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兖州刺史清晨时分,张饶坐在泰山郡政堂的大殿之上的桌案后面,左肩处缠着厚厚的绷带,右手端着酒碗,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满脸喜色,豪迈地仰天大笑道:“司马兄弟,这次可都是亏了你,我们才能这般舒服地坐在这里!你果然是我之子房,算无遗策,真是太厉害了!”司马峻被渠帅这么一捧,晕乎乎地不辩东西,心中喜悦莫名,却仍谦逊道:“哪里,这都是渠帅教导有方,我军将士在渠帅的威名感召下,英勇奋战,才能顺利打下泰山郡城。”张饶笑道:“何止是一个郡城,整个泰山郡里的黄巾军和各路好汉,都来联络我们,要向我们投诚。我看过不几天,就能控制整个泰山郡了!你派人去游说他们,果然顶用得很!”司马峻闻言也喜,笑道:“这都是渠帅的功劳,我可不敢贪功。”张饶放下酒碗,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贤弟,你可真是一点都不老实,明明是你的功劳,你还硬往我身上推!哈哈!”他拍了两下,用力过大,忽然觉得一阵疼痛自受伤的肩头传到心上,不由痛得皱起了眉头。司马峻忙上前扶住他,惶声道:“渠帅,你怎么样了?”张饶摆摆手,恨声道:“没什么,你别放在心上。只是那狗官刘沙竟敢刺伤我肩膀,此仇非报不可!我们的声势越来越大,且待准备齐全,干脆就杀回青州,取了他的狗头,你看如何?”司马峻吓了一跳,忙道:“渠帅,那贼爪牙甚多,部下又都是久战之兵,不可小视,此事须得从长计较!”张饶怒道:“从长从长,难道我这一戟就白挨了不成?”他心情激动,左手用力一挥,却牵动了伤势,痛得“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司马峻慌忙扶住他,正要再劝,忽然看到一个头裹黄巾的传令兵跑进来,跪倒在地,高声道:“禀报渠帅,莱芜徐将军有紧急军情来报!”司马峻忙道:“快拿上来!”传令兵站起来,恭敬地将书信交与司马峻,司马峻展开来看,不由勃然变色。张饶看得奇怪,沉声道:“又出什么事了?”司马峻紧皱眉头,微怒道:“刘沙这狗贼,已经跨过了青兖边界,向我们发起了进攻!”张饶大怒,跳着脚大骂道:“好大胆的毛贼,我不去找他麻烦,他还敢来打我!”他骂了一阵,又问起前方的现状,知道莱芜已被敌军两万人逼到城下,不由怒道:“徐生在干什么,他城里也差不多有两万精壮男人了,怎么跟娘儿们一样,躲在城里不敢出来?”司马峻忙劝道:“渠帅不要动怒,那徐生也是迫不得已。他部下的两万人都没经过训练,又大都是饿了好久的饥民,浑身无力,哪里斗得过那些用鱼肉养肥了的北海兵?何况那刘沙又是出了名的凶悍,徐生不敢出城作战,也是情有可原。他既然派人来讨救兵,我们还当出兵救他才是。”张饶听到刘沙之名,摸摸左肩,恨彻心肺,当下怒吼道:“这狗贼,我与他不共戴天!来人,去点齐兵马,我们去杀奔莱芜,把那两万官兵杀得干干净净,让他们给刘沙陪葬!”正叫嚷时,忽见一名黄巾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惶声叫道:“渠帅,大事不好了,兖州有一支军向我们这边来了!”司马峻闻声大惊,忙问究竟。那黄巾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好一阵才把事情说清楚,原来是那兖州刺史刘备属下关羽带领三万士兵,自兖州刺史所在州城直接杀奔泰山而来,离城已有五十余里。张饶大怒,一脚将那士兵踹倒,痛骂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敌兵已经离我们五十里,你才得到消息,干什么吃的!”那黄巾兵捂着脸,委委屈屈地道:“那刘备的兵跑得太快,我们刚得到消息,就跑来禀报渠帅您了……”张饶烦燥地挥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待我点齐兵马,先斩刘备,再去莱芜杀了刘沙,这青兖二州,我要定了!”司马峻见他大言不惭,心中忧虑,忙拱手道:“渠帅,二贼同时引兵来犯,此事蹊跷啊!”张饶心情本来不好,见他还在这里感叹,抬头瞪了他一眼,怒道:“有什么蹊跷的,官兵与我们是死对头,这次他们肯定是商量好了来的!”司马峻摇头道:“我听说那武威王与刘备本是仇家,武威王掌握的是洛阳朝廷,而刘备却拥立洛阳天子的弟弟刘协做了新天子,与关东诸侯一同起兵反叛刘沙,他们两家的仇恨,比对我们的仇还大,怎么会商量好了来打我们呢?”张饶怒道:“狗官都是蛇鼠一窝,从来不肯让我们黄巾有半点活路!只要看到我们势力发展起来,就要来打,他们之间有什么旧怨也顾不得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要来问我?”二人正在争论,忽然见守门卫兵进来,满脸惶恐之色,跪下禀报道:“渠帅,有人来拜!”张饶正在烦躁,闻言怒道:“管他什么人不人的,老子不见!叫他滚出去,待我杀了刘备,再去见他!”那卫兵吓了一跳,呆呆了看了他半晌,才嗫嚅道:“可是渠帅,来拜见的,就是兖州刺史刘备啊!”堂上二人也都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一齐扭头看着他,直看得卫兵心里发毛,跪在地上的身子悄悄地向后挪了挪。司马峻急问道:“你说是谁来拜?”卫兵慌忙道:“是兖州刺史刘备,旁边还站着一个黑脸大汉,很威武的样子。”张饶愣了一阵,随即大怒道:“胡说,那刘备还在五十里之外,怎么突然就进了城了,难道他会飞不成?”卫兵委屈道:“那人相貌很白净,穿着光鲜,却不是朝廷官服,象个商人的模样,自称是兖州刺史刘备,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司马峻拱手道:“渠帅不要着急,据我看,那刘备定是抢在大军来到之前便悄悄进了城,现在突然来拜见渠帅,定有深意。”张饶将眼瞧着司马峻,犹豫道:“这狗官来见我干什么,难道要我投降朝廷不成?”司马峻皱着眉,思虑半晌,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只有见了他才能知道。渠帅,我们还是把他请进来吧?”张饶转过头,对那仍跪在地上的卫兵道:“出去叫他进来,还有,把兄弟们都叫进来,小心看着他们,免得他趁本帅有伤在身,偷袭行刺本帅!”卫兵答应一声,爬起来跑了出去。不多时,便引进了两个人来。当先一人,面白似玉,年约三十;后面一人,面黑如锅,比他小上几岁,一副雄纠纠的模样,紧随在先前那人身后,手按腰间钢刀,圆睁暴眼,警惕地打量着四面的黄巾将士。司马峻一见这二人,惊喜莫名,忙跑上前去,纳头便拜,叫道:“恩公!怎么是你们来了?”张饶大惊,怒视着司马峻,暗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跟官府拉上了关系?哼,他要敢反水,看我不杀光他一族老小!”刘备微笑着扶起司马峻,温声道:“司马头领何出此言,前日里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司马峻连声道:“恩公说哪里话来,你那是救了我们所有的人,数万条性命,尽皆靠你成全,我们怎么敢忘了!”他回过头来,满脸兴奋之色,看着那含怒不语的张饶,叫道:“渠帅,这便是我跟你说过的打败刘沙的恩公,我当日遍寻他不见,想不到竟来到此间!”张饶闻言大出意外,连忙跑上前去,躬身道:“原来你就是救我性命的恩人!请受我一拜!”刘备慌忙跪地还礼,口称:“不敢当渠帅如此大礼,还请快点起来!”见礼毕,张饶从地上站起来,疑惑道:“只是我听说是兖州刺史刘备来见我,怎么是恩公来了?难道是那卫兵胆子小,听说刘备率兵来攻,见恩公来拜,听岔了,胡乱说的?”刘备与张飞相视而笑,缓缓道:“不敢,我就是兖州刺史刘备!”张饶与司马峻同时大惊,后退数步,手按刀柄,森然道:“你就是兖州刺史刘备?”刘备点头笑道:“不错,我就是了!”周围数十名黄巾士兵早在监视着他们,生怕他们是刺客伤害到渠帅,此时忽听他自承真的是刘备,忙擎刀在手,只待渠帅一声令下,便要将他们乱刀砍为肉泥。张飞双目含怒,手按宝刀,目视刘备,似要出手杀敌。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