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拼高低

1945年10月18日，这一普普通通的日子并未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然而在后来共和国海军上将宋世禀的回忆录中，关于这一天的记忆却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我不得不承认，在参加这次海军技术装备讨论会议之前，我是一个不懂商业、不懂经济的军人，然而在这一次的会议上，我不仅见证了共和国最为经典的两款战斗机的浴火诞生，更加见证了共和国航空企业的未来，竞争，永不放弃的拼……”而这一场看似简单却让宋世豪上将记忆清晰的会议，其是真正让他刻骨铭心记住的是在10月17日下午开始的两款战斗机的技术讨论，而这激烈的讨论谁也没有预料到它会一次次猛烈的剧变，最终演变娄了时间，回到10月17日下午15点06分23秒，围绕两款海军未来舰载机的讨论会议的主角，终于不再是海军装备专家和海军现役军官们，作为科研及生产出了样机的企业代表终于被允许对自己的产品进行详细介绍，成飞和哈飞两大公司的代表寸步不让之下，还是宋世豪让一名军官找来一枚硬币，抛投之后猜正反面，来自成飞的市场部经理高阳非常幸运，成了第一个介绍本公司产品的企业代表。非常庆幸的高阳这这并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高级别的会议，但还是第一次和海军众多高级将领们围绕装备问题展开“讨论”海军司令、三大舰队司令等都在场的背景之下，任何企业代表恐怕都会有绝对的心理压力，所以在开讲之前他连续喝了两口冰水，等到一名辅助军官代他将储存在Ｕ盘里的相关资料利用会议室多媒体投影出来后他这才走上前台，熟练的操作笔记本电脑，调出了第一个展示资料，是一个有关成飞新型海军主力舰载多用途战斗机Ｆｘ型样机的视频展示。点击鼠标，让视频播放器暂停播放，高阳站在台上微微一笑后，爽朗的说道：“各位下午好，非常荣幸能在此代表中航第一集团成飞公司向大家做Ｆｘ多用途舰载机项目的相关情况！”说着，高阳对站在门口的海军上尉点了点头后者会意的关闭了会议室的灯光，随即高阳便正式播放了视频。视频在极具震撼力的重金属连续撞击声中开始，嗵嗵嗵的一声声间，投影幕上的黑色转变成了一朝阳初升的壮丽场景，只见红红朝阳冲出成都平原的地平线万丈光芒之下从天际之上呼啸而过一架架由成飞公司研制生产的各种军用机，随后镜头一转，变成了从高空俯瞰位于成都平原之上，占地极为广袤的成飞公司，那一幢幢挺拔矗立的科研大楼、设计大楼、实验大楼等等之后，画面中呈现出了一座看似普通的航空厂房。画面中很快出现了海军期盼已久的两款多用途舰载机之一的实物，被蒙上一层遮雨布的战斗机在成飞提交的报告中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一“秃鹫”秃鹫是在世界范围内都有所分车但数量并不多的空中猛禽之一成飞公司用这样一个“高大、凶悍、强大”的猛禽动物之名来为一款战斗机命名，当即就引起了许多海军高级将领的注意，谁不想有强大的舰载机啊？画面中，渐渐褪去遮雨布的“秃鹫，…渐渐露出了它那灰色的涂装，而视频中也传出了一个中气十足且吐气清晰的介绍声音由于这是一款专门为上舰做准备的舰载机，其样机长212米、可折叠机翼翼展最宽14.7米（折叠后7.4米）、空重18.4吨，空重翼载荷每一平方米约270千克。“秃鹰”战斗机的样子非常帅气，作为空军装备主要提供鼻之一的成飞公司，让这款战斗机采用了中单翼、翼身融合体、机翼翼根边条、中弧面可变弯度的前后缘机动襟翼、整流尾锥、差动平尾和双发双垂尾的气动外形，所以这款战斗机安静的伫立最让宋世豪眼前一亮的就是它这新颖的气动外形，尤其是那双垂尾翼，如果在空中飞行起来，将会形成什么样的美感？接下来视频开始讲解了成飞公司在“秃鹫”战斗机上采用的一些为加强战斗机在海上活动的设计，比如为满足着舰时巨大的纵向过载要求对机身主要承重部件的加强工作，前起落架支柱直接与机身主要承力粱相连接，以前轮起落架改为倒Ｔ字粱双轮式，通过加强结构和液压减震系统，有效增加了着舰时的抗冲击过载强度。详细的技术介绍之后，视频转入到了一个晴空万里之下的机场之上，跑道一端准备就绪的“秃鹫”样机稳定的加速、滑行、起飞，在极短的陆上跑道距离就成功起飞，升入天空的“秃鹫”很快就开始在视频中展示了它那简洁干净的座舱布置，几个特写的镜头之后，视频画面开始转变为“秃鹫”战斗机在空中矫捷翱翔的画面，伴随着节奏感极强的音乐”“秃鹫”以几乎让在场所有海军军官和装备专家们目瞪口呆的方式，展开空中的超极限机动，连一向令所有飞行员都不敢妄做的眼镜蛇动作，这架“秃鹫”战斗机却像是玩一样。视频中的音乐声随后便终止了，因为“秃鹫”战斗机接下来做的是一系列超低空的飞行动作，视频开始传出最为纯正的飞行声音，呼啸而过的战斗机以相当稳定的姿态掠过机场上空，随即就像是旱地拔葱一样刺入苍穹，随后又是一系列的超极限低空飞行机动动作。人类交流最为重要的便是语言和文字，然而真正能够让人记忆犹新的，显然是声音和图像糅合而成的影像，视频中“秃鹫”战斗机各种各样的动作都让人相当震撼，退到房间一角的高阳一直注意着光影变幻间，昏暗房间里那些海军高级将领们的表情变化他看得出来，三大舰队的司令都非常满意“秃鹫、，战斗机的机动能力。空战，毫无疑问是最为紧张和刺激的死亡游戏，而往往在近距离格斗空战中，为了能帮助飞行员迅速掉转机头指向并及时锁定对方，以提高利用航炮或机枪在内的武器对攻击对象的命中概率，除在辅助增升装置上做文章外，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扩大使用仰角，共和国空军一直都是成飞公司的大主顾，而长期浸**在航空领域的成飞公司，在战斗机大迎角机动的扰流现象及其规律都相当熟悉，因而其设计出来的战斗机，飞行姿态、迎角、侧猾角、滚转等变化都可以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迅速而且稳定的变化，因而空军对成飞公司战斗机产品冠以的重要评价词就是“敏捷”。战斗机的机动性简单而言，就是战斗机在一定的时间之内改变其飞行速度、飞行高度和航向的能力，主要体现在垂直机动性和水平机动两大方面，垂直机动性往往考验的是战斗机在垂直面内的加减速、俯冲、跃升和翻转（筋斗）能力，水平机动性往往重在于水平盘旋性能。视频不乏展示“秃鹫”战斗机强大盘旋性能的画面，在场所有的人自然都能看得出，成飞公司设计的这款战斗机，在单位能量、能量高度、剩余推力、单位剩余推力、翼载、过载、升阻比等等方面都拥有不错的性能数据，否则那些动作根本就做不出来，而且能在空中飞行表演中展示出来的超强机动能力，只要战时飞行员的状态不存在问题，战斗机一样可以做出相当敏捷的各种机动动作，在近距离格斗空战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要命的时刻，显然这样强大的机动能力会让飞行员更有获胳把握。视频画面中连续出现过两次的机动动作有尾冲、眼睛蛇和最小半径翻转。在共和国海空军现役的战斗机中，空军的J-10和J-11以及海军的Ｆ口，其实都能做出这一飞机尾部冲在前，然而往往都是特级飞行员才有能力做出，因为战斗机要做出这一动作，必须要蓄积足够的速度，飞行员才能拉起机头进入跃升，但同时让发动机进入慢车状态，使得飞机的推重比小于一，在重力的作用下战斗机不可避免的要速度下降，当战斗机空速指零后，飞机保持机头继续向上尾部朝下，并以加速速率下冲，而此时此刻战斗机的动压相当之小，几乎是在重力作用下进行高速坠落。如此一来，战斗机就好像尾部在前冲，所以这一动作便叫做尾冲。而战斗机发动机进气也变成自主吸入，飞行员必须打开辅助进气门让发动机连续点火以防止空中停车，直到飞机下降一段距离后，机身前倾切入俯冲状态后改为平飞改出，整个过程必须保证不能出现倾翻也就是无侧滑，因而这一动作是战斗机性能与飞行员胆量的考验，看着画面中精彩视频的宋世豪相信，整个海军舰载机第三联队，也找不出多少飞行员胆敢尝试这么不要命的动作。而眼镜蛇机动动作就更加富有技术性，因为要表演这一动作的战斗机飞行速度必须保持一定，约莫四百迈左右的速度进行平飞，机头拉起后战斗机开始爬升，飞行员关闭迎角限制器并向后拉杆到底，战斗机的舵面偏转后不久，机头上仰到约莫70度的仰角平尾作用便完全消失，成为飞机机翼气动力和重心形成的阻转力矩的一部分。力矩在迎角增大的过程中不断增大，战斗机上仰力矩与之相对的不断减小，当上仰动量矩在最大仰角时完全消失，阻转力矩成为恢复力矩让战斗机得以向前改平，整个圆周动作也就不可避免的完成，整个动作主要考验的就是飞行员能否精确的实现每一个动作，尤其是控制油门，而战斗机的优秀特性就在于必须要在110度仰角拥有足够的上仰动量，这样才能形成一个完美的向后翻转。尾冲和眼镜蛇动作完美的演绎了“秃鹫”战斗机的优秀机动性能，而小半径筋斗这一更为吓人的动作前半段操作是和眼镜蛇机动基本相同，不过是由于发动机推力矢量喷口的作用，机头上仰速率更快，当战斗机仰角超过110度，后仰力矩则全部来自矢量推力，战斗机将翻转过来一直保持后仰的姿态直到水平改出，因而这一动作也叫做是大迎角过失速机动，虽然这一动作并非是在失速状态下偏转和滚转，但能够完成这一动作，已经表示战斗机在迎角大于失速迎角的情况下，具有相当之强的控制俯仰飞行状态的能力。令人眼荷缭乱的各种机动飞行动作所构成的视频很快结束，在令人亢奋的音乐声中，进入末尾的视频其画面也越发精彩，因为一连串的剪接影像，都是“秃鹫”战斗机试射各种武器的动作，各型空对空导弹、空对地导弹、空对舰导弹以及激光制导炸弹，都有相应的发射画面，在正靶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秃鹫”战斗机的展示视频终于结束，随即热烈的掌声当即响起。毋庸置疑、毫无疑问，就连哈飞公司的企业代表孙国云都和其他军方人士一样，站起身来热烈的为成飞公司的伟大之作而热烈鼓掌，无论这款战斗机是否能够成为海军主力舰载机，它的出现无疑富有极具重大的意义，因为这代表着比传统活塞式螺旋桨更为高速、油耗更高、魁梧而且载荷巨大的喷气式战斗机，终于可以不再“笨拙”。热烈的掌声让高阳很是高兴，走上前台后他又着重介绍了一番战斗机的其他方面，比如说报价之类的信息，如果过于昂贵或者根本没有升级改造的空间，海军是绝对不可能订购的，这些硬性的指标肯定是阑述清楚，尤其是价格，海军虽然“富有”但是海军拥有空战技能力超强的Ｆ-12“雄鹰”战斗机，却根本不再试图装备，就是因为过于昂贵，如果能有一款用途更广而且空战能力并不下降多少的战斗机，能以一个更低的价位进入海军视线，相信赢得订单的概率更高，在此之前做足了功课的高阳一直抓住“秃鹫、，战斗机的效费比和空战特长进行推销宣传，直到规定的介绍时间归零。走下台来的高阳非常满意的拿回视频光盘，在哈飞公司的企业代表孙国云上台推销之前，还有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要让企业双方代表退场，海军内部需要对刚刚成飞公司的推销讨论一番。高阳和孙国云双双暂时离开会场，到隔音绝对一级优秀的隔壁休息室暂时等候之后，会场内顿时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最为激动的莫过于坐在宋世豪身旁的第三舰队作战参谋长唐洪少将，刚刚的视频介绍不仅制作得相当不错“秃鹫”战斗机各方面的性能数据都让他相当满意，满心欢喜之下，当然注意到了紧皱眉头的宋成豪，所以激动之下，声音很大的问了一声“感觉怎么样？”一时之间，连海军司令陈绍宽上将都将目光看向了两人，微微一笑间却并不说什么，他继续和身旁的一位白发苍苍的海军装备专家小声讨论，而被唐洪吓了一跳的宋世豪也收回了思考的心思，耸了耸肩膀，回答道：“秃鹫，战斗机相当优秀，在我个人看来，成飞公司能够拿出这么优秀的作品，不仅体现了他们强劲的技术实力，还从侧面反应出他对我们海军的重视程度很高。”“如此重视，那只能说明他们对咱们海军未来至少200架的订单很感兴趣。”唐洪应了一句，随即才郑重其事的问道：“我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让成飞中标？”这下宋世豪沉默了，皱着的眉头渐渐形成了一个川字，他反复的看着手中的资料，随后还在相当喧闹的讨论声中，躺在了椅背上，闭着眼反复回味着之前那精彩纷呈的视频介绍，那漂亮的飞行动作像是刻进了脑海一样印象深刻。良久之后，宋世豪这才重新端正了坐姿，端起桌上的茶杯浅酌一口后，这才回答唐洪的问题。“尾冲、眼镜蛇、1小半径，能做出这样三个动作的的“秃鹫”战斗机，即便毫无其他方面的展示，也已经充分表明了它的超高机动能力，然而在我看来，在实际的战争中，并不会常用到这些机动动作，言外之意，则是有些华而不实！”“华而不实？”唐洪有些惊讶于宋世豪的回答，他可是非常看好“秃鹫”战斗机的，急于想要知道原因的他，当即就转过身来，正面看着美美品茶中的宋世豪，再次问道：“你怎么说它华而不实了呢？我觉得“秃鹫，和咱们现役的“雄鹰，空战能力不分伯仲，而且还具备更强的对陆攻击能力，以及“雄鹰，战斗机不具备的对海攻击能力，不就是机动性很强，咋就落下一个华而不实的贬义评论呢？”唐洪的话虽然很激动，但却问得不错，空中机动型强难道也是缺点？既然唐洪想要知道原因，宋成豪自然没有理由不给于解释。“我问你，尾冲和眼镜蛇动作是不是很华丽？”宋世豪看了看小鸡啄米似点头的唐洪，淡淡一笑接着说道：“但在我看来，连同小半径动作在内，都没有什么实战价值，而且尾冲和眼镜蛇动作完成条件异常苛刻，看起来的确是非常漂亮，用空中芭蕾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可你觉得这两个动作能够人为的恢复吗？一旦动作失败，对战机的损害很有可能直接导致机毁人亡的事故。”“另外，连同小半径动作在内的一系列表演，也仅仅是说明“秃鹫，战斗机所采用的气动布局形式以及配用的发动机、操作系统等，使得战斗机在大迎角状况下稳定性非常好，可以轻松做到做到无侧猾、无偏航，让飞行员在做动作时不会有太多的心理顾虑，也相当于扩大了飞行包线。”说道这儿，宋世豪放下了茶杯，正声道：“你我都是一线作战部队的指挥官，自然知道真要是在近距离格斗空战中采取这些动作实施超极限机动，就必须先迅速减速，进而让战斗机丧失大量的动能，并且从刚刚的视频中也看得出来，战斗机做这一系列超极限机动的时候，预备动作特征十分明显，对手稍加注意就可以防范。”不用宋世豪多说，唐洪仔细一想也觉得，刚刚看到的视频中，做完超极限机动动作之后的“秃鹫”战斗机，进入机动前和改出后都十分脆弱，在战时都极易遭到致命攻击，而且目前全世界也只有共和国大量装备了先进的喷气式战斗机，在与敌人传统螺旋桨战斗机的较量中，速度和加速度上的差异就足以让共和国的战斗机取得绝对的优势，价格也是数倍于敌人的先进喷气式战斗机，何必还需要这些huā哨的动作来高机动？更何况，唐洪也意识到，就算是遭遇到的敌人也是装备了雷达和导弹的喷气式战斗机，可这些动作并不能让战斗机摆脱被敌人雷达锁定的窘困局面，而且如果对手装备的空空导弹具备具有优异的机动性能、大角度离轴发射能力和抗干扰能力，在人类飞行员都还有生理极限的背景之下，战斗机不可能依靠这些动作摆脱敏捷性更高的导弹，因为导弹不会像飞行员那样因为过载过高而昏迷过去。“还有一点不知道你注意没有！”宋世豪提醒了一下思索中的唐洪，道：“做尾冲动作的战斗机必须收小油门，改出时其动能小到了极点，而做眼镜蛇机动时，飞机必须将飞机减速至时速四百迈左右，做小半径动作顶端速度又必须小于一百迈，而在这些个时候，我相信任何国家的空军战斗机飞行员，都能利用螺旋桨战斗机将“作秀，般的“秃鹫，战斗机击落，全副武备后价值上千万的“秃鹫，战斗机真要是这样被击落了，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下，轮到唐洪保持沉默了“秃鹫”战斗机超强的机动性的确是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可经过宋世豪这么一分析，他这才意识到，这种追求高机动性的战斗机，似乎与目前共和国海军的发展方向不相符合，究竟是哪里不符合了，他心里又乱如麻。“可我还是坚持认为，机动性好并不是错，也不应该成为你拒绝这款战斗机的理由！”唐洪思索再三后，坚持的说道。“我也不多解释，我相信一会儿哈飞的孙国云会替我解释，我们要相信一直与海军合作的哈飞公司，更为了解我们的真正需要，不会拿出一个华而不实的东西来糊弄海军的军费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