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甲种15师（2）

去年徐邵文购买的大炮，几乎是主力炮了，只是15师刚成立的时候，他又从奥地利订购了三十门较新式的M1914速射炮。装备的大炮门数并不是储备大炮的全部，剩下的大炮则全部留下上海青浦特训营，要么用来做炮兵训练，要么则是给李振宁的115师使用。到了四月中旬，甲种15师已经渐渐成了规模，只是士兵们的装备都是参差不齐，新兵们大多还是用着汉阳造，而原来75旅的旧部则是使用着恩菲尔德和M1916半自动步枪。原本后勤处已经统计了三种不同型号的子弹，但是徐邵文却让后勤处暂时不要采购子弹，等到他统一军备之后才决定。就趁着袁世凯做着皇帝梦的时候，全国上下都发生了重大变化。冯国璋、张作霖、段祺瑞，这些老派的军阀大家，都利用这个契机扩大势力和实力。而徐邵文自然也不会错失这个机会。15师成立了，师部设在胶州，但是让徐邵文依然感到头疼的还是人才问题。到目前为止15师上上下下几十个军官的职位都还空缺着，半年前与日本人作战，那时候部队规模不算大，就算人才不济也勉强可以操作，但是像现在这样没有领导的一个师的部队，根本不可能拉出去作战。————————————————————————————————————因为历史轨迹发生了变化，徐邵文一直都在推算着袁世凯什么时候才会宣布废除帝制，按照正常历史来算，原本是在1915年12月称帝，而在次年3月份则迫于全国上下的压力而取消了帝制。但是现在这个历史轨迹，袁世凯是在1916年1月底称帝，那么就是说将会在四月份取消帝制了。“令先，今天几号？”徐邵文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大办公桌后面，突然向自己的副官问了道。陈令先连忙看了看自己副官桌.上的台历，然后说道：“将军，今天十三号了。”“是吗？这么说陆军大学正则班.第四期应该毕业了？”徐邵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离开学院的两年来，他已经长出了一些胡渣子了，每天早上起床洗漱的时候，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都觉得很有一副成熟的气魄、“陆军大学第四期的学员，按照正常的入学时间，应.该在两个月前就毕业了。但是因为考虑到部分学员并不是以正常时间入学，所以北京那边已经统一延后到四月底了。”陈令先立刻回答了道。他做为徐邵文的副官，平日还是刻苦学习的，自然对.于这些琐碎的事情有了解。“啊？都毕业了？”徐邵文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倒是很.怀念自己以前那一班老朋友了。不过说来也奇怪，他曾经从陆军大学中途调出授职，江寿祺还是告诉过自己，待到陆军大学正则班第四期毕业会考的时候，他们这些临时学员还是得返回学校参加考试的。可是到现在为.止，自己似乎还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徐邵文为了确认一下不是因为自己忙忘记了，于是向陈令先问了道：“近日将军府有收到北京方面的消息吗？”“没有其他的新消息，倒是有几封胡明喻大人与商务部交涉的公函，徐将军要查看吗？”陈令先回答道。“哦，不用了。”徐邵文渐渐有些失望。陆军大学可能也考虑到徐邵文现在位高权重，而且还手握重兵，请一个大将军返校考试恐怕不成体统，所以就没有再过及这件事了。但是真正让徐邵文失望的，还是自己的那一众老朋友，既然没有一个过来投奔自己。他渐渐的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大牌了，让郭松龄、林蔚等人觉得委屈在同一期同学的麾下，感到会很没面子。“唉！”徐邵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了。陈令先起身去开了门，武官处总长唐钰光走了进来。“将军，春季各地武备学堂毕业生分配到15师的名单下来了。”唐钰光向徐邵文敬了一个礼，然后正色的说道。“哦？平日这种事不是你和秘书处负责的，没必要那给我过问呀？”徐邵文微微有些奇怪的向唐钰光问道。唐钰光脸色有些哭笑不得，他夹着名单走到了徐邵文办公桌面前，说道：“将军，我和余志达谈过了，这一批新军官的来头不小，而且跟以往的形式也大有不同。我和余志达都做不了主，所以就拿给您来定夺一下了。”“形式不同？分配的新军官怎么还会有第二种形式吗？”徐邵文听唐钰光这么解释，显得更是疑惑不解了起来。“怎么说呢，这次除了八个额定之内的配送军官之外，还有一批是自愿调拔加入15师的军官。这些军官组成了一个团体，强烈要求陆军部将他们分配到这里的。”唐钰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在武官处做事也有两年余了，今天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徐邵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摆出一副研究的神态。他自从和日本人打过一仗之后，75旅的声望在国内军界大有提高，每年来自各地武备学堂的学员军官，都以加入75旅为荣。但是现在75旅的番号已经划归给李振宁了，他新成立的15师也只是这个月才有了名号，怎么可能会有学员军官冲着这个名字投奔而来呢？更玄乎的，这批学员军官竟然还是成立了一个团体，拒绝陆军部和院校的额定安排，私自并且强行的要加入15师，还真是让徐邵文有些措手不及呢。“这么有意思？”徐邵文呵呵的笑了笑，从唐钰光手中接过了春季军官名录。他一边翻看着每个军官的档案，一边对唐钰光说道，“那，照这么说，这个所谓的团体里的学员军官们，到现在还是没有受到陆军部和各自院校的正式通知，私下跑到胶州来的？”“是的，我已经电询了北京陆军部和他们的院校，北京方面表示，会严肃处理这批学员军官的，同时要求15师不准接纳他们。”唐钰光说道。“这个问题确实棘手了，总不能把人家的热情给扑灭了，但是如果陆军部不批准，那么他们的军官身份很有可能会被取消呀。”徐邵文依然在看着手中的军官名录，脸色有些感慨。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问道：“不过，我记得两年前孙建业也是被分配到湖北的，他私下跑到上还来了，这件事似乎陆军部没怎么为难呀，怎么偏偏现在陆军部抓得这么紧呀？”“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其实每年各地武备学堂的学员，大多是由地方军队资助其入学深造，学成之后也都是按照原籍部队返回任职，”唐钰光身在其职，自然对这方面有了解，他继续说道，“虽然说，每年照样也会有一些学员因为各种原因，从军校毕业之后，没有前往指派的部队服役，这种情况中央到地方也是没办法，所以也都没有管制。”“这么说，陆军部是故意跟我的15师过不去了，这次有学员军官强行要求加入15师，所以怒不可遏的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不允了？”徐邵文皱了皱眉头，看来袁世凯或者北京政府，还是对自己这个崛起超快的小人物感到不放心呀。“这倒未必，孙建业师长当年从湖北来到上海，那只是个别情况。就算是去年秋季加入75旅的学员军官当中，也只有三个是私自前来的。但是这次可不一样了，这次这个学员军官团体，合计有五六个呢，这都快比上额定分配的人数了。”唐钰光解释的说了道。“哦？这次来了这么多人啊？”徐邵文不由乐了起来，看来他个人的名声是越来越好了。“是呀，将军您想想，全国那么多支部队，每一季军校分配的名额，最多就七八个人而已。但是这次一下子私自跑来了五六个，也就是说其他部队分配的军官就会少五六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呀。”唐钰光点了点头，认真的说了道。坐在玄关处的副官陈令先，在听到唐钰光和徐邵文的谈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令先，你笑什么呢？”徐邵文向陈令先看了去。陈令先立刻又恢复了严肃，说道：“将军，对不起，刚才……刚才有点忍不住了。”唐钰光瞪了陈令先一眼，论职位武官处总长要比首长副官要高一级，他说道：“你肚子疼还是要小便呀？”“不是，唐总长，我只是觉得，将军现在人气越来越旺了，都快成了军事界青年一辈的偶像人物了。这让我想起了当年在上海，看那些受人欢迎的女歌星表演。”陈令先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笑出来的原因解释了一遍。唐钰光顿时有些来火了，呵斥道：“怎么说话的你，你把将军比做那些风尘女子了？”“对不起！”陈令先连忙道歉。“没事没事，令先也只是联想而已，如果我能成为军事界青年一辈的偶像，哪倒也不错嘛。”徐邵文哈哈的大笑了两声，然后继续翻看手中的军官名录。突然，徐邵文发现名录上的一个名字很熟悉，他闭了闭双眼，然后仔细的又看了一遍，生怕是把名字的偏旁部首给认错了。“咦，唐钰光，这个贺国光是哪个军校毕业的？”徐邵文忍不住问道。“将军，军官名字下面第三行不是写着嘛。”唐钰光倒是奇怪了起来，以往的名单格式到现在可都没变过的呀。“陆军大学，第四期？”徐邵文目光向下移了移，顿时失声念了出来。他赶紧有翻开了下一个学员军官的档案：林蔚，陆军大学第四期。他又翻开了一下页，这次竟然来郭松龄都出现了。他心中又惊又喜，快速的把剩下的几个名单全部快速翻看了一遍。段云峰、葛敬恩两个人也在其中。“他娘的，害得老子白担心了一场，哈哈哈哈，唐钰光，咱们15师总算有旅长了。”徐邵文忍不住狂笑了起来。15师自成立以来，三个旅虽然都安排了长官直辖，但是旅长和副旅长，甚至旅级一下的大部分团长，仍然是空缺着的。唐钰光眨了眨眼，对于将军如此失态的大笑，还真是感到意外。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索性站在一边没回答。“他们现在在哪里？”徐邵文立刻向唐钰光问道。“呃？谁？”唐钰光还没反应过来。“就是这批陆军大学的学员，现在人呢？”徐邵文进一步问道。唐钰光说道：“这份档案是昨天收到，今天刚刚整理出来的。额定的军官三天之内就会从各自的军校所在地赶过来的。但是这些强行投奔我部的军官，据他们在自荐信说表示，他们人在广东，两天前便启程来胶州了，推算的话明后两天就会到了。”“广东？这帮家伙去广东干嘛？”徐邵文顿时有疑虑了起来。他甚至再猜想他们会不会去投kao国民党了？不过向来也决计不可能，林蔚和贺国光倒的确有过国民党的背景，但那也是北伐之后的事情，更何况郭松龄可是奉系地道的宿将了，他就算不能自己的15师，也会回到东北带兵呀。“将军，这些额外的学员军官，您打算收下吗？”唐钰光看到徐邵文样子，也猜出了一些苗头。他是知道徐邵文同样是陆军大学出身的，对于这些旧友来投奔，肯定不会不理不顾。所以在看到这些学员军官档案之后，他就知道一定要让徐邵文先过目了。“你是说，郭松龄和林蔚他们就是那个学员团体了？”“是的。”徐邵文暗暗的点了点头，他也猜出结果是这样了。北洋政府怎么舍得把培养出来的高级将才下派到地方去呢。不过不管怎么也，郭松龄和林蔚这伙人还真是够义气，能够把他们收在麾下，历史可要真正的走向岔道口了。“收，回电给北京陆军部和陆军大学，就说这些学员无法劝退，还望北京方面成全他们一片赤诚之心。如果陆军部以革除军官身份做威胁的话，你就回复我15师宁可未来两年，不再多纳其他军官。”徐邵文没有多作犹豫，向唐钰光吩咐了道。“是！”唐钰光退出了办公室。徐邵文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他真的很难想象，郭松龄这个大人物不回张作霖麾下，倒是投kao了自己，那么冯玉祥的临阵反奉的事迹还会发生吗？不过有一点自己能肯定，只要郭松龄一直跟着自己，起码他不会四十多岁就被处决了。至于林蔚和贺国光，这两个智囊性的人物加入15师，恐怕对国民党也是一种巨大的损失了。另外段云峰在历史上也出任过参谋本部的高级参谋官，能力可见一斑。而葛敬恩是航空署署长，将来如果发展空军，倒是可以交给他去打理了。“令先，等一下你去火车站帮我查查，从广东到胶州的火车明后两天什么时候到站。我可以要兑现承诺，亲自去火车站接他们去了。”徐邵文向陈令先说道。“是。”陈令先马上出门，派人去火车站去了。徐邵文站起身来，心中喜滋滋的，他刚准备走到办公桌前方的时候，却因为心绪激动而不小心把唐钰光准备的军官名录打翻了在地，所有军官的档案资料都散落在地上。他只好又蹲下身子，一页一页把这些军官档案拾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徐邵文忽然看到在众多军官中，还有一个更惹眼的名字。蒋光鼐，保定军校第一期学员。可能这份档案是放在最后面，徐邵文在翻看郭松龄、林蔚等人档案的时候，因为太过高兴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下子他顿时又诧异了起来，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将这个名叫蒋光鼐的军官档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咦，还真是蒋光鼐了？”徐邵文不由的吸了一口气。这又是唱哪一出呀？历史上在上海违抗蒋介石命令，擅自带领十九路军抗击一二八事变日本侵略者的蒋光鼐，的确是毕业于著名的保定军校第一期学员。按照时间来推算，保定军校第一期毕业的时间是在1913年，而在1913年的时候徐邵文、郭松龄和林蔚等人还是刚刚考入陆军大学第四期。徐邵文记得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读过有关蒋光鼐的文章，但是对于他的生平还是不太了解的。自从蒋光鼐从保定军校毕业之后，他的去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按照后来19路军的组编来推断，蒋光鼐当是去了粤军了（19路军是说广东话）。从今年来算，应该是蒋光鼐从保定军校毕业的第三年了，按道理说他也该在广东那边混到连长、副营长之类的军职了，怎么还会突然放着辛辛苦苦累计了三年的前途不顾，跑到山东来投奔15师呢？徐邵文继续看了看蒋光鼐的档案，文档上记录他现在是在肇军第四混成旅任工兵营副连长，而在为何加入15师的理由上，却填写了一大堆门面上的话。不过，看着这些门面话，他倒是觉得很眼熟，好像郭松龄和林蔚那帮人也是这么填写的。他立刻拿起了郭松龄、林蔚和贺国光的档案比对了，还真让他说中了。这几个人的自荐理由全部都是一模一样，一字不差。他渐渐猜出了一些倪端来了。——————————新的一卷开始，希望各位大大能继续支持我。感谢“请尊重我说话的权力”，“塞瓦斯托波水兵”给我的指正。同时更感谢支持正版、宽容我的读者大大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