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慕尼黑

尽管7月14日德国外交部就共和国帮助英国重建其本土舰队一事，而措辞强硬的照会了共和国驻德国柏林总领事馆，但中德两国之间除涉军事贸易，两国之间的其他方面的经贸合作关系依然是非常不错的，两国人民之间来往也较为密切。由此一来，7月14日晚经伊拉克巴格达中转的北京至柏林航班依然顺利降落在了柏林机场的跑道上，四百多名旅客中有14位较为特殊，他们是〖中〗国工业大学赴德交流的第23批在读大学生，〖中〗国工业大学和慕尼黑工业大学之间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不久便正式缔结成了友好学校，每年两个学校都会互派交流生赴对方的学校参观、访问、交流和学习。二十多年的风雨历程见证了两个学校的发展，也见证了中德各自最顶尖的工业学校的友好往来。受1943年中德第二次军事技术贸易影响，1943年两学校之间的交流生派遣规模都是最大的，当年慕尼黑工业大学安排了足足120人的队伍赴华，而〖中〗国工业大学也派遣了60名学生赶赴德国，而这一次，〖中〗国工业大学仅仅安排了14名学生奔赴慕尼黑工业大学，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受到了两国关系的娄响。夜，很深，第23批交流学生并没有老师带队，共和国的大学生自入校开始就要学会独立，到德国来也不过是一次历练，所以没有老师带队、没有接机人员、甚至没有翻绎，14名身穿〖中〗国工业大学校服，带着大包小包的学生一直在候机大厅内等待着。“老徐，你说苏联买了咱们国家那么多的先进武器装备，他们的空军怎么没能把柏林给炸成废墟呢？”等待是最漫长的煎熬，在等待转机的时候，来自工业大学信息技术学院的大一新生侯国杰问道此行的领队徐时绩，原本侯国杰已经是材料工程学院大二的学生，只不过是受到了共和国时下最新最热潮的计算机技术风行热，而赶紧向教务处申请了转专业的申请，成为了往昔是属于仅限于国防生就读的计算机专业，成为了信息技术学院光荣的大一新生。为了心中的梦想，侯国杰可谓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降级、转专业不仅仅让他错过了1946年度材料学院国家奖学金的评审，还得让他在进入信息技术学院后，还得从零开始学习，等同于是白白的大学里浪费了一年的时光，好在他遇上了一个好师兄徐时绩。徐时绩可就倒霉了，当初辛辛苦苦学习，好不容易考上了〖中〗国工业大学且以国防生的身份就读于保密专业之一的计算机技术，结果这才刚刚大二便遇上了共和国大力扶持信息技术产业，以往只为军队培养的信息技术人才开始面向社会培养，国内许多有实力的大学都纷纷开设了计算机技术、软件开发等等专业，而就此，徐时绩在毕业之前就不能以见习生的身份进入军队实习，就不能在毕业之后以少尉军官的身份正式加入军队，就不能像其他学院同学那样毕业之后忙着找工作，就不能……………，反正，一向严格要求自己的徐时绩这次算是认栽了，自己自入校以来一直严格按照国防生要求锻炼自己，思想上、日常行为甚至包括坐姿、站姿，一切都是以军人的标准严苛要求自己，比如说现在，他坐在柏林国际机场候机大厅里的锅合金座椅上，腰杆很自觉的就挺直了，弄得过往的旅客都看着在众多同校学生中“鹤立鸡群”的自己，几个貌似是盖世太保的家伙甚至狠狠的瞄了自己几眼，生怕自己是披着学生装的〖中〗国军人。“师罘”我问你话呢，怎么哑巴了？”“你有把我当师兄吗？少年！”徐时绩直翻白眼，在这异国他乡的娄地上，放眼周围华侨并不多，十几个同学虽说是坐在一排椅子上，但都是各自找聊天对象，大多都是来自一个学院的，毕竟比起同校同学，同一个学院甚至同一个专业的同学，关系自然更为亲密些。“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什么时候没有把你当成师兄了？冖侯国杰哈哈笑了笑，很快便闭上了嘴巴，因为刚刚他看到，几个带着钢盔的党卫军，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冲进候机大厅，稀里哗啦的就按到了一个倒霉的家伙，被狠狠踹上几脚之后，这厮便满脸鼻血的被带走，而周围的德国人似乎对此见惯不惯。“看到了吧，德国人的钢盔都是他娘的用咱们国家的冲压设备制造出来的，你说说，德国和苏联同样使用咱们国家的武器装备，而且德国还更为熟练，苏联人哪儿能把柏林给炸成废墟？偶尔偷袭一下还差不多，要说炸得稀巴烂，我看是莫斯科而不是柏林！”徐时绩现在还是很看好德国取胜的，至少从军人素质上来讲，他更欣赏德军，而不是动不动就死拼人海战术的苏军。聊天，是最容易打发无聊的时间，来自〖中〗国工业大学信息技术、材料工程、机电工程、电信技术、土木建筑、生物化工、航空工程等七大专业的1铭交流生，各自捉对聊天之间，三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很快就成为了过去，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过客。几近凌晨，柏林至慕尼黑的航班终于起飞，又一次坐上了〖中〗国制造支线喷气式客机的14名交流生，不约而同都觉得有些骄傲，从北京到柏林他们坐的大飞机是中航CO5-2型，装备四台发动机的标准洲际客运飞机，庞然大物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乘坐的舒适感还有自豪感，而来到德国以后，所看到的、所坐的民航喷气式客运飞机也都是清一色的〖中〗国制造，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骄傲。“早知道，我就该转去学习航空工程的，看着自己设计制造的飞机在满世界飞行，那该是多么自豪的一件事情啊！”话特多的侯国杰待飞机刚刚进入平稳飞行，便亟不可待的发表意见。“得了吧，你要是转去学航空工程，谁来保证飞机质量？再说了，航空、船舶、汽车等都是技术复合型的产业，你难道认为咱们这会儿乘坐的双发中航CO4型支线客机没有利用计算机技术、没有利用航空材料、没有利用先进制造技术、没有利用通讯电子技术？没有成千上万的技术完美结合，这飞机能安全飞行运营吗？”徐时绩不想再罗嗦什么，再强悍的身子骨，也经不起漫长飞行的考验，这时差效应还真是让他有些昏昏欲睡，靠在椅背上很快就睡了过去，连当初从北京出发之时，信誓旦旦要看一看德国空姐漂亮与否的誓言都没有起作用，倒是一旁苦思冥想的侯国杰，死皮赖脸的忽悠身着及膝短裙装的德国空姐，那肤色和样貌还真是不错。德国本土不像是神州大地那样广袤，从柏林到慕尼黑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飞机降落在慕尼黑机场跑道上的轻微震动让徐时绩醒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旁的侯国杰早就没坐在旁边，而是跑道了后排的那些空位上，和一个长得肤白貌美的德国空姐聊得正开心，难怪当初这厮要义不容辞以随行翻泽的身份，愣是以一个大一新生的身份成为了交流生之一，原来德语说得还真是不错。看到被侯国杰逗笑得huā枝招展的空姐，徐时绩不得不瞳孔放大，这女人胸前的那两块东西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那么大，不过没让他看多久，这名空姐很快就结束了和侯国杰的对话，分别之前竟然还在侯国杰脸上香了一个，这才施施然的离去，准备让旅客有序离机。徐时绩一把拽住满脸笑意而且左侧脸颊上还有口红印的侯国杰，相当认真的问道：“喂喂喂，1小师弟，这他娘的这也太快了吧，还没到慕尼黑工业大学，你丫就泡上了一个，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什么绝招？”“屁的绝招，我就说我是来促进中德两国人民友好交流关系的学生，然后又讲了一些那女人不知道的〖中〗国笑话，没想到这娘们儿竟然还给我香了一口，看来我这一趟还真是没有白来，一定多多交流，否则怎么促进中德两国人民关系发展呢？”侯国杰喜滋滋的用面巾纸将唇印擦掉，而其他同学也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当然不乏起哄的笑声，这一路上他是倍感自豪，这可是给〖中〗国爷们儿长脸了，直到下机那一刻与空姐眼神交错间，侯国杰这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得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搞定这女人，让他见识见识〖中〗国男人的雄风，虽然自己还只是个学生，但好歹也已经成年了。慕尼黑工业大学没有去柏林接待，当然并不代表他们会不闻不问，在凌晨一点过的清爽夜风中，他们的校车依然稳稳的停在机场大厅外，那校车两侧的红色条幅在橘黄色的路灯灯光照射下比较耀眼，提着大包小包行李走出机场大厅的徐时绩一行，很快就看到了这辆大巴车，而见到这群学生的一名矮胖矮胖的接待员，也赶紧打开了车门，相当利索的走了过来，和走在最前面擎着校旗的徐时绩握手。经过科学统计，在共和国所有高等学院中德语是大学生继英语之后，第二个普遍选择的语言，甚至有不少学生入校就把德语作为主修外语，比如说此时此刻喋喋不休和那个胖子交流两校友谊如何如何的侯国杰，那厮的父亲发家就是靠倒卖货物到德国来，德语说得那叫一个利索，竟然还能夹杂着半生不熟的巴伐利亚州口音，着实难得。徐时绩看得出，那个自称是慕尼黑工业大学教导联络处处长的胖子，对侯国杰的印象远比自己好得多，看来语言这个问题是得好好加强一下，早知道如此，学什么狗屁英格里希。一路无话，至少是徐时绩找不到什么说的，看到其他同学都叽叽喳喳用不怎么熟练的德语和胖子交流，徐时绩心里还真不是一个滋味儿，自己除了会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连问候别人母亲都不知道怎么骂，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还别说，徐时绩突然发现这号称德国工业实力最强的巴伐利亚州州府慕尼黑，还真是工厂林立一片繁荣，都凌晨一两点了，都可以看到不少工厂正忙活着生产。“看来，战争还真是挺消耗人力物力的，否则也不能逼迫得德国企业如此加班加点的拼命生产！”大巴车并未将徐时绩等一行1铭交流生带到学校去，而是直接带到了一个临近大学的普通三星级酒店，两个学校自建校以来就有一个传统，那就是交流生无论如何都会在外面留宿一夜，待参加了校方正式而又隆重的欢迎仪式之后，才会像是普通学生那样，被安排入住学生公寓，临时性的成为该校的学生。传统很重要、仪式更加重要，反正徐时绩只记得自己拿到了一个行程安排表后，便相当利索的回到酒店大厅，草草吃完夜宵之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以急行军般的速度洗漱完毕之后便上床睡觉，而侯国杰那厮却不行了，身为翻泽员的他起草了一个电报，让酒店方面代为发送回国去，随后他还得给他同样在德国巴伐利亚州的父亲打电话报平安，反正等侯国杰回到双人间的时候，徐时绩已经睡得就差流口水了。一觉醒来，太阳都晒屁股了，侯国杰掀开被子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另一个床位上的被子，果真是被叠成了豆腐块，便又长叹一声继续趴着小睡一会儿，他这个师兄实在是太生猛了，他还得睡一个回笼觉才行。本来同样打算睡个懒觉的徐时绩，却在好不容易养成的生物钟作用下醒了过来，虽然不知道为何到了时区不同的德国依然会在天亮之时醒来，但徐时绩还是没有继续赖在**，毕竟据科学统计，死亡概率最高的地点就是在**，做完俯卧撑和仰卧起坐之后，他便挨个房间叫醒了所有同学，这才洗漱换装挨上了一套崭新的〖中〗国工业大学校服，穿衬衫、整西装、别校徽，等徐时谗收拾完毕之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九点一刻。睡了个好觉的侯国杰也不再赖床了，赶紧起来收拾妥当，像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一样，收拾得可谓是人模人样，一行14名〖中〗国交流生很快用完早点，又坐上了那辆熟悉的校车，正式进入号称德国工业明珠的慕尼黑工业大学。始建于1868年的慕尼黑工业大学号称德国三所精英大学之一“立足于拜仁，成功于世界”的校训在晨光的照耀下熠熠反光，还有着“诺贝尔奖制造工厂”之称的慕尼黑工业大学无疑是时下德国最好的大学，更是所有德国高等学院在全世界的标志，学校内不乏巴伐利亚国王时期留下的建筑，古朴而又现代的这所大学很快吸引这群来自共和国的大学生。“慕尼黑工业大学其实〖真〗实名字是慕尼黑皇家拜仁工学院，在第二次世界大战英国和德国互相轰炸对方腹地企图破坏对方工业实力时期，该校同样遭受了英国皇家空军的轰炸，有三幢教学楼和一幢宿舍楼，以及两栋实验室被炸毁，后来英国本土被德国占领，德国在西欧再无威胁，该校便重新修建了那些被毁掉的古老建筑，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那些有玻璃幕墙的现代化建筑，多是在废墟上重建起来的……”一路上，免不了要有一番校方的介绍，而充当翻泽的侯国杰，德语水平毕竟有限，所以翻译内容也都是经过删选的，他完全略过了长篇累牍般的功绩吹嘘，而是在一些简单的方面给予了翻泽，徐时绩也并未怎么在意，他正思考着一会儿要在欢迎仪式上致辞，自己在国内就熟背的那段话还能背诵完整不。欢迎仪式是在上午10点30分于该校礼堂举行的，单纯是为了促进〖中〗国工业大学和慕尼黑工业大学之间学术交往和友好往来关系稳健发展的互派交流生，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需要让这些交流生在对方学校学习很长一段时间，两周的时间足矣，因而欢迎仪式也相对比较简单，倒是出席的校方人物中，徐时绩看到了不少鼎鼎有名的德国建筑、机械、航空等方面的专家级人物，他们都是这所大学的教师。欢迎仪式结束之后不久，来自〖中〗国工业大学七个二级学院的14名学生，就分别在与之相对应的慕尼黑工业大学相同学院的老师带领下，前去参观他们的教学楼、实验楼等，这是〖中〗国工业大学第一次派遣信息技术学院的学生赴德交流，以往由于涉及计算机技术的多数专业都被共和国列为军事保密，所以双方之间过去多是六个教学专业进行交流，而这一次代表信息技术学院到访的徐时绩和侯国杰两人，自然而然被慕尼黑工业大学计算机技术学院的带队老师热情接待，谁都知道共和国的计算机技术是遥遥领先于世的，说不定通过两个学生的嘴巴，能多少了解一些共和国计算机技术的发展状况。分散参观直至中午，徐时绩等人才被“释放”般的回到了酒店，德国的老师一向都很热情，对于第一次到访德国的徐时绩等人而言，他们果真验证了临行之前那些师兄的奉劝，都说到了德国之后，会被问东问西问个不停，好像这些共和国交流生才是老师，那些德国老师反倒是学生一样。总而言之，短短一个小时的参观期间，徐时绩和侯国杰每人算是被问得头昏脑胀，一路上三个头发都有些发白的计算机技术老师不停的问两人一些专业问题，侯国杰才转专业不久，接触得海并不多，所以回答得稀里糊涂，倒是已经读了一年有余的徐时绩回答相当专业，尤其是在计算机机器语言和汇编语言方面，徐时绩简直就觉得自己比对方还掌握得更多的感觉。计算机无疑是时下最新最热门的技术产物，它是高技术集成的新型工业产品，就像是海军武器装备中的战列舰一样，集百家之大成的巅峰之作岂能是两个学生就能掌握得太多的，但徐时绩两人吐露的一些东西，依然是让德国方面的计算机人才大感〖兴〗奋，就差〖兴〗奋得让徐时绩两人指导他们如何拆解分析高价从共和国买来的家用台式电脑了。头大如牛的徐时绩两人总算是知道为何交流时间只定为两周了，共和国早在二十世纪初便开始大力扶持教育，以〖中〗国工业大学为代表的一大批高等院校，在建国之后都是疯狂般的在教育和科研方面齐头并进，所取得的成绩远远领先于动不动就通过购买手段从共和国获得技术的德国，因而徐时绩这个队长在离校之前，就被教务处主任亲自交代过，去德国也就是玩一玩而已，回到学校后要尽快收回心思投入到正常的学习中来。“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何咱们到德国只能交流两周时间，因为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向对方学习的，而他们的交流生却要在咱们学校交流两个月，因为他们有太多要学习的地方了！”侯国杰如丧考妣般的收拾着行李，这就要正式入住慕尼黑工业大学了，还得在学校里学习交流两周时间，早知道这样，他宁愿在就呆在国内，保不齐两周的时间，足以让他弄懂一些简单的编程语言了，而到了这儿，他们所需要面对的，却是一台占地面积足足相当于两个房间大小的电子式计算机，晶体管都还没有开始运用，集成电路什么的，更是遥遥无期，直让侯国杰差点萌发逃离的想法。好在在其他技术领域，慕尼黑工业大学并未太过于落后于共和国，像机械方面，德国工业一向以高品质著称，他们的工人一向思维缜密、技术扎实而且严谨认真，因而在机械制造方面，还是有很多值得这些交流生学习的地方，土木工程方面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