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兰陵王已学会越是愤怒,便越要镇定,越是在意便越得藏起。因为,有很多很多人不想看到他好过。咬了咬牙,他闭上双眼,再睁开眼时,眼睛一片清明,负在背后的双手,更显得身姿挺拔。他静静地看着张绮,吐出的声音平静如水,“你很想离开?”这声音不但平静,甚至还有几分温柔。张绮的头越发低了。她瑟缩了一下,软软的,有点急也有点脆弱地说道:“不,不是……刚才她们逼我,我只能这样说。”悄悄抬眸,对上兰陵王含着笑,眸中却冰冷一片的模样,她骇得迅速低下了头。嚅了嚅,张绮小声说道:“秋公主要那个阿瑜嫁给你后,就不能老实了,像我这样不知天高厚的人,要好好收拾,另一个还说,便是阿瑜不下手,阿瑜的母亲也会替她下手······”“是么?”兰陵王低低一笑,哑声说道:“因此你告诉她们,你一点也不稀罕我,你巴不得马上就离我远远的?”张绮哑了。兰陵王负着双手,目光眺向远方。安静了一会后,他低沉的声音平静地传来,“张氏阿绮,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上了心,而你却心有离意,我会亲手扼杀这一切。你还记得吗?”什么?张绮吓得脸都白了,她再也顾不得装愚守拙,纵身一扑挂到了他的颈上。紧紧搂着她,张绮小嘴不停地在他脸上亲着。一边亲吻,她一边泪汪汪地说道:“我不是,我真不是……都是她们威胁我,我才怕了,才胡说的……呜呜……”她泪如雨下,每流出点眼泪鼻涕·还不忘记朝他身上一抹···…兰陵王侧过头去。他瞪着远方浓绿的树林。他自是唬她的!今天上午,她突如其来咬他一口,还咬得那么重,他都舍不得推开她。现在·哪里可能因为她一句话,便对她下狠手?他只是,心口堵得慌,不说几句重话,不吓她一番,那口气无从渲泄。现在,她搂住他了·用那种粘粘乎乎的声音骗着他,说什么自己是被吓住了,还摆出这么一副无比欢喜他的模样。他欢喜她这样。可是,他更明白,她刚才的话,刚才那一脸的不在意和冷傲,才是真的。这女人,对他薄情至极!想到恨处·饶是软玉温香紧紧地贴在身上,他的身子也是又冷又僵。终于,兰陵王唇角一抿·伸手把张绮扯下,把她重重一推后,他转身走出了院落大门。张绮是在睡梦中被他弄醒的。睁着迷糊的双眼,她望着伏在身上舔吻着的男人,靡哑地唤道:“长恭……”声音如水,真个柔情无限!听到她的声音,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僵了僵,转眼,他右手一扯,“滋滋”声中·她身上的内衣已给撕了个粉碎。这一晚,喘息声彻夜不息。鸡鸣第一次时,兰陵王终于从她身上挪开。被折腾得筋疲力尽的张绮睁开眼来,她软得手指头也不想动一下,身边兰陵王的轻鼾声已不停传来,可她偏偏还没有睡意。微微侧头·张绮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兰陵王。他背部的肌理结实有力,仿佛可以让人依靠······想着想着,张绮无声一笑。就在这时,兰陵王突然坐了起来,睁开了双眼。“长恭?”静夜中,张绮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疑惑。兰陵王没有回答,而是避开她翻身下了塌。欢爱了这么久,他上裳都褪到了腰间,结实有力的大腿完**裎,只有飘摇的裳摆遮着光裸的下身。见他提步便朝房外走去,张绮急忙从塌上滚下,她抱着他,伸手把他的上裳系好。一边系,她一边担忧地看着他:此时的他,明明双眼睁开,却似没有焦距一般。他是怎么了?就在张绮疑惑不安时,兰陵王突然头一歪,灿烂一笑。这一笑,不止是灿烂,简直还带着几分童真。他烂漫而又快活地笑着,低低的嗓音,更没有经过特意的压沉,显得十分莹润动听,直能让人痒到心田。“阿绮。”他在唤她。张绮抬头。年方十九的少年,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黑暗,笑得特别纯真,他轻而腼腆地说道:“阿绮,你喜欢我的脸,对不对?”张绮唇动了动,她还不知道要不要回答时,突然的,兰陵王垂着眸羞涩地一笑,他慢慢地,慢慢地扯开刚被她拢起的上裳。他羞涩地把上裳脱去,然后把它温柔地塞向前方,嘴里则腼腆中带着愉悦地说道:“阿绮也喜欢我的身体,对不对?”他唇角上扬,幸福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你现在看,看多久都没有关系!”这,这,这?张绮睁大了眼,傻愣愣地接过了他手中的上裳。这时,他完美的唇线一弯,凤眸弯成了一线,他羞涩欢喜地说道:“阿绮,抱抱我······”声音脆弱如婴孩。他抬头看向张绮的后方,目光中流露出一抹迷离和脆弱,“阿绮,我很怕黑,你呢,你怕不怕?”张绮张着小嘴,正不如如何是好时,突然的,兰陵王转过身,迷迷糊糊围着塌转了两圈后,重新爬到塌上.双手置于胸前,规规矩矩地朝塌上一躺后,便闭上双眼。-还在发怔时,他的轻鼾声已在殿中回荡……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张绮侧过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兰陵王。看着他轻鼾阵阵,看着他又翻过身背对着他。ma#ma#ma#ma#ma#ma#mamamamama#mama#ma#mama#分割线mama#ma#ma#ma#mama直到凌晨时,张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当她睁开眼时,枕畔已空,外面白日挂于中空。张绮睁大眼发了一会怔,这才慵懒地起了塌。洗漱后,她挥退婢女,就着铜镜梳理起秀发来。秀发如缎,光可鉴人·铜镜中的少女,眉目中还有一份稚嫩,却已妇人风情毕现。伸出手,张绮怔怔地抚着白嫩如雪的脸蛋·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张绮连忙收起表情,绽放出一朵笑容。兰陵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看到张绮,他沉着脸提步走来。径直来到她身后,他面无表情地拿起玉梳,细细地帮她梳理起来。修长有力的手指每一次穿过,墨发便纷纷而落。他的动作很温柔·特别特别温柔……张绮巧笑嫣然,她看着铜镜中的男人,低低的,软软地说道:“长恭……”“恩。”“你昨晚……”“昨晚怎么啦?”男人抬头看向她,严肃的俊脸上,那双眼睛正深邃的,询问地紧盯着她。张绮嘴张了张,温柔笑道:“没事…···你好象梦呓了。”“梦呓?”男人皱紧眉峰·他说道:“从来没有人说过这事。我在梦中说了什么?”张绮从铜镜中悄悄看向他,软软说道:“你唤我了,唤我阿绮……”“哦。”男人浑不在意·他淡淡说道:“这两天你日夜在我身侧,我唤你很正常。”看他这样子,似是真没有印象?也许是张绮欲言又止,悄悄打量的目光被兰陵王发现了。他眉头大皱,沉沉说道:“到底有什么事?痛快说出来!”语气中已有不耐烦。张绮一惊,连忙说道:“没事。”见他脸上乌云密布,她马上找了个借口,“我,我刚才要了……管事说,没有你的吩咐·那避子汤,他不能呈来。”她甜笑道:“你说一说罢,再拖下去,我怕药效没了。”从昨晚上与他欢爱到现在,也有六个时辰了吧?还有,第一次他与她弄了那么久·都没有服药,也不知会不会······张绮认真地寻思起来,她没有注意,兰陵王的动作僵住了。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铜镜中,华美含媚的张绮。慢慢的,他垂下眸,声音冷凝地问道:“你很想服那药?”什么叫她很想服那药?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吗?昨天不是都命令她服了吗?张绮眨巴着眼,从铜镜中看着沉沉地盯住她的兰陵王,小嘴微张,喃喃说道:“我……”才吐了一个字,兰陵王陡然把手中的玉梳朝几上重重一放,随着“啪”的一声玉碎声,他衣袖一拂,大步走了出去。张绮愣愣地看着兰陵王远去的身影,直是呆了半晌。他竟是这么生气!张绮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十指绞动着,直过了好久,她低下头,看着铜镜中那张白嫩绝美的脸蛋,喃喃说道:“不管怎样,还是得服药的。”兰陵王议亲的事迫在眉睫了,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他的孩子。今天看来,他是不高兴她避子的,可明天呢?说不定明天他又觉得自己应该避着。不管如何,身子是她的,这个险不能冒。想到这里,张绮唤道:“把管事叫过来。”“是。”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张姬,您唤小人?”“进来吧。”“是。”身材高大,一看就是行武出身的汉子走了进来。对着恭敬侯立着的管事,张绮说道:“刚才郡王交待了,令你准备一些避子汤。”她凝声道:“以后我有吩咐,你就令人煎好端来吧。”管事抬头看向她,见张绮静静地盯着自己,那表情与平时完全不同,竟是不怒而威。他反射性地应道:“是。”刚应完,他又有点迟疑,便问道:“郡王他没有直接······”不等他说完,张绮已没好气地命令道:“去准备吧。”她的声音很冷,“这是妇人内室的小事,难不成,也非得郡王跟你亲口说?”听她语气不善,那管事连忙称是。他一边退去,一边却是想道:可张姬你的事,郡王都是自己经手的啊······这个管事虽然捉摸不定兰陵王的心意,最后还是令人端了一碗避子药过来。他忖道:暂且听着张姬的,等见了郡王,再确定一下吧。求粉红票,求大伙的保底粉红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