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陵王* 20、慈母训子完颜亮的厄宁大氏教训儿子,叫他与唐括定哥断绝来往。悼平后密嘱左丞相秉德,要他在皇上面前揭发完颜亮和唐括定哥的奸情,秉德不解皇后的用意,他想:皇后虽然和完颜亮走得不十分近,但也没听说两个人有什么过码,作为皇后管好后宫就行了,大臣通奸不通奸的,也碍不着你皇后啊!又一想,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完颜亮是皇上的心腹,这个女人是想借题发挥,要扳倒完颜亮啊。秉德对完颜亮也没有好感,更因为他的阿民完颜宗翰其实是死于宗干之手,秉德对完颜宗干捎带他的儿子们都有怨恨,也恨不得能够借机把他们父子扳倒。秉德得了皇后的懿旨,第二天就趁完颜亮因事外出的机会,在皇上面前奏了一本:“平章正事常到乌带府去,是与唐括定哥有私。”当时乌带在场,他的脸一下子红了,急忙否认:“没有的事。平章大人是偶尔到过我家,但那是与臣吟诗作画,与萨那罕无关。”完颜亶与完颜亮是“发小”,自然要偏袒几分,况且他认为男人哪个不风流?他也不愿意为了这种区区小事得罪完颜亮,所以他没有当回事儿。皇上没在意,太师完颜宗干听说后,脸上可挂不住劲了,回家就把大氏教训一番,说她教子不严,连徒单氏也给捎带上了,说她如果在再娇宠完颜亮,就会惯得他无法无天了。于是完颜亮就被大氏关在卧室里,整整三天不让他出门,关得他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徒单惠得了脸,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她装出贤惠的样子,亲自侍奉完颜亮,给他端茶倒水。不想完颜亮不买账,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嫌热,将茶杯摔在地上,还指着徒单惠的鼻子骂道:“呸!这么热,你要烫死我呀?”对完颜亮的无端寻隙,徒单惠忍耐住了,她捡起茶杯,平静地说:“我再去换一杯凉点儿的。”“算了,我不喝了。”完颜亮起身就要往外走,他的厄宁大氏却挡在门口:“迪古乃,你要到哪里去?”“屋里太热,我出去走走。”“是不是又要到乌带家去?”见完颜亮不语,大氏又说,“你到我房里来。”便把完颜亮带到自己的卧室,“你坐下,我问你,你这新媳妇有什么不好?”“我没说她不好”,完颜亮言不由衷地说,“她挺好的。”“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没有啊,我不是不喜欢,只是……”“只是没有唐括定哥风情万种?”大氏板起了脸,“你别瞒我,你和唐括定哥的事儿,我早知道了,如今朝廷上下也有很多风言风语。”“没有啊,这关朝廷什么事?”完颜亮心虚,小声嘟囔着。“没有?”大氏越加严厉起来,“我听说连左丞相秉德都在皇上面前说你常到乌带家去,是与唐括定哥有私。”完颜亮早料到阿民会把这事儿告诉厄宁,却明知故问:“您怎么知道的?”“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说,有没有这回事?”“有。”完颜亮不敢否认,“可是皇上没信,也没追究。”“那是因为乌带极力否认。谁愿意当众承认自己戴绿帽子呢?”大氏坚决地说,“不过,你不能再到乌带家去了。”完颜亮不情愿,讨饶似的叫道:“厄宁……”见完颜亮一副不思改过的态度,大氏更加生气了:“你舍不得?那好,明天我去告诉你阿民,让他来管你。”“厄宁,厄宁!我听您的就是。”完颜亮知道阿民的严厉,只好就范。“那好,你对天盟誓。”大氏不肯轻饶。完颜亮无奈,只好跪在地上起誓:“皇天在上,我完颜亮如不与定哥断绝来往,就,就不得好死。”“就是嘛!”大氏宽慰了,“现在皇上宠信你,你就应该一心一意为国效力,岂能为一个女人断送了前程。”完颜亮回到卧室,徒单惠正站在门口迎接他。徒单惠知道他挨大氏的训了,心里的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她眉宇之间洋溢着幸灾乐祸似的笑容。这让完颜亮又生了一肚子气,理也没有理她,径直走进里屋。徒单惠却一点儿也不生气,紧紧跟在他身后,以一个主妇的姿态说:“明日进宫的衣服我都准备好了,不知合适不,请爱根(意为“老公”)过目。”“你去问厄宁吧。”完颜亮爱搭不理地说。“问过了。”徒单惠依旧满脸笑容,“厄宁叫我问问你,参不参加射柳和击球。如果参加,我好准备射柳和击球的衣服。”“不参加。”完颜亮回答得十分干脆,“拜天完毕我就回来。”“还是参加吧。”徒单惠像是劝说,语气却不容置疑,“皇后娘娘说,如今的年轻人都不肯苦学武艺,想让你给他们做个示范。”“让我示范什么?我又不是护驾军的教头。”完颜亮一脸的不耐烦。“那是皇后器重你,哪能不识抬举!”徒单惠也不肯退让。“你倒是很识抬举”?完颜亮冷笑道,“什么时候攀上皇后这个高枝儿了?”徒单惠不恼,但话中带刺:“皇后娘娘是我的亲姑舅姐姐,我用的着去攀吗?我和她套近乎,也是秉承厄宁的意思,是为你的前程着想。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回了厄宁。”完颜亮见她要告诉厄宁,赶紧说:“别,我遵命就是。”徒单惠心里头更加得意,差一点儿没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