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今日你可得受点委屈了。”第二天一大早,郭嘉在和张辽一同前往天子行宫上朝,一路上郭嘉将获悉到的事情向张辽一一道来。“有什么委屈的。奉孝,你难道觉得我对付不了那帮腐儒?”张辽笑道。“这倒不是。今日朝堂上又非你一人。”“呵呵,对啊。今日可不是我一个人在战斗,不是一个人哦!”张辽的笑容让郭嘉感到自己很想揍人,却不知张辽此时不过是想起了后世的一个经典的段子。东平天子行宫,张辽第一次参加正式的朝会。这个行宫是荀将原东平王的宫殿加以修缮改造后启用的,格局也是富丽堂皇,极尽当时的美感,可在张辽眼中却依然无法和雒阳的宫殿相比。随让张辽见到的不过是大火之后的雒阳宫殿废墟,但那种大气磅礴的气势却不是一个诸侯王的旧宫殿能有的。单就是如今举行朝会的大殿,就没有雒阳那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张辽从没参加过朝会,压根就不知道他应该站在哪里,一到行宫郭嘉这小子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把张辽一个人撂行宫门外。可是张辽他也有辄,左右望望,看见夏侯渊和一群武将陆续赶来,张辽就直接走到夏侯渊身边,准备跟着夏侯渊后面混。“哈哈!文远,昨日主公不让我等骚扰与你,今日散了朝咱兄弟可要好好的喝一杯!”夏侯渊看见张辽,笑呵呵的说道。“那是自然。”张辽在夏侯渊肩膀上轻轻捶了一拳道:“清儿可是又给我添了一个闺女,今晚上我可是要摆酒请客的。”“好!”夏侯渊一拍手喜道。可转眼间情绪又有些低落道:“只可惜如今元让镇守东郡,子廉驻守宛城,而子孝也远在徐州,东平这里只剩下了子和。唉!人少了啊!”张辽对一群老弟兄远在各地不能一聚而心中郁闷,但他依然兴致勃勃的说道:“妙才。主公大业未成,咱们必须为主公镇守一方。况且随着主公麾下将才越来越多,如今也有了子龙、公明、兴霸等人,将来咱们这些人必能常常聚首,何必急在一时。”夏侯渊也不过是见到分开一年的张辽心有感慨,他是曹操身边重臣。又岂会不知这点道理,被张辽一劝也就不再苦恼,反而和张辽唠起了家常。他的侄子夏侯尚可是托付给了张辽的,只不过张辽此次并没有将他一起带回来,反而将他派到了赵云那里,让赵云**去了。但夏侯渊对张辽此举压根就没有意见,他们这些人巴不得自家的子侄能多学些东西,赵云如此可是曹营武将中武艺最高之人。自己地侄子能跟着他学,纵然不是亲传弟子,但能让赵云指点一二,也得让夏侯渊的嘴都乐歪了。他们二人聊得很欢,就连身后的一些武将也不敢打扰他们。其实也是这些武将们身份不够,典韦跟着曹操,许褚守着行宫。曹纯和徐晃在城外整编张绣的降军,皆没有上朝。而唯一身份较高的张绣却因为是降将的关系也没有上前。这时候,行宫大门被打开了,这意味着朝会就要开始,门外地文武官员纷纷整整衣服,向行宫里走去。“妙才,我该站在何处?”张辽边走边顺嘴问了夏侯渊一句。“呃?我也不知道。”夏侯渊一愣。“要不我去向主公问问?”夏侯渊说着就想找人。张辽一看夏侯渊停了下来,一把将他拉着继续向大殿走去,“用不着,站那不是站。难道咱们还在乎那些个东西不成?”“也是。那你就站我这里,咱们还能得空接着聊。”张辽紧跟着夏侯渊向大殿走去,如今朝臣众多,也恢复了文武分列的站位,他虽然有青州牧的官位,却也是建威将军,为他自己更愿意站在武将的队列中。不为别的原因,单就武将这一列尽数是曹军将领这个因素就足够了。“参见陛下!!!”一大群人进入大殿,张辽随着大家一起向高坐在上面的天子行礼,这些年下来。张辽早就没有了起初时的别扭,一板一眼做的相当熟练。“平身!”“谢陛下!!!”朝臣们回到两则跪坐于垫子上。“听说青州牧已经回来了,今日可曾上朝?”刘协并没有让身边地近侍按照平日的程序询问朝臣,而是自己开口了。他那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让曹操一系的大臣们感到有些意外。张辽却没有犹豫。他对着对面站在文臣之首的曹操送了一个眼色。然后起身出列向刘协深深一鞠道:“臣张辽参见陛下!”刘协伸出右手,对着张辽虚虚一抬。说道:“将军请起。当日将军于雒阳城外解了朕的危难,后又不辞辛劳的出使江东,如今又将青州一地治理地仅仅有条,赋税也恢复到了先帝时的标准,如此能臣朕自是想亲自见见。”“陛下,出兵雒阳、出使江东皆是臣职责,治理青州更是青州所有官吏的功劳,若无青州各级官吏辛苦的工作和青州各阶层百姓的全力配合,臣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能为力啊!”张辽早就从郭嘉那里得知了今日会有人要借青州之事向他发难并将战火烧向曹操,他自然是十分的“谦虚”。但张辽却不知道为什么是刘协先开口,嘴里回答着刘协的问题,心中却在纳闷。不过这个大殿中纳闷的绝对不是张辽一个人,还包括因为袁术的牵连久不上朝地司徒杨彪和他那一系的朝臣。因为他们事先商量好的是由他们向张辽发难,然后天子刘协再介入,最终借此事联合中立的朝臣将大权从曹操手中夺过来。可刘协的举动却让他们的算盘落了空。他们谁都不知道刘协这是因为什么,就连曹操和当事人张辽本人也不知道刘协心中的想法。可是刘协此时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他第一次见到张辽时张辽眼中对他那中同情的眼神,在他看来,那是一种对他的处境充满了理解地眼神。也让刘协这个始终感到孤独的天子在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温暖。对张辽在青州的作为,刘协身为天子自然也是清楚的,他知道张辽的这些作为虽然和以往地规矩不和,但却很有效地让青州安定了下来并迅速的恢复了元气。可是张辽是曹操地亲信大将,若要从曹操手中将权利收回来,就必须先剪除其羽翼,所以他没有反对杨彪等人对张辽发难的提议。但是到了朝会上,刘协想起了张辽的眼神还是心中一软,提前开口了。刘协的做法这等若是为张辽接下来将遭到的攻讦竖起了一面盾牌,虽然其他人依然可以就青州的事情攻击张辽,但无论如何都会使效果大大降低。张辽很隐蔽的用眼睛的余光对着上面的刘协和文臣队列扫了一遍,刘协的表情因为距离和天子冠冕的遮挡让张辽无法看清,但这些文臣的表情却被张辽看了个通透。张辽心中好笑,为这些根本看不清形势的家伙感到悲哀。要知道,曹操如今在朝堂上的权力完全是因为他掌握着一支强大的军队,即使他们将曹操从朝堂中赶走,他们也没办法真正获得曹操的权力。当然,其中也有别有用心者,他们不过是其他诸侯在朝堂上的代言人,目的很简单,让曹操被牵制住无法分心就行了。“一群目光短浅的笨蛋,给别人当成了炮灰还不自知。”张辽心中不屑的想到。“陛下!”就在张辽他们在各自动着脑筋的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向天子行礼。“卿家有何事?”刘协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黄门侍郎,但此人却不是杨彪和他在商议发难时准备的人,而是朝中中立派的一员。“启奏陛下,臣弹劾青州牧张辽不尊祖制,任用商人,意图不轨之罪!”这时候刘协才收拾起心情,想起了自己刚才的行为会使事先商量好的从曹操手中夺权一事平添波折,可事已至此,他也无能为力,虽然此时不是自己的人出头,他也只能顺着演下去了。“卿家何出此言?若非张将军在雒阳及时相救,朕早就被李、郭汜挟持,又岂有今日。卿家莫要风闻奏事,伤了忠臣之心啊!”刘协的话十分到位,充分体现了一个爱惜臣子的好皇帝的风范,只可惜我们的张辽将军却不领情,站在一边心里一个劲儿的冲着刘协吐口水。“启奏陛下,臣知张辽雒阳救驾之功,然青州官职的更改,盐铁专卖被放皆为不尊祖制之举。且铁器一旦放开,则会使民间拥有大量兵器,使得民间混乱。商人唯利是图,扰乱秩序,而张辽却让他们和士子等同,则是为不尊圣贤。我大汉律条当有朝廷制定,张辽却在青州修订新法,则是为意图不轨。请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