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简单的计划复杂的战术

1934年322，十九路军总指挥蒋光和蔡廷，国民党要员李济深在福州鼓山召开决策性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有两个，第一个，是福建省退出国民政府，同时宣布组建人民革命政府并且发布了《中国人民领事代表大会权力宣言》，同时任命李济深为主席兼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第二个，则是十九路军退出国民革命军，撤销福建绥靖公署，改组为人民革命军第一方面军总司令部，保存十九路军番号，将部队扩编为一、二、三、四、五等五个军，蔡廷为第一方面军总司令兼任第十九路军总指挥。得知这个消息，蒋介石立刻开始自己的准备活动。一方面，他命令原来准备进入江西的部队开始转向向福建行军；另一方面，他亲自写信给广东的陈济堂和广西的李宗仁和白崇喜，让他们不要放十九路军过境；同时，他命令空军部队开始骚扰福建的十九路军的驻地。接着蒋介石拿出了德国顾问团团长威廉计划，并且开始命令所属部队按照这个计划开始实施，他任命法肯森霍斯特将军为西路军总顾问，统领整个西路军；任命威廉.鲁道夫.赫斯为北路军总顾问，统领整个北路军；自己则和西科特大将坐镇中央把握全局。很快，所有的部队都开始调动起来。四个师的中央军部队调出了江西，其中刘的83师攻占了江西通往福建的门户铁牛关。接着，南京方面和浙江方面也调动了六个师，他们分别攻占了苍南附近分水关和北部重镇风岭关。特别是，攻占风岭关的部队是卫立皇的第五路军，整个军由季明和他的德国顾问团的炮兵和国民军第五炮兵团助阵，一阵猛烈的炮击就把还算牢固的风岭关给拿了下来。331日，卫立皇第五路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了福建北部重镇建瓯。此时，蔡廷也调集了他的精锐部队第七师在那里集结，准备抵抗对方的攻击。建瓯地处福建北部，早在周朝开始就是闽越王国的首都，到了秦朝，秦始皇派兵东征，闽越国被击败，被迫称臣。到了汉朝初期，由于政局动荡，闽越国又重新开始发展，到了汉武帝的初期，闽越国已经成为当时南方第一大国。后来，由于当时的闽越王过分的相信自己的实力，带兵攻打他的邻国吴越国。最后汉武帝乘机派兵镇压，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闽越王被自己的弟弟暗杀，闽越国被汉朝消灭，而建瓯也就失去了往日的辉煌。时隔1千多年，又有两支军队在建瓯附近集结，他们准备像一千多年前一样，打一场决定两方生死命运的决战。同时，在建瓯以北大约五十公里的地方，一个叫东峰的小镇上。第五路军的总指挥卫立皇正坐在一个临时由小旅馆改建的指挥部里，此时，他正呆呆的看着墙上挂着的地图。“卫将军！”季明走了进来，他用熟练的中文冲着对方打起了招呼。而经过将近半个多月的相处，卫立皇也逐渐熟悉了这个年轻的外国人。这个年轻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有点玩世不恭，根本不像他所了解的德国人，但是一打起仗来，他就变成了一头可怕的野兽。他有着一股异于常人的敏锐的嗅觉，对方在排兵布阵上的一个很小的漏洞都会被他发现。比如说在突击风岭关的时候，他集中了两个炮兵团的全部炮兵对该关口进行了一次大约半个小时的火力急射，就把驻守风岭关的一个营的守军给击垮了。当然，到现在卫立皇还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看到对方走了过来朝自己打招呼，卫立皇急忙站了起来，他冲对方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威廉先生，冷欣的第四师到达制定位置了么？”“已经到了！”季明点了点头，然后他拿起桌上的铅笔，在地图上重重的标了一个红色的五角星，“冷将军的第四师已经到达了建瓯东面二十公里处的小桥镇，配合我们三十六师已经形成了一个东北夹击的态势。”季明一边画着地图，一边慢慢的解释道。“可是，威廉先生，”卫立皇猛地开口了，“现在对方的第七师已经在建瓯修筑了工事，而且战斗力并不弱，我们应该如何打这一仗呢？”卫立皇疑惑的看着季明，希望对方能够提出一个比较完美的进攻计划。“我的计划很简单，”季明微微一笑然后拿起铅笔重重的一道深深的红线出现在地图上，红线的一端直指地图瓯城，“直接攻击，这是最好的方法！”他淡淡的回答道。“什么？直接攻击？”卫立皇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吃惊的指着地图奇怪的问道，“威廉先生，我是不是听错了？你是说直接攻击，用两个师的兵力直接攻击对方？没有任何别的的招数？”“是啊！”听了地方的话，季明立刻回答道，“怎么，有什么问题么？还是我这个战术不好？”他反问道。“不是！”卫立皇摇了摇头，“我只是认为这个战术有点太直白了，缺少一点计谋。”卫立皇说的很委婉，但是谁都知道他说季明的计划一点没有技术含量，太简单了点。“卫将军！”季明笑了笑然后拿起铅笔在桌上的地图上标注了一个点，“这是建瓯，这是建瓯附近的三条大河松溪、南浦溪和建溪的支流。而建瓯的地形可以说是防守最不利的地方，因为是被这三条河给三面围住。按照军事地形来说，他的后路和补给线都已经被天然的屏障给截断了，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背水防御。虽然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可以减小他们防御的范围，但是在现在军事角度上来讲，这种地形最有利于火力强大的一方。所以对我们来说，只要在战斗的指挥协调上不出什么大的问题，应该能够轻松的获胜。”说完这些他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然后他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对方。“可是，问题是我们得两个师打他们得一个师会不会有点吃力，第七师得战斗力并不弱，那个师长赵一肩也算是一员虎将。我们的两个师怎么能够从正面击败对手呢？”卫立皇提出了他的问题。“这个问题更加简单，”季明微微的摆了摆手，“第七师的那个师长的确打仗很动脑子，但是他的致命弱点也在这个会动脑子上。我为什么叫第四师布防小桥，就是要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那里去。对方一定会认为正面的三十六师是佯攻，而真正的突击部队是侧翼的第四师。这样一来对方的防御重心就不是正面，而是侧面，换一句话来说，就算对方没有上当导致正面的攻势受挫，而侧翼的第四师则可以渡过建溪彻底截断他们的后路。到时候不用我们打，他们也会溃散。”说到这里，季明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其实打仗就和下棋一样，那些所谓的妙招都是偶尔为之，而大部分的情况下是拼的实力。何况，第七师的实力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高。据我所知，这个第七师曾经在半个月前刚刚进行过扩编，原来的两个精锐的团被调走组建一个新的师，这个师里只有一个团还算比较有战斗力。至于另外的两个团可以忽略不计，现在我们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样用最小的代价去夺取这个地方。”“嗯！”听了对方的话，卫立皇轻轻的应了一应声，“阁下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我们怎么能够保证全歼第七师呢？”“全歼？”季明愣了一下，“为什么要全歼他们？”季明反问道。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实在搞不懂你们，这支部队可是你们以前自己的部队。既然都是自己人，为什么要痛下杀手呢？与其对付自己人这么用力，还不如把这些力量积蓄起来对付外敌呢。要知道，在我们德国，这种军队内部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内战是不会出现的。”季明冷冷的说道。“哎！”听了对方的话，卫立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阁下，你们德国是你们德国，我们中国是我们中国。我们中国的事情你们是不明白的。”说到这里他微微的摇了摇头。“没错！”季明点了点头，“有时候是不太明白。不过，我认为将他们击败比将他们彻底消灭更加好。因为，首先，我们的部队人数并没有达到可以完全包围对方的实力；其次，就算将他们包围住了对方会依托半永备工事进行的防守，这样的话我们的伤亡会非常大，因为他们十九路军是有名的善守不善攻的。压力过大会让他们采取死守的策略，这样我们就陷入了消耗战之中，所以还不如扬长避短，发挥我们的火力优势，这样不但可以削弱对方的实力，同时可以打击对方的士气，从而达成我们计划的目标。”说完这些季明看了看对方。“嗯！”听了对方的解释，卫立皇终于被说服了，“那么我就按照阁下的战术去做了。”说完，他站了起来往身旁的电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