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差不多时间到达,从东西两头将商埠区大部分街道给清理一空,店铺关门歇业,老百姓四散奔逃,寻地方躲避找高处看热闹的什么样都有。 被夹在中间的张英副一班人顿时成了饺子馅儿,看看这边再瞅瞅那面,特别是一辆辆高达凶悍的“悍马”将街道塞得满满当当坦克一般推过来的时候,可把他给吓坏了,顾不上里面还有神枪手和机关枪威慑,带着自家兄弟连滚带爬的窜过了银行门口混进自己的队伍里。“悍马”车队直接开到了银行门口才停下,两侧门一开,“哗啦啦”窜出来两队荷枪实弹、带着钢盔穿着防弹衣、一水儿的冲锋枪黑色作战服大头牛皮靴子,甚至最前面的还提着两个一人高的钢制盾牌,“”的跺的地面直颤动,眨眼间就将街道封的严严实实,以车头、车门加上盾牌形成简易有效的临时街垒。另有一部分在后面的士兵也没停下,几个人一组的顺着两边商铺的招牌和下水管道、窗台砖缝的迅速爬到顶上,轻机枪、狙击步枪、冲锋枪一样都不缺,甚至还有人在后面撑开了迫击炮,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硬来的架势。相形之下,第一军的这些人不免就有些准备不足组织不够精密,除了乱哄哄扛着枪背着弹药手里面抓着从周围掠夺来的吃喝玩耍之物外,愣是没有人准备要打仗地意思。就算他们看到了那几个灰头土脸头破血流的家伙的衰样之后,也是嘻嘻哈哈的嘲笑不休,浑没当前面的事情是一回事。但是当对方的架势完全拉开了之后,他们才明白事情不大对头了,看人家地布置他们这些被堵在了街道中间的人搞不好一开火就成了炮灰了。最前面的人看明白人家的装备和感受到那股子扑面而来地凶悍煞气之后,顿时脸都白了。这样素质的部队他们压根都没见过,这么强大的火力,换到别地地方至少是一个师的,就连他们的老大张宗昌张军长。那也是吞了白俄老毛子的6000步枪五十多机枪再加13门大炮,这才抖起来地,其他的大头兵。有根步枪就不错了,哪能跟对方似地,光能看见的就几十号的机关枪轻机枪了,后面乌压压的还不知道多少。前面排兵布阵的搞好了。贺宝文在数名护卫的警戒之下下了车,站在车门边盾牌后面。拿着个大喇叭喊道:“对面的兄弟是那一部分的?本人美华商团副团长贺宝文,请出来一位长官答话!”第一军士兵内一顿**,过了一会儿从后面慢慢走过来一个人,此人三十多岁,面色微黑胡子拉碴,但是精神非常不错,军容整齐,脚底下锃亮的马靴踏地石板街“咔咔”脆响,他提着马鞭冲着对面拱手道:“鄙人。第一军参谋长王翰鸣。请问贺副团长,如此兴师动众挟枪动炮地。是何意思?”贺宝文呵呵笑道:“是什么意思?我还想问问你们呢,无缘无故的跑到我们地银行里来敲诈勒索,勒索不成便要持枪抢劫,抢劫不成便纠集人马大动干戈,请问王参谋长,你们奉军就是这般军纪?这般素质?现在毁了我们的招牌打烂我们的房舍吓走我们的客商,还堵着我们的银行门口图谋劫掠,如此这般种种的做法,怕是难以让天下人信服吧!莫非奉军便要凭着如此蛮横不讲理的做法横扫群雄问鼎中原不成?”回过头,贺宝文小声问:“周老三,你小子写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后面周云鹏嘿嘿乐道:“你管是什么玩意呢,能让他们不舒坦就行了,别的甭管!等着看好戏呢。”一连串的问责加上大帽子扣过来,确实听起来很是有道理,但是王翰鸣却不是易于之辈,能在一旅扩充至一军的时候仍然稳坐参谋长之职,绝不是等闲人,他根本不接贺宝文的话茬,提高声音冲着对面队伍里说:“素闻美华公司陈大老板财雄势大,声名远播,王某闻名久矣。今日在此,不知是否有幸能相与一见?些许小事,陈大老板想必也不会在乎的吧?”点将了。陈晓奇似乎早就料到这一点,分开人群走了出来,跟王翰鸣这位后来大名鼎鼎的张大魔王的参谋总长打了个照面,隔着十几米远相互打量一番,拱手说道:“陈某何德何能可以让王参谋长如此的赞誉,呵呵,下边人有些磕磕碰碰的,激起火性来难免有些做事操切,还请王参谋长不要见怪的好。”王翰鸣面带矜持的笑容,朗朗说道:“陈老板客气了!果然是少年英才,见面胜似闻名,王某佩服!陈老板也是一方大才,王某却是有心要结纳一番,却不知陈老板肯不肯赏这个面子?”陈晓奇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不过此地不是说话之处,若是王参谋长信得过在下,便请往里面叙叙如何?”王翰鸣一副洒脱从容的表现,将手一摆:“请!”自家地方,陈晓奇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头前进去了,看看里面一片狼藉的模样,他也不禁有些心头火发,但念及未来大事必须的条件,他也只是记下而已,要算账总有时机,不在一时半刻。经过那个昏迷断腿的烟容兵时,陈晓奇故作惊讶的说:“哎呀!这位军爷伤的不轻啊!来人,赶紧把他给送到医院里去好好看顾,可别出什么岔子!”王翰鸣岂有不知他的这番做作的意思,内心有些憋屈却是不好发作,从容说道:“不敢劳驾陈老板。这个混账背着上官在此胡作非为,却是咎由自取,回头王某一定要严加管束大力处罚此辈。”回头招呼自己人将这个倒霉地家伙给抬了出去,是否救治的好就不知道了。郝兵从吧台里面站出来,冲着陈晓奇施礼:“老板!”有些不解的转眼瞅瞅那些奉军,陈晓奇黑着脸叱道:“你小子干的好事!回头我再收拾你!先给我回内务部曲反省反省!去!”郝兵绷着脸憋着劲。扭头“刺溜”钻进自己那一伙的士兵当中,三两下就看不到人影了。陈晓奇故作慨叹的说:“哎!这公司大了,人手太多了不好管啊!一个不小心就给我闯祸!”王翰鸣哈哈笑道:“队伍多了也是这般啊,难免有那么几个不争气地东西败坏军纪。这五个指头还不一般齐呢,偶尔出点岔子也是情有可原,呵呵。彼此彼此,陈老板无须为此忧虑过甚!”话里话外的两个人都不闲着,反正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面都明白。陈晓奇没打算跟奉军撕破脸皮,王翰鸣也不想在郑士琦的地盘上跟人家打起来。不占主场并且兵马不齐,打起来肯定是自己吃亏啊!到了楼上会客厅。分宾主落座的上茶上水一通客气之后,没了旁人也就无所谓脸皮了,陈晓奇当先开炮道:“王参谋长,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贵军在济南地作为我是非常看不过眼的,这般明抢明夺强买强卖的,给商户造成损失可谓大矣!若是贵军不能善加节制地话,只怕明日此时便无人敢开门营业了,届时不知贵军还有可能补给否?”王翰鸣眼睛眯了眯。轻咳一声道:“兵事纷乱。一时之间却也难以整肃的明白,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些许违纪士兵造成损失之事。我会如实上报给张军长得知,得罪之处,还请陈老板多多包涵。”王翰鸣是知道陈晓奇这个人的,一个发明家等身财雄势大地新崛起的势力,他给郑士琦养着一个师地事情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有心人是都知道的,但是作为交换条件陈晓奇得到的便利也是非常不少的,这个时代大家花钱买平安买权势什么都无所顾忌,谁也不会谴责你什么。像陈晓奇这样的新贵势力**后面还有撑腰的,是轻易不好得罪的,张大军长可以乱来,他当参谋长的不能不放在心上。美华集团有多大的能量他大略知道一些,逼急了地话,明天真地会有很多家店铺关门,补给少了倒在其次,这传扬出去的话那么第一军地名声可就真的是臭大发了。不过,似乎张军长大人什么时候在乎过自己的名声啊?陈晓奇将手一摆,道:“王参谋长,这些官面话咱们也不必多说了,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一切损失我自己承担,不牢贵军负一文钱的责任。并且,贵军需要补给的一些物资,完全可以将清单交予敝公司来负责办理,我只求贵军能善加约束手下,不要过于搅扰其他的商户。”“哦?”王翰鸣对于他这个决定感到有些意外,继而轻轻拍了拍巴掌,赞道,“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小财神啊,确实有气魄!有担当!若是这般处理的话,不但本军补给事宜速度大大提高,且地方上受到滋扰也是少了许多,陈老板此举,受惠者颇众,领教了!”陈晓奇面带微笑的摆摆手,却听王翰鸣又道:“只不过这一次数万大军南下,这所需辎重数量颇大,况且我军现行的都是奉票,陈老板虽有此心,不免会遭受一些损失,这筹措起来恐怕也不容易啊!”一些损失?陈晓奇都没好意思喷他。奉军在天津是怎么干的,他的案头上情报都写的清清楚楚。奉军特别是张宗昌的部队,在天津以奉大洋或者奉小洋强迫当地钱庄银行换取大洋实物与铜圆实物,兑换比例奉大洋票每元比照通用的银元六折,奉小洋票每元比照通用银元只有五折。这么计算下来,那是实打实的巨赔!一些实力较差的钱庄银号就是这么给折腾的垮台倒闭了。陈晓奇现如今是有点家底的,但是他也怕这帮大爷们在济南这么搞啊!毕竟目前为止他还只是个有点私兵地商人而已。没有权倾山东的大势力,根本架不住十万大军的折腾,要知道那些所谓的大洋票都是纸钞,要多少就能印多少,可他库里的真金白银却是有数的。与其让这帮混蛋搞垮了济南商业和金融业,还不如找个机会尽量减少损失!陈晓奇道:“这个么。王参谋长暂且不必担心,你只需将清单与钱款解了来,陈某自有区处。便是贵军所需地枪支弹药,陈某也是途径帮办一二。价格决然比市价要低得多,就是不知贵军肯不肯将这一笔买卖作于鄙公司了。”“军械物资,陈老板也有办法么?”王翰鸣吃惊的说。紧接着便呵呵笑起来,“好啊!陈老板果然不愧是神通广大之人,王某领教了。只不过枪械一事牵涉甚广,却非我所能做主的了。陈老板的意思王某明白。这便转呈军座面前裁处。”顿了顿,王翰鸣忽然又道:“听陈老板刚才说话之间。约么有些口音跟张军长相仿,莫非陈老板祖上也是胶东一代人士?”陈晓奇笑道:“正是如此,说起来,陈某跟贵军长张大人还是掖县同乡。我祖上是掖县人,数十年前赴美利坚谋生,长处异国他乡,这乡音不免是淡了。只可惜我都不知道祖上到底是哪村哪乡,却是连祭拜之处也寻不得了。哎,真是愧对先人啊!”王翰鸣哈哈大笑起来:“这件事却是巧了!张军长是个念旧之人。对于家乡父老还是颇多看顾。麾下更是有诸多地齐鲁故旧乡人相佐,若得有机会。想必他也是乐于见到似陈老板这般有成就的大才的呀!”陈晓奇也随之哈哈笑起来,心中却想:“总算他娘地找到机会摆出来了。”这个埋伏憋在陈晓奇这里已经五年多了,向来是对谁都没有说起过缘由,皆因他知道自己早晚会面对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现在的第一军军长、未来的山东督办、混世魔王张宗昌。关于张宗昌此人的一些所作所为,后世电影电视剧文学刊物之中多有描写,甚至很多地笑话还都栽到了韩复榘的头上,后世大导演李翰祥就曾以他地故事为蓝本拍了一部电影《大军阀》,诸多不堪就不一一详述了。不过有一条陈晓奇却是记得很深刻,那就是张宗昌此人非常的看顾家乡人,他不仅把自己最紧要最得力的军队部署在那里,还将很多的重要职位包括部队都安排成了家乡人,以至于后来的山东处处都是“掖县帮”,传为一时趣谈。陈晓奇另一时空的老家是掖县,到了这里来自然顺理成章的拿出来作为出身,一方面便于伪装,最关键的还是等到这一天,将这个至关重要的筹码摆出来,一边谋求自己地不可告人地目的。王翰鸣哪里知道这家伙肚子里面地弯弯绕子,深谙张宗昌做派的他兴奋起来,知道这件事做起来又多了一份把握。本来么,他本是一个正经八百的职业军人出身,跟奉军这帮子人的作风都不太一样,奈何在大染缸里他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所以对下面那些家伙的胡作非为他也只能是劝,再不然就干脆假装看不见了。现在么,陈晓奇出面揽下这个摊子来,于人于己都是大有好处的,他也乐见其成。一番搅扰搞到后来居然成了一桩生意,王翰鸣不得不佩服陈晓奇这帮子商人的肚子确实是有内涵,什么事情都想得出来,而他现在还真就不能随便丢下了不管,像陈晓奇这么有实力的商人,想必张军长大人也是乐意见识见识的吧,何况还是老乡!结果,一场剑拔弩张开枪放炮的闹剧搞到后来,外面人只见他们进去之后不多久,便面带笑容的并肩出来,相互拱手告辞,各自撤军走了。期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不足为外人道也,总而言之,却是宾主尽欢。半个月之后奉军彻底过完了,比历史上大大的少受了影响的商人们这才知道,是陈晓奇陈老板亲自出面一力承担下奉军的各方刁难大力盘剥,将一场塌天大祸扛了下来,让济南的老少爷们和数百家商户得以免受更大的损失,除了几家一向名声不大好听的银号被大量的奉票给挤兑的关张大吉了以外,绝大多数人是受益匪浅的!一时之间,陈大善人的名声再次传遍了齐鲁大地,工商业界一致对其表示由衷的赞叹和佩服,陈某人做了好事还不留名,受了委屈还不乱放炮,这等胸襟这等气魄,绝对是一时之楷模啊!结果,因为一场乱枪搞得大家伙退避三舍的“美华商业银行”一改往日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样子,生意反比之前好了不止一倍,因为大家伙都知道这里的老板底气足,根子硬,能担当,讲信誉,跟这里做交易,放心!嗯,不多说了,您看完了觉得还行,给两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