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呵呵呵,郭公子这话是从何说起?莫非你曾经见过我?”川岛芳子嘴角翘起来,露出一丝略带讥讽的笑意,这样跟他套近乎的男人见多了,眼前这一个莫非也是那么的庸俗么?郭淞明邪异的笑容依然不减,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川岛芳子的粉脸上放肆的游弋着,声调略有些油滑的说:“见是一定没见过的!不过从我到上海第一天开始,就有不少的人在我耳边不停的提到你的名字,现在的上海滩还有多少人不知道你的大名呢?如雷贯耳,所以才说久违!”“原来是这样!那芳子却要谢谢郭公子的夸奖了!”川岛芳子脸上殊无一点感谢的意思,眼珠一转却瞟向了杵在那里勉强还保持着笑脸,实则有些尴尬的不行的庄大班。庄大班挑眼通眉的精灵人儿那里还不知道她的意思,赶忙扭头冲郭淞明说道:“哎呦!没想到郭公子跟川岛先生神交已久了!今天见面那可一定要好好聊聊!我就别站在中间耽误事儿了,不如你们先跳支舞?”郭淞明嘿嘿一笑:“我是完全没有问题了,不知道芳子小姐肯不肯赏脸呢?”他的眼睛,一点不让的盯着川岛芳称她为小姐,郭淞明肯定是故意的!川岛芳子一下子就听出来其中的意思,这个家伙摆明了是在故意向她挑战的,不知道“男装丽人”向来都是以“先生”自居?只要不是故意找麻烦或者完全不知道的,肯定不会在这上面犯错,而以她的身份肯见的人又有谁事先不打听清楚呢?这个小子,有一套!川岛芳子是不能怫然不悦的,否则他怒气上来扭头便走,性格是耍足了,但是任务怎么办?而且自己这么高调的出现,一上来就让这小子占了上风。后面的事情还怎么进行下去?忍着,再看!川岛芳子貌似没在意的爽朗一笑,说:“既然郭公子有这样的雅兴,我怎么会不奉陪呢?”她上来就主动挑上了郭淞明,自然没有一碰就走地道理,可以说他们两人之间,谁也不能轻易的罢手了。郭淞明搂着庄大班的那只手很不老成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低声说道:“你先去转转,等我应付完了这位小相公再去找你!”他压低了嗓子说话的声音充满磁性,贴着耳根呼出的气息灼热逼人。不容置疑的霸道作风和语调从这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令人难以抗拒地魅力,见多识广的欢场老手庄大班居然无由的心中一阵火热,连他拍屁股的那种下作手段都没心思计较了,嫣然一笑款摆腰肢袅袅的去了。郭淞明背手、躬身,眼睛看着低了他几乎一头的川岛芳芳子小姐,请!”他地右手前伸。做出一个非常标准地英国绅士般地邀请姿势。川岛芳子也大大方方地回礼。两个人牵手搂肩地在音乐声中旋入舞池。加入到欢悦地人群。“郭公子是哪里人呢?在哪行发财?怎么会想起来上海游玩?”川岛芳子一边娴熟地挪动着步伐。嘴里却恰到好处地把握着谈话地节奏。郭淞明回答道:“我嘛家是南洋地。不过祖上呢就是上海人!当初也曾跟胡雪岩共过事地。离开这么多年了。自然是要回来看看地!怎么。芳子小姐有好生意介绍?虽然我做不了家里地主。手里面却还有两个私房钱!”他倒一点都不客气。张嘴就吐露出一大堆地东西。不过川岛芳子一听就觉得不对头。这哪里像是一个年轻人地口吻?更不是一个对她色与魂授地中老年老狐狸。里外里地一点诚意都没有。这个家伙别不是有什么想法吧!越是这样。更加深了她地探究地**。既然对方是这么地油滑。那不妨加点力气试试。到底他地底线在那里。她却是不信了。这世上还真有不吃腥地猫。不知不觉地将身体往前靠了靠。高耸地胸脯几乎差一点点就要蹭到郭淞明地胸腹。她略有些沧桑感地声音说:“我一个家国倾颓地零落之有什么好生意可照顾你这样地大少爷?有余大财神和吕小姐那样地人提携。只要你开口。上海滩谁人不得给三分薄面?说起来。郭公子地面子可是真够大地!这两尊神都请地动。想必祖上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吧!”郭淞明仰起头眼珠子转动着,貌似有口无心的答道:“人家那是看我老辈儿的面子,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要不是家里面托付,只怕人家也没那么多的空闲招呼我这个败家子儿!呵呵!”川岛芳子纵声笑道:“郭公子真够谦虚的!那里有人说自己是败家子儿的!你看这大上海多少的名流高官子弟,个个恨不得都把自己包装成经天纬地的奇男子!你这么自轻自贱,不怕折了祖上的名声?”“我祖上可没什么好名声让我来折!要不是不愿意看那些装模作样的嘴脸,本少爷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不过话说回来,这上海还真是好地方啊!比起新加坡满地的洋鬼子,这才像是中国人呆的地方!热闹,气派!有情调!我喜欢!”郭淞明的话里带着些不甘和郁愤的语调,却是令川岛芳子听得一愣,这个小子的油滑老成应该不至于变成这样啊!她抬起头看了看那张玩世不恭的微黑的俊脸,却发现上面一点不掩饰的一丝讥诮挂在嘴角,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似乎奈。这话像由衷而发,似乎自己的追问真的碰到了他的某些痛处。川岛芳子此时有些矛盾,从自己所知的资料中分析,这个年轻人的年龄并不大,怎么看都不过二十岁,按照一般的规律,若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年轻人,这个年纪尽管能独当一面,但是绝大部分在这样的场合碰上她这样地女人都不可能应付裕如。多半是要露出些破绽的,此时的郭淞明,似乎也是这样,这才正常!不过,若他都是装的呢?那就要小心一点了!这样的年纪能够有这样的城府,只怕只有日本那些顶级的特务们才做得到,再不然,便真的是某些内斗严重的大家族中出来的货色,那是个顶个地精的跟猴一样,一不留神就勾人上当。不过。不论从哪一个可能来分析,这都不像是一个特务的出身,中国可不像日本,有家有业的人那里那么容易就丢出来干这种危险的工作?日本年轻人为了天皇和帝国不惜牺牲一切,中国么,那几乎不太可能见到!顺着他的语气话头,川岛芳子说:“郭公子似乎有心事啊!难得回来一次,好好高兴高兴不是更好么?上海滩别的不说,这令人忘忧的地方可是多得很呢!”郭淞明嘿嘿乐道:“是啊!我就喜欢这一点。不光有醇酒美人,更有芳子小姐这人可供交游,可谓是人间天堂!对了,似乎一进门你就直接看上了我,难道说我真地有那么吸引人?”川岛芳子心中一动,“这小子开始反击了,很好,有反应说明有想法!”她哈哈笑道:“郭公子真是妙人呢!上海滩这个地方的人表面上龙蛇混杂,其实一眼看过去都带着同样一种气象,不管是黑道巨擘还是高官勋贵。表面的奢华终究掩不住骨子里的虚,他们不过是借着这浮华绚烂的胜景来遮掩内心的苍白无力。你就不同。站在那里佳人在怀,身上洋溢着的确是一股整个世界都离你千里的孤高独立,这才是吸引我的地方!因此,便冒昧的上来打扰,却是没有猜错。郭公子果然不同反响!”这话若是放在一般人地身上,估计早就捧得直接跳起来高呼红颜知己人生快事!或者是热血上涌做看破世情遗世独立状。川岛芳子玩弄这种手段实在是得心应手。出道以来从无失败过。郭淞明哈哈笑起来,他揽着川岛芳子倏然旋身从人群中闪出来。眼光灼灼的盯着川岛芳子那副不知倾倒了多少人,但在他眼中却始终透着可怜地假的粉脸。轻轻摇了摇头叹道:“芳子小姐真是名不虚传,若是这样的考语传了出去,只怕我也没法在上海混了!咱们萍水相逢,认识都不钟就相知到这个地步,说出去谁能相信啊!虽然我的脸皮非常厚,也觉得有点发烧呢!”川岛芳子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很显然自己的屡次试探还是有成果地,起码多少能把握到一点能起作用的切入点,更证明了这个家伙有点软硬通吃地意思,意志坚定不会轻易被左右,是个难对付的角色。越是如此,便越发坐实了田中隆吉地猜测,这个人,是值得下功夫去探究的!一曲舞完,他们牵着手回到了座位上,舞厅中最吸引人地一桌就是他们四个了。余灵化看着二人的神色,有意无意的看了吕忍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待到他们坐下之后,余灵化说:“淞明啊!难得你一来就能碰见川岛先生这样的风流人物,机会难得不要错过,就好好的结交一番吧!我可要先回去了!”川岛芳子眉毛一挑,唇角含笑有些淡然的说:“余先生好像也才坐下没多久吧!这么快就要走,莫不是不愿意见到芳子?”余灵化没理她的话外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哈哈大笑道:“川岛先生这话可错怪我了!我今天不过是送他到这里来认认地方顺便去见一位老朋友,天色不早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这么好的精神,您可千万别多心!”川岛芳子点了点头,扭头又看吕忍,同样有些揶揄的小姐呢?是不是也要立刻就走?好像川岛不是很受欢迎吕忍表情不变,淡淡然笑着说:“我一般不来这样的地方,余先生盛情难却,今天却是破了例的。芳子小姐好像很喜欢强人所难呢!”她确实从来不会对川岛芳子这样的人假以辞色。尽管她既不知道今天陪着郭淞明来一趟的意思,也不知道川岛这样的人能做出什么来,骨子里的特立独行却是让她不可能干落下风,论起有性格来,貌似她还是川岛芳子的前辈吧!这可是上海各界公认的评价呢!川岛芳子却是很知道这一点,因此她也不敢把吕忍逼得发飙。那样地话对她的工作一点好处都没有,因此便装作爽朗的一笑过去了。郭淞明站起来送两人离开,回来时便见已经有俩人凑了过去跟川岛芳子套近乎了,都是西装革履一副很有派头的中年男子,却见川岛跟他们应付的时候,脸上带着嫌恶的神情,极其的不耐烦。他顿时心中一笑,眼神中露出少许的戏谑。郭淞明的确跟陈晓奇有关系,还不是一般的有关系,以徐元为魁首地八百近卫军中。他是第二号人物,向来是充当智囊兼行动组长的角色,在执行南洋任务的中途,便已经接到了指示,准备来上海做另外的任务,所以在其他人还奔行之间流血千里的时候,他与一些近卫军兄弟成员便脱离出来,在同样出自“雏鹰训练营”的一些人组成的特别部门配合下,展开了前期的部署。他对外的身份。是南洋华侨家庭地后代,之所以以前不大见人,是因为那一家人的身份相当不光彩---当海盗的大头目。在荷兰人完全掌控局面的时候,他们家这样的身份当然见不得光,郭大少少有人知也是合情合理的。待到兰芳共和军前去“解放”的时候,他们适时的“弃暗投明”,摇身一变成为了所谓的“世家”,这却是很多人没法子讨伐的。而郭大少也开始活跃在南洋华人地舞台上,可查的历史在一年以上,这一点。不管日本人还是其他地什么势力去查证都是如此,再往前的那就是乱麻一堆。在暗处想要搞明白那是太难了。至于跟余灵化的关系,说起来并不复杂,余灵化早些年从美国回国准备家族产业迁移事宜,途中曾经被劫了一次,后来却奇迹般的没有出什么事情。内情大概便是某海盗头子看在同乡的份上放了一码,大家之间还扯上了什么关系。因此对方从良之后弄出个后备子侄托他照顾一下合情合理啊!即便是弄得场面有点大,那也是为了报答当年恩情而而郭淞明本人这一次接到地任务,便是先混入上海的上流社会。然后再以这样地身份高调存在,长期潜伏下来等待上面的进一步指示。他们地存在和具体的工作都不是现有其他情报部门所能干预掌握地。他们一概都属于清一色“雏鹰训练营”出来的人组成的直属陈晓奇本人的组织。今天,不过是他高调出场的最后一站,在上海三大巨头的场子里露上一脸,然后接下来便凭着花花大少爷的身份在这片十里洋场站稳脚跟,谋划大业。至于说他接触的这一些人都跟陈晓奇扯上了关系,却正是一步阳谋妙棋,这样令人无法回避的猜测,必然会招来大量有心人的关注,不管是日本人还是国内势力都免不了来试探一二,这样的话,原本一些藏在水下的力量渐渐暴露,配合郭淞明的那些人便要行动起来,必要的时候,就可以收网抓鱼。他却是没有想到,自己才行动了这么短时间,就已经钓到了一条大鱼,川岛芳子。陈大老板出于个人所知,认定川岛芳子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因此早在三四年前就给了情报部门密令要关注这个人以及另一个南造云子---后世根本难以查证虚实真伪的日本间谍,其他的详情他是一概不知,甚至都不知道川岛芳子和生卒年之类的大要。情报部门其实早就找到了这个人,只不过查证结果跟陈大老板说得相去甚远,一直到去年川岛芳子高调亮相上海滩,并于日本特务机关勾连在一起之后才确定了她的身份,那时候才报到了陈晓奇手中。但在这个时候,陈晓奇的眼界已经不大一样,这个女人的死活存在与否,其实已经没他想得那么重要的。不管如何,他交代的事情情报部却不敢马虎。所有共享资料中这都是需要重点照顾的人物,郭淞明接到的也不例外。川岛芳子这么快找上他,令他非常的兴奋,实在没想到第一次出手便这么快见效,这情报工作貌似还挺有意思地。是的,对郭淞明以及八百近卫军来说,也就是“有意思”而已。与一般情报人员不一样的是,他们这些人骨子里没有了生死的概念,每人手中上百条人命杀戮之后,便早早的麻木不仁乃至无所谓了。性情发展到极端。原来的本性再次回到身上,郭淞明便重新变成了十二三岁时从幼年便开始培养起来的书香门第殷实家庭特有的风韵气质。这样的气质,加上地狱一般生活培养出来的精神意志,形成了独特地魅力,这样的人在任何时代都是罕见且吸引人的。这样的气质杀伤力很强,也可以含蓄,可以放肆也可以儒雅,可以痴狂也可以淡漠,可以风流也可以下流。生死之间徘徊五六年,没有疯掉也没有死掉的,想不成为人杰都难!他们这些人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一般全神贯注做事的能力,再进一步接受谍报训练的时候,速度是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干这个似的。能够排开一切顾虑和束缚,这些人做事,不能不成功。郭淞明根本不可能为川岛芳子所迷惑,本身她就不是特别地美,甚至在审美观跟民国人决然不同的陈晓奇眼中。连漂亮二字都算不上。任何美丽的**在这帮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年轻人眼里都是一堆随时可以切割的零碎而已。至于说能够影响他们心智的神韵气质?当今世上难得有人做得到。对付女人的手段,经过情报部的人培养过后。拥有钢铁意志的他们便不太可能被风流阵仗俘虏了,要知道,那些素质绝对不输于克格勃的“燕子”和日本地“阿菊”的女子们,同样也是从地狱一般地训练营中爬出来的,她们都是绝对的狂热与绝对的冷静残酷的复杂混合体。这样两种人磨合下来之后,再经过其他各类女人地锤炼。这脂粉阵对他们,便是新的猎物而已。川岛芳子受到日本人地影然不会认为中国还能有这样的人存在,她自己也从来没觉得是中国人。自从来到上海见惯了那么多地虚伪嘴脸之后,更加的嗤之以鼻,所以这种根深蒂固地偏执,在某些时候是肯定要出纰漏的。就这样,看似年轻的郭淞明与貌似老练的川岛芳子,两个世界两种宿命的人撞击在一起,不可避免的要擦出些另类的火花来。川岛芳子对纠缠她献媚的男人不耐烦的表情,郭淞明看在眼里,所以他走过去之后毫不客气的坐下去,用嘲弄的眼神看着那两个中年人,手指头在桌上“梆梆梆”的敲着,非常不礼貌。那两人起初浑然不觉,陡然间看到那刺人的目光恼人的表情气人的姿态,顿时间觉得脸上无光,有心发作吧,一则觉得不能在川岛芳子面前太失态,再则这个年轻人出场的架势太惊人,不知道底细不便招惹,因此唯有不悦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川岛芳子举起双手“啪啪”的鼓掌,欣赏的点点头说:“郭公子果然不凡,一言不发便令这些讨厌的苍蝇退避三舍,芳子果然没有看走郭淞明嘿嘿笑道:“这样的称赞我向来是却之不恭!男人么,本来就是相争的,他们让我不快活,我干嘛要让他们欢喜呢!”川岛芳子很豪气的从桌上,脸上顿时泛起一点殷红,叹息一声说:“如此方是真男儿,当浮一大白!今天能见到郭公子这样的奇男子,芳子不虚此行!却是不知道郭公子能够在这里停留多久呢?”郭淞明往前探了探身子,眼角带着饶有兴趣的神光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粉脸,压低了声音笑吟吟的说:“怎么?今日才一见,芳子小姐便放不下小弟了么?没关系,我的时间多得很!”川岛芳子顿时恨得牙根痒痒,这个小混蛋怎么这么难缠!明着在挑逗兼蹬鼻子上脸,这话却是如何的令人回答?说有?那自己也太不自重了,这么暧昧的时刻装不出洒脱豪气来,若说没有。那么这条线是不是就断了?自己可不能以那种欲拒还迎的小女儿姿态来对待,那也太违逆自己的心思了!心头无数个念头转动,川岛芳子没有回答,而是顺手抄起酒瓶给自己倒上半杯红酒,举起来冲着郭淞明一笑,说:“郭公子,今日相见即是有缘,来日有闲自可以煮酒论交,咱们干了这一杯,算是朋友初交之礼。如何?”郭淞明笑道:“很好!这样地爽快,我喜欢!芳子小姐,请!”端起杯与她轻轻一碰,仰头便无声的喝了下去。川岛芳子站起啦洒脱的双手抱拳道:“今天到此为止,我还有事先走,郭公子,我们郭淞明嘻嘻笑着貌似随意的还礼相送,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冲一名侍应勾了勾手指头。那侍应生很是机灵的快步走过来,躬下身低声问道:“郭公子?请问您有什么吩咐?”郭淞明道:“去吧刚才准备跟我跳舞的那位小姐叫来。”侍应生答应一声匆匆的去了,没过多久,庄大班便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她一直在关注着这边地动静,看两个人笑语嫣嫣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心中无由的有些七上八下,跟旁边的客人说了些什么却也记不得了,此时见召,竟然有些心慌意乱的意思,这可是少见!作为歌舞厅的大班。她们通常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绝不是那些倚门卖笑的娼妓所能比拟。向来是作为头牌歌女来撑场面的,那是卖艺不卖身。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若非是后台大佬地禁脔,有些时候免不了逢场作戏,难有动情的时候。走到近前。她嫣然笑着对郭淞明说:“呀!郭公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那!川岛先生呢?”嘴里问着人。自己却很自然的靠了过去。郭淞明探手捉过那只指甲染着血红蔻丹的嫩手,不着痕迹的在嫩滑的手背上用指尖一扫。顿时觉得那手微微抖了,一丝红晕染上了那张施粉的俏脸。他呵呵笑道:“小姐今晚上有空么?”庄大班身子发软。竟觉得热血涌上头顶,有些眩晕的感觉,心中哀叹一声:“冤家也!今日可怎么了!”。深夜,上海滩的霓虹喧嚣渐渐沉寂,在虹口租界区的一间公馆里,一对男女刚刚结束殊死肉搏,气喘吁吁地叠在一起,任由丝绵被划到地上,**的**展现在昏暗地灯光下。上面的,却是短发的女子,她俯身在男人小腹上,半截**的胸膛毫不掩饰的挺立在外,侧对着床帮,手中一根点燃地长杆香烟正袅袅的冒着淡淡蓝色烟气。男人像是一块抽了筋地死猪肉般瘫在**,一手无力的搭载床边,一手力气来抚摸着女人光滑如锦缎般地后背,气喘吁吁的说:“芳子!你今天怎么这么厉害!我地腰都快断眼瞟了男人那毛茸茸的胸膛一下,冷哼一声说:“如果你能保持武士的精神坚持锻炼,怎么会这么快就衰败成这个德行?!男子汉要振作!”,我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是不是去见那个小子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给我听听!”川岛芳子反手打开他的毛手,没好气的道:“我需要对一个毛头小子生气么?田中,你们的情报是不是有问题,那个年轻人不像是这方面的人,他更像是借了别人的力量来立足上海的阔少爷败家子!”男人便是田中隆吉,俗称她的姘头,或者正确一点说,是她的疯狂仰慕者和迷恋者甚至崇拜者,与其说是她为田中做事。还不如说是她在借助田中地这个平台来深入到日本帝国大业中的一些重要层面,至于说情报工作,不过是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方法而已,她的心中,既没有那个日本帝国,也没有曾经的那个大清帝国,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在报复这个对不起她的世界的心理变态的女人罢了!但是,有时候男人就是那么贱!越是带刺的玫瑰便越来凑上去享受一顿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像川岛芳子这种特立独行地女人。带着一点疯狂的女王性格,带着一点歇斯底里的游女气质,最是令同样不大正常的日本人的着迷。所以,田中隆吉是无可救药的迷恋她,两个人的关系,是那样的复杂。田中隆吉不屈不挠的将手重新放了回去,带着一丝嫉妒地情绪说:“这件事情我们会楚!在这之前,需要你继续对他进行深入的调查!我总感觉他这么高调的挺进上海是非常不正常的,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必须要小心。不能被他们破坏了正在进行的大计划!”川岛芳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圆润的手指随意将烟灰弹到地毯上,声音沙哑的说:“他身上没有军人地味道,手上没有严格训练出来的老茧老皮,有与年龄不相称地老练,但那种出身高贵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这样的人被这么推出来充当间谍太可惜了,敌人不可能这么干!”田中隆吉道:“总之,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吧!芳子,你今天真的很美!”他地手从后背游动到前胸,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丰隆地挺拔双峰。川岛芳子呼的反手将烟头摁在那只不老实地手上。烫的田中一声痛叫,她却猛地狂笑起来。挺起腰杆双手抓住田中地胸毛,健硕的细腰和浑圆的臀部猛烈的扭动着,让田中的叫声陡然夭折,变成低沉粗壮的兽吼,从胸膛里面一**的挤了出来。床。猛烈地晃动着,撞击的墙面“砰砰”作响。已是夜间十一点钟。东方歌舞厅中客人开始散去,闪耀的霓虹灯将昏暗的街面映照的光怪陆离。无数抱着肩膀带着毡帽等活的人顿时活动起来,将黄包车拉到近前招揽客人上去。赚取明天的一家老小餐费。喧哗渐渐散尽,各家都开始打烊。不远处的侧门“吱呀”一声拉开,两个腻在一起的人影走了出来,一高一矮,昏黄的灯光照亮他们的脸庞,高个子的,正是郭淞明,而那矮个子的女人,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红潮,略有羞色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满足和快乐。郭淞明在她的耳根上亲着,嘴唇着意的捻动令她忍不住缩脖子躲闪,嘴里“嗤嗤”的笑着,身子却被他揽着动弹不得,刚刚被揉搓的面团一般的身体更是使不上力气,只一声声娇滴滴的哀叹。得手的男人嘿嘿笑着,浑然不在乎不远处那些瞪大了的眼睛里一道道嫉妒羡慕的注视眼神,低声对女人说:“我明天再来找你,好不好!”女人无限娇柔的看着他,目光略有些娇痴,口中却叹息着,说:“明天恐怕不行!黄大爷要来的!我们都得陪着说话,你……。”郭淞明淡然笑道:“我知道!没事的!那也罢了,反正日子还长得很呢!等你哪天登女人顺从的点点头,将脸枕在那宽阔坚实的胸膛上似是一刻也不愿意分开。但是拥抱了许久终究还是要离别的,在男人拥护之下恋恋不舍的登上一辆黄包车,远去的时候回国身来,依稀见到灯光下模糊的影子,正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宠着她不停的摇摆。女人转过脸,双手捧着腮,无声的笑着,这一夜,真好。送走了女人,郭淞明挥手招来一辆黄包车,上去之后说了个地址便抄着手任由车身晃动着不声不响的坐在那里,是不是抬头看看天色,眼睛闪亮着神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十几分钟后,黄包车在一条巷子口停下,随手给了钱之后他举步往里走,快到一个转角的地方时,忽然间从暗影里跳出一个人来,手持一柄一尺长的尖刀对准了他,低声喝道:“不准动!把钱拿出来!敢叫一声,老子要你命!”郭淞明唇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一手插在兜里没动,另一手指头一翻,食中二指夹着一张崭新的票子,“哗啦啦”的抖动着,对那劫匪说:“本少爷今天心情不错,不想找那个麻烦!这是十块钱,拿去买包烟抽!我当没见过!”劫匪警惕的看着他兜里的手,又忍不住看那手里的钱,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了。郭松龄慢慢的将兜里的劫匪张开,侧着脑袋微笑。劫匪似乎鼓了鼓勇气,窜上一步,匕首对着郭淞明的胸膛,另一手去摘那张钞票,陡然间就见那晃动的钞票“嗖”的化作一道淡淡的灰影,闪电般的探进他的脖子左侧,又飞快的收了回去,那高挺的身躯却在一瞬间晃到了旁边。将钞票举到眼前,郭淞明轻叹一声低低的说:“真是晦气!这是十块钱呢!够一家三口俩月生活费了!沾了血不吉利,算了,权当给你买棺材吧!”随手丢在那里,扬长而去。劫匪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捧着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咯咯”的吐出大串血泡,人确实无力的跪倒在地,继而一下歪倒,脖子上一股血箭“呲”一声喷了出去,满墙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