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丘吉尔和道丁

“我想，我们是时候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不是吗？”“是的首相，我也同样认为”英国皇家空军司令休•卡斯沃尔•道丁非常认真的回答道首相丘吉尔的问题。身子有些发福所以行动不怎么便利的丘吉尔示意道丁坐下来后，便让秘书一干人等全部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随后他便将红木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打开，翻开后随意浏览了几秒钟便合上了，微笑着将文件轻轻放回了桌面，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躺在了椅背上，酥软的座椅让他是让他此时此刻唯一能够感觉到存在的物质，当然眼前的道丁是他唯一能够看见的希望，的确是这样，道丁是希望所在。“首相应该注意身体”道丁并不吞吐的说道。道丁出生于1882年的英格兰邓福利斯郡，在1899年考入了沃尔威奇军事学院，毕业后进入了炮兵部队任职，在不少地方的部队服役之后他又考入了坎伯利参谋学院继续进修炮兵课程，而这一期间他开始接触并参加飞行训练，在一战爆发后成为了英国皇家航空队的一员，从运输机队长开始做起，一直奋斗到了第九中队队长的职位，一番坎坷后在1926年以准将的身份出任空军训练局局长，随后又在歼击机军区司令部任职，直到成为现在的英国皇家空军司令。道丁的命运和另一个时空的他有很多的不同之处，他丰富的军旅生涯铸就了他永不服输的精神和永不言败的魄力，当然这很多性格特征都是他的炮兵履历生涯所造就的，因此身为英国皇家空军总司令的他，很多时候都如同炮兵一样，崇尚“进攻、强大、凶猛、毁灭”。“我想，现在的事实已经充分的证明，内阁有很多议员都是错误的，包括前任首相张伯伦，我自己也有不少错误”丘吉尔半眯着眼说道，他是一个欣赏道丁的人，但他也不可否认过去他曾多次反对过、抨击过道丁的建议，所以如今的危机现状，他身上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何如此？这还得从第一次共和国珠海国际航展说起，道丁也是那一航展的英国军方观展代表之一，他在航展上不仅认识到了在中国人推波助澜之下，不断向前发展的航空业，还丰富了他的视野、清楚的发现了英国和中国之间的航空工业水平差距是多大，而那一次英国皇家空军也向共和国订购了一批飞机和教练机，除了用于科学研究之外，大部分都用来充实现役空军部队，提升部队作战力。可好景不长，原本以为会因为自己所撰写的报告而改变一些人的看法，道丁很快就发现自己错得不是一点半点，报告有他赴中国参加首届珠海国际航展的所引发的一些深思，包括建议政府应大力扶持新兴的航空工业在内，可这份报告却石沉大海，直到他成为皇家空军总司令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这份报告竟然被遗弃在了资料仓库的一个角落，上面布满了灰尘。机遇可遇而不可求，道丁相信这份报告被人嗤之以鼻是有原因的，因为堂堂大英帝国是何等的强大，日不落帝国是何其强盛，难道他们需要向一群黄皮猴子国家学习什么狗屁航空？难道他们要放下绅士应有的面子和尊严，匍匐着祈求和共和国展开技术合作？恐怕有很多英国人，不光是政府官员、军事将领，甚至包括平民百姓，都会对他竖起中指，然后加上一句——“去你大爷的”现在好了，道丁上任之后尽管辛辛苦苦、苦口婆心，就差点给那些官僚阶级的政治家们替空军祈求了，让他们哪怕增加一丁点儿空军军费预算，让他们多买几架战斗机也好，道丁没有渴求他们要如何如何去扶持国内的航空工业，虽然英国本土企业所研发制造的飞机性能也不错，但无论是飓风式战斗机还是喷火式战斗机，甚至是让英国人引以为傲的兰开斯特轰炸机，在德国面前，在共和国面前，那都是小菜一碟。为什么？道丁只需要举出一个例子，共和国能在第八届珠海国际航展上拿出全世界、全人类，第一代喷气式战斗机，这就能说明问题，如果还不够，那么道丁可以质问每一个人，共和国的喷气式客机都已经能从中国飞到波斯湾了、能从本土飞到印尼了，甚至美国买去的那些客机也都能从东海岸直飞西海岸了，而且新生产出来的大型喷气式客机，正让中美两国考虑着，是不是要建立从北京或者上海，直飞美国旧金山或者洛杉矶的跨洲际国际航线了，若不是战争影响，恐怕共和国也会与英国、德国、法国这些国家联系，建起一条条跨洲际航线以增进经贸合作往来。而就是现在，被德国海军实行无限制潜艇战给封锁的英国，又何尝不想直接和美国或者中国之间，有那么一条条畅通无阻、直来直往的国际航线呢？而能够执飞这些航线的，自然是大型喷气式客机，世上唯有共和国能够制造的……也就是这些该死的喷气式客机，自称天下第一的英国，能全自主化的设计、制造吗？所以，道丁也需要还那些人一句——“去你妹的”很显然，在他以空军元帅总司令的身份，与英国内阁议员们的反复争吵中，还是有很多议员被他给说服，首相丘吉尔便是被他说服之人，而就在高傲的英国人在反复、持续的争执当中，德国的航空工业在共和国的合作之下崛起了，虽说与共和国之间差了还不是一点半点，但至少德国的航空工业冠绝欧洲已经毫无问题，但英国认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爆发了，德国的强大空军已经在波兰战争中崭露头角，而英法联军却只能藏在马其诺防线后感悟金钱与美女。现在，境况危机之下，不幸的是英国失去了所有的欧洲大陆盟友，尤其是荷兰、法国、比利时这些相距不远的国家，锋芒四射、气势汹汹的希特勒也终于掠过了这些阻碍，剑拔弩张的要吃掉英国，德国空军作为纳粹德国军事力量之一，而且是继德国装甲部队后的明星兵种，自然要挑战挑战英国人的面子，虽然他们暂时没找上门来寻衅。与其说是一次奇迹，倒不如说是一次悲剧的敦刻尔克大撤退中，英国人在世界的面前丢掉了最后一层脸面，虽然他们之前在置波兰于不顾的“丰功伟绩”般的绥靖事件中已经羞愧无比，而在这样一场既丢掉面子，也丢失宝贵生命的溃败中，一直被政治家们吹嘘得无以复加、独步天下的英国皇家空军，用着他们自己通过引进共和国成熟技术、拆解研究共和国飞机，在加上自身技术创新后生产出来的国产战机，在敦刻尔克与德国空军之间连续较量。敦刻尔克撤退从8月3日凌晨开始，到8月10日拂晓结束，英国皇家空军没有错过3日到9日这一周的所有白天，每一天都出动大批飞机赶赴敦刻尔克地区，驱逐、拦截德国空军轰炸机，并与德国空军战斗机发生激烈空战，惨烈的空战结束之后，英国皇家空军共计损失了490架战斗机、牺牲飞行员482人，英国皇家空军在这七天里被打得近乎半残。很显然，德国空军凭借着强大的航空工业体系，和师从于共和国的飞行员培训体系，很快就为他们的航空队补充了所有的战机和人员损失，而且德国方面的战斗机性能更为出色，所以在这七天的炼狱式空战中，除掉牺牲的飞行员，能活下来的都已经精英或者王牌，在有了新座驾后他们又可以升空作战，就很难再被击落了。而英国皇家空军呢？性能不佳的战机在空战中，不仅导致了一大批优秀飞行员丧生，还导致很多战斗机飞行员都有了不信任感觉，很多飞行员嘴上不愿意说，但心里都很拒绝驾机升空迎敌，在这种怯敌情绪之下，就更容易被击落了，再加上英国的航空工业缺乏发展，即便进入到了战时状态的疯狂生产阶段，为部队提供战机的速度也远不如德国。因此，道丁作为英国皇家空军总司令，在面对德国空军咄咄逼人的挑战之下，也根本顾不上什么面子了，他和在他就是高射炮统帅部总司令弗雷德里克•派尔爵士一起，向英国内阁施加压力，在首相丘吉尔的帮衬之下，终于说服了英国内阁的那些议员们，增加新的国防预算拨款，将其中一部分用于将前荷兰政府向共和国订购且滞留在英国港口的军火物资，在征得荷兰流亡政府和中国防务出口公司的同意后，这批英国空军和高射炮部队急需的物资很快就被瓜分干净，而道丁也得到了他早就垂涎三尺的120架防空战斗机。在共和国空军里，在新军事改制之下部队装备命名也发生了变化，战斗机都统一以“J”字母打头，所以这些防空战斗机在共和国空军的装备序列里，是J-4战斗机，而同样是这一飞机，德国空军给取得名字是Me-210，一个个英国皇家空军的战斗机中队在装备这些J-4战斗机后，很快被命名为了F-01战斗机， 在经历不到一周的熟悉时间后，德国空军就已经在英国领空肆虐开来。而在10月2日的这一天中，那些装备飓风式战斗机、喷火式战斗机的英国皇家空军战斗机中队，也终于在这一天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单日惨败记录，在大约11个小时的不间断空战里，英国皇家空军损失了272架战斗机，两百多名飞行员血溅长空，而德国方面却只损失了一百多战斗机，如此之大的战损比，实在是让丘吉尔也坐不下去了，所以他在空战结束才刚两小时，就召见了空军司令道丁，而这便有了两人刚一见面时候的对话，当然那份让丘吉尔觉得不堪入目的文件就是初步的空战报告。“元帅阁下”丘吉尔以从未有过的正式口吻说道：“现在，我需要你诚实、绝不欺瞒的告诉我”道丁沉默了，他特意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英国皇家空军元帅常服，冥思一想自己的皇家空军现在究竟如何？想当初，英国皇家空军总司令部下设有歼击航空兵司令部（战斗机司令部）、轰炸机司令部、运输机司令部、后勤司令部等，主要作战力量是四个战斗机群的55个战斗机中队和八个轰炸机大队，每一个战斗机中队有24架战斗机、每一个轰炸机大队有48架轰炸机，所以在敦刻尔克炼狱一周空战之前，加上库存备用的战机，英国皇家空军装备有1600架战斗机、350架轰炸机，战斗机是飓风式和喷火式各占对半，轰炸机中的五个大队装备兰开斯特中型轰炸机、两个轰炸机是轻型轰炸机大队，总之，今时今日的英国皇家空军与另一时空的相比较是很不同的，是弱是强也无人知晓。“到今晚20点为止，皇家空军已经牺牲战斗机飞行员731人、损失各型战斗机872架，而今天凌晨轰炸机司令部组织的对德国科隆报复性轰炸中，损失52个飞行机组、61架兰开斯特轰炸机（返航后部分战机直接报废），所以如果明天空战继续，除掉经检修后不能复飞的战机，皇家空军能够正常起飞的只有291架飓风式战斗机、324架喷火式战斗机，而在白天的空战中，驾驶F-01战斗机的飞行员们因尚且不熟悉战机，战损14架、报废2架，剩余的104架都性能优秀，可以起飞迎敌，但……”“但是什么？”丘吉尔皱了皱眉头问道，显然他心里还在计算着刚才道丁报告的数字。“F-01的确性能优秀，驾驶它们参加了白天空战的飞行员都反映战机无论是操控性还是高速、俯冲、急速爬升等都表现优异，但毕竟飞行员们缺乏训练，所以贸然让他们与驾驶着同样战机、且已经经过都次血火淬炼的德国空军展开空战，将会导致飞行员们白白牺牲、战斗机白白损失。”“可飞行员们都乐意驾驶F-01战斗机迎敌，总比驾驶着喷火战斗机被打成火鸡要好得多”丘吉尔替道丁说了接下来他要说的话。“考虑靠近战区的机场有限，所以我们能够直接参战的战机更少”道丁还是把该说的继续说完。两人很快就各有所思的沉默了，丘吉尔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静静的思考着问题，抚摸着红木办公桌的桌沿，随后拿起那支很久没用的钢笔，有些冰冷的凉意沁入心间，像一个小学生一般玩起了转笔，不过他的技术似乎并不好，钢笔在手上滴溜转上两圈儿后，就失控的掉落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成为了办公室里唯一的动静。“首相是不是特别恨中国？”良久之后，道丁一语惊人。“怎么？你恨？”丘吉尔睁开了眼睛，混浊的眼珠在转动中愈加清澈、目光尖锐。“不”道丁摇了摇头，虽然他心里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因为他真的曾在夜深人静独处的时候，朝着世界的东方破口大骂，甚至在来见丘吉尔的路上他也在心里咒骂过中国，如果不是因为共和国卖给了德国太多的技术，各种各样的技术和武器打造出来了一支强大的德国军事力量，让如今的英国吃尽了苦头、死伤惨重，可每一次骂完后、发泄完之后，他就会冷静的细细思考，这能怪罪共和国吗？不能，共和国没做错什么，虽然她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但她一直奉行自由贸易主义，在全球范围之内和各个国家、各种势力、各族人民都有或多或少的贸易，大大小小的贸易涵盖了很多方面，德国能与共和国合作，英国也能，但可惜的是英国人不屑于丢掉一个称霸世界多年的强国面子，所以有如今这般遭遇，真的是验证了一句中国古语——“死要面子活受罪”。“那元帅阁下有什么方法或者建议、劝告之类的吗？除了咒骂共和国之外”丘吉尔端正坐姿后认真说道。“现在，德国空军正试图凭借其强大的攻防力量，在一定时间之内摧毁我皇家空军、沉重打击我国的工业城市和港口，以各种有效手段摧毁我们的抵抗意志、削弱我们的战争潜力，而按照我们的预估，如果德国空军继续保持高强度的轰炸，那么我们能够坚持的时间将不超过三个月，到时候我们将不得不投降，否则德国空军会将英伦三岛上，哪怕一家面粉加工厂都要从地图上抹去，我们将无力继续下去”“更为严峻的是，在德国空军大规模行动之际，他们的陆军和海军也在做着进攻我国的准备，就算届时德国空军未能取得完美成功，那么他们也将成为很好的补充”道丁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丘吉尔办公室右侧的世界地图前，指了指大西洋对岸的美国，说道：“我们现在迫切需要一个盟友，需要美利坚”道丁说完之后，便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了，他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已经说进了丘吉尔的心理，曾今分风光无限的大英帝国到了如今这般黯然的境地，作为首相的丘吉尔必须有所作为，否则英国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法兰西，被纳粹德国的铁骑生生碾碎之后，在英伦三岛上飘起德意志的旗帜，或者是伪政府的，很显然这绝不能让英国的这帮政治家和军人接受，相信很多英国人民也坚决反对成为希特勒的纳税人。“现在，大英帝国已经成了纳粹的首要对付目标，同样也是唯一的一个目标，相信除了德国会努力争取直接征服我国本土之外，意大利也很乐意在北非有一番作为，将我们的殖民地和贸易通道给切断，最后步步蚕食我们的生存空间，直至让我们被迫接受停战，或者是消灭现有的帝国战时政府，扶植起一个伪政府”丘吉尔的脑袋里飞快的思考着，他脑海里第一个闪现的念头就是，必须要让矛盾得到转移，不能让英国始终是纳粹势力的唯一对付目标，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盟友来分担压力，想来想去他想到了共和国、想到了日本，可这些国家都太远了，更何况这两个国家现在最热衷的就是和交战双方贸易大发战争财，要让他们转移纳粹视线实在遥不可及，而后又想到了红色的苏联，但考虑到之前斯大林和希特勒合谋瓜分波兰时候的嘴脸，心里便不寒而栗。最后，他还是按照道丁的提示，寻思到了美国，这个曾今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有个美好合作、共同作战的国家，虽然当前在美国国内孤立主义也比较盛行，但相信很务实的美国政府及其国民，都不想让英国被德国灭亡之后，让美利坚和纳粹德国成为隔海相望的国家，更何况美国在欧洲、尤其是在英国，还是有很多贸易投资的，真要是让纳粹一统欧洲，恐怕罗斯福不会答应，那些财团寡头们也会反对。想到这里，丘吉尔也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道丁的跟前，望着很大很大的世界地图，说道：“要想让美国帮我们一把，甚至成为同盟国一员，并不困难，我们当前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如何解决燃眉之急”道丁没说话但心里也明白，这要说服美国帮助英国甚至是直接参战，成为英国的一大盟友，这可不是丘吉尔与罗斯福两个人的私事儿，国与国之间的合作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两家的大人随便说上一嘴事儿就成了，要让美国帮助英国，这少说也会牵涉到很多方面，尤其是利益二字，当然要让美国成为英国的盟友一起对抗纳粹，那么就更事关重大了。所以，无论如何这等事情纵然万分急切，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得以解决，就算是美国总统罗斯福表态，那么让美国国会和人民接受并支持英国，那也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可要解决当前的燃眉之急，也就是如何应对德国空军，问题则相对比较简单。“我会尽快让内阁增加空军的特别国防预算，不过在资金到位之前，我希望共和国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向我们提供包括雷达、战斗机、轰炸机、防空高炮、弹药、航空油料等等物资，反正只要是你认为战争需要的，无论对方要价多高我们都要，不过他们必须自己解决德国潜艇威胁、做到到港交易”丘吉尔恨恨的说道。听到这话，道丁的胸脯终于挺了起来。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