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脸面无表情的陪在丁君霍的跟前,不停的指着路,面部受伤的他没有一点表情,看起来就像长着一张没有表情的平板脸孔。“先生,庞老头不行了,给他儿子庞谢放了假,专门照顾着老头,伙食也都是病号饭。”铁脸说道。“为什么没有送医院?”丁君霍皱了皱眉头,俘虏也是人,也在为浮云出力,医疗计划当中,已经把他们算进去了。“已经送过了,孙大夫他们会诊之后认为,庞老头并没有什么疾病,只是体弱气衰,天年将至,再好的药也没有办法挽回生命,现在只能硬挺着。”铁脸沉声说道,没有一丁点的变化。“走吧,去看看,总是故人。”丁君霍叹道。铁脸在前面领着,直接便去了工作人员的宿舍,俘虏、罪犯们用的宿舍是八人大间,双层的床铺,毕竟他们是俘虏与罪犯,而工作人员的宿舍则是两人一间,只是临时居住用的,大家都有各自的家庭。庞老头太老了,年近八十,虽然平时没干过什么重活,但是年纪大了,这身体自然挺不住了。工作人员的宿舍挺大,每一间都有四十平左右,放下两张大床绰绰有余,当打开门的时候,庞谢正端着一碗粥给躺在**的庞老头喂饭。当庞谢看到抢先走进来的雅格,庞大而充满了威压感的身躯时,庞谢就像是一只发了怒的猫一样,连手上的粥碗都扔了,一下子跳了起来,伸手捞过一把椅子,做出敌视的状态,呼呼的喷着粗气,因为有丁君霍的地方,首先出现的,必然是雅格这个大家伙。“姓丁的,你要干什么,我爹已经老了,老得快要死了,你还不放过我们?是不是要加刑?是不是要将我们送上断头台?我庞谢无所谓,难道连垂死的老人你都不放过?”庞谢怒吼着,紧紧的守在老人的床前。雅格狠狠的瞪着庞谢,大巴掌一扬就拍了过去。“别伤人!”丁君霍在后面叫道,亏得叫得及时,雅格的手掌微微一转,啪的一声将椅子拍了个粉碎,在庞谢的手上,只留下最后两根小木棍。雅格狠狠的瞪了庞谢一眼,伸手搭在身上的超级散弹枪上,确保随时都可以拔出枪来射击。“姓丁的,你要是个男人就走到前面来,咱们一对一的练练,躲在保镖的后面算什么本事?”庞谢接着叫道,雅格挡在门口,把后面的人都给挡住了,虽然浮云对于这种服刑的地方管理得比较严格,但是打架斗殴之类的事情仍然时有发生,在这种特殊的黑暗之地,一些暴力是避免不了的。丁君霍拔开雅格,走到了前面,上下的打量着庞谢,如今的庞谢已经三十多岁了,甚至还娶了老婆,不过他的老婆是个西方女人,由于在浮云无意中犯下罪行被关了进来。庞谢如今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色眯眯的小白脸了,而是变得又黑又壮,多了一点黑马王子般的气质,而这时,他的那个西方婆娘也从后面钻了进来,嘴里呜呜啦啦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庞谢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过丁君霍却大度的让了让路,让那个比东方比女人更加高大的西方金发女子钻了进来。只能说,这名西方女子长相普通,除了身材比东方女人更加丰满,皮肤更白之外,并没有其它的可取之处。女人像一只暴怒的母牛,拦在庞谢的身前,“丁先生,我们确实犯了罪,可是我们正在服刑,我们很老实!”女人的汉语说得很利索,甚至有一种浮云的味道,就是丁君霍那种标准的普通的话。“你叫什么名字?”丁君霍笑了笑。“拉瑞丝,我叫拉瑞丝!”女人说道。“拉瑞丝,这里没有你的事!”庞谢一把将拉瑞丝扯到了身后,狠狠瞪了她一眼,拉瑞丝表现出一个聪明女人应该有的特质,站在男人的身后,不说话。“儿子!”庞光老头伸手干枯的手臂,扯着庞谢的衣角。“爹,你放心,要死,咱们爷俩一块死!”庞谢哼哼着说道。“儿子,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忘吗?差不多了,差不多了,爹,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丁先生,对我们没有恶意,否则,一块不经意掉落的石头,就可以让我们死得无声无息,甚至还不损他的名声。”庞光老头的几句话之后,竟然更加精神了起来,甚至撑着坐了起来。“我听说,你就快要不行了,所以来看看你。”丁君霍笑着走了过去。“是啊,老喽,要死了!”庞老头的兴致似乎变得很高,让儿子拉了张椅子坐在他的跟前。“所以,我给你写了封信,我想在死之前,见见你,也不知是为什么。”庞老头笑眯眯的说道。“爹!你竟然偷偷的给他写了信?”庞谢叫道。“是啊,我们该见一面了。”庞光点了点头,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尽是微笑。“你有话要对我说!”丁君霍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有话,拉瑞丝告诉我,在她们的西方,人要死的时候,会有神父,会有传教士聆听死者的忏悔,而在浮云,虽然有也西方的传教士,可我是东方人,我想,能你忏悔!”庞老头说道,长长的吐了口气,似乎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起来。“忏悔?我记得你说过,成王败寇!”丁君霍笑着说道。“错啦,错啦,错得离谱啦!”庞光喃喃的说道,“若是当初真的与吴军里应外合成功了,以浮云的地点,怕是早就化做齑粉啦,哪还能有今天的浮云,虽然老朽一直在这里服刑,可是却很轻松,一生当中,最轻松的十年呐!”“丁先生,老朽是撑不住啦,要死啦,十年的刑期,也快要满了,别为难我儿子,他,如今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的浮云,已经很少有人再认识他的,十年的苦功,足以弥补他犯下的罪过了!”说到这里,庞光的嘴唇抖动着,似是咽住了什么。“放心,浮云的律法,比我还大,律法说他无罪,就算我想报复,也无从报起。”丁君霍给老头吃了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