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第43章 浮出水面的骑兵 ?@/ (0 06)那一天,陆少郡违背了他自己立定的部队官兵不准酗酒抽烟的军规,喝得酩酊大醉。?若看小说网在旁人看来,他喝的已经不再是酒,而是如同白开水一般无异了,就那么一大碗一大碗地灌下去,竟然到最后直把酒量颇海的马立彪给灌趴下了,陆少郡浑身上下都是酒气冲天,他想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已是腿脚无力……陆子飞和排长把喝得烂醉如泥的陆少郡抬回部队,第一次喝酒也根本不会喝酒的他,把自己的身体灌得着实一塌糊涂,如果说这是应酬,他更像是为了那五十匹军马的豪情,拿自己的豪爽应对马立彪的酒量,硬是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知喝下了马立彪,正像他所说的,舍命陪君子……马立彪兑现诺言果然送来了那挑好的五十匹上等军马,陆少郡带领连排长接收,他对身边的人说,“马团长够义气,连马刀马鞍都给我配送来了,他对我讲义,我不能对他不还之以礼,一连长,把我们缴获的日军三挺机枪给他们送去,他们骑兵要是需要迫击炮的话,我还乐意再送上两门。”这边的一连长有些犹豫,“营长,我们营的装备本来就不是多好,这……”陆少郡明白,先遣营以前作战一直是挨日本人凶猛的火力打击,过惯了枪比人命重的日子,现在到手里的机枪怎么能忍心送人呢,他对一连长说,“一连长,我们不能眼里只瞅着眼前的瓶瓶罐罐,那不免太小气了。我们是军人,战场上无情,可战场下也讲情义和义气,马团长送我的战马已经是一份厚礼,我的这几挺机枪相比起来微不足道,虽他说是馈赠,但我还不想欠他这个人情。放心,将来,枪我们会有的,炮我们也会有的,你就去执行吧!”一连长就遵照陆少郡的命令,带人提着三挺机枪去送给马立彪的骑兵团,马立彪明白,这还是陆少郡心里以后不想亏欠着他什么,为了让彼此宽心,他就收下了……陆少郡即日下令全营开拔,离开沙家镇,马立彪亲自在镇口相送,看着先遣营远去的背影,马立彪对身边的军官们说,“你们任何人对这支部队都绝不能小觑,陆少郡这个营长更不简单,可以看得出他带的兵个个是骁勇善战,敢杀敢死,有谋有略,那些死在他们手里的和被砍掉脑袋的三百多个日本兵就是最好的例证,如果我的麾下也人人都是这样的士兵,我何愁无往而不胜呢?!唉,只可惜,这样的虎将和这样勇猛的士兵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在这边,先遣营的一个连长问陆少郡,“营长,我们为什么走这么急呢?”陆少郡对他说,“我们走还是不走没有急缓一说,该走的时候,丢下所有不必要的东西我们也要迅速开拔。我们之所以要匆匆离开这里,主要还是为避嫌考虑,没有更高上级军官的监督,两支分属不同军队的部队靠在一起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他会受猜疑,我则要接受审察,这样一来反而对全局的抗战不利,我们还是主动点走为上计啊!”这时副营长靠上来,“营长,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河北?”陆少郡想了想,“不,再等几日,我要让我的士兵在马背上休整一段时间,我们先找个地方驻扎下来,现在要做的是远离这里……”随后先遣营走了两天,在山西边境山沟里的一处偏僻的小杨村停下来,陆少郡依旧提醒他的士兵:不准向任何人提部队的番号,若是有人问起,就答复是八路军的部队可以了……陆少郡打算着在进入河北前训出一支自己的骑兵来,他们部队按计划要逐步东移,最终要走出山地,走进平原地带,对于缺少机动能力的先遣营来讲,战马是一种不错的实现部队快速突击快速转移的搭载工具。在小杨村,陆少郡继续让部队招募新兵,他对连排长们说,山西河北一带自古就是卫戍京城的要地,这里很多年来就是征兵之地,素出悍勇之士,许多地方民风质朴纯洁,教化甚好,民间多也有尚武之风,当今国家民族正是用人之际,他嘱咐连排长们务必要仔细甄别筛选,力图把最好的新兵选进先遣营来……一切完备后,陆少郡开始让士兵们接触先遣营的军马,让他们逐步熟悉中国骑兵的历史和曾经发挥的功用。陆少郡自己也选了一匹大黑马,这匹大黑马本来是这些马里面性子最烈的一匹,不听驯管,常常是不安分地顶撞其它的马匹,结果被看管军马的士兵把它拉出来单独圈圈了起来,不过当陆少郡前去马厩里选马时,这匹马竟主动伸长脖子凑了过来,温顺地套着他的近乎,伸出马头来不断蹭着陆少郡的衣服。陆少郡一看这匹马毛色乌黑发亮,其额宽阔眼睛亮而有神,体型高大俊朗,身肢强健有力,蹄大端正,心里一高兴想也没多想就点要了这匹大黑马,这下可把看马的士兵吓着了不小,这匹马性子烈,没谁能好好地驾驽它,最重要的是全营没几个人懂马,陆少郡更是没骑过马,万一这马要是发起飙来,谁能制服它啊。但陆少郡还是坚持己见,伸手牵走了它……这天,他在村外集结了部分官兵,牵着战马,几十号人列队一字排开列成长长横队,每人手里各牵着一匹军马,陆少郡也带着自己的战马站在队列前面。时值天未解寒,战马呼吸进出的热气由鼻孔里喷出来化成白雾,笼着一旁同样静静站立的士兵,一时也有金戈铁马的感觉……大黑马也安静地矗立在陆少郡旁边,甩着尾巴,眨巴着它的眼睛,不时轻轻打个喷嚏,再晃晃脑袋,底下的战马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有几匹马开始颇为无聊地用前蹄刨起地面……陆少郡于是就下令上马。因为都是生手,也没有师傅相教,士兵们就纷纷上马各自把握,陆少郡也跨上去,执住缰绳,双腿夹着马腹,自己探索起来……经过了大半天的摸索,士兵们已经差不多可以基本的操控马匹了,这些士兵学东西都挺快的,不多久就自己可以把握马鞭、缰绳、腿脚的综合运用,也没有发生马匹惊厥的情况。虽然间或有士兵从马背上掀落下来,但所幸都是年轻人,身子骨还好,落下马的士兵就拍拍身上的灰土又再次跨上马背。陆少郡也有两次摔下马来,自己也都是想想怎么一回事后再重新跨了上去。一天下来,所有练习骑马的人员骨架都像被颠散了似的,五脏六腑里也是搅和的翻江倒海,而且每个人腿上都有磨伤,尤其是大腿和屁股,有的士兵走路已经像劈叉了似的难堪步行。但第二天,他们又绑上绑腿,继续上阵……就这样,先遣营的骑兵在上至营长下至士兵的自己领悟下,终于浮出冰山一角,始现端倪……数天后,陆少郡和士兵们已经能轻车熟路地驾马飞奔了,接下来他们趁热打铁练习摆开骑兵冲锋阵形,尝试着如何在行进中相互协作,相互联系…陆少郡把士兵们分成两队,模拟对攻,摸索战场上的战术砍杀动作。他知道,练习终究是练习,是拿不上台面的,在没有经过真正的精晓骑兵战术的人指点以前,他还不能把他的骑兵轻易搬到战场上去。一天下午,陆少郡闲来无事,交代好副营长,就牵出了他的大黑马出去喂草遛行……北风轻吹,霞云点点,马儿已吃饱喂足,陆少郡手牵着缰绳,抬头仰望天空,几只飞鸟扑腾着低空掠过,是麻雀,它们好像是匆忙地返还家去,排着没有规则的队形,消失在远方的天边……驻足良久,陆少郡一时心血**,转身跨上战马……他驾马狂奔,座下的黑马动作迅捷矫健,跑起来飞驰电掣,陆少郡耳边呼呼风声两旁之景飞速往后退去,在激烈的速度感觉中,陆少郡浑身热血激昂,无名中的一种东西一下爆发的不可收拾,像是唤起了全身的野性,他双腿一夹,甩起缰绳,“驾!”大喊一声,再次加速飞奔而去……飞奔中,陆少郡似乎回到了先祖掣马奔腾的战场,看到了千军万马争相竞比冲锋的豪壮场面,刀光剑影,杀声一片,血流成河,万马哀鸣……狂奔到一处高坡,陆少郡勒起缰绳,战马奋起前蹄扬身对准天际长长嘶鸣一声,之后双蹄重重砸向地面,随着一声沉重的落地声响过后,一片良久的安静……安静中,只有轻风吹过,北风抚掠着战马的鬓毛、陆少郡的脸庞,只留下了风儿飞过呜呜的声音,夕阳西下,一抹丹霞染红了西方的半天,金色余晖布满了大地,周围一片赤红,余晖洒在陆少郡的脸上,也折射着光辉,陆少郡和他座下的战马,一直静静矗立,两双眼睛同样一直望着西面血色的夕阳,也许,他们俩看到了一种同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