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坦克啊!何其壮观!何其雄峻啊!”马鸿宾首先泛起来的,就是惊叹!欧洲战场上首次出现了代号“水柜”的坦克之后,整个世界的战争模式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数十年来倚仗的堑壕加铁丝网的对阵模式被无情击破,这种发出巨大轰鸣声的钢铁怪兽迈着缓慢的步子碾碎一切障碍,将原本的杀人利器机枪挡在外面,眼睁睁的看着它目中无人的碾压过自己身体的时候,那种震撼力,那种令人从心底下感到无从抗拒的沮丧,是难以言表的中**阀不是没有见过坦克,早在直奉大战的时候,在战争武器上非常有眼光的张作霖爷们就开始进口法国的“雷诺”F-17轻型坦克、英国造NC-27轻型坦克、美国造-1917轻型坦克,第一个实现了装甲军队的建设,并继成了大清以来的“万国牌”政策,谁家都不落下。而中央zf在1929年的时候也曾购入24辆“维克斯卡登&m;m;#8226;洛伊德”超轻型战车,编成“陆军教导第一师战车队”,又购入(实则是赊入)24辆山东产的“山猫-1型”轻型坦克,组建第二支战车队。不过可惜的是,这些铁甲战车太过珍贵稀少,蒋总司令舍不得把它们用出去,因此国内战场上众军阀无缘得见其真容,徒然听说而已。马鸿宾没见过坦克什么样子,在他的神驰想象中也难以知道这些据说能够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铁马拥有不可思议的大威力,机枪打不动,骑兵冲不动,壕沟挡不住。横行直撞,霸道无比!出现在马鸿宾面前的神秘的山东军第一次展示他的力量,就用了这种震撼人心的手段。离着还有三公里地时候,战车群沉重的车体钢铁履带压过沙石路面导致的震动就传到了兰州城墙,站在顶端城楼上,冲天而起的烟尘遮盖住了后面大军的样貌,但是突前呈双峰态势冲锋在前的那两列六辆坦克车的真容,却是让这里观察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心跳如雷,有些人的连都泛着青白色。马鸿宾打眼看上去,竟似在瑟瑟发抖!马鸿宾心中冷笑,暗道:“真是一群没出息地东西!不过是一些死物罢了!再强的兵器也要人来用!光看东西就吓成这样,还打的甚么仗!”其实,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任何人突然看到这么一大群远超想象之外的钢铁虎狼,说不吃惊不害怕那是纯属蒙人呢!凶猛推进的钢铁洪流在一公里外停下,烟尘渐渐散去,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又是另外一种情景。在打头的六辆坦克后面。是另外六辆同样的坦克,再往后是多达四十辆扁平四方的装甲运兵车,再往后是大群地重载卡车,那数量一眼根本算不出来浩浩荡荡的从那里一直延伸到山路弯道后面不知道多远,看上去有一种千军万马的气概!从兰州城头望下去,这一群被沙土迷得有点泛黄的铁流形似一群伺机而动的猛虎,静默的停在那里的时候,给人的压力丝毫不见减少,反倒因为那种真容显现后表现出来的威慑力更令人胆寒!马鸿宾旁边。一名戴着金丝眼镜、貌似文雅之士地中山装男子擦着脸上的汗,磕磕绊绊的说:“马主席!这是哪里来的雄兵!怎的从来不曾听闻竟有这样一路强军进入甘肃?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说话地这人叫马文车。是中央zf派驻甘肃地四大视察员之一。同时也担任教育长。是一个有点野心地人物。不过这些从政治染缸里出来地人脑袋好使地很。谋略上马鸿宾是远远不是对手地。但是在其他方面那就见仁见智了。马鸿宾最瞧不起这样地软蛋。特别是这些打着旗号从中央下来地家伙。整天比手画脚全当自己是老大一般。所以也不喜欢。不过。马鸿宾最近读书不少。特别是潜心研究《五种遗规》据说别有心得。因此上在执政之初便开出一系列地诸如“克勤克俭、开源节流”之类地药方。自己两袖清风公正严明也就罢了。却闹得其他心存期望地人都非常扫兴。比如说马文车这样地人。原本就想在政治上谋求利益。结果给他弄去了当个不痛不痒地教育长。心中不满那是一定得。只可惜马鸿宾在这上面迟钝地很。压根就没觉出来!马鸿宾强压不适。眯缝着眼睛仔细观察着那还在调整汇聚地钢铁部队。头也不回地淡淡答道:“这是山东陈主席地军队。据说是去玉门驻守。给他自己地产业看家护院地!你们没听说前些日子在玉门老君庙找到了石油地么?那里边是要建立一片好大地产业!”马文车像是陡然放下心来似地。长嘘一口气。提高了声调道:“哦!原来是他!难怪了!早听说这陈主席财雄势大。兵甲犀利。今日算是开了一番眼界了!果真是不同凡响。这等贵重难得地铁甲战车。便是中央军也舍不得拿出来用。他却好。弄来偌大一群给自己看守家业。端地是奢靡啊!”在场地人中。不光是马文车感到惊讶慌张。在另外一堆人里面。为首地却是中央陆军新编第八师师长雷中田。这位中原大战时被冯玉祥留下来看家地大将关键时刻向老蒋输诚。结果很快从一个带兵三千地旅长提拔为师长。几个月内壮大到一万人规模。对外号称两万。野心勃勃地想要在甘肃干一番大事情。却没料到因为马福祥地上蹿下跳。将自家侄儿马鸿宾弄成了甘肃省主席。且马地嫡系部队主力都还留在宁夏省。可以说是一个人控制两个省地局面。而青海又在其亲戚手下马麟地掌控之中。可以说表面上。马鸿宾一下子成了西北三省地头头。雷中田当然不服气!他往西打不过背后有东北军撑腰地杨虎城。头上却仍有倒驴不倒架地冯玉祥地大旗可以抗。仍旧做着重新崛起地大梦。怎么可能就这么顺服?马鸿宾上台这段时间来地底细被他看了个透彻明了。却原来是个不通事务地老粗。到了地方都不知道团结士绅名流。也不知道提拔自己铁杆手下。光弄那些毫无意义地什么“廉政”啊之类地虚头瓜脑地勾当。能干什么用?因此。雷中田地野心便愈加膨胀起来。本来雷中田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在周围错综复杂地大大小小势力之中,属于汉人武装派系的陈桂璋、鲁大昌、黄保贵、张富贵、汉中王志远等人已经私底下达成协议,关键时刻挺他。而马鸿宾自己的手下,不管是最亲近的马麟、马步芳爷俩,还是其他的马仲英、马廷贤都是离心离德,闹翻是早晚的事情,机会实在难得!但是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在今天突然接到会有一支大军前来甘肃驻扎的消息,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支军队居然是山东陈晓奇的,还是眼前这个样子!当看到冲锋在前隆隆逼近地坦克成群结队几乎一下子就能将兰州城摧垮的架势时,他只觉得眼前发黑脑袋发晕,几乎要从城墙上掉下去---他以为自己图谋的事可能东窗事发,被马鸿宾察觉了,从中央军调来的主力部队要合起伙来收拾他!在雷中田心中,怎么都想不到会有一支这样的大军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兰州城下,除了马鸿宾竟是知道的人不多!就连他这个当地最大的势力居然眼前一抹黑,不管是驻军汉中的王志远。.还是平凉陈桂璋,都没有任何地消息通报,就连在天水的马廷贤那里的暗探都没有能够将消息传来,他竟是直到对方杀到眼前了才晓得,这样的大能除了中央军上下一气贯通压制,谁还能做得到这部田地?!就在他以为大势已去老命不保的时候,马鸿宾貌似嘲笑马文车的一句话却给他解了围,同时也恍然大悟---山东陈晓奇的兵!这下好办了!此时。他假装被太阳晒得脸上出汗,拿出手帕狠狠的搓了两把黄豆大地汗珠,顺便把自己都快变成茄子色的脸膛揉搓两下,咳嗽一声调整一下自己的声带气管,理顺了肺气,深呼吸平复都快跳出来的心脏,貌似了然的呵呵笑道:“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陈主席好大的手笔啊!看家护院还要这样的强军,真不知道那抗击日军的大军又是何等风采,真是令人眼界大开啊!不过。他们来的这般快。咱们竟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他就不怕误会起来徒生争端么?”说着话。他拿眼睛去看马鸿宾,脸上带着一副请教地表情。看起来和蔼无害。马鸿宾眉眼之间神采飞扬,挺起胸膛含笑说道:“山东军做事向来讲究兵贵神速,准备完全而雷霆大动,从17年(1928年)赈灾时便是如此,不愧是一代高才!这一次我也是刚听蒋主席谕令时间未久,却不料前脚中央通报到达,后脚山东军便来了,想必他们是从山东上火车后便一直奔驰到天水才下来地。我一直以为那段铁路要过段时间才能启用的,想不到他们做事效率如此之快!”话语之间,满是赞叹地语气。马鸿宾很知道陈晓奇帮他忙支持他的情况,否则他地名也不会正的这么快,要知道在宁夏当那不足一百万人的头头,和在甘肃掌控六百万人的大权,感觉是绝对不一样的,且现在宁夏还在他控制之下,可说是权势大涨。这里头主要起作用的还是他叔父马福祥,其次是老蒋要让西北这潭水更浑更乱,免得冯玉祥再次兴风作浪,陈晓奇做的事不过是锦上添花,但这表明的态度却是令他放心---有这么一位大佬支持,根基不深的马鸿宾做得也舒坦一些不是?至于说驻军玉门,那跟他关系就更不大了,现在他的势力根本离不开兰州多远,从酒泉张掖那里现在是马仲英在盘踞着,马步芳正准备着收拾他,再往西就到了金树仁盘踞的地盘,那片不毛之地啥都没有。谁愿意去谁去!只要不来抢他的甘肃权柄,他才懒得管!这一方面,陈晓奇口碑还是不错的,中原大战张学良生吞活剥的将冯玉祥的势力一口吃掉,差点没撑死,陈某人却是只要了周围几县地工农业,却并不驻军统治,这样的胸襟和做法令很多人放心不少!马鸿宾本就政治头脑稀松,也想不了那么多了!雷中田心中迅速盘算。大体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山东军乘车直到天水,一路不停的话谁也不知道他拉的什么,河南马鸿逵不敢惹他,陕西杨虎城有求于他,到了天水,看到这么一大伙下来,马廷贤早吓得躲一边去了,而这帮人下了车之后就先头部队直接推进。以全部机械化的速度,平均时速五十公里的话,那撑死六个小时也就过来了,这段路上,除了电报还有谁比他快!进一步试探道:“马主席可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会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呢?万一…?”剩下的话其实不用说了,万一陈晓奇突然发难抢地盘,这么一群钢铁怪兽他们收拾不下,该怎么办?马鸿宾哈哈笑道:“雷师长想得太多了!陈主席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若是有野心扩充势力。那也不会是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偏远之地,起码来说只要他想伸手,半个河南河北谁争得过他?西北局面纷乱他肯定知道,亿万巨资投了过来便是换成是我也不可能放心啊!我们只要不去惹恼了他,便诸事皆无,他地大军又不需我们出粮饷来养活!”雷中田到这里才将心放下了七成,他一个小旅长起家,当然不太了解站在政治层面上那些大佬什么想法。更无从理解老蒋的手腕和陈晓奇的野心,单纯从他现在要占半个甘肃当老大的野望出发,还是脱不出当一个旧时代小军阀的圈圈。陈晓奇的大名他当然如雷贯耳,那种拿着千万钱财几十万吨粮食来救济西北灾民的傻子举动令他也获利不少,他们一群人一边嗤笑一边吃的饱饱的,印象当然深刻!在这些人骨子里认为,凡是有枪有钱不抢地盘地就是脑筋有问题。所以,陈晓奇在很多人脑子里留下了“很好很强大、很傻很天真”的复杂形象,同样也是属刺猬的。你不去戳他。他便不会伤你,好说好拉的讲道理就行。只要不触碰他的利益,管你闹什么?那句“谁懂我产业。我动他的人”可是快成金科玉律了,这样最好!雷中田也故作欣慰的哈哈笑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有这么一股大军在,西北可安枕无忧了!那些乱匪狂徒们可就有人收拾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能在此停留多久啊!”这个问题,马鸿宾也不知道,他知道的就是这一支军队打此路过而已,肯定不会留在兰州左近,据说前些日子大队石油机械重卡路过张掖的时候,马仲英曾经想要下手来着,却被护送地一千军队揍得满地找牙,在以后就老老实实的权当看不见了,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是不是学乖了。说话间,就见前方军阵中冲出一辆特大号的悍马,四方四角的黑色车身,大老远的看上去不比那坦克小多少,粗犷的前进气栅格加上敞篷后面竖起来的粗大12。7毫米风冷重机枪,宽阔的轮胎在大功率柴油机(地确是柴油的)驱动之下碾碎干裂的地面沙石,带着一溜儿飞尘烟柱几分钟的功夫就冲到了城墙下面。兰州城外原本是有很多老百姓的屋篷房舍的,这年头同样也少不了饥肠辘辘奄奄待毙的灾民乞丐,但是大部分能跑的都在地震一般的战车轰鸣袭来时吓跑了,他们还以为一场大战又要来临,呆在那里肯定要殃及池鱼地!城门口守关收税地士兵早就吓得两条腿跟面条似的弹琵琶了,面对气冲冲一点都不把人放在眼里就这么直接开过来地悍马,他们连点脾气都没有,前些时日过重卡,他们还想卡点油下来,结果被人家一顿臭揍,完了上头还得给人赔礼道歉!所以他们都非常聪明的,凡是可见可疑地车辆一律不管,话说回来。这年头的西北,有几个人有车啊!那基本都是达官贵人,谁惹得起啊!万幸!那辆怪莫怪样的汽车开到了城门下面五十米就停下来不走了,从车上“噌”的跳下来一条大汉,但见此人至少一米八多大个儿,两扇肩膀壮的跟狗熊似地,笔挺的军装给他肌肉涨的几乎要裂开了,黑色锃亮的马靴,宽阔板带扎腰间。狮鼻阔口,络腮胡子扎里扎煞的没刮干净一般,脑袋上没毛,带着军帽,肩膀领章上金星闪耀,显见的是一位将军无疑,他嘴角斜叼着一根手指头粗的大雪茄,一双牛眼瞪得溜圆,脑门儿上的刀疤反射着狰狞的光。瞅着城墙上露出半截身子地那一群人,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在地上重重的跺了跺脚,右手食指勾住雪茄歪头往地上“呸”的使劲啐了一口,上前两步,大声吼道:“上边儿的可是甘肃马主席?我是山东第五集团军第一机步师师长许雄,请下来说话!”许雄的声音之洪亮,实在不亚于特大号悍马的发动机轰鸣,隔着五十米撞到城墙上都带回音的。站在车头前面简直就像那千军万马当先的大将军,这一嗓子吼完,配合着他地壮硕雄躯,不可一世的气概轰轰然就逼了过来,刺得城墙上一众人个个儿的咽口水眯眼睛,纷纷低呼:“好一条大山东大汉!”山东大汉啥样?见过冯玉祥的都知道,那位大将军身高一米八三还多,在平均身高才一米六的民国时期。即便是站在众将军群里也是高半个头,当年打仗打输了,属下叫他化妆逃跑,他大怒说:“我这么大个子怎么能给化没了?”许雄的个子貌似比冯玉祥还高还壮,配上那丝毫不加掩饰的山大王气派,矗在那里感觉上倒还比城墙上这一群高一些,令人不敢逼视。好在马鸿宾终究也是一介师长,统领的万把大军有气度有心胸,沉下气来后。将身子探出垛口。大声回答道:“原来是许将军么?幸会幸会!许将军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辛苦辛苦!鄙人马鸿宾。且稍等,我这边下来与许将军说话!”说着。马鸿宾带着一大群人呼拉拉走下城墙,快步踱出城外,面带笑容疾步走到近前,抵近仔细上下打量许雄一番,然后抱拳行礼道:“许将军好气魄!统帅如此大军千里行来,军容如此之盛,真是羡煞子寅(马鸿宾字)。不知许将军是现在就进城呢?还是另有调处?”许雄眼光犀利的随意扫过马鸿宾和一众大小头目,抓下雪茄来,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地大牙,嘿嘿笑道:“马主席过奖!咱们车马太多,就怕这么贸然穿街过城搅扰民众,那就不好看了!因此,我得先打好招呼,反正今天要安营扎寨修整一番的!你怎么安排咱怎么办!客随主便!”马鸿宾哈哈笑道:“许将军痛快!如此也好,我已经令人在城西七里河安排下营寨,地方当足够贵军修整,甘肃虽然贫瘠,一两顿饭还是管的起的!大军安顿之后,我们再好好的给许将军洗洗尘,你看如何?”许雄夹着雪茄的手随意的一摆,声音朗朗的说:“咋办都行!反整俺们要地就是块能歇脚的地方,其他的你们都不用管,吃喝用得咱都有,送你们点儿山东特产都成!等咱人都到齐了,我请你们尝一尝俺们的海鲜大餐!”马鸿宾笑道:“也好!那么咱就先这么地了!我先让那帮兔崽子们把车都开过去吧!你也找些人给指指路,有话咱们待会再说,回见回见!”许雄做事这叫一个痛快,三言两语的连哈哈都懒得打,直接告辞马鸿宾上车掉头回去了,不多时,就见那刚刚整顿下没多久的庞大车阵再次涌动起来,数以百计的引擎轰鸣的声音如同闷雷滚动,马鸿宾和雷中田一帮人听得心旌摇荡,不住的叹气。带着人重新回到城头,剩下地事情自然不用他一省主席出来亲自操办,便是这样跟许雄当面地接头,也是被许光头逼得不得以而为之,这也让他顺道的感受一番将来地邻居做事的风格,接下来就看大家怎么掰扯了。机械化大军终于动作起来,不多时十二辆坦克展现在他们面前。这种在山东军编制中属于最轻量级地坦克,是陈大老板坚决不承认不喜欢地初级版装甲兵器,那种37毫米的细长炮管在他看来简直就是银洋枪头一般的不顶用,见惯了后世动辄120毫米的重型坦克的风采,再转头看这些傻大粗笨的东西,令他倍感别扭,要不是情况所需,为了锻炼装甲机械制造工业生产队伍,同时也是为了搞点赚钱的好东西。从他本心来说,是非常不愿意自己的部队装备这种小东西的,潜意识里,他将这东西跟抗战中小曰本地铁皮罐子混为一谈了。但是在马鸿宾雷中田等人眼中,这家伙这叫一个雄壮啊!三米宽的前脸,两米多高的车身,五米多的车长,顶部是铸造成型的半弹状炮塔,前面航向机枪射击孔显露着。上面细长的炮筒子虎视眈眈的冲着人,顶上带着钢盔的坦克兵抓着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威风凛凛啊!整个战车棱角分明金属质感十足,行动起来,那钢制宽幅履带发出清脆地撞击声,“扎扎”“铿铿”的前进着,压在城门前的石板上隆隆作响,端的是好不骇人!仿佛是为了给这些铁家伙增添威势,原本马鸿宾派出来迎宾的两名军官骑在比骡子稍大点儿的马上翘首以待呢。结果两匹马被这隆隆作响的庞然大物给惊着了!“嘻呖呖”长嘶一声人立起来,掉头就往城门里窜,两名骑兵一个不小心就给掀了下来,其中一人惨叫着被惊马拖着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另一个大声吆喝“回来、回来”!那马那里还听他的吆喝?早就跑远了,反倒弄得街道上鸡飞狗跳的一阵乱腾。马鸿宾等人在城头上看地真切,当即觉得脸上发烧胸口发胀,一股气怎么也平不下去。恰在此时,一辆敞篷吉普从后面钻过来。“嘎吱”一下停在那军官面前,车上一名带着墨镜的军官面无表情的探出头来看着他,喝一声:“上来带路!”“啪”一下将车门推开。那军官也算灵性,当即抓起帽子往头上一扣,纵身跳上前面副驾驶的位置,指点方向就带着吉普车驶进城里。后面,先是12辆坦克打头冲过黑黢黢的门口,而后是四十辆装甲运兵车,令城头上一众人稀罕的是。这些跟长方匣子似的铁盒子上面顶着那门炮的口径看起来竟是比前面地坦克还要大似的!而且两侧开着八个带盖的窗子。也不知道里面拉的啥人啥样。接下来,便是拉着大队全副武装士兵的重型卡车。数量总有三百辆之多,而后是上千辆的挎斗三轮。两轮摩托,再后面是后勤部队和工程舟桥部队的重型卡车,一个个沉闷轰响着开过来,车上都蒙着篷布,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在后面,便是他们比较熟悉的大炮部队了!但见上百辆重卡后面拖着盖住地车厢,屁股后面拉着不知道什么口径地大炮,尽管裹得严严实实,久经军伍的马鸿宾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75毫米山炮野炮,再大点地是105毫米重炮,然后令他们震惊的场面出现了!一长串足有二三十辆地重卡全然是一个加长拖盘,上面装着炮口朝后的重型大炮,看那长度连炮身带架子的恨不能有十米,那裹得比成年人脑袋还大的炮口想想都知道是什么口径,这样的家伙面前,兰州城的城墙还不一下子就打塌了!城墙上,从师长到团长凡是来开眼界的军官们集体咽唾沫,然后每个人从心底下爆发出无比的贪婪与恐惧,贪得是想,“这么多的重武器给在自己手里,那还不直接把西北四省都扫平了哇!这么强大的军力谁人抗得住一个回合?这玩意太牛了!”恐惧的却是,这家伙哪天要是看着自己不顺眼的话,都不用把炮弹打过来,只怕是那粗大的炮口竖起来放在军兵面前的时候,就直接吓得一哄而散了,至于说坦克装甲车的冲到阵前……那已经不是勇气所能交代的了,可以恳请,一万个士兵里面能出来十个敢冲上去的就不错了,明知道送死。谁干啊!马鸿宾呢?他只是觉得有些悲哀,在军工技术大发展的时代,军人地悲哀!无论多么勇敢的士兵,在现代化的杀人武器面前都不堪一击,无论付出多少鲜血牺牲,或许都换不来对方的一毫损伤,这就是强国和弱国的差距啊!他以前还不明白为什么堂堂大清那么大的国家被区区几千洋鬼子用遂发枪就打的投降割地,现在亲自看到这一幕,他才能体会到当年僧格林沁率领骑兵向机枪阵地冲锋的滋味。太无力感了!仿佛是为了示威一般。就在第一波队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城楼上观礼者即将散去的时候,另一波地几乎同样数量的军队又开了过来!同样是12辆坦克开头40辆装甲车在后,加上各种各样机械上的士兵,足足一万五千多的大军居然没有一个人是走在地面上的!这时候,兰州各军头们都已经麻木了,他们绝对想不到,蒋主席也绝对想不到,整个西北的各大势力也绝对想不到。陈晓奇说得派出一个师的兵力居然是这一副样子。早知道这样的话,估计所有人都会竭力反对的,这简直就是在破坏地区事态平衡!一万多人要安营扎寨根本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地。许雄所说的全部停留并不确切,就在大军源源开进的时候,其中一个旅的队伍在12辆坦克和40辆装甲车的开路下,配合舟桥部队和炮兵部队,集中三千人步兵直接不休息的往前突进,为大部队打前站,同时也是为了拉开空挡便于补给。于是乎。在第二天,许雄便与兰州的一群官僚军头们喝了一场没滋辣味的酒席,他决不食言的将携带地高级军需品拿出来慷慨送给马鸿宾雷中田等一众头目,并将山东特产的海鲜干货拿出来,令随军厨师收拾整治了款待诸位西北的大佬,算得上是宾主尽欢吧!两天后,先头部队推进到了张掖!他们到了的时候,马步芳正对马仲英做最后的攻击。自从中原大战后跑回来拉起军队准备大干一场的马仲英人枪太少,又是蹲在不那么发达的地方,上下都没有着落,根本架不住马步芳的新编第九师攻击,此时已经岌岌可危,而来自西面反对金树仁地特使尧乐博斯劝他去西面发展,这正张罗着准备动身呢,一块更大的石头砸了下来!山东军来了!山东军啥样马仲英没见过,但是出现在他眼前的情景却是太吓人了!一大群铁甲战车和无数车辆拖着长长的尘尾直奔城池而来。外面警戒的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了。以至于马仲英亲自看到这一群不可阻挡的大家伙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爪子都麻了。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死死的瞪着这一群用不多久就能将自己收拾干净地攻坚利器,马仲英跳着脚地喊:“这他娘的都是啥来头啊!我咋一点都不知道?天上掉下来地外国兵?这不是要诚心赶绝我吗!”马仲英才十九岁。胆大包天罢了却不是成大事的材料,能搞到今天这个成色不过是凭着一腔血勇和敢杀敢拼地那股子锐气罢了,这碰到大事头上,那还得说跟稚嫩的孩子没啥两样,眼瞅着就慌了神了。早就想鼓动着他赶紧离开的尧乐博斯不失时机的劝解道:“这肯定是马步芳从哪里借来的强军,兴许是中央军的精锐也说不定!再不然可能是俄国人掺和进来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赶紧的撤吧!再不走都来不及了!他们这么多的车马,肯定没那么快过得了黑河,咱们都快点没事!”马仲英眼下手里头残兵败将加起来还有四五百号,但是枪杆子就太少了,只有一百来根,这也就是碰上了不比他富裕多少的马步芳,否则就眼前这些铁家伙,一辆坦克两挺机枪一门炮突突起来,他们都不够看的,去他娘的,撤吧!年轻人做事干脆利落,吼一嗓子拉上人骑上马就逃出张掖过了黑河,临走时,马仲英扯着嗓子大骂:“马步芳、操你娘,撵着老子上新疆,白蜡杆子换钢枪…。”其余士兵能走的四百多人也一同胡乱吆喝着扬长而去。兵不血刃,第一机步师的一旅占了张掖城。这座被连续多年来军阀混战和土匪横行闹得百业凋敝人丁凋零的“塞上江南”,现如今连五万人都找不出来,真的难以相信这里曾经是丝绸之路上最为重要的中转站之一,在数十年前还曾有十几万人在这里生活。一旅旅长谷大力兴趣缺缺的在城里面驾车溜达一圈,见剩下的百姓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关门闭户绝不出来照面,顿时也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情,回到临时旅部之后,参谋找上来,问:“旅长,师座让咱们在这里等着干嘛!按照参谋会议传达的指示,我们不是应该直接追下去直到给后面兄弟把路趟开的么?就这么让马仲英跑了啊!”谷大力懒洋洋的坐在一张一小时前还是马仲英蹲在上面的花梨木太师椅,没精打采的说:“计划不如变化快啊!咱们顶头大老板的指示,是看好了玉门到酒泉那片地方,别把他的宝贝让土匪给抢了就行,剩下的不用咱管。可是来的路上我这么走着,越走越觉得这里头有搞头啊!咱们这么过去太可惜了!”参谋有些挠头,这位老大平日里做事老是好像没精神,但是往往在节骨眼上出些难以猜度的变化,令人脑筋跟不上,根据以往经验,这位肯定有别的主意了,所以他也不乱猜了,直接问:“您大概是又看上什么东西了是吧?照直说,我也得算算咱们是不是能够做的有把握!”谷大力搓着牙花子说:“你看啊!从兰州这一路过来,我发现这武威真是还地方,这张掖更被称为塞上江南,还有那酒泉,你猜怎么着?知道大老板为啥死活也得把这地方坑下来么?那可不是光有石油那么简单!那地方,煤铁钨金银铜什么都有!活活儿的就是一个现成的重工业基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