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天的时间连续大战两场,让双方兵士全都是疲惫不堪,吕布的军队更是在西寨一战损失了一万多士兵。如此一来,曹操和吕布都察觉对方不是弱者,曹军人数占优且训练有素,战斗力强劲;吕布军则拥有无敌的统帅,在他的带领下能发挥出超出平常的战斗力。想一战而就是不可能的,于是两人都决定暂时休养几日,等兵士养精蓄锐后继续再战。短时间内没有战斗任务,张辽又懒病发作,待在自己的帐篷里躲清静。就在他躺在榻上,翘着二郎腿哼小曲的时候,忽然帐篷内光线发生了变化,原来是帷帘被掀开了。张辽扭头一看,正好看见曹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张辽连忙起身向曹操行礼。“不知是主公驾到,张辽有失远迎,还望主公恕罪!”张辽说道。曹操没有理会张辽的话,反而挥挥手,对张辽说道:“行了,别在这儿客气了,我今天也是到你这里来躲清静的。”说完自己就找地方坐下来了。曹操身后毫无意外的是郭嘉,还有曹洪和曹纯,只是少了一个平时寸步不离曹操左右的典韦。这三人都是和张辽关系极好的,跟着曹操进来也不和张辽客气,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张辽不知道曹操的来意,但他将视线转向郭嘉和曹纯、曹洪时,这三人都没有给予回应。张辽见曹操等人都坐了下来,自己也笑了笑,找了个马扎也坐了下来。“主公,今日来此,不知是为何事?”张辽问道。“何事?唉!”这时曹操才露出了疲惫的神色,长叹一声道:“奉孝,你来对文远说吧。”郭嘉对曹操微微一鞠,说道:“诺!”说完,郭嘉对张辽说道:“文远,主公是为典韦着急。”“典韦?”张辽这时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典韦平时是不会离开曹操的,今天却没有看到他,前两天阻击吕布时典韦身上多处被创,可是随军郎中说过只是失血过多,伤势并无大碍,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张辽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郭嘉一看张辽的样子就知道他想错了,他连忙说道:“文远,你别乱想。是典韦因为被吕布击败后自己有点想不开,整日里精神不振,情绪低迷。主公曾劝说与他,却未有效果。刚才我等在场,然却不知该如何着手劝说,所以就想让你出马,岂止到处都找不到你,你却躲在帐篷里逍遥自在,别忘了典韦可极为敬重你哦。”郭嘉这一通话才让张辽知道老曹情绪不佳的原因,原来是贴身打手有了心里问题,却无人能解决,才使老曹这位老大觉得典韦是为自己阻击吕布才导致如此,自己却不能帮他走出低迷,手下众人也不知该怎么办,故而曹老大也情绪不好了。张辽想到这里笑了起来,他微笑着说道:“原来是这件事。倒是我疏忽了。真没想到老典这家伙还会钻牛角尖儿。”听张辽这么一说,曹操精神一振,说:“文远如此说,想是有办法了?”“主公,看他这副笑脸就知道他肯定有办法喽!”郭嘉也笑了。正如他所料,张辽一定有办法解决典韦的情绪问题。因为替想起以前他们闲聊的时候张辽似乎提起过什么心理疾病,看到典韦样子就想起了张辽曾经说过的心理障碍,于是在众人束手无策时就建议找张辽来试试,谁知张辽却躲在自己的帐篷里逍遥自在,让他们找了半天,知道看见张新才得知张辽的下落。曹纯、曹洪也是精神大振,他们都是曹操的族人,曹操情绪不好他们当然着急,现在张辽能解典韦的事,自然曹操的问题也就解决了,他们自然心情大好。尤其是曹洪,他是曹营将领中和张辽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对张辽出人意料的本领早就见怪不怪,现在就算有人说张辽是天神下凡他都不会吃惊。曹操站了起来,对张辽说:“文远,事不宜迟,还是快些去的好。”张辽看到曹操起身时也跟着站起来,他说道:“主公如此爱护下属,辽能为主公效力,幸甚至哉!”郭嘉听张辽如此吹捧曹操,心中暗道:“这家伙,现在吹捧人的功夫又有进步啊!什么时候要和他好好交流一下。”但明面上他却接着张辽的话也暗暗的捧了曹操一把。“好了,好了,还是先去典韦那里吧。”曹操虽然听得很高兴,却没有忘乎所以,他所做的就是要借着典韦的事让这些各有所长的人才们感同身受,为自己所用。张辽跟着曹操走向典韦那里,郭嘉等人随后跟着。在典韦的帐篷前张辽让曹操等人暂时在外面等等,就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曹操等人在外面待了没多久,张辽就出来了,他的身后正是典韦。这时的典韦眼中再度恢复了昔日的神采,虽然失血过多让他那黝黑的脸显得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完全恢复过来。只是原本的典韦就如同一只猛虎般的慑人心神,现在却显得锋芒不再,就像一个普通的壮汉而不像是一个浴血沙场、杀人无数的猛士。“典韦……”曹操看到典韦恢复正常极为激动,虽然相处不过数月,曹操已经对这个忠心耿耿的、憨厚朴实的部下产生了如同家人般的感觉,甚至因为他的精神不振而情绪不佳。现在看到他恢复正常自然心情也恢复正常。典韦走到曹操面前,“噗通”一下跪下说道:“典韦该死,让主公为典韦担心,请主公惩罚典韦。”曹操连忙去扶,张辽等人也急忙上去帮忙,否则典韦这几百斤的重量,老曹可不一定能轻松扶起来。“典韦啊……你为曹某安危日夜守护,战场上出生入死,曹某关心你难道不应该嘛!快起来啊!”曹操一边说一边扶起典韦。众人好一通忙活儿,好容易才安定下来。这时,曹洪却对张辽是如何劝说典韦的产生了兴趣,他问道:“文远,你是如何让老典恢复正常的?”他这一问让曹操也有了兴趣,他对典韦的情绪问题毫无办法,张辽却能圆满解决,让他很好奇。不但是曹操,郭嘉和曹纯也很感兴趣,尤其是善于揣摩人心的郭嘉。“其实也没什么。大家看到老典精神不振,再结合之前的战事就得出老典是因为败于吕布而心灰意冷,其实这只猜对了一半就进入了误区。老典不过是因为在和吕布一战后就开始回味这一战的所得,再加上思考时陷入误区,钻了牛角尖,受伤后血气受损,就显得精神萎靡,情绪低迷了。”张辽轻松的说道。“原来如此!”在坐的人才明白自己原来就想岔了。“那……那你怎么……”虽然曹洪对张辽的神奇早已见怪不怪,但如此快就让典韦恢复正常还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呵呵呵!”张辽笑着说道:“其实这也不奇怪,我既然知道了老典的症结所在,自然能对症下药,让老典重新振作。”典韦也说道:“主公,张将军武学修为极高,略加指点就让典韦明白过来了。”在场的几人除了郭嘉自幼体弱从不练武外都是习武之人,对典韦的话也不是很惊讶,平日里张辽就“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无招胜有招”的一通忽悠,回头想想也有道理,故对张辽的武学修养都予以承认,甚至有几人还因为张辽的忽悠照着去练习后武艺大为进步的。在张辽进入典韦的帐篷看到典韦后张辽就确认了典韦是在和吕布交战后钻了牛角尖,在确认了症结后就好办了,凭着他超越千年的见识,忽悠一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几句话就让典韦走出了迷惘,而且好像在武学修养上还更进一步。只不过张辽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除了感叹典韦的悟性外也没别的想法了。“主公!”就在几人再为典韦的恢复高兴的时候,远远的传来荀彧的声音。曹操等人看过去,荀彧、程昱、夏侯兄弟都向他们走过来。“文若,你们一起过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曹操问道。现在吕布的主要战力损失了三分之一,正躲在濮阳城里舔舐伤口,曹操并不担心吕布会出城进攻,他担心的是其他的敌人一起联合起来。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荀彧等人并没有紧张的样子,夏侯兄弟甚至还有些兴奋的神情。“主公,我军斥候刚刚在城外拾到一封信,是濮阳大族田氏不满吕布、陈宫强借其粮,约定三日后夜半三更之时举火为号,由其家人打开北城门放我军入城。”荀彧说道。曹操取来一看大喜道:“破濮阳就在今日。”这时程昱立刻就给曹操泼了一盘冷水,“主公,昱以为此事有诈,不可轻信。”夏侯兄弟有些不高兴了,曹洪也觉得程昱此言不妥,他刚想出声就被张辽暗中猛的一拉,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可夏侯渊站了出来说道:“仲德先生何出此言?田氏与吕布、陈宫不和乃实情,我军到濮阳前文远就遇到吕布的部将魏续的亲兵在田氏的农庄杀人抢劫。如今田氏主动联络我军,愿意里应外合,又怎会有错?”荀彧一看连忙打圆场,说:“妙才将军勿急,仲德先生是考虑吕布新败,故而陈宫欲出此计引诱我军入城。计成则我军受损,不成他们也没有损失。”荀彧这话虽然是打圆场,可还是倾向于程昱的意见,不过他的语气温和,平日里和众人关系也处的好,夏侯渊也没有再反驳。曹操听了程昱和荀彧的话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兴奋,也开始重新思考这封信后面的东西。这时郭嘉也看完了信,他双手一合说道:“此必为陈宫诱敌之计,想诓骗我军入城。若此是田氏所书,只会写吕布如何强横,断然不会在缀上陈宫的名字,此书若非陈宫伪作,必是田氏被迫无奈下所写。”“奉孝所料必然不差。吕布嫡系总共就三万兵,剩下的都是受陈宫蛊惑叛变的濮阳守军和士族私兵。在自己的主力损失三分之一强,最能突击破阵的飞熊军也伤亡惨重后,吕布绝不会再出城挑战。此时用计引诱我军入城就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只能被动的防御我军的攻城再伺机反击。故此书信为陈宫之计的可能性极大。”张辽也附和郭嘉的话,他知道这书信的确是陈宫的计策,但他却从另一个角度来论证郭嘉的结论,分析兵力本就是武将的专业,这样不会给人通才的感觉,安全第一啊。自己的部下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了这封信,曹操在三思后也认同了这种分析,他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后说道:“曹某险些上了小儿的圈套。”武将们在听完郭嘉和张辽的分析也不再急于求战,他们也从这角度不同而结果相同的分析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那这三日后……”曹洪问道。郭嘉笑道:“主公,三日后无需进城,让人带兵多带柴草,趁此机会火烧城门。此计虽不能破濮阳,但灭一下吕布、陈宫的气焰还是可以的。”曹操和众人听完郭嘉的计策后哈哈大笑,均笑言郭奉孝不愧浪子本色。于是曹操传来李典,如此如此一番吩咐,命他三日后依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