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钢铁暴雨,降临到交战战场这狭小阵地上!细小钢珠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在顷刻间化作铺天盖地的倾盆大雨浇透了每一寸土地,它们携带的,不是带来生机与活力的水分,却是无限的杀机,死亡的气息,流淌的,是殷红的鲜血,横扫一切,粉碎一切,埋葬一切!一股庞大的烟柱骤然席卷战场淹没所有的景象,冲天的嚎叫声骤然被拦腰砍断,随即被无数惊恐凄厉的惨叫替换,在远处观战的坂井德太郎突然发现视野中出现一群急速飞行的昆虫,下一刻,零零散散的打在他的观察哨上头,“噼里啪啦”的如同冰雹散落。一些细小的物体滚落下来,上面沾满鲜红的血渍,坂井德太郎信手拈起来一撮,鲜血沾满手指,露出散发着明亮金属光泽本体---钢珠!他猛然意识到什么,抓起望远镜再次仔细观察战场,片片硝烟急速被狂风卷走,露出下面的钢雨洗礼后的真容,顿时浑身颤抖,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战壕中,防守士兵陆陆续续从防炮洞和机枪堡垒中钻出来,重新攀上战壕上方小心的看出去,眼前的情景顿时令他们目瞪口呆!弥漫着烟尘的阵地上,方才还不可一世啸叫冲击的日军仆倒不计其数,大部分人身体完整,但都破破烂烂形如被机枪扫过似的,一个个浑身冒血,肢体碎断,却还没有马上就死,仅剩一两口气在那里抽搐、呻吟!被炮火翻了好几遍地阵地上,布满无数的小坑,仿佛重机枪在这里均匀扫射过似的,哪怕一个平米的安全之地都难以寻到,处处是令人心惊肉跳的窟窿,处处是洒满鲜血的残肢碎片,甚至还有些日军的钢盔,都被生生打成了筛子!“我地娘哦!这是什么炮弹,怎么打得这么狠!幸亏咱们躲的严实,要不这回真是交代了!”士兵们的惊呼连成一片!若非防御工事修的足够精到,特别是对防炮手段考虑周详,对于这种难分彼此的近距离炮火覆盖早有心理准备,稍有不慎,变成破烂的就是自己了!“小鬼子这下该哭起来吧?活该!让你狗日地狂!看你还敢不敢杀猪似的鬼叫鬼叫的往上冲!”也有人幸灾乐祸,巴不得日军变得更惨!+=堡内,蒋文斌和参谋长也才从厚实地内部掩体内转出来,尽管没有多少钢珠穿过射击孔,他们仍旧被墙壁上镶嵌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窟窿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好厉害地钢珠杀伤火箭弹!早听说这东西放起来谁也管不住。想不到居然是真地!”参谋长惊叹道!蒋文斌点点头。直趋到近前向外望去。战场上地情景一览无余。刚才若是他还站在这里。脑袋早成了烂西瓜。现在么。却是日军倒大霉地!大口径地火箭弹。一向藏地严严实实不曾拿出来见人。便是上海那种激烈地战场也没有现世。主要还是因为老板陈晓奇不想太早本人发现这种武器地优势和便利性。不过今天确实少有地破例。一则是因为战局地急剧变化导致他们不得不提前做出决策。在一个。便是因为当前地这股日军地身份特殊。这是第六师团。不知道为什么。惹得陈老板甚为嫉恨。念念不忘要把他们彻底屠光地第六师团!大部分人只知道第六师团当年出兵济南。曾经打过一场。却并不知道陈晓奇地怨念。来自于这个师团曾经是“南京大屠杀”地制造者。后世中国人无有不痛恨入骨地禽兽师团!所以。陈晓奇地命令就是。不管在哪一片战场。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是谁。只要碰上第六师团。都可以申请当前所有最强地武器来对付他们。而不必担心其余。他唯一要做地。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些狗日地东西送进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火箭弹,本就是对付密集冲锋的绝佳利器,而这样的特种弹头,更是有着致命的杀伤力,在全军内部数量也是不多的,现在却专门为了招待这帮鬼子拿出来,的确下血本!战场后方,无数受伤或者侥幸没事的日军掉头往回跑!这样的轰炸是他们这辈子都没听说过的,就算号称最惨烈的欧洲大战场恐怕也比不上这种恐怖的杀伤威胁更大!“如果能连续来上三次的话,这帮鬼子大概都得报销了吧?”参谋长有些可惜的叹道,好不容易等到他们集中在狭窄战场大肆冲锋的机会,没有一起搞死实在可惜!蒋文斌冷冷一笑,淡然道:“小鬼子都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这一次吃了大亏,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下一回,他来的人会更多,不突破我们这条阵地他是决不罢休的,只要我们打的第六师团呼叫支援,将西侧阵线的另外两个师团也拉上来,那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现在,他们还没有群起攻击,我们还得等!”参谋长点点头,这个问题他也明白,总参的作战目标,是将来袭的四个师团的日军全部歼灭,而不是把他们打跑,因此,必须要将其所有力量吸引到以津浦路为核心的正面战场,而后再以机步师的力量包抄剿灭,务必不令他们随意的回窜平津拉长战线。因此,从一开始,不管是炮击还是空战,甚至是他们的防御作战,都打得不利索,慢吞吞的,就是要营造一种后继无力,随时可以攻破的局面。面对一块差一口就能啃下来的蛋糕,小鬼子不下嘴是不可能的!战场,陷入短暂的寂静!守军甚至没有干涉日军救援伤员的行为,冷漠地看着他们收拾掉那些肢体残断半死不人,丢下数以千计的残破尸体,积攒着下一次更加力量!第六师团四个野战医院内,已经被伤兵填的满满的。谷寿夫的皮靴踏上去地时候,溅起来的是一片粘稠腥臭的血渍!鲜血,日本士兵流出的鲜血,已经浸透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绝望与凄厉的气息,遍布医院地每一个角落。这辈子,谷寿夫没见过这么多的伤员!他接手第六师团以来,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昼夜地时间内,连对方的第一道防线都没有突破,就被其猛烈鬼樂的炮火打成这般凄惨,这不仅是他毕生的耻辱,更是从军以来最大地危机!一支有着悠久辉煌历史的常设师团,在支那这样的敌人面前给弄得损兵折将惨败当场,这足够他切腹谢罪的了!简易手术**,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在忙碌,他们取出弹片时发出的“叮当”脆响接连不断,没多久就有一盘盘地浸透血水沾着脂肪、肌肉的钢珠端出来,“哗啦”一下倒在旁边地一个大铁像中。谷寿夫皱着眉头看过去,赫然发现这样的钢珠只怕已经有数千颗之多,并且还正在从手术室远远不断地运出来,同时被拉出来的,是被截断肢体、切除身体组织地伤病,他们凄惨绝望的嚎叫,令这里阴风习习,如同地狱降临!很多人已经没法救了!细小的钢珠以不同角度穿进他们的身体之后,开始沿着不规则的路线四处乱钻,表面上只留下一个个的小洞,内里却已经被搅得稀巴烂,想要找到那些钢珠,除非把人都剐干净了,那好不如痛快的给他一刀!即便是侥幸在手臂或者大腿上中了一两个,却也如同被子弹打中似的,全不似日军装备子弹的一枪两眼,仍旧是在里面乱窜,打中骨头的,粉碎,除了截肢,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么多的优秀士兵,前一刻还都活蹦乱跳充满了希望,现在却不是血流干死去,便是残肢断体彻底成了废人,这一切,都是那些该死的、阴险的支那人,发明出来的这种卑劣的、毫无人道的武器!“师团长阁下!这样下去,我们的医疗物资会很快耗尽!而且会有很多士兵救助不及时死掉!必须要求其他部队的医疗援助!”负责野战医院的今村大佐浑身浴血,冷静的对谷寿夫说。这样的情景,是大本营作战部怎么都想不到的。在每个师团的配备野战医院中,准备的医疗设施和药品都不足以支撑这样大规模一次性出现的伤亡,特别是大量的截肢造成血浆的急剧消耗,抗生素和止疼药、麻*醉药的供应大幅度下跌。尽管日本已经成为世界最大的毒贩子,尽管他们掌握有最大的毒品种植和提炼工厂,却也不能保证自己军队的吗啡够用!“想尽一切办法,必须保证士兵的生命,这是命令!物资的问题,我会解决!”谷寿夫狠狠的说着,扭头走出去。再呆下去,他会忍不住咆哮起来!这样优秀的士兵不应该就这样轻易的离开战场,更不应该在一切都还没有成功的时候,倒在这些该死的小钢珠上面!支那人,必须要付出代价!他们,必须要用百倍的鲜血来偿还!野战医院冲天的血腥气令谷寿夫的神经几乎崩断,若不是极力压制自己的心绪仪态,他几乎要狂啸!走出几十米后,他突然死死的盯着~井德太郎,低声吼道:“你!带着13~联队,向南线阵地发起攻击,不完全攻,不许停止!支那人的重炮阵地就在那里,去把他消灭掉!我会让战车大队支援你!”再看着,36旅团牛岛满少将,冷冷的说道:“接下来的进攻,将有骑兵联队和重炮部队全面支援,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当面阵地!”“嗨嗨!”两位少将的头用力点下,粗壮的身体绷得笔直!这样的惨重伤亡,他们是最直接的受害者,战况不利,他们也是最直接的责任人!堂堂第六师团攻不下一条阵地,传出去没脸做人了!一个小时之后,骑兵第六联队猪木近太大佐领着全部人马绕道北上,从杜林以北五公里地方,顺着黑龙港河南下冲击。配合他们的,是一个步兵大队和一个工兵中队,他们将在炮火支援下激突这个只有两个+=堡作为屏障、与黑龙港河对岸防御力量相互支援的拱形阵地的头部。只要打开这个缺口,整个阵地就会有所改观!崔尔庄前沿阵地,一直作为佯动攻击的第13~联队突然间爆发出惊人的攻击力,在四辆中型坦克的开路引导下,两个大队日军沿着公路以及两端地正面再次冲上来。这一次,他们不再虚晃一枪就走,从第一声炮响开始,冲击在前的日军,汹涌如潮!“我日!小鬼子这回来真的!告诉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好好整死这帮王八蛋!”六团长席彦斌蔫了两天的精神突然振奋起来!上一次日军只碰了一下就缩回去,其后都是在挠痒痒似的搞紧张气氛,实则没有半点成效,这两天来东北面不停的响起惊天动地地大爆炸,他也只在这里猜度那边的战况到底激烈到什么程度,干看热闹不出工,挺得劲!现在好了,鬼子真的要猛冲了,正好,发挥一下咱们老兵地能力!席彦斌绝对有信心!他手下的一个团,可不是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孩伢子,除了军官,清一色都是从退伍兵里重新征召回来的老手!相当一部分是在不同战场滚过刀口立过功地!此时以他们为核心建立的整个三师,战斗力一点都不差!日军第一次投射径重炮火力,和后面推上来的师团炮兵火力,当场:大窝脖!从来没见过的密集炮弹顷刻间覆盖住所有的阵地,士兵们不得不将脑袋尽量缩进战壕中以求安全躲避!十分钟后,阵地彻底陷入火海!但是,当日军地战车压过田地蹒跚驶来的时候,守军不知道从哪里又钻出来,长枪短炮以密集地火力顷刻间吞噬冲到最前的人,连冒着滚滚浓烟、已经倾颓地房屋中间,也突然冒出一个个的机枪巢,冲着他们不断地开火!屡试不爽的战车冲击,居然连五百米都难以保证,很快就被藏在暗处的战防炮给彻底摧毁!已经得到命令,必须决死突破的日军潮水一般猛烈撞击着阵地,泥土堆成的壕沟内,有着的却是钢铁一般的意志,和自信强大的士兵,两支代表着东方战场最强水平的部队,就在田间地头这种最简陋的战场上展开决死搏杀,曾经创造大量奇迹的日军终于碰上打不垮的岩石钢板,在绝对优势的子弹投放数量面前,寸步难行!被谷寿夫寄予厚望的北线攻击力量同样徒劳无功!他们先是遇上阻断道路的地雷阵,攻击时间被大大拖延,工兵排爆之后紧跟着又被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四架战机狠狠**一番才放过,在前头开道的战车又被俯冲炸毁,炮火覆盖之后,两个碉堡巍然不动,守军依然从容的钻出战壕继续作战!更要命的,是每当重炮旅团发动轰炸之后不多久,对方的远程列车炮总能准确找到它的具体方位,大口径炮弹顿时接连不断的落过来,逼着他们不得不打一炮换一个地方,战斗效率大大下降!没有战车遮蔽,骑兵联队的第一轮冲击,被十几挺机枪联手赶回去,损失超过三分之一,步兵大队在各类炮火的连番轰炸下不断前推攻击,却被两个碉堡中突然冒出来的平射炮火和重机枪扫射打得抬不起头来,每当他们冲近战壕的时候,从里面冒出来的冲锋枪和轻机枪、掷弹筒迫击炮手榴弹等等各类花样的杀伤武器,冰雹一般的布满头顶,不管上去多少人,都不可能冲到阵地三十米之内!守军的素质,前所未有的强悍!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每一个班都清楚自己的防御范围是哪里,每一个连排都知道发起战斗的时机,配合的精确得当,并且枪法一点不比他们日军差,一个隐蔽点射,一个是决死冲锋,在枪枪咬肉的防御下,多少人都不够死的!牛岛满带领的所有步兵力量和战车力量分成两个尖锋,从正面阵地的两个碉堡的侧面,打出两记完美的勾拳,为了吸引对方藏匿在后面地重炮火力,他不惜牺牲两个大队的兵力在前面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后以主要兵力在侧翼以每边六辆战车为先导,突袭!这一次,他们终于成功接近了战壕碉堡!并且还以步兵炮抵近平射,连续多颗炮弹打在同一个地方,终于将一个+=堡的侧面打出一个窟窿,那一片的火力顿时哑巴了!尽管步兵炮紧接着就被对方反制火力给炸毁,他们却找到了突破的契机!两个多大队的日军顿时疯狂起来!集中十几挺轻重机枪对准碉堡火力点和战壕全面压制,所有士兵猫着腰沿着弹坑沟渠不要命地往上冲!眼看就要一举冲破碉堡阵地,大片的炮弹突然从天而降,把猬集在一起的日军火力炸得七零八落人仰马翻,攻击再次受阻,重新活跃起来的防御火力仍旧暴雨一样的倾泻在他们头上,再一次的攻击被打退!所有能用地手段都用上了!这个直径十公里的平行四边形阵地就是拿不下来!处在西北角三线出击作战的第六师团,倾尽全力都不能打开一条缺口,对方明明没有那么多地防御力量,可在精准及时的炮火调动,和坚实有效的反击中,以超过前面碰到的**数倍地火力密度,令他们生生的忙活了两天都一步不能前进!连续的转换阵地,重炮旅团被折腾的只剩下半口气,被列车炮摧毁的重炮超过十门,损失的弹药超过三分之二,剩下地大炮和弹药已经不敷使用,而炮兵上下已经筋疲力尽!这些四吨重的大家伙移动极其艰难,严重缺乏重型牵引车辆地炮兵,每一次的移动都大费周章!再这么打下去,第六师团地一世英名就全部泡汤了!连续两天炸不开一条防线,连对方的战壕都没有摸到边,反倒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地人和装备,更糟糕的是绝大部分的战车已经被悉数摧毁,空中支援被全面压制,日军最为依赖的手段已经用尽!参谋长下野一霍委婉的劝慰谷寿夫:“支那军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我们正面,其炮火密集程度和反击力量前所未见,可否请求方面军司令部的作战指导?”谷寿夫如同被人在脑袋上拉了一泡屎似的跳起来,面容极度扭曲,歇斯底里的嚎叫道:“八嘎!这样丢脸的事情绝不可能发生!”请求作战指导,不过是请求支援的委婉说法,如果那么做了,就说明第六师团的攻击已经失败,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去做!谷寿夫恶狠狠的说:“命令各部全力施放特种弹!所有的士兵都派出去,进攻!不许后退,不许停留,不攻下这道阵地,不许停止!立刻!”野兽一般的气息从谷寿夫的身上弥漫开来,下野一霍浑身一颤,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这个暴戾的家伙,一定是给严峻的形式刺激的发狂了!特种弹,或者说毒气弹,本来是日军作为攻坚的必备利器之一,且都用在撤退掩护时发射阻隔对方追兵所用,因为大部路易士气的芥子气弹,制造出来的有毒阵地影响时间太长,一旦发射之后,绝不可能在里面顶着攻击,否则会连自己一起毒死的!谷寿夫不是不知道这些,但严峻的形式已经逼得他不得不选择这样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不尽快打开这条至关重要的阵地,自己擅自违反作战部署,抢占第二军阵地的狂妄举动,必定要受到严厉的惩处,必须要拿出相称的功绩来给人家看!“砰砰砰!”一连串轻微的爆炸在防御阵地上响起,大片的烟气“嘶嘶”的啸叫着散发出来,在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到各处,很快就要吞噬掉守军的阵地!蒋文斌看的清楚,面无表情的下达命令:“放弃一线阵地,撤到河岸二号阵地继续阻敌!”他不能拿士兵的生命去赌日军用得是哪一种毒气弹,是安全的、仅需要防毒面具就能屏蔽的,还是不安全的、穿着衣服都挡不住的烂性毒气,而且,自己的作战目标已经达成,这已经足够!滚滚人流顺着战壕匆忙离开一线阵地,在他们的后方,是另外一道背靠着黑龙港河的阵地,真正是要背水一战了!“轰轰!”几声猛烈地爆炸突然从烟雾中冒起,巨大地火柱冲上天空,烧灼开一片空隙,两座在日军炮火中经历多次洗礼而屹立不倒的碉堡被放弃,炸毁!谷寿夫心中大快!早知道这么轻易就可以逼他们放弃抵抗,应该第一时间就使用特种弹,全力的对他们进行突破!那样也不需要死伤那么多宝贵的士兵生命,耽误那么长的时间!献县东南,第九军指挥部,李玉衡接到报告,往桌子上轻轻一拍,淡然说:“鬼子用上毒气弹了!”旁边的吴克仁心中一惊,赶忙关心的问道:“弟兄们伤亡如何,要不要紧?”李玉衡冲他微微一笑,道:“多谢静山兄关心,我们对此早有准备!他们放毒,我们就纵火!看谁最后扛不住!”“纵火?!这到处湿漉漉地,怎么个纵法?”吴克仁想不出来,难道说,把汽油从天上往下倒?!李玉衡微笑不答。就在蒋文斌旅刚刚撤出阵地不到30钟,谷寿夫刚刚确定对方已经放弃阵地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密集的轰响,一片战机阴云般的遮盖住云层,在地面上投下它们庞大、狰狞的身影!谷寿夫被惊动了,他冲出隐蔽掩体抬头望去,却见一群钢铁大鸟连绵不断的从德县方向奔腾而来,每一个地翅膀之大,即使肉眼看去都给人巨大的心理压力,这些家伙的速度似乎有些慢,却也在几个呼吸地时间内冲到了自己头顶上!突然,一阵尖利的破空呼啸冲来,那些大鸟的肚子纷纷敞开一条宽大的裂缝,无数个圆滚滚地弹丸铺天盖地洒落下来,摇摇摆摆的冲着地面飞速砸下!“是支那轰炸机!”谷寿夫看的真切,这些家伙是前所未见的一种大型轰炸机,它们的载弹量未免有点太大了!每一架战机“拉”出来的弹丸似乎都有百十颗地样子,这数不清的一大片沿着一条平行阵线覆盖,从大官厅到杜林阵地地后方,宽达数公里的一条线上,居然谁都不拉下!“不要紧!这样地轰炸我们的士兵是不会在乎地!他们有足够应付的经验!”谷寿夫自我安慰着,然后被卫兵强行拖着回到坚固的地下堡垒之内。“轰轰轰----!”猛烈地爆炸开始了!数以千计的火团从大官厅镇的无数个角落升起,每一个的爆炸声音都不大,它们带来的杀伤力,却远比那些一炸响就完事的炸弹要猛烈地多!炸弹产生的碎片极少,但却喷溅出无数粘稠的物质,不管粘在什么地方,都是猛烈地燃烧!无数躲避在掩体内等着爆炸结束的日军士兵惊恐的发现,那些钢筋混凝土的房子,那些泥土石头夯成的墙体,那些停驻在一旁的车辆,那些废弃瘫痪的战车钢板,那些潮湿的木头和柴草,那些死掉的尚未处理的尸体,他们能够看到的一切,都在燃烧!猛烈地火焰,散发出逼人的高热,放射着诡异的蓝白色光芒,哪怕是火柴头大小的一点粘在皮肤上,都会迅速的烧灼下去,沿着人体膏血脂肪不停的扩大,不管用什么去扑打,只会让那火头越来越大越来越猛,沾染的到处都是!“火!大火!啊---!”凄厉的惨叫冲破烟雾云层,传遍大官厅的每个角落!设立在这里的日军野战医院、后勤补给联队、炮兵指挥和部分师团司令部的人都同时陷入到无边无际的火海当中!均匀铺散在阵地上的芥子毒气被引燃爆炸!停在后面准备转换攻击方向的日军士兵被陷入火海,还没拖走的大炮被粘上,那一颗颗炮弹里喷溅出来的东西不管贴在哪里,都爆发出无法扑救的火焰,除了跳进水里之外,在没有别的办法!直径四五公里的巨大烟柱弥漫在天空中,遮蔽的什么都看不见了!焚烧一切的大火吞噬了方广数公里的地域,所到之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幸免!在威风吹拂下,火焰开始蔓延到所有刚刚被太阳炙烤的有些干燥的物体,急剧燃烧耗尽了这里的氧气,将温度抬升至足可融化泥土的程度,凡是活着地东西,在这里绝对顶不过十秒钟!白磷燃烧弹!与凝固汽油弹齐名的恐怖武器,这时候还没有大规模列装世界各**队,但是在日军之中,命名为“纵火弹”的白是他们所有大口径炮兵的必备武器!在对一些急切无目标进行摧毁作业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混合在毒气弹中,一起发射到里面去,将一切可以触碰到地人活活烧死!将一切的建筑烧成白地!但是这一次,在他们疯狂进攻的时候,在所有的手段以为就要成功的时候,对方先下手,规模却是这样的大!一个重型轰炸机大队,三十二架双引擎轰炸机,每一架载弹量两吨多,全部都是五十磅最小地航弹,但全都是这种惨绝人寰的白磷燃烧弹,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彻底毁灭第六师团,这还不算是最终极地杀伤武器!谷寿夫仍然没有死!他的师团司令部设在最后面,大官厅的西北边缘地带,差一点就给燃烧弹给波及,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灼热的气浪将他地毛发都燎烧的卷曲干枯,火焰中无数撕心裂肺的惨叫,和白色浓烟中翻翻滚滚穿出来的刺鼻的焦臭,都令他的心彻底凉透!野战医院彻底没了!他地师团部一大部分没了!辎重联队几乎没了!大量伤病和后备力量没了!甚至连进攻主力的旅团修整地地方,也都被燃烧弹光顾,不知道损失大到什么程度!谷寿夫的眼角都崩裂了!他地嗓子被噎的嘶哑变调,双手死死地抓着望口的墙壁,疯狂的吼叫:“八嘎呀路!该死的支那人!啊---!我要彻底杀光你们!”他的吼叫,凄厉如狼!但是,半个小时之后,第二军西尾寿造司令官还是接到了来自第六师团的报告,内容是那样的触目惊心---“请求作战指导!”西尾寿造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可能!拥有全部满员编制,拥有一个**重炮旅团支持,拥有一个**战车大队,拥有至少一个航空大队的单独支持,第六师团打了两天就要求作战指导,开什么玩笑,他碰上什么了?!随即,详细的战报堆上他的案头,他的汗水一下子冒出来!第六师团的确碰上了大麻烦!一系列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武器装备,特别是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居然都出现在他的头上,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自己这边的三个师团还没有发起全力进攻呢,他就先一头撞上了!如果是津浦路当面,第十师团碰上这样的战斗,那后果,不堪设想!这样的情况太重大!他不敢自己处理,马上汇报给方面军司令部寺内寿一。寺内寿一和整个司令部都懵了!第六师团这是搞得什么把戏?他们的独走已经令整个方面军的作战部署乱作一团,好不容易调整过来,寄希望于他那边可以从容的打开局面,怎么转眼之间,他就开始要求作战指导了?!到底,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让坚韧无比的谷寿夫发出这样屈辱的要求?一定要搞清楚!这样的变化是先前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在野战中,以最精锐的部队力量,居然在两天之内被人整的呼叫支援,这太不寻常了!到底对面那些家伙用了什么手段,做到了这样的结果?答案很快揭晓!前所未有的列车炮,超过一个旅团的重炮,超过一个旅团的另一个重炮群,不知道名目的可以爆发出数百万钢珠的奇怪炮弹,加上这样巨大无比的轰炸机和铺天盖地的白磷燃烧弹!这一大堆的东西居然都让第六师团摊上了,不是一般的倒霉!参谋部很快计算出来,这样的武装力量,已经相当于华北方面军力量的一半,即一个军的兵力配属,且都集中在津浦路两端直径不到三十公里的狭窄正面上,最关键的是,对方掌控战场和精确打击的能力实在太强了!几乎令第六师团的重炮火力和空军火力都失效,在淞沪战场造成大麻烦的反装甲武器,在这里不要钱似的随便配属!这是山东军的主力,确凿无!以他们的经济能力,可以支配的也就是这样的一些武装,再多也不大可能了,只要击溃这正面可能多达十万人的主力部队,将没有任何一支队伍再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寺内寿一当即决定改变作战部署,命令第二军的第十六师团加紧向东线靠拢,配合第0师团从正面攻击津浦路阵地。第1团专心负责津浦路东侧之姚官屯阵地,第16师团负责右侧到黑龙港河两岸的阵地,第1师团则向东偏移,靠近第六师团向献县以东、黑龙港河以西的阵地发动联合攻击,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一举突破!这样,在西线战场,只有第五师团、第120、四个师团,联合发起攻占保定、围攻石家庄的战斗!9月17日,经过短暂的修整调整,日军四个师团以津浦路为核心的攻击再次爆发,被打残了的第六师团撤出对崔尔庄阵地的攻击,全部不到万人的作战力量集中在杜林一线,务必倾尽全力洗雪前耻!为了彻底肃清敌之列车炮和重炮阵地的威胁,日本空军出动一百二十架战机集群,对沧县两翼可能存在的地区进行搜索轰炸,同时,两个重炮旅团剩余力量,和顺着抢修的津浦路运抵马厂的两门240毫米攻城炮,全部集中起来,对当面守军发起疯狂轰炸!“人总算到齐了!接下来,该我们发言了!”第一装甲集团军司令员许雄,看着地图上标定的日军攻击态势,摸着光头,阴森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