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 逝去的功臣

铁汉的脸上却只有微笑，笑得坦然，甚至鼻孔里都流出了浓黑色的**。“先……先生……”铁汉笑着说起了话。“值了，我老铁这辈子，值了！”两句话，就让铁汉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老啦……”铁汉喃喃的说道，孙小草叹了口气，几根银针扎到了身上，又给他喂了几口汤药，铁汉的精神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可是孙小草却是一个劲的摇着头，怕是铁汉大叔的病，已经让医院无能为力了。“我是真的老了，撒手我也放心了。”气色变好的铁汉说话也顺利了起来，“那些小伙子们，本事比我还要厉害，我懂的，我知道的，还有我的经验，都传授给了那几个资深技术员，我这个固执的老家伙不在，他们可以更好的发挥他们的才能！”死亡将近，铁汉似乎也想通了。丁君霍不由得叹了口气，铁汉主持钢厂产业的发展，确实让他接到过不少投诉，说是铁大叔固步自封，拒绝新事物的出现，令钢铁产业发展缓慢。直到最近两年，这种投诉才少了起来，那些原来的小年已经成熟了起来，自然能够明白钢铁产业对浮云的重要性，铁大叔一再的压制钢铁产业的看似飞速的发展，实际上，是为了浮云。钢铁产业是一个循序渐时的产业，绝不可能像纺织、消费品那样跳跃增长，那不正常，整个浮云，几乎就是建立在钢铁产业上，应用最多的是永远都是普通钢材，对特种钢材除了在军火上，别的地方应用不算太多。铁汉一心打好基础，很多新的配方都只停留在实验室阶段，并没有投入生产，做为支柱的钢铁产业，一定不能出问题，宁可发展缓慢一些，也要稳稳当当，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当那些愣头青似的小伙子从初级技术员到高级技术员，再到资深技术员，近十年的工作经验终于让他们成熟了起来，做事也变得稳妥了起来，不再一味的追求跳跃增长，不再一味的追求业绩，钢铁，是命脉，他们手里握的，是浮云之命脉。直到这些技术员们全部成熟起来，铁汉大叔终于倒下了，终于可以放心的将手上的工作全部交给那些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年青人，说年青，其实也三十余岁了。可以说，铁大叔是他们这一辈当中，放手最晚的一个了，像火药厂的金烨，早就退休，老来得子，回家抱儿子去了，马四叔，也将建设部交给了年青的甘宁，自己情愿当副手，就连相对年青一些刘金花，也从部长的职位上退下来，去浮云大学做校长了。可是铁大叔，却一直到今天才放手，不是他含恋权势，只是舍不得火红的钢水，舍不得咣咣做响的钢铁车间。同时，他更加不能让钢铁产业出任何问题，年青的太年青，年老的没冲劲，他只能扶着第二代钢铁技术人员一路成长，直到他们真正的成长起来。可是他却没有时间再去享福了，长年钢铁工作已经摧毁了他的身体，哪怕在钢铁厂早已配发了面具和口罩等防护措施，可是职业病，仍然在他六十岁的时候彻底的缠身。“先生啊！现在我想想，你刚来那会，就是一个愣头小子，就凭着一腔热血，带着大伙蒙着头的往前冲，我们只想自保，可是现在，浮云越来越大啦，海口我也去了，大工厂太大啦，还有池唐，听说老唐王要并入咱浮云！”铁汉喃喃的说道。丁君霍眼中含着热泪，一个劲的点着头，静静的听着铁汉喃喃的自语。“原来，咱们都住小草房，就连你也住着老孙他家的药材房，可是现在，看看，我们的水塔像天一样高，我们居住的楼，足足有五层，我们的钢铁厂啊，两千多米长。”铁汉大叔说着，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巧灵是个好孩子，可惜了，没能继承我的本事，去当了研究员，好啊，好啊，他也成家了，孩子好几岁了，还是科技处的副处长，好啊……都好啊，尊严呐、自由啊、平等呀，先生，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铁汉说着，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可惜了，我老铁往后看不到啦，更不能承幐你将这理想推行出去，看不到更壮丽的景像啦，先生，走下去，按着您的路走下去，不过老铁也知足了，放到十年前，打死老死也不会想到，原来，还真有浮云这么个地方，这么好的地方……铁锤呢？我的铁锤呢？”铁汉像是魔怔了一样双手四处摸着，甚至脸上还呈现出异样的红润。“铁锤？快点，雅格，去钢铁厂，把铁叔的铁锤拿来！”丁君霍转了一圈没找到，扭头吼道，雅格闷不吭声调头便走，不过刚出门，就碰上了巧灵。五大三粗的巧灵手上拎着一柄铁锤，一柄足有二十多斤重的铁锤。“师父，您的锤子在这！”巧灵走上前，跪在床前，将铁锤放到他的手上。“师父老啦，这锤子太重啦，拎不动喽！”铁汉没能再拎起他的锤子，只是摸着光滑的，被汗水浸透的光滑锤柄，就像是在与多年不见的老情人亲热。“孩子，长大啦，成*人啦！浮云呐，也长大啦！成*人啦！”铁汉喃喃的自语着，“我的家乡、我的亲人，还有杏花！来啦！我来啦！”铁汉终于停止了呼吸，巧灵，已是泪流满面，抓着铁汉的大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脸上，肩头耸动，发出压抑的哭声。巧灵领着老婆孩子，还有钢铁产业当中的技术人员，甚至还有自发赶来的上万名浮云居民，在巧灵一家披麻戴孝当中，将铁汉的骨灰，送进了纪念堂的科技园，挡在最高的位置上，几柱清香，压抑的哭声。《浮云科技志》第九百九十八页，浮云第一代钢铁引领声铁汉，于浮云九年六月，卒于浮云医院，终年六十三岁，浮云钢铁，停炉一天，浮云旗帜，降半默哀。铁汉，原汉国铁匠，后迁于浮云，遇丁君霍，结伴拼搏，是他，以一已之力，引领着浮云钢铁产业的发展，是浮云最重要的领导人之一……科技志上，用了整整两个篇幅来记述着这位最优秀的钢铁领导人，让世人记住他的名字，记住他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