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邑县城外就是山,山不但多而且险峻奇秀。若是走进这群山中时,眼前所见的是群峰巍峨,极目望去,群山环绕,山峦重迭,奇峰突兀,台壁交错。山势及其险峻,每一座山都像被利斧劈开一样,一簇簇美丽娇小的野花零星点缀在这陡峭的山体上,再加上那环绕在山间的条条溪水,给雄奇的群山增添了一份别样的柔美。深入山区三十里后,经过一条隐蔽、蜿蜒的山间小道,会到达一个小山谷。山谷里铺满了青草,周围的岩壁上长满了青苔和野藤。整个山谷一目了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就和这山中其他的山谷一样。可是就在一处及不起眼的野藤后面却另掩藏有玄机。若是有人掀起这丛野藤就会发现这野藤后面竟然有一个半人高的洞口,人只能半蹲着进去。进去之后大约五百多米就会出现好几个分支岔洞,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再经过五六千米以上曲折、艰难的跋涉,地形到这里也豁然开朗,山洞陡然间变大,高足有三十米,宽也有十七八米。这时只要继续向前走,转过几道弯,大约数百米后就能看见出口。走出山洞,原来是一个大的山谷,四周群山环绕,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山谷内不是一片平地,而是象丘陵般起起伏伏,地上绿草盈盈,间或点缀着各色的野花,没有什么树木。但是那些地上的树桩和一座座木屋证明了这地方原来是有树木的。在木屋群的其中一座屋子里,有三个人正围坐着喝酒聊天,其中一人正是昨日刚刚赶到马邑的张成。酒过三巡后,三人拉开了话匣子。“成哥,咱们兄弟分别已有数年,这次你一回来就邀兄弟相聚,什么都不说了,小弟敬你一杯!”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身着精干短装的男子举起酒杯对着张成说。“柱子兄弟,干!”张成很干脆的一仰脖,将杯中的酒尽数喝干。“成哥,你这次回来是主公有事吧?”另一个身材适中但浑身却散发着彪悍气质,一看就是历经沙场的老兵的男子问道。“事情是有的,不过不是很重要。”张成微笑着说。“只是有人要与主公结亲,所以主公要我回来接老夫人到兖州主持此事。”“主公要结亲啦?”两人同时惊喜的说道。“太好了!我一定准备好贺礼让成哥带回去,以弥补我不能亲往祝贺之遗憾。”柱子说道。“唉!我也没办法赶回去了。主公让我象钉子一样钉在这里,轻易不能离开。也只能烦劳成哥带我的贺礼回去了。”老兵遗憾的说。“唉!”张成听到两人的话也无奈的叹息道:“你二人都是早就追随主公的人。柱子是主公离开马邑去晋阳之前就布下的暗子,二虎则是一年前奉主公军令回到马邑的。想想当年的兄弟,如今除了战死的,也没有多少人留在主公身边了。”“是啊!”二虎,就是那个老兵一边喝酒一边说:“主公仁义。咱们那些老兄弟这要是还留在军中的,最小也是个队率了。我们这些回来做钉子的人也赏赐了丰厚的财物。而且,虽然让我回来建立秘密据点,可也让我带来了大量的钱财接济阵亡兄弟的家人。我这山谷里,除了战斗兵,剩下的都是大伙儿的家人。还有那些不愿进山的,也都是柱子兄弟在城里照顾的。来,柱子,咱干一个!”“嗨!说着没用的作甚!我当年也是主公麾下的亲兵,若非主公要我留于此处,我也早跟着你们沙场杀敌了。照顾当年兄弟的家人,真是应当应分的事。干!”“柱子所言甚是。都是兄弟,就不说见外的话了。”张成说。“这些年,柱子费劲心力,控制了马邑的整个地下势力,并且积极向四方扩张,雁门、定襄、云中、五原都有了咱们的势力,甚至连草原上也有咱们布下的暗子。如今曹公麾下能有近三千骑兵,柱子你劳苦功高啊!”“嗨,这没啥。若不是家中老夫人让人暗中照顾,我也没那么快就布下这么大的阵势。”“是啊!要说老夫人,那可没的说。我一年前回来时,也是老夫人给了我极大的助力,否则我哪能建起如此规模的据点。”二虎插话道。“你们都是主公的部下,所作所为也是奉了主公的命令,老夫人又岂会不帮你们。况且,你们的力量强大了,自然也能回头帮助主公和张家。”张成说。“这是自然。成哥,你说吧,只要能用的上我二虎,我二虎绝没二话。”“我这里也一样,成哥,你只管发话就是了。”“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接老夫人到兖州,不过这并不是说就要放弃现有的基业。二虎的据点现有1300余人,其中工匠135人,战士372人,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主公对你没什么具体的要求,只让你继续发展力量,你这里足以容纳上万人,现在还嫌太空了。但是要注意隐蔽,不能引起袁绍、公孙瓒以及匈奴、鲜卑和黑山张燕的注意。”“请成哥转告主公,二虎一定谨记主公之命。”二虎站起来对着张成抱拳施礼说道。“坐,坐。你的话我一定会转告主公的。不过此次回来主公还有交待……”张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卖起了关子,笑而不语。“成哥,别卖关子了,快说吧。”两人催促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主公交待,包括柱子在内,要赶紧让咱们的兄弟都成个家。一来有个人照顾能让兄弟们安心,二来也是让你们赶紧为主公增添一批未来的生力军。”张成笑着说到。“啊?哈哈哈!!!”两人一听张成说的话,哈哈大笑。二虎一边笑一边说:“成哥,成家干什么?成了家还多了个牵挂。要女人,到匈奴和鲜卑人那里去抢就是了。只要杀了他们的男人,怒人自然就是我们的了。”“抢女人可以,不过只能是抢那些异族的女人,咱们大汉的女子可不能用抢的,否则主公饶不了你们。”张成虽然知道二虎绝对不会违背张辽的命令,但还是想为他们敲敲警钟。“放心吧,成哥。我二虎绝不会违反主公的命令。打破异族的部落,杀光他们所有的男人,抢光他们的牛羊马匹和女人。不过有些小孩的目光我看着很是担心,那全是仇恨。”“那就一起杀掉,小狼长大了也要吃人,我们先下手为强,提前解决就是了。主公常常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能给咱们留下后患。”张成的稳重在这时就变成了冷酷,这也是张辽一贯教导的。因为他见多了那些电影中的白痴在击倒对手后却不杀掉,反而是用语言或动作来戏弄对方,结果往往是被对方反戈一击自己死于非命。张辽绝不允许自己和自己的部下也做这样的白痴,所以在自己适应了杀人的血腥之后,就常常教导部下对敌人要心狠手辣,决不能有半点怜悯之心。“唉!现在草原上的鲜卑人在当年的大头领檀石槐死后就彻底分裂了,大部落吞并小部落,大部落之间又相互争斗,我看没有个一百年功夫,他们也不可能再度统一起来。当然,这还必须是没有外力介入才行。不过看咱们主公的意思,是绝对不会放过鲜卑人的,只要有机会,主公一定会像以前当马贼练兵一样,带兵出草原,扫平鲜卑人的势力。要是像咱们主公这样的人再多几个,鲜卑人的乐子就大了。不过鲜卑人的战斗力还是蛮强的,打起来很过瘾啊!”二虎说着说着就怀念起战斗的感觉,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这倒是实话。这次主公带兵打徐州军,七日内连下十城,势如破竹啊!你大哥赵虎直嚷嚷这说徐州兵不禁打。”张成笑着说到。原来二虎就是那个和张新带兵连破郚乡城和卞县的赵虎的弟弟。“所以我才不学我哥,到北边来才打得有劲嘛。”二虎也笑了,不过他笑得那叫个难看啊,还不如不笑,免得吓人。“成哥,那这次主公对我这里有什么交待没有?”柱子看张成老没有说到他,有些着急的问道。“有。”张成给了他肯定的答复,说:“这次老夫人去兖州,只会带上必要的护卫和部分族人,有不愿远行的和不变远行的人统统留下,老宅里只安排少量忠诚且精干的人留守,由柱子暗中照顾,剩下的人,全部迁入二虎这里。”“行,这点事没什么问题。”柱子肯定的说。“我这儿也没问题。可干嘛要把人都隐藏起来啊?”二虎疑惑的说。“主公现在在曹公手下名声太响,若有和曹公敌对的势力想为难主公,那留在马邑的家族必然会成为他们的目标。所以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将马邑城中张家的力量隐蔽起来。”“嗯!……成哥,若要悄悄的转移族人和财产,这时间上……”柱子有些为难,这事急了会被发现,若连带这据点也被牵出来,那就赔大了。“不用着急,我们不会这么早就离开马邑,大概明年秋季赶到兖州就可以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够你谋划的吧?”张成给柱子吃了颗定心丸。“呼!够了!”柱子长出一口气,他就担心时间太近会出意外,现在有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布置一切了。“成哥,为什么要拖到明年秋季?早点让主公成亲不是更好?”二虎对此明显不解。“是啊。我想时间问题我能克服的,没必要让主公推迟婚期吗?”柱子也有些疑问。“柱子,你小子别自作多情。主公可不是为了让你方便才拖延时间的,也没有推迟婚期一说。”张成笑着给了柱子一巴掌,说:“主公要等到老夫人到了兖州才会提亲,婚期就更是无稽之谈。其实是曹公今年底或明年初要攻打徐州,主公身为大将,有那里来的空闲。而且吕布现在率军正游荡于司隶、兖州、冀州的交界处,曹公出兵徐州,主公断定吕布必会乘火打劫,又怎会让老夫人陷入险境。”“吕布?!”二虎倒抽一口冷气。他也是并州军出身,自然知道吕布的厉害。“吕将军不但武力强横,又善于统兵,加上高顺将军为其练兵,这威胁可不小啊!而且,现在吕将军麾下不但有原来的并州骑兵,还有西凉骑兵,这战力就更强大了。这曹公能应付吗?”虽然和吕布处于敌对位置,但对于吕布这样的猛将,无论哪一方的士兵和将领都还是很佩服的,二虎就在称呼上表示了尊敬。“是啊。当年张懿做刺史的时候,并州军不过是一群羊。丁原来了以后将强训练,并州军就好像一群狗。只有丁原提拔了吕将军后,这时的并州军就好像一群狼,一群嗜血的狼。”柱子也对吕布的威胁表示了担心。“这事主公早有准备,虽然具体的东西我不清楚,不过主公但不担心我还是看的出来的。主公也是并州军出身,吕布的威胁,主公比我们更加清楚。他既然都不担心,那不是吕布不会来就是早有准备。”张成轻松的说。二虎和柱子想想也对,当年刚被丁原调入晋阳就和吕布干过一架。兵对兵,没输。将对将,没打。可他们都看到了张辽当时的紧张,这是当年在草原上面对数千鲜卑骑兵时都没有过的事情。联系到张辽惊人的判断力(其实是早就知道了,在那里装神弄鬼的。),可见张辽比谁都清楚吕布的实力,既然张辽能镇定自若,相信一定有办法应对的。“好了,别在那里瞎操心了。你们的战场在这里,做好主公交给你们的事情别什么都强。”“对!不想了。主公不会输得。”二虎久经沙场,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二虎,柱子。要你们办的事我也交待完了,现在咱们尽兴的喝酒,喝醉了拉到。明天起来,各自办各自的事情去,不能负了主公的厚望。”“对!喝酒!!!”“胜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