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续） 罪恶之源

人民军从回国之初装备的手拉枪栓式步枪，也就是李恩菲尔德步枪的改进型，很快过渡到了自动步枪，也就是根据另一时空81式步枪改进而来的18式步枪，并且第一次装备系列化枪族，可单发、连发的一八式之外，更有了狙击步枪、7.62毫米口径的班用轻机枪、12.7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军队的基础装备走向正规化、系列化。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一八式除了重机枪之外，所有的枪械都是子弹通用，当然随着技术的进步和战术的需要，狙击步枪或许会由狙击手决定是否采用特殊弹种。但军队里最为基础、需求量最大的当然还是一八式自动步枪的普通弹。18式自动步枪所使用的普通弹，自治区军工发展至今，其大规模制造的成本已经很低。不仅仅是因为加工工艺的进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的钢心采用低碳钢制造。虽然铅芯弹在远距离上精度较好、杀伤能力也大，余能和存速都比钢芯弹高,然近距离上，侵彻力大的钢芯弹便是对付有防护的目标是最好的选择，况且人民军的敌人几乎都是无防护的，而且交战都是两三百米的近战，太远了就是狙击手的事情，而且事实证明远距离的交战并不是战争的主流，即便是远距离，钢芯弹的贯穿力也是极其恐怖的。如此一来不仅大大节约了金属铅，还提高弹丸的侵彻力，加强了陆军的近战杀伤力，即便敌人身上穿着防弹衣，使用钢芯弹的一八式会能给予敌人相当大的惊喜。降低子弹成本的还有一种途经就是不再用铜做弹壳，尤其是在铜资源并不丰富的中国，自治区长期从美国、澳大利亚、南美进口铜矿石以及成品铜锭，虽然目前国际市场上的金属资源矿产因欧洲战争结束，各国对金属的消耗量降低，继而价格持续下滑，自治区适时推出了战略储备计划，对这类资源加以储备。但在工艺进步之后还继续使用铜做弹壳，很明显这是很不明智的，谁能知道哪天自治区的海洋贸易通道不被切断？旱涝保收的工作做好的难度很大，但未雨绸缪的事情人民政府是挺会做的。目前的一八式步枪普通弹弹壳材料分为覆铜钢和深冲优质碳素钢的两种，由黄铜改为覆铜钢和涂漆钢制造，对于人民军和中国的长远发展而言都是极其有战略意义的。加工工艺改进之后，钢弹壳生产过程中可以做到引伸加工中间不退火，一次加工率超过六成，弹壳引伸次数减少一半，虽然这对模具和机床的要求比较高，但用了十年突破了难关之后，如今的自治区军工工艺已经可以推广开来，张宇突击视察的这家厂也就是第二期升级的工厂之一。当然，为了减缓弹丸对膛线的磨损而在被甲和钢芯之间设有铅套，同时也使钢心和被甲结合紧密。由于铅质软而且熔点和再结晶温度较低，在室温下加工时不会产生硬化，因此采用挤压法来制造。因铅件在装配时会进一步变形，从而影响弹头的对称性、密实性和重心位置等，所以控制好各部分的尺寸是铅件加工的难点，当然这也是子弹生产速度不能提快的一个地方，这一段的工艺相当重要，马虎不得也不能“偷工减料”。不过有了之前的那些改进环节，子弹的单颗成本已经很低了，欧战期间出口协约国的子弹报价在54美元一千颗，军工厂能净赚15美元左右，也就是说成本是39美元左右，而今的一千颗子弹的成本已经将为20美元左右，换算成自治区的人民币计算，也就是6分钱一颗，如此大的成本变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钢比铜便宜得多。“弹药装备是个很重要的环节，也是枪弹生产过程中的最后一个环节，最后决定枪弹好坏与否的工序也就在于此。”张宇知道这子弹的重要性，也就知道这弹药装备对子弹的重要性。“这一阶段的生产务必注意工人的安全，其次才是子弹的质量。老常，听到没有？”“司令，这我知道。我们一直特别注意这个环节的工人防护和质量监管，枪弹装备都是在有抗爆性的互相隔离小房间里生产，而且我们的房间里易燃品都放得不是很多，成品弹都是及时运出，工人们也都是老员工了，就冲为了保护自己也会做很多防护措施的。”俩人说着说着，已经走到了一条生产线的尽头，枪弹的包装和验收工作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人民军的子弹虽然消耗快，但必要的战略储备还是有的，所以生产方并不会知道这些子弹究竟谁会刚出去没多久就被打掉，还是会进军用仓库储备起来备用，唯一可行的就是确保每一颗子弹的合格，当然最后一个环节就是要确保子弹的长期储存性、运输便捷性、使用方便性。“生产线再怎么改，这包装的方式是不会变的。铁皮匣加木箱的方式是最好不过的了。”常厂长把张宇带进包装车间，工人们正认真的将一堆堆子弹包装整理。“有桥夹的，十发子弹一个桥夹，牛皮纸包成三十发一包装入铁匣，两个铁匣装一个木箱，一箱1100发子弹。而没有桥夹的就是用纸包裹的散装，同样是两个铁匣一木箱1440发的装盛量。”铁匣子是一种0.5毫米厚的镀锌薄钢板以双层咬合工艺制成，开启时可用专用的钥匙或者军刀撬开铁皮，而枪弹包装木箱是用木材以突笋咬合成型，再加钢钉固定，箱体表面印字，内容包括枪弹型号、名称、材料、数量、发射药批次、毛重等等。完成这个环节后，驻厂的军方代表再对枪弹的所有相关性能进行全面验收，根据批次和数量确定抽检的数目，只要合格了就可送往需求单位，子弹的生产制造就此完成。“子弹的生产制造是简单的，不过设计一种威力可观、经济适用的子弹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离开军工厂回柳州之前，张宇透过车窗再看了看铁丝网密布、高墙竖立的军工厂，想起了当初研究子弹方面的一些事情。军人的武器是枪，枪的威力在于子弹。子弹的杀伤力直接决定了战士的能力能否达到应有的效果，而这极其重要的杀伤力也是有来头的。它是由其侵彻力和停止力的互相作用而决定。侵彻力常称之为贯穿力或穿透力，泛指弹头钻入或穿透物体的能力。其大小主要决定于弹头质量、弹头的截面密度以及命中物体时的速度，通常以穿透一定物体的深度来表示。像陆军大规模装备使用的一八式步枪其普通弹的侵彻力是恐怖的，一百米内可以贯穿6毫米的均质钢板，而肉身的敌人挨上一枪，那结果就非同凡响了。停止力是指弹头命中目标后，令目标失去活动能力的效力。停止力越强则目标失去活动能力的时间越多，停止力越弱则目标失去活动能力的时间越少。由于人体的结构比较复杂，命中不同部位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因此停止力与侵彻力不一样，无法用一个统一的标准进行衡量。可以肯定的是，子弹进入人体后由于冲击波和自身动能的剪切作用，往往会形成一个大于弹头体积本身的空腔。而且由于人体的肌肉是有弹性的，在子弹通过之后肌肉就会收缩恢复，因此子弹通过瞬间所形成的空腔被称为瞬时空腔，而子弹穿透人体后所形成的创伤空腔则被称为永久空腔。瞬时空腔越大则停止力越大，而永久空腔越大则造成的人体伤害越大。空腔试验是研究弹头杀伤力的重要试验依据，在试验中用肥皂等与人体肌肉介质接近的物品来判定瞬时空腔的大小，因为此类实验物本身不具有弹性，射击后形成的空腔即为瞬时空腔。而要判定永久空腔，则需要使用猪、狗一类活体实验物进行试验，可以通过试验动物的创伤来判定子弹造成永久空腔的大小，以及对肌肉骨骼的伤害程度。侵彻力和停止力之间往往相互矛盾，如果侵彻力过强则可能在射中目标后穿透目标身体，并带走大部分能量，然而过度追求停止力则可能导致侵彻力下降严重。为此每一支军队都想方设法要提高子弹的综合能力，除了让发射药瞬爆能量更大以利于赋予子弹更大威力之外，增大子弹的口径和长度也是提高弹头杀伤力的关键，但列装军队的枪支是固定的，轻易改变子弹型号就得改变枪支，如此一来的成本是难以令人接受的。所以能动手脚做改进的地方不多，只有在弹头上下功夫，毕竟最终钻进敌人身体的是弹头，造成伤害的也是弹头。增加弹头质量，同样速度情况下具有更高的动能，对人体的停止力也就越高，远程飞行后的存速也会越好。使用重弹头是增加子弹杀伤力的必须手段，采用钢芯弹头也就是增加了弹头的质量。提高侵彻力即提高弹头的截面密度，子弹越尖、弹头使用的材料越硬，那侵彻力越强，使用软质材料则就可以增加子弹的停止力。长射程并且要求具有对一定防护能力等物体射击的步枪子弹，都必须是流线型尖头弹，并且往往通过使用钢芯等硬质金属增加弹头密度以达到更高的侵彻力。增加子弹碰撞物体后的不稳定性,使之进入人体后翻滚和失稳。此类设计的子弹同样为了增加子弹的停止力而产生，其原理是通过子弹进入人体的翻滚和失稳，获得更强的达能效应。所谓子弹翻滚是指子弹运动时弹头沿前进方向为轴，做螺旋状转动。而失稳则是指子弹进入人体后不再沿原抛物线运动，变得极为不稳定，碰到任何物体都会改变运动方向。翻滚的子弹会造成*人体更大的创伤，失稳的子弹则必然造成在体能的行程更长，因为两点间运动最短线路为直线。而失稳的子弹往往会进行状线路的运动，子弹通过人体的途经距离更长，并且可能造成更多的器官、内脏、组织伤害。“如何更好的制造罪恶，也是一种科学。”张宇迷迷糊糊的想了很多，人类发展军事、研究军事科技、提升军事装备能力等等，不就是达到一个目的，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大化杀伤敌人的目的，根本不管一颗子弹过去，会带来怎样的一个结果。一颗7.62mm口径步枪子弹，经枪械发射后，其弹头以每秒850米的速度射向人体。首先弹头会在正面射入皮肤，留下一个直径不到1厘米的小口，而弹头在经过身体时形成的巨大力量会震伤脏器，然后以每秒570米的速度穿出人体，震波形成的出弹伤口直径有可能达到12厘米以上。当然，如果弹头是钻入脑袋，会掀飞你三成左右的头盖骨。如果弹头击穿了动脉，在心脏泵血83.3毫升每秒的强大压力下，血液可以喷射到10米以外的地方。而在中弹倒地时，人体中约有4000毫升血液，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出血量很快达到1000毫升，死亡离之不远矣……“罪恶的科学，就是军事；罪恶的源头，就是军工。始作俑者，便是利益……”登上回从昆明到柳州的火车时，张宇总结了这趟昆明之行的意义，为敌人准备罪恶，为杀戮储藏力量，为崛起奠定基础，为明天书写辉煌……这就是人民军的军事工业，无论生产的是一颗颗小小的子弹，还是一架架飞机、一艘艘军舰、一门门火炮等等，一切的努力都是在缔造罪恶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