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亮之时,永寿宫的寝殿。李德全低头kao近幔帐,低声唤道“皇上,皇上,您该起了。”胤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在自己怀中正睡得香甜的齐珞,有一丝不舍,但只能放开她,悄无声息的起身,撩开幔帐,仅着内衣离的床榻远了些,才在李德全的伺候下更衣梳洗,宫女训练有素,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惹皇上不悦,惊动榻上安睡的皇后娘娘。离开寝殿之前,胤禛停住了脚步一瞬,止住想要回头的冲动,没有交代一句,趁着天还没完全亮起,快步离去,“李德全。你是按朕的吩咐安排的?”“是,皇上昨日整整一日都在佛堂礼佛。”李德全紧跟在胤禛身后,胤禛嘴角上翘,带着嘲讽的开口“朕倒要看看哪个敢妄动,此次选秀之后,他们会老实上许多,朕既然手握天下,就不会再受任何人的相胁。”由于胤禛的特别安排,齐珞寿日,哪怕帝后二人在榻上腻了一整日,在外人看来雍正念了一日的经书,皇后娘娘颜面扫地,在永寿宫病了一整日,总之,皇后失宠的传闻越发的盛了起来。等到齐珞清醒过来,已近中午,齐珞疏懒的半争着眼睛,嗓音干涩有些沙哑的问道“什么时辰了?”秦嬷嬷将幔帐挑开,含着笑意的说道“娘娘,您也该起身了。”扶起明显还想耍懒的齐珞,劝道“娘娘,您也还得用饭呢,不可再耽搁了。”齐珞脸上微微涌起红晕,用饭?想起昨日就觉得浑身发热,忍着酸痛的身子,见**一片狼藉,更是有几分羞愧。垂下眼帘,装作看不见,秦嬷嬷吩咐紫英好生的伺候齐珞,而她亲自动手,收拾床铺,将透着汗渍等浓重情爱痕迹的床单被褥换下,瞧见床头敞开的盒子里面放着的彩绘玻璃瓶子,眼里更是溢满了舒心的笑意,主子,四阿哥始终是有情之人,而皇后娘娘也是将他放在心底,能给四阿哥幸福的人,您可以安心。“宫中有什么动静?”齐珞用完饭后,在永寿宫中踱步,立领的旗袍遮住了白皙脖颈上的吻痕,“娘娘,除了平妃娘娘,其她娘娘大多都召见了等待复选的秀女,恭妃娘娘还好上一些,也只是略略见见富察一族的秀女,剩下的...奴婢瞧着另有心思。而且...”秦嬷嬷见外面有些热,齐珞最近很是娇贵,受不得冷,更不耐烦热,将扇子递给她,借着说道“还有就是...佟太贵妃,最近可是频繁的召见佟家的秀女,听说前几日...佟太贵妃身子抱恙,想要见见皇上,只是被皇上以政事繁忙给推了...”“这事我也听说了。”齐珞轻摇着象牙翠玉羽毛的扇子,坐在郁郁葱葱树下的石凳上,“娘娘,这可使不得。”秦嬷嬷忙将齐珞扶了起来,向身后的宫女厉声吩咐“还不快去拿垫子来?”看着齐珞的不慎在意的神情,劝道“您身子金贵,前几日才停了汤药,若是有个好歹,不说皇上那会责骂奴婢,就是您也不耐烦在用汤药。”随即亲自拿在绢帕,将将石凳擦干净,宫女递上来垫子,安置妥当,才重新扶着齐珞坐下。“秦嬷嬷,我...若是离了你,还真是不知晓该如何了。“齐珞见到她斑白的发丝,眼角眉梢深浅不一的皱纹,虽腰杆笔直,却难掩那分衰老,她在自己身边也许多年。风风雨雨之间,齐珞明白若不是她,自己恐怕也到不了如今这样。“娘娘这是怎么了?”齐珞向旁边的石凳指了一下,态度十分坚决“你也坐。”秦嬷嬷贴边坐了下来,心中有丝疑惑,齐珞开口道“本来让你享享清福才是,但我身边实在是离不得你...”“娘娘,奴婢就是劳碌命,这一辈子就跟着您了。”秦嬷嬷大胆的打断话语,齐路并没有觉得不妥,反而很是感动,摇着扇子,轻声道“秦嬷嬷,我自会为你养老送终,若是你有姻亲,想要过继的孩子,我会给你安排。”“不,不,娘娘,奴婢是天煞孤星的命,您不用为奴婢费心,奴婢也没有亲戚。”齐珞见她不想说,也不勉强。对于秦嬷嬷,如今的齐珞是完全的相信她绝不会害自己,每个人都有想要隐藏的过去,只要知晓她对自己始终是善意的,又何必追问她的过去?“佟太贵妃她召见佟府的秀女?还想赶巧让皇上见见,看来佟家这次是再此一搏了,只是可惜...可惜此番过后,皇上受皇额娘所求,善待佟家的那分情意会失了个干净。”齐珞觉得很是遗憾,佟家由于隆科多被圈禁,声势已然跌入谷底。更是应该紧跟雍正,低调一些,反而会让胤禛由于佟皇后念着些旧情,可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想走佟太贵妃的门路,这不是找死吗?秦嬷嬷低垂着眼帘,掩去了眼底的那分遗憾以及闪过的愤恨,宫女将盛满梅子水的玻璃杯递上,齐珞轻轻摇晃着杯子,问道“佟府的秀女如何?应该是精心**的吧。““东施效颦。”秦嬷嬷轻吐出这句话,齐珞正喝着温水,感觉有些呛,咳嗽了两声,好笑的说道“他们将皇上当成什么人了?就算敬重皇额娘,也不会看重皇额娘那般的秀女,而且...皇额娘的性子,哪是旁人能学得了的,东施效颦,在我看来都是夸赞,皇额娘她...是真真正正聪慧纯粹之人。”更是穿越前辈,那种骨子里的高傲冷情,就是同为穿越女的自己,也学不来,更何况,她应该是全心全意对待胤禛的一个,疼爱的纯粹,没有一分的杂质,更是用自己的死,让康熙永远的记得她,从来不曾遗忘,给胤禛铺就了一条平顺的夺嫡之路,这些齐珞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她更惜命一些。“奴婢也不晓得,佟家到底是怎么想得,恐怕是被皇上接连上封号给耀花了眼吧。”秦嬷嬷眼里透着一分的惋惜,胤禛确实对佟皇后寄托了诸多哀思。前一阵甚至亲自作诗悼念她,这齐珞也是知晓的,在佟皇后曾经住过的宫室写诗,墨还是自己磨得呢。齐珞突然想到了一点,难道佟家觉得胤禛有恋母情结?所以会迷恋神似佟皇后的人?这是不是暂且两说,只要一想到肖想母亲,齐珞就觉得有些恶心,孝敬母亲并不可怕,最最难堪的是找个神似母亲之人,那不是**是什么?想到了经常腻在自己身边的弘历,齐珞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剧变,扇子也掉在地上“不会的,不会,我宁愿他风流也不能让他那样。”秦嬷嬷也慌忙站起身,关切的问道“娘娘,您不舒坦?”“没事,我只是突然有些头晕。”齐珞扶着额头,对于弘历的教育,看来真的是不能放松,自己是不会因为弘历可能出现的恋母情节就远着他,这并不是最恰当的做法,还是应该给他讲讲对母亲的孝顺依恋和情爱是完全不同的感情,不能混为一谈。平妃李氏此时正在慈爱的看着柔嫣做针线,柔嫣拿起小剪刀,将绣线剪断,看着手中精致的荷包,向自己的额娘炫耀般的举起“额娘,您瞧。”李氏接过,满意的点头,夸奖了柔嫣几句,见有宫女kao近,捏捏柔嫣的小鼻子,笑着说道“你可不许骄傲自满,还是要勤加练习,莫要偷懒。”“额娘,女儿明白。”李氏起身远离重新低头练习刺绣的柔嫣几步,低声道“何事?”“娘娘,您远方堂哥家的秀女又递消息,想要向您请安。”李氏脸色一变,沉声道“告诉她,本宫是不会见她的,就连本宫的侄女都见不得,更何况她了。”“您...”宫女四下看了一眼,轻声道“娘娘,您这又何必,皇后娘娘如今...”“住嘴,此话休提。”李氏严厉的喝止,看着伺候自己已久的宫女,说道“你是本宫的陪嫁,从在潜邸就跟着本宫,如今也不小了,出宫嫁人吧。”“娘娘,奴婢该死,奴婢不愿嫁人...”李氏眼里闪过一丝可惜,垂下眼睛,开口说道“本宫留不得你,还是出宫的好。”说罢不顾她的哀求,李氏让嬷嬷硬拉她出去,吩咐道“赏她100两银子,她的衣物首饰也全都让她带走,再去皇后娘娘那说一声,送她出宫。”“是。”嬷嬷见李氏很是坚决,也不敢开口求情,李氏叹了一口气,听见皇后娘娘‘失宠’她也是有一分心动,但只要想起当时在永寿宫,见到帝后相处的情景,皇上的眼中根本容不得任何一人,兴许将来会有那个分皇后宠爱之人,但绝不是自己,也就歇了心思,看着柔嫣认真刺绣的样子,这样平静的日子也不见得不好,太能折腾之人,总是落不下好处。“后宫之中又要起风了...”李氏轻声感叹,重新坐回柔嫣身边,顺着皇上皇后的意,柔嫣一定会留在京城,远嫁蒙古,她终究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