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这里不是还有最善揣摩人心的郭奉孝嘛。绝对会让清小姐满意的。”张辽笑着说,说完就站起身来,一把将郭嘉拉起来,“走,到我书房去。”“哎……哎……你慢点。我这单薄的身子骨可经不住你这般折腾。”郭嘉叫道。张辽也只是将郭嘉拉了起来就松开手自己向门外走去,反倒是曹洪又上来用胳膊一把搂住郭嘉的脖子说:“郭奉孝,走吧。咱们去看看文远到底会写些什么。”“唉!碰上你们这两个活土匪,算我郭嘉倒霉!”郭嘉摇摇头,跟着曹洪一起出了大堂,追着张辽向书房走去。“我说文远,你想写些什么呢?”张辽的书房中,郭嘉问道。这里他们来过很多次,进门后也不客气,自己就各自找了张椅子就做了下去。张辽正在书桌边上铺开绢帛,他没有用纸。这时候的纸质在张辽眼里简直无法忍受,可他偏偏不会造纸,只能让曹洪帮他找了一些会造纸的工匠,再将他所知道的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告诉这些工匠,让他们自行研究,不过直到现在也没有实际成果出来。张辽知道研究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所以也没有去紧追不放,反而让张新多注意工匠的待遇,让工匠们感激不尽,纷纷立誓要早日做出上好的纸品。但这时候,张辽还是只能用绢帛来写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反正以他现在的地位,只要不是拿绢帛当草纸,单单是用来书写,倒也是消费的起的。张辽铺好绢帛,一面研墨,一面在思考到底该写些什么内容。他右手捏着墨块,顺时针的一圈一圈转动着,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满满一砚池浓黑的墨汁已经磨好了。张辽拿起放在一边的笔,在砚台里左右一沾,吸足了墨汁,提起笔来就在绢帛上奋笔疾书。曹洪和郭嘉看到张辽开始动笔,两人也站了起来,立在张辽身后看着张辽书写。只见雪白的绢帛上随着张辽的笔不断的动作,出现了一行行黑色的字。“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张辽一边写,郭嘉一边念。到张辽将最后一个字写完,郭嘉也正好抑扬顿挫的念完。张辽加固手中的毛笔搁在笔架上,活动着右手的手腕说道:“二位看看,这幅字如何?”曹洪在郭嘉念出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张辽写的是什么了,这首《凤求凰》对于他这样的世家子弟而言并不陌生。“好!这东西正好应景。对的上小妹送文远的锦袍。嘿嘿!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小妹看到了,指不定这么害羞呢!哈哈哈!”说着,曹洪仿佛看见了曹清见到他送回去的这首张辽亲书的《凤求凰》时那满脸通红的娇羞,于是哈哈大笑起来。“嗯,确实不错。司马相如虽然人品不怎么样,这诗赋的功夫还是极好的。尤其是这《凤求凰》,能让一个国色天香,正当十七妙龄的新寡之妇倾心相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这《凤求凰》正对应了文远欲娶曹家小姐一事,合适啊!”郭嘉说。听郭嘉的话,张辽就知道他也是一个不耻司马相如为人的人,但张辽此时也不多说,只是又从书房的柜子里取出一份卷轴,将他递给曹洪,然后说道:“这一副字回赠清小姐略有不足,我这里还有一份琴谱,也是《凤求凰》,但内容和司马相如的不同,想必是有人见到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后有感而作。虽不知是何人所做,但是却是我以前听人弹奏所记,也由子廉一并送于清小姐。”“哦!不同于司马相如的《凤求凰》琴谱?”郭嘉和曹洪都来了兴致。他们虽然对司马相如的为人的感觉都不怎么样,但是对司马相如的文学成就还是认可的,尤其是他在临邛以一曲《凤求凰》琴挑卓文君,更是被后人传为佳话。张辽却说还有一份无名氏所做的《凤求凰》琴谱,当然让他们产生兴趣。曹洪结果卷轴,放在台子上慢慢打开,郭嘉在一旁仔细的看着,边看边用手指在桌上敲击这音节念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这是张辽“前世”学到的一首《凤求凰.琴歌》,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所做,他在去年曹洪向他提起联姻之事时就抽空写了出来,为的就是这一时刻。花小钱办大事,这是张辽的习惯和传统。一曲念完,郭嘉赞道:“好!言浅意深,音节流亮,感情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又托《凤求凰》之名,再加上手书的司马相如的《凤求凰》,想必清小姐定会满意。”曹洪看完后连忙将卷轴卷起,又收好张辽刚才的手书,说:“文远,这两样东西我就带回去交给小妹。不过我帮你们传东西,你怎么谢我?”“怎么谢你?咱们兄弟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个。只要我能办到,你说就是。”张辽笑着说。“那好。让我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找你。”曹洪说完就拿起东西往外走。张辽看见曹洪这就要走,说道:“子廉,现在就要走吗?不留下来吃晚饭啦?”“不啦,早点回去吧东西交给小妹,我就没事了。到时候是回家休息还是上你家来蹭饭就随我心意了。走了!”曹洪头也不会,边走边说。看着曹洪的背影,郭嘉说道:“文远,子廉虽然爱财,却为人仗义,有其从中周旋,有关你的那些流言当无忧矣。当然,主公大业初起,也不会相信此等流言的。”“我知道。但我的功劳虽然比别人多一些,但也不至于到功高震主的地步。有此传言真是无妄之灾。至于制造传言之人的目的也不外乎就那么几种,只要主公依然信任与我,这传言于我又有何害处。但是众口铄金,积秽销骨,否则我又怎会如此之快就应下这门亲事。”张辽目光幽远的看着天空说。以前他以为凭着自己超越旁人的见识一定能在这个时代混得风生水起,哪知道刚在曹营崭露头角就被人传言功高震主。虽然他那时候已经被曹操接纳到了高层核心位置,也知道此时的曹操不会将这种传言当真,毕竟老曹有过在官渡之战后烧毁缴获的大量部下于袁绍私下联络的书信的良好记录。但那段时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想过起兵自立,也想过向历史上的贾诩学习,从此沉默不语。更想过拉起一支队伍打到国外去(是指朝鲜半岛或日本、台湾),但这需要自己有强有力的军队,甚至是海军,所以他只能想想而已。但是在郭嘉、曹洪等好友的帮助下,张辽渐渐度过了这段不适应期,曹操也充分给予了他信任,又在战事尚未结束时再度提起两家的婚事,让传言顿时没了市场,也让张辽暂时定下了留在曹营的心思。不过张辽作为一个拥有后世思维的人,绝不会连“狡兔三窟”的意思都不明白,所以他在安心为曹操效力的同时也开始建立起自己在曹营以外的势力。但这些事情他只是暗中在准备,除了张成、张新等心腹之人,就连郭嘉他都瞒着。郭嘉也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还好这位曹家小姐温婉可人,确是文远的良配。倒也没有让你吃亏。”“老太尉又怎么会找个丑女回家,美女的母亲自然能生养出美女。”张辽笑着说,这时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郭嘉听到张辽这么一说也笑了,是啊,在这世家贵族掌控权力的时代,曹家虽然不是天下闻名的大世家,但在地方上也算的是一方豪强,曹嵩更是曾担任过三公之一的太尉一职。只是娶一个美女,并不是什么难事。(大郎认为这就是贵族家中为什么数代后俊男美女迭出的原因,权利让他们对美女予求逾取,连续的基因改良当然会有效果。当年林统帅为自己的儿子不是还全国海选嘛!)“那等老夫人到兖州就要正式上门提亲?”郭嘉说。“正是。毕竟曹家是官宦世家,老大人也是以太尉之职致仕,所以虽然联姻一事是由曹家提起,但提亲还需我家上门啊!”张辽回答道。“这也无妨。我看以曹家小姐的性情婚后家中不会起什么风波的,只要婚后你们夫妻二人相处和睦,婆媳相处和睦就行了。”郭嘉很轻松的说道。张辽知道郭嘉在结婚前父母就双双身故,这妻子也是当年定下的娃娃亲,所以婚后家中只有夫妻二人,也没有什么婆媳之争的危险。但张辽却是知道婆媳之间一旦发生冲突,将会对家庭产生极大的危害(电视台里的家庭纠纷看多了)。他现在只希望这位曹清小姐是一位传统的中国女性,他可不希望自家的老婆是什么野蛮女友,他没有那种近乎变态的受虐癖。但是几次暗中的偷看张辽也没有发现曹家小姐有什么暴力倾向,想来最多就是作为家中幼女,娇惯一些罢了。而且今日曹洪送来的锦袍也让张辽感到能做出这种衣服的女性一定不会是什么暴力倾向严重的人。比如孙坚的女儿孙仁大小姐,在结婚时的新房中遍布兵器,侍女也是依军法训练的,让刘备同志婚后甚至不敢上门,可谓女性中之极强悍之人。“是啊!只要婚后能太太平平过日子就好了,想你和你家夫人一样。对了你家夫人快来了吧?”张辽问道。“嗯!颍川并不远,我已经让人去接妻儿了,算算也这几日该到了。”说起妻儿,郭嘉脸上流露出温馨的笑容。郭嘉在投袁绍、投曹操时都没有带着家属,直到平定兖州后才派人回家乡接回他的家人。“那好。等你妻儿来了,我要好好见见我这弟妹和侄儿。”“没问题。不过你得让你家的厨子将做菜的方法教会我家夫人,那我就不会常常上你这里来蹭饭了。”郭嘉笑道。“哈哈哈!好。一定教。到时候我上你家蹭饭去。”“欢迎至极!”“哈哈哈哈!!!!!!!”两人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