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山已近四更天,一个人走在林荫小道,感受着那莫名的寒意,刘泰额头溢出一丝冷汗,看着周围那黑漆漆的环境,不知为何,刘泰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很强烈“鬼神?”轻轻的嘀咕一声,突然,刘泰看到不远处闪过一道红光,红光闪耀了几下并没有停留,直接朝后山方向急射而去,而就在红光出现的时刻,那股莫名的寒气居然加强了数十倍“砰”“寡人倒要看看尔等到底是何方神圣”话语还未落下,刘泰一脚踏在大地上引起一阵飞沙走石,快速追向红光离去的方向。对刘泰来说,灵魂都能转移数千年了,还有什么事请是不可能的?“呜呜呜.....”如哭声,又如一种莫名的低吟,仿佛来自幽冥,又仿佛就在不远处...突然,冷风吹过,不远外密林处喷发出一阵烟雾,烟雾扩张的速度非常快,一瞬间就将整个小树林弥漫在内,而刘泰站在小树林内,能见到的范围不到三米距离“哼,雕虫小技尔”对于现代人来说,想要特意制造这些烟雾根本不用什么力气。刘泰站在小树林的中心位置,阴着脸扫视四方,没有仿佛任何动静,耐不住沉声说道:“出来吧,有必要与寡人玩这种把戏吗?”“呵......”如魔鬼的呼声在刘泰左边传来。刘泰瞬间回头,可惜的是,根本没有看见任何人影“呜呜呜....”又是一阵悲鸣声,不过这次发出声音的方向却是右边,而且声音持续的时间比较长久。“混账东西”刘泰生气了,真的生气了若是其他人在场,或许还认为是触犯了什么鬼神,可刘泰不同,刘泰知道,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人在捣鬼,而且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将刘泰引出来“老道见过神王殿下.....”如鸣唱一般苍老无比的声调突然从刘泰四方传来,很缥缈,犹如天外之音刘泰听得非常清楚,皱着眉头扫视了一眼周围,大喝出声说道:“何方妖孽,想要见寡人,有必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将寡人引出军阵吗?”“老道此举实属无奈,还望殿下赎罪”不多时,就在刘泰正前方位置出现一片七彩云雾,云雾翻滚间显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看不清老者的摸样,只能模糊的感觉到老者身穿青袍,手上拿着一把拂尘。“哼”刘泰冷哼一声,眼神注视着七彩云雾中的老人,心中忍不住嘀咕道:“这些道士难不成都喜欢这些手段吗?障眼法??”“敢问道长法名为何?既然引寡人出来,自然不是为了在此显摆一番障眼法吧?”冷冷的看着前方的那个人影,刘泰出声说道。若是仔细看的话,能发现此时刘泰已经将左手放在腰间位置,就在那里,系着一把宝剑。英雄剑“障眼法?”七彩云雾中的老道士仿佛被这个比喻说的楞了,不多时,只听老道笑了笑说道:“呵呵,到是个不错的比较,从此可见殿下果非凡人也,老道法号左慈,喜云游四方,日见殿下统帅万军来此,不忍生灵涂炭,又久闻殿下威名,故此前来一见,得罪之处,还望殿下海涵...”“左慈??”忍不住一阵惊呼,左手握住剑柄,刘泰神态更加戒备。一直以来刘泰对汉末三仙之说都是嗤之以鼻,不过经过龙虎二组的审查后,刘泰知道,在这个时代确实存在于吉、南华、左慈这三个道人,只不过除了于吉外,另外两位老道都是居所不定,很难寻找到其踪迹。“怎么?殿下可认识老道?”云雾中的左慈皱了皱眉头,有点疑惑不解的出声问道。虽然说道士喜算,可刘泰的情况却不同,昔日刘泰在右北平崛起时,左慈就多次推算过刘泰的一切,可惜的是,精通算术的左慈居然演算不出任何一点有关刘泰的事情,仿佛就像是一团迷雾命外之人左慈得到的答案只有这四个字,当然,这不是从什么术法中得知,而是左慈自行命名的,毕竟刘泰都是命外之人了,左慈还能得到什么答案?“寡人曾听闻过道长法号,坊间更是传闻道长为三仙之首,不知此乃真亦假?”稳了稳心神,放下心中那丝惊讶,只见刘泰淡淡的出声说道。身为王者,刘泰自然能很好的把握自己的情绪,不用说眼前的是左慈,即使项羽和白起的魂魄刘泰都见过了,又有什么好惊讶的?“三仙?这不过是虚名罢了...”仿佛很清高,只听左慈传出一道无欲无求的语音,缠绕在周身的云雾仿佛清淡了许多...“有名者必有其实,寡人虽不懂玄法,可也知举头三尺有神明,故设下祖教,传扬我华夏道脉玄学,按理来说泰应尊道长为长,可泰毕竟王位在身,还望道长勿怪...”伸手不打笑脸人,刘泰既然表示出尊敬的意思了,还怕左慈会为难自己人吗?华夏道教中有一条或明或暗的规定,那就是轻易不得沾染因果,若不小心沾染因果,这对道脉子弟来说是非常麻烦的事情。而刘泰恰好乃是当今天下最大的因果,刘泰不相信左慈会为难自己,毕竟左慈是有名的仙道嘛,在刘泰看来,此时左慈将自己引出来,绝对不可能只是想一下自己,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哈哈...殿下过誉了,些许虚名而已...”摆了摆手,左慈语气中带点得意的说道。如果是别人说这些话,左慈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可刘泰不同刘泰是王,天下百姓心目中神在人间的代言人,等同与神如此身份,如此地位,随便说出的一句话都是金口玉言,左慈能不骄傲吗?当然,以左慈的定力不可能因为刘泰的这一两句话就跪倒在地,感激涕零的希望效忠刘泰,这...太不现实“至于为长之言,实在是过了,殿下奉天之名成立祖教,乃是我道脉公尊之人,老道敬佩万分也,故此次前来,也有示敬之意”七彩云雾中的左慈面容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那白花花的山羊胡子无风而动,搭配上那神奇的光芒,犹如莅临人间的仙神一般。“道长说笑了。”尴尬的笑了笑,刘泰哪能不知道左慈话中有话?祖教虽然列位的神灵也是道教圣人,可问题是,道与祖这两个字的不同,就代表着天差地别啊当然,左慈不可能会因道统之争对刘泰起歹意,毕竟双方虽然道名不同,可宣扬的都是华夏百姓心目中的神灵,比如三清,比如三皇,所以说双方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甚至有些百姓将道教视为祖教,将祖教视为道教的也不少。“对了,寡人听闻道长师弟南华上人昔年赐予太平天书与张角,不知此事是真是假?”眼珠子一转,刘泰趁机转移话题说道。刘泰的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身在刘泰前方的左慈,此时已经能看的清清楚楚左慈有一头杂草般的长发,面容如婴儿那般柔嫩,身高约过七尺,腰间配有一把木剑,一个酒葫芦,身着青衣长袍,胸间绣有阴阳八卦图,虽然邋遢了点,但那副小眼睛配上整体形象,确实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摸样。“南华师弟?”右手微微摩擦,左慈眼神中闪过一道异色说道。南华老道是左慈的师弟,这本来就是明面上的事情,不过南华老道赐予张角太平天书一事,是不是左慈三兄弟商量好的,那么就只有左慈自己心里清楚了。“或许是真,或许是假...”左慈看向刘泰,给了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左慈这般话语,明显是不愿意沾染因果上身,如果给了刘泰准话,或许刘泰接下来就会提出某些要求,甚至于....“呵,真假自在道长心中”刘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左慈的答案刘泰心中早就有数了,之所以要这么问,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道长啊,昔年黄巾霍乱天下,导致百姓民不聊生,而道长师弟南华却是促成这一切的元凶,这个因果,万一,恩,万一被天下百姓知晓....”眯着眼睛,刘泰嘴角挂起一道邪恶的笑容出声说道。很明显,刘泰在威胁左慈。以刘泰的威名,若真要毁灭道教,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而用武毁灭道教,明显不符合刘泰的风格,可南华昔年做下的事情,确给了刘泰最好的借口“恩??”左慈眼睛一眯,神色闪过一丝慌张,明显被刘泰的万一吓到了,道教乃是左慈的生命,也是天下道脉子弟的生命,若南华做下的事情真的公布于众,可想而知,道教将会经历如何恐怖的灾难....“殿下,有些事既已过去,何必再提呼?”左慈的气息有点不稳,脸色忽白忽红。本来此次前来,左慈不过是想近距离观察一番刘泰,不成想却被刘泰发现,甚至无奈献出真身,此时更落入刘泰的话语陷阱,情况非常不妙啊“哦?难不成贵教因果论乃虚妄之言?”刘泰没有回答左慈的话语,而是反问出声道。此时刘泰的左手早已离开了英雄剑,既然知道了是谁,刘泰反而没有那般警惕了,老好人左慈传闻可是一辈子都没有杀过人啊,刘泰会怕左慈?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相反,有了果自然会有因,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做下的事情,永远也逃不冥冥中的注视刘泰根本不惧左慈不承认,这件事在大部分巅峰人物心中都是清楚的。“哎....”一声叹息,听上去有点虚无缥缈的味道,只见左慈无奈的点了点头,对着刘泰拱手说道:“神王不愧是神王,看来老道此次出面,乃是着了神王的道了。”“道长过奖了。”笑了笑,刘泰看上去极为自信,看了一眼四周已变为清淡的迷雾,刘泰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假的东西,永远变不成真“既然道长已然承认,那么就与寡人商量商量如何弥补怎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左慈,仿佛认定了左慈不敢不答应一般,刘泰嘴角那丝自信的笑容一点都没有变“弥补??”左慈愣了愣,不明白刘泰是什么意思,既然错已犯下,如何去弥补?该死不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啊,难不成还要左慈将其复生?明显不现实啊“对,就是弥补”刘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道长请想,当年张角霍乱天下,死伤百姓没有千万也有百万了,如此恐怖的业灾若全部落到道教头上,可想而知未来数百上千年之内,道教的将会承受多么大的业报”刘泰的眼神很真诚,仿佛全心全意的在为道教着相一般,没有一点个人的功利心在内其实刘泰的话语不假,试想隋唐时期华夏本土的道教被打压的多么恐怖,就可以想象这段话语的含义了。不知道冥冥之中是否真有定数,起码此刻刘泰将道教衰落与黄巾霍乱苍生连接在一起了,毕竟道教衰落之前,以道教身份间接涂炭生灵的只有南华老仙,而南华又被誉为道教仙神,受尽后人膜拜,若不是南华的错,那么是谁的错?华夏历史是璀璨的,可在自身宗教信仰上的发展却是一败涂地,前有佛教将道教积压的生路几近断绝,后又有光明教、伊斯蓝(兰)教等等宗教信仰入侵,道教几乎落寞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身为华夏子孙,将道教视为正统的刘泰,会眼睁睁的看着情况继续恶劣下去吗?“殿下此言...”左慈眼中有浓浓的惊恐之色,若真因南华之错,将整个道教拖上苦海,那么不止南华,左慈自己也该千刀万剐了,要知道,道教传承上千年时间,这可是一代代先人的心血啊,若毁在左慈手中......想想就不寒而颤“望殿下教小道......”只见左慈对着刘泰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一点心慌的说道。此刻的左慈已经完全放下了面子,在道统与个人颜面上比起来,明显道统重要千千万万,颜面算什么?“哎,道长怎可如此?”见到左慈居然下行如此大礼,刘泰顿时眉头一跳,连忙上前将左慈虚扶而起,恩,没有碰到,因为靠近左慈一米距离时,刘泰就感觉到了巨大的阻力,根本不容刘泰前进半步 “厉害”心中暗呼一声,刘泰自然明白这不是什么道术,而是正正经经的内功,不过这种内功与刘泰,以及北疆武将的又不同,那是一种,恩,怎么说呢,就像是充满了浩然正气的力量,变化莫测,让人感觉颤抖“道长,如此深的业报,岂是说解就能解的?寡人幼识天数,虽得一法能解此难,可是...哎”刘泰一副神棍的摸样对着左慈摇头晃脑说道。左慈没有看到,刘泰眼中闪过一道难以名言的奇色,仿佛正在准备做一件大事,很明显,这件大事关乎左慈,关乎整个道教“殿下尽可明言,只要能免道教于危难之中,老道愿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左慈神色很认真,那副看不出年纪的脸庞上有一道真挚的情义闪过,看来左慈对道教的执着,真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此事非道长一人之力可解啊”刘泰摇了摇头出声说道,那副神棍的摸样,实在让人恨不得痛扁几十拳,不过当今天下能有资格扁刘泰的人还没出生呢。“哦?”左慈眼中闪过一道疑惑之色,非一人解决?难不成还要拖上整个道教?这....这无疑于给了左慈一个天大的难题啊。“还望殿下明言”左慈不想浪费时间,只想要知道刘泰口中的答案,行或不行,到时自然一目了然,而且以左慈的见识,左慈自信不会被刘泰忽悠“好吧”刘泰点了点头,随后背对着左慈,来回走动数步,仿佛在组织语言,又仿佛在拖延时间,不多时,刘泰停下脚步看向左慈,眯着眼睛出声说道:“南华一人之错,已然牵连整个道教,道长若想挽救道教大统,必先需重整道教,将一些个污秽败名之人赶出教派,随后以雷霆手段再定教规...”“等等,殿下此言与解难之事根本毫无干系啊?”听到刘泰居然说出要求左慈重整道教的事情,左慈顿时就傻眼了。要知道,道教可不是其他宗教,道尚无为,子弟门人根本没有什么规矩管着,重整道教说的好听,可问题是左慈到哪里去整?“毫无关系吗?”刘泰笑了笑,眼神紧紧的注视着左慈,一字一顿的说道:“道尚无为,可人却有为,道义若在,何意无为有为呼?”“若道长不能完成重整道教的任务,那么接下来的安排也根本不需要了”刘泰摇了摇头,轻轻的叹息一声,做出一副可惜的摸样索道。随后刘泰转过头,连头也不回的离去,丢下一句话语,不染片叶风尘...“寡人给道长一个月的时间,若月后道长依然无法决断,那么今夜之语,可为耳畔笑闻.....”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