动。李怀光和武元衡二骑稍后也到。二人跳下马来,跟在皇帝身后上了龙尾道。李晟、马燧和浑三人站在最前,死劲的打量着跟在皇帝身后的那个老将军。片刻后,浑忍不住惊呼出声来:“李怀光?!”“啊,是李怀光!”众人跟着一起惊呼——居然是他!李世民哈哈大笑。将手臂一抡大声道:“不错,正是李怀光。当年的朔方节度使、四大元帅之一地李怀光!”此情此景,李怀光也是豪气迸发,苍劲而雄浑的大笑道:“不错,正是老夫——李怀光!老蒜头、马大胡子、浑老黑。你们莫非就不认得老夫了!”“当真是李怀光!”李晟、马燧和浑一起上前来接住李怀光,不可思议的面面相觑了一阵,然后各自面露喜色。喜欢的叫道:“真是铁猪回来了!”“呵,当着朕的面,也如此形容失所!”李世民笑道,“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四大元帅闻言恍然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一起拱手拜道:“臣等知罪!”“赦尔等无罪——来,随朕一起上到望仙台,今日不醉不归!”李世民大踏步地走在最前。身后跟着四大元帅和武元衡。其余如野诗良辅、高固、李等将紧跟其后。共计有百余人,一起上了望仙台。李世民走到高台处,看到一张龙椅。不由得眉头一皱,大声道:“撤去龙椅,取马札来。”众宦官闻言慌忙行动。搬去了龙椅,拿来了大唐军中常用的马札。李世民一抖战袍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一手握剑一手支膝。甚是满意的说道:“今日,朕在望仙台宴请诸位。今天,朕也做回当年的将军,与诸位并无差异。今天,我们饮酒用瓮,大口喝;取肉用刀,大口吃。烧起篝火来,跳起军舞来。朕要你们就把这望仙台,当成是军队里地点将沙场。把这一场饮宴,当成是军中的庆功宴。”众将一起拜道:“微臣遵旨!”李世民哗的一下站起身来,猛一挥手大声道:“错了!”众人恍然醒神,鼓足中气大声道:“末将得令!”“哈哈,好!众将听令,今日不喝醉者,绝对不许下望仙台!”李世民大笑道,“今日这群英会里,可不能有狗熊!”众人一起大笑,气氛顿时变得融洽而又热烈。李世民一挥手:“点起篝火,上酒上菜!”百十个宦官宫女鱼贯而入,抬着几十瓮好酒、举着十几头烤好地牛羊搬了进来。浓郁的美酒和飘香的烤肉,险些就要让人流下口水来。熊熊的篝火很快点燃,李世民让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喝酒吃肉,不亦乐乎。李世民发觉,自己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这样畅快了。自从进了长安,每日里都在冥思苦想的伤脑筋。偶尔有些开心的事情,也总觉得不够尽兴。哪里比得上像今天这样大快朵颐酣畅淋漓来得痛快。雄壮的军乐声奏起。李世民亲自跳到圈中,和着《秦王破阵乐》的乐曲,跳起了军舞。众将一起大笑叫好,紧跟着也一起跟着跳了起来。天宝年间,《秦王破阵乐》曾被玄宗李隆基改成了宫女地柔舞。现在李世民再又将它改了回来,让它再次成了真正的军乐军舞。一群刚劲血性的汉子荷甲执剑的跳舞,无处不透着雄浑与霸气。众人乐得正爽,忽然龙尾道前又奔来了两骑。此时已是夜色薄幕,看得不是太清楚。李世民站在望仙台上,只能隐约看见台下二人,其中一人穿一身银白的战甲;另一人则是身形婀娜,穿着一身赤红地战甲和战袍。二人骑术精湛,都已飞奔到了望仙台前。李世民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看,谁来了。”众人都围到了望仙台楼栏边朝下看,一时都看不真切。龙尾道下戍卫地将士见二骑飞奔而来,也急忙上前挡住。不料,刚刚上前几步,那些将士都慌忙拜倒在地。那二人从马上一跃而下,直朝望仙台上跑来。“是淑妃娘娘和国舅爷!”人群中不知是谁眼尖先看了出来,大声叫道。李世民哈哈笑道:“不错!正是妃淑独孤墨衣与国舅独孤凡!想来,淑妃也是我大唐的一员良将呀!当年康延川一战,她可是立下了赫赫奇功,虽比男儿也不输上半分。独孤凡更是朕身边最得力的护卫和一等一的高手,也是陪着朕出生入死多次的肝胆之臣。朕今日忽略了没请他们来,怕是还要得罪人喽!”众人都笑了起来。就在这时,一身朱雀红甲戴着鬼面的墨衣已经奔上了望仙台。狰狞的鬼面,倒将一些人吓了一吓。但也有一些机灵的,早已拜倒下去。其他一些人也跟着一起拜道。墨衣快步走上前来扬手道:“众将请起。”说罢,又走到李世民面前单膝一拜:“末将烈火,拜见陛下!”李世民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罢了,起来吧。敢情这么好玩的事情没请你来,倒让你生气了。”墨衣站起身来取下了鬼面,也咯咯的笑了起来:“臣妾远远望见望仙台的火光,还以为皇城失火。找人询间,方知陛下在此大宴天下将军。臣妾兄妹二人昔日也曾冲锋陷阵,是名符其实的将军。这么热闹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们?所以我们就不请自来了,还请陛下不要怪罪。”“何罪之有?今日只要尽兴!”李世民大笑道,“众将一起来满饮此瓮,不醉不归!”残唐重生李世民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