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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完颜亮不知明日渡江能否成功，是夜与萧淑妃最后一次欢愉明日又将渡江，究竟有多少胜算，完颜亮心里没底，特别是士兵们厌战，都想逃亡，更让他忐忑不安。他觉得这夜太长了，再不亮天，他那绷紧的心弦就要崩裂了。为了减压，他想和嫔妃们再欢愉一次。他掀开帐幔，喊一声：“来人！”药师奴披着衣服跑过来：“皇上有何吩咐？”完颜亮不悦，皱着眉头说：“朕不是叫你，高福娘呢？”“高……”完颜亮见药师奴有些吞吞吐吐，厉声追问道：“快说，她到哪里去了？”药师奴说：“她到秦州取玉帛去了。”“什么？”完颜亮眼里冒火，“她跟韩夷耶跑了？”药师奴低下头：“奴才不知。”原来，昨天傍晚，完颜元宜来找韩夷耶说，淮东人携带不少玉器绸缎逃亡秦州。徒单真攻打秦州时，这批人仓惶之中扔下不少玉帛，逃亡别处。徒单真捎信叫完颜元宜派人去取，可是元宜将军明日要随圣驾渡江，就来找韩夷耶，想叫他带人去取。韩夷耶哪里知道这是完颜元宜的“调虎离山”之计啊，女真人没有不喜欢宋国玉帛的，就兴冲冲来到御营，向完颜亮禀奏。完颜亮虽然有些不愿意让韩夷耶离开，但他也贪恋宋人玉器珠宝，又一想，韩夷耶只负责守卫御营，又不过江，闲着也是闲着，就准奏了。可是高福娘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怕拿回来的玉帛没有她的份儿吗？完颜亮对高福娘的为人不太放心，但韩夷耶为人忠厚，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往好处想，就是高福娘太贪心了。他没有想到，高福娘何止是贪心啊。高福娘一直亲自陪伴完颜亮，别的嫔妃统统靠边站了，完颜亮的军事机密，她都了如指掌。她本来觊觎的是皇后的宝座，但渡淮以来，她发现战事越来越不利，特别是听说完颜雍在辽阳即位后，军心涣散，人人思归，按她的想法，完颜亮就应该回师中都，去讨伐乌禄，可是完颜亮偏偏听信李通、梁珫等人的话，强行渡江，而南岸军事力量又那么强大，获胜的可能很小。她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了，她可不愿为完颜亮殉葬。正好，昨晚听到韩夷耶要到秦州去取玉帛，她就偷偷跟去了，韩夷耶因为她是皇上的宠妃，也不敢拒绝。她的如意算盘是：拿些珠宝玉器，就到泽州去找特末哥。完颜亮心情本来就不好，更不愿意在这些杂事上费脑筋，而且他也不怎么在乎高福娘，就不再追问，让药师奴把其他嫔妃叫来。过来的是萧淑妃。自从南伐以来，高福娘一直把持侍寝大权，萧淑妃很难得到皇上的宠幸。完颜亮也好像好久没见到萧淑妃了，甚至还以为她没有随驾南征。萧淑妃穿着白色短衫，和白底带有淡紫色碎花的长裙，高髻上系着淡紫色缎带，淡雅端庄，浑身透着一种成熟的美。因为许久不曾亲近皇上了，萧淑妃激动得泪花盈盈，那娇羞的模样，更让人怜爱。这让完颜亮想起许多往事：欢乐的有那叫人销魂的“裸逐”；心碎的有淑妃流产后，那绝望的哭声。一想到，明日渡江，如果不成功，也许就要与她永别，心里真是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叫他不知说些什么好。萧淑妃微微屈膝，恭请圣安，然后缓缓地走到龙床前，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去，露出雪白的肌肤，玲珑的胴体——真是仙肌胜雪，高髻堆鸦，看得完颜亮热血上涌，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两人干柴烈火，如胶似漆，几度**，如登仙境。**过后，完颜亮又回到现实。他告诉萧淑妃：“明日渡江，吉凶难定，如不成功，朕将回师北归。如果万一……万一朕战死疆场，你就速回汴京，叫皇后和太子远走他乡，好歹为朕保住光英这条根……”说到动情处，他竟潸然泪下。萧淑妃从未见过完颜亮这样沮丧，这样动情，这些话也让她痛断肝肠，她强忍着已涌入眼眶的泪水，抱住完颜亮，说：“皇上不必担忧，此番渡江一定会成功的。”完颜亮勉强地笑笑：“但愿老天保佑！”萧淑妃轻轻地抚摸着完颜亮，忽然在枕边发现了那个白玉雕，她刚要去拿，却被完颜亮一把抢了过来。完颜亮把玉雕放在嘴边吻了吻，轻声说：“定哥，你也保佑朕吧！”萧淑妃问：“这是贵妃之物？”完颜亮说：“你还记得贵妃吗？她临终托付朕把她的尸骨葬在吴山。也不知她的愿望能不能实现……”萧淑妃说：“一定能的。皇上一定能‘立马吴山’。臣妾还想陪伴皇上去游览西湖呢。”“借你的吉言吧！”完颜亮心情轻松了，竟然酣睡起来。萧淑妃可再也睡不着了，她虽然嘴里安慰着完颜亮，心里却是柔肠百转。完颜亮是她唯一的男人，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却是孤独，磨难。她没有未来，即使完颜亮南伐成功，她也得忍受孤独和寂寞。如果南伐失败，她也得陪葬。可是她又不能不爱这个男人，因为除了他，她不会再有别的男人了。她望着完颜亮那张英俊的脸，那双沉陷的眼睛，不禁泪流满面，心想：如果他不是皇上，如果他不想做大中国的皇上，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