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替身

在中国，有一张名人脸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席存瑞当选总统后不久，一家由在野党控制的电视台找来一名酷似席存瑞的平民，让其参加该电视台的“名人模仿秀”节目。这档专门模仿名人的电视节目，在中国很出名，收视率一直很高。在一九六七年十月，也就是财年度预算审核期间，模仿总统的几期节目的收视率创造了新纪录。可以说，在中国，只要有一张酷似名人的脸，就能赚到大钱。只是，在危地马拉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对费尔南德斯来说，他那张脸不但没有给他带来金钱，反而让他丧失了自由，因为他长得太像菲德尔了。七年前，费尔南德斯被菲德尔的部下找到的时候，他知道，他这一辈子算是完蛋了。为了避免被人误人，或者说是不想成为菲德尔的替身，费尔南德斯故意蓄了胡须，还留了长发。可惜的是，这些措施，并没有让他幸免。在相貌上，费尔南德斯是几个替身中，跟菲德尔最相似的一个，因此也最受菲德尔的重视。为此，菲德尔甚至让费尔南德斯做了两次整容手术。可以说，在做了整容手术之后，费尔南德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即便是菲德尔身边的警卫人员，也未必能认出来。做替身，让费尔南德斯尝到了一些甜头。比如，他不需要为衣食担忧，偶尔还能替菲德尔参加一些重要活动。有的时候，费尔南德斯认为自己就是菲德尔。只不过，他时刻提醒自己。自己是费尔南德斯，而他的真身随时可以让他从世界上消失。战争爆发后。费尔南德斯变得更加忙碌。当然，需要他做的事情也更多了。有的时候，他甚至得代替菲德尔跟女人上床，比如应付那个墨西哥情报机构派来的女间谍。只是，费尔南德斯也因此丧失了几乎所有人生自由，甚至不能跟家人联系。在战争爆发前，费尔南德斯还能偶尔见到自己的亲人。当时，菲德尔每年会安排他跟亲人见一次面，主要是在菲德尔的庄园里面。见面的时候。费尔南德斯会为家人准备礼物，有的时候还能得到菲德尔的礼物。可是在战争爆发后，菲德尔就不准他跟家人见面。费尔南德斯没有办法，毕竟他是菲德尔的替身。必须听从菲德尔的吩咐。绝不能违抗菲德尔的命令。费尔南德斯非常清楚，违抗菲德尔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好几年前，费尔南德斯就亲眼目睹了菲德尔亲手处决另外一个替身。那个家伙只是喜欢上了菲德尔的一女仆，并且打算跟女仆私奔。当然，费尔南德斯已经结婚，还有一个儿子与一个女儿，他对菲德尔的女人没兴趣。费尔南德斯只想好好的活下去，并且依靠做菲德尔替身这份差事。让自己的亲人过上富足的生活。至少菲德尔从不会苛待自己的手下。为了让替身替他卖命，菲德尔会照顾替身的家人。定期派人送去食物等生活物资，而费尔南德斯也会把收入寄回家。正是如此，他的儿子进了最好的学校，而他的女儿也即将嫁入佩腾省的一个大家族。在他的家乡，即那个偏远的山村，他是最有钱的，至少他的妻子是最有钱的。对这些，费尔南德斯已经很满足了。只是，三年战争期间，费尔南德斯从没见过家人。虽然菲德尔一再保证，他的家人得到了妥善安置，但是费尔南德斯总有一些担心，毕竟战争使得局势大乱，他很想知道家人是否像菲德尔说的那样，过着富足的生活。可惜的是，这一切，在几天前都不存在了。被抓住的时候，费尔南德斯惊慌失措，甚至忘记了挣扎。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押上了直升机。他知道，抓住他的是中**人。正是如此，费尔南德斯认为，那些中**人把他当成了菲德尔。虽然他反复申辩，自己不是菲德尔，只是菲德尔的替身，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身上没有卡斯特罗家族的血脉，但是那些中**人根本没有理会他，也许根本就没有听懂他说的话。直到被关进小黑屋，费尔南德斯才停止申辩。当然，继续申辩也没有用，因为小黑屋里只有他一个人。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有好几天吧，至少费尔南德斯已经饿得快要虚脱了，小黑屋里才有了一丝光亮。那个人手里拿着一盘食物，但是费尔南德斯没有看清他的长相。费尔南德斯也不关心那人长什么样子，因为他饿坏了，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食物上。那人把盘子放到桌上后，费尔南德斯就扑了上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直到被一块冰冷的面包噎住。“不用慌，慢慢吃，不够的话，我再叫人送来。”费尔南德斯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把食管里的食物冲到了胃里。他这才发现，水杯里的不是水，而是酒。“还要来点吗？”“不，不用了。”费尔南德斯的酒量并不好，平常他根本就不喝酒，而且菲德尔也不准替身喝酒。“我不是菲德尔，我只是……”“我知道，你是费尔南德斯，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这时候，费尔南德斯才认出，坐在对面的那个人，就是那天抓捕他的三名中**人中的一个，而且是朝他大腿开枪的那个。“你知道我不是菲德尔，那就放了我吧，求求你，我保证，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我只想活下去，只将见到我的孩子。”“这样的话。我就得送你去另外一个世界了。”费尔南德斯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你的家人都死了，而且是菲德尔下令杀死他们的。”梅林森把几张照片丢到了费尔南德斯面前。“战争爆发后不久，菲德尔就派手下，除掉了替身的所有亲人。他这么做，是要防止他们公开替身的身份。”“这……这不可能……”“你不相信？”看着照片上的尸体，费尔南德斯颤抖了起来，那是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与他的女儿。“三年来。你见到过他们吗？如果我没猜错，菲德尔肯定不许你跟亲人见面，而且还告诉你，他们在安全的地方。当然。菲德尔没有说谎。不管怎么说，天堂都要比现在的危地马拉安全得多，至少没有人可以谋害他们。”“不。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梅林森没再刺激费尔南德斯，因为费尔南德斯的情绪已经失控了。痛哭了很久，费尔南德斯才止住泪水，抬起头来。“我明白你的感受，不过凶手已经受到惩罚。最严厉的惩罚。”“什么惩罚，都不足以愈合我心里的伤口。我要杀了菲德尔，要他尝命。”“如果一个人能够死两次，那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什么！？”“菲德尔已经死了，而且是被炸死的，内脏全部碎裂，死得非常悲惨。”“这……这是你们干的？”梅林森点了点头，费尔南德斯的表现让他相信，这个替身并不知道菲德尔的死讯，仍然认为他在为菲德尔卖命。“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抓我，为什么不放了我？”“因为，我们需要你来做一件事情，不仅仅是为我们做，也是为你自己做，因为只有在做了这件事情之后，你的安全才有保证，你才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才有机会再次结婚，再次拥有自己的孩子。”“你……你要我做什么？”“向全世界公开你的身份，特别是你在当替身的时候，为菲德尔做的事情，最关键的是你最后一次以替身身份做的事情。”“那次演讲？”梅林森点了点头，说道：“安排你前去演讲的是墨西哥人，而在当时，菲德尔已经被我们炸死了。”“这……”“当然，我会安排你跟一些记者见面，其中就包括当时采访你的联邦美国记者，而你必须让他们知道，他们当时采访的是你，即菲德尔的替身，而不是菲德尔本人，而你是受到墨西哥情报人员的胁迫，才以菲德尔的身份在军营里发表了演讲，并且接受了外国记者的直接采访。”“可是，我没有受到胁迫。”“那也受到了欺骗，因为并不是菲德尔直接下达的命令，而是由你并不认识，或者是不熟悉的墨西哥人下达的命令。”这次，费尔南德斯没有反驳，显然梅林森猜得非常准确。“做完这些，你们就会放了我？”“当然，只要你出色的做完这件事，我还会给你一个全新的人生。”“什么意思？”“你可以选择回到自己的家乡，不过那里已经没有剩下什么了，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菲德尔的手下杀光了整个村子的人。你也可以选择前往中国，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并且让你生活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城市里，给你一个工作。也许你会很不适应新的环境，但是花上几年时间，你就能融入新的环境，并且组建自己的家庭，养育自己的子女，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费尔南德斯动心了，没有人不想去中国，不想获得中国国籍。“当前，前提是，你得做好这件事情。如果搞砸了，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你这个人，我会亲手送你去另外一个世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