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齐珞将那对耳铛摘下来,郑重的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妥善的保管好。胤禛半倚在暖炕上看着齐珞的动作,这对耳铛虽然是他买的,可是却能感到齐珞对凌柱的那种眷恋和父女之间的情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凌柱如今膝盖的伤势,要不是为了弘历,也不会伤得那么重,战场上算计日子那纯粹是找死。胤禛通过暗报十分明白,当初凌柱已经做好拼死一搏的打算,没成想惨烈之后,竟然会取得那样辉煌战果,他也曾暗自询问过懂兵之人,都说在那种情况下是奇迹。胤禛明白这一切除了凌柱雄心壮志意外,更多就是为了齐珞。感到齐珞还在磨蹭,胤禛开口道“都这么晚了,还不歇着?”齐珞放下了盒子,转身来到了暖炕前,看着胤禛向里面让出了位置,坐了下来,胤禛直起身,从后抱住她,感到胤禛鼻子呼出的热气,齐珞轻笑着躲闪,胤禛哪能让她拒绝,将齐珞压在了身下,细吻着她的眉间。齐珞轻声问道“爷,十四爷的女人,就是那个若水我怎么看着不太妥当?不过,她的诗词歌赋真是不错,天分很高,我都接不上呢,让爷失望了。”胤禛停住,看着齐珞脸上哀怨神色,翻身躺在旁边,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前“她连你一根指头都比不上,老十四也是蒙了眼,如珠如宝似的宠着,他府里还有一个年侧福晋,倒在那个女人面前扮起情痴来,也不看看她什么来路,抬旗请封,那是痴心妄想。”齐珞察觉到胤禛眼中怒火,向他怀里kao了kao,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开口道“爷,我觉得那个若水的性子仿佛很奇怪,倔强清高又柔情似水,还隐着些什么,不过,她对十四爷也是真情实意吧,看她不求名分泪眼朦胧的样子,到真真是让人心疼。”说完这话,齐珞暗想胤禛会是什么反应呢?他会不会也心动?胤禛冷哼了一声“她哪敢求名分,也不想想她官妓身份,竟然敢对你怜悯,说出那样不着边际之言,也就能应付老十四那个愣头青,她还真当她还是官家小姐?就算是清流之家,哪个又比得上你的身份?这就是当着老十四面,爷不好处置,要是在别处,爷一定要好好教教她规矩体统。”齐珞笑着弯了一下眼睛,那.种狗血剧情不会在胤禛身上发生,猛然起身看着胤禛惊呼“官妓?官家小姐?这...这难道十四爷不晓得?”胤禛眼中带着嘲笑,重新将齐珞按在怀里,接着说道“他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是爷岂会让他如意?那个女人是江南一个小御史之女,她父亲由于废太子之事受到了牵连,那个小御史也算上一个清官,只是读书都读傻了,家中藏书倒是不少,可是买书的银子都是用得亏空,这样还自认什么清高?本来在狱中,认个错也只是免官而已,本身就是一个芝麻大点的官,哪个又能抓着他不放?”“那她怎么会成为官妓呢?”齐珞低.声问道,脑中不由想起当初那个弹劾索额图的御史,虽然康熙对他家人作出了极大补偿,可是他那两个女儿却因不堪受辱,在教坊当天就自尽了。一家之主要是犯错,那在这个封建专权的时代,那就是祸连全家事情。“我刚刚说过了,他是书呆子,竟.然写下了血书伸冤,在牢里上吊自尽,他从来就没想过,这种做法会给他家带来什么。”胤禛轻抚齐珞头发,有些犹豫但还是接着说道“他这种做法惹怒了上官,而且他自身也不干净,在废太子当,找个缘由就弄成畏罪自裁,抄收家产偿还亏空,他有一子一女,儿子发配宁古塔,女儿充作官妓,这个女儿就是那个女人。”“她倒是有些可怜。”听见这话,胤禛摇了摇头,这丫头.还是有些心软,轻声警告道“你可别小瞧了她,送上京城时竟然能逃拖,这哪是一般官家小姐能做到?她就在那时遇见了老十四,也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老十四痴迷不已,甚至还能压年氏一头,没有心机手段如何能做到?老十四将教坊那边处理干净利索,可是也不见得一丝痕迹都留不下,就看有没有人用心了。”觉察到齐珞因为他说话的语气,身子有些僵硬,胤.禛缓和了口气“她现在身份让老十四弄成了旗下包衣,入府当个侍妾通房什么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个女人哪会只求这些,嘴上说不要名分,那老十四怎么会非要弄一张抬旗文书?你这样心思纯净之人,不要同老十四他们有所牵连,看今天那架势,爷估计他不会轻易放弃,兴许那个贤惠的十四福晋也会登门,这些你就全推到爷身上即可,不用理她,爷倒想看看他还能翻出大天来不成?”齐珞嗯了一声,心里觉得暖洋洋得,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十四爷直接找个旗上人家不久成了?那样就不用这么抬旗麻烦了呀。”胤禛怔了一下,.随即想到凌柱崛起的速度,她不太懂倒也说得通,于是耐心解释道“这不是还有选秀吗?八旗贵女出生后必到所属佐领那报备,死了消档,而且冒领汉女,哪个敢如此大胆?老十四也只能用抬旗手段了。”齐珞微微点头,才明白此时对满汉分界还是很严的,远没有清末时那么混乱。感到睡意袭来,大了一个哈气,慢慢闭上眼,kao着胤禛温暖的身子沉沉入睡。胤禛刚想做点什么,看见这样的情况,只能摇头苦笑,想着她逛灯市时兴奋,也明白她真是累倒了,舒缓情绪,放松身子,闭上眼睛暗想,下次一定不能在放过她,要补回来才成。果然不出胤禛所料,十四阿哥并没有死心,碰见胤禛就再提抬旗之事,看着胤祯一脸痴情模样,胤禛沉着面容冰冷说道“老十四,你是我弟弟,我在多说一句,那个女人并不简单,看着娇弱实藏心机,你...”胤祯冷笑道“四哥,你这是嫉妒吧,若水柔顺乖巧知书懂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来四嫂恐怕也稍逊一筹吧。”胤禛在袖子中攥紧了拳头,竟然拿一个官妓同齐珞相比?他还真以为没人晓得?微合了一下眼睛,将眼底那丝愤怒隐去,疏离的开口说道“十四弟,我在最后说一次,这个忙我帮不上,你另找别人吧。”说完后,再也没看胤祯,转身大步离开。看着胤禛远去背影,胤祯有些了然得意的笑了笑,暗想一定是嫉妒了,哼,四哥你也有嫉妒我一天,若水这旗是一定得抬,将来还要请封侧福晋,这样在宴会时,就不会让你的福晋独占风头,这事还得你来办,我要让你又苦也说不出。想了一下胤祯挽了一下马蹄袖,转身向永和宫走去。德妃自从被康熙罚跪之后,身子就不是很好,尤其是膝盖更是酸痛难当,虽然德妃也是一步一步爬上妃位的,但是毕竟册封已久,又是一宫主位,就连皇太后和佟贵妃都不会怠慢她,养尊处优已久,这一折腾着实病了一阵。又不敢让人晓得,她是被康熙罚跪,所以也没敢传话太医,只是用了一些偏方和胤祯送进宫来的要方和药材,再加上弘明被康熙一吓,病情严重,种种打击之下,德妃更是苍老衰弱了许多,消瘦暗黄的脸上,眼角处皱纹更是身上一些,只是德妃的眼睛还如同以前一样锐利。胤祯进了永和宫,笑着向德妃行礼“儿子给额娘请安。”没等德妃叫起,胤祯就几步凑到她跟前,带着欣慰说道“今个儿看额娘气色好上不少,等过几日儿子寻些好的药方,额娘的身子一定会恢复康健。”德妃笑请怕胤祯的手,胤祯单膝跪地用手轻轻按摩德妃的膝盖,眼中透着心疼道“是儿子让额娘受委屈了,儿子一定会争气,额娘一定要保重好身子,您的后福还在后面。”德妃摸着胤祯额头,轻声说道“额娘也不求别的,你只要能达成心愿就好,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皇上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听皇上那意思...”胤祯抬头火热的眼睛看着德妃,有些焦急问道“额娘,皇阿玛他有主意了?”德妃揉着额头回想了一下,慢慢开口“皇上,倒是说起了母以子贵,老十四恐怕你有指望,不过,胤禛那...”德妃轻轻摇了摇头“皇上那日似是而非,还真琢磨不透,不过,现在没有太子皇子们都有机会,老十四你可千万要小心谨慎,万不能出差错。”胤祯眼睛闪了一下,心中越发确定抬旗这事不能让胤禛推掉,眼中带着委屈渴望的看着德妃,低声道“额娘,儿子有事相求。”德妃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委屈了?咱们母子还用说什么求不求的?”胤祯眼中委屈更甚,抽了抽鼻子,轻声开口“额娘,你也晓得儿子自从时役时候就一直...儿子前些日遇见一个官家落难的小姐,同她在一起儿子十分畅快,而且她长相出挑,知书懂理,儿子想给她一个名分,想给她抬旗。”德妃心痛的看着胤祯,晓得他在**上不快,心里像针扎一样,对完颜氏更是恨上几分,有个能让胤祯畅快之人在他身边也是好的,可是抬旗?想了一下,德妃轻声道“抬旗,这恐怕不好办,先入府服侍你也就算了,你堂堂皇子贝勒还能缺女人?等到这次选秀,额娘给你挑几个好的。”胤祯摇头说道“额娘,她不同,她能晓得我的心思,我不忍让她受委屈,额娘,你是没见过她,看了也会满意,女人对我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我也从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对她却多了一分疼惜,额娘,为了儿子着想,您也要帮帮我。”“那你想让额娘怎么做?”德妃叹气,实在是不忍见胤祯难过受伤,她明白有个贴心的女人在旁,对胤祯也是有好处的,德妃不相信胤祯会为了女人而失了壮志。“额娘,我求过四哥,可是四哥根本就没把我当一奶同胞的兄的,他说不会做这事。”胤祯充满委屈的说道“四哥,是旗主这也只是抬抬手弄张抬旗文书的事,这样他都不肯帮我,额娘,我看他还惦记着...”德妃打断道“老十四这事我同胤禛说,他毕竟还是我亲生,要是不孝顺,皇上那也交代不过去,抬旗这事我也应约听说过,不是太难,又不是非要八旗不可,汉军旗不也可行吗?”胤祯连连点头,笑着道“还是额娘疼我,四哥在如何也不会不听额娘的话。”看见胤祯绽开笑颜,德妃心里十分高兴,拉着他轻声问起了弘明的病情,说了一会话,嘱咐胤祯要好好调养身子,看着时辰不早才放他出宫。出了宫门,胤祯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轻声道“四哥,这忙你是帮定了,忤逆母妃这罪名你可担不起,要真是这样,我到更高兴些。”冷笑了两声,胤祯骑马回府,雪地里留下一串长长凌乱的马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