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交易的条件

坐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的金鑫显得周身不安，不是因为这个沙发不舒服，而是他觉得有点紧张。虽然他对自己的这个计划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自己所了解的和现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那可就惨了。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一个高大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而金鑫知道这就是德国顾问团团长威廉.鲁道夫.赫斯。于是他立刻站了起来，装作和对方已经是十年八年的老朋友一般喊道：“威廉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听到对方能够熟悉的喊自己季明愣了一下，他立刻仔细打量起这个人来。这个人看上去并不比自己大，个子最多一米七五，虽然和自己没法比，但是在现在的中国，他的个子还算是比较高的了。身体很瘦弱，但是五官却还端正，至少没让季明他感觉到厌恶。这个家伙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西装，削瘦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显得很有学术风度。于是过了一会儿季明点了点头：“你是礼和洋行的？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季明反问对方。“呵呵！”金鑫笑了笑然后说到，“阁下可真的很忙，我们见过面，是在欢迎阁下的晚会上，在上海。”听了对方这么一说，季明才猛地想起来，然后他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前额然后说到：“我知道了，你是礼和南京分部的副经理！”然后，他立刻把手一摆示意对方坐下。接着自己也坐在对面，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香烟抽了一口，接着问对方道：“金鑫先生，你今天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金鑫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而是慢慢放下了夹在手中的包，然后这才慢慢的说到：“威廉阁下，我有两个消息想透露给阁下，一个是官方的，一个是私人的。不知道阁下想先听哪一个？”“哦？”听了对方这么一说，季明感到十分的好奇，于是他笑了笑这才说到，“还是先听官方的吧！”“那好！”金鑫点了点头，接着开口说到，“我知道阁下这次前来中国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德国和中国之间的交易。比如说德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轻易的打开中国的市场，攫取大量的工业原料和农产品。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说到这里金鑫抬头看了一眼对方。“没错！”季明微笑的回应道，“从金先生的消息可真的是非常灵通啊。不过这是我们的事情，和贵公司好像没有什么关系。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算作公事。”顿了顿季明接着说到：“既然没有什么事情了，那么我就走了！”说完季明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威廉阁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金鑫不紧不慢的说到，“阁下，相信您也应该知道，我们礼和洋行可是德国和中国之间最大的贸易行。从德国到中国的几乎所有关系我们都已经打通了，相信我们之间还是有东西可谈的。”顿了顿，他接着说到：“比如说德国的特别物品通关的时候如果没有我们的打点，几个海关的关口是很难进来的。”说到这里他微微的笑了笑。“哦？是么？”季明看了一眼对方然后说到，“不是我不和你们合作，而是你们的合作态度让我实在不敢恭维。别的不说，就说我们H&m;公司造的P33从德国到了你e+却并没有因此而赚到钱。金先生，你叫我们怎么能够相信你们的诚意呢？”说到这里，季明他摊开双手微笑的反问道。“呵呵！”金鑫笑了笑，似乎他对对方的话早就知道了。于是他喝了一口茶，这才说到：“威廉先生，我希望您能够知道武器这个行业是充满暴利同时也是充满危险的。一个武器从发货到入关，其手续之繁杂阁下可能没有接触过，何况做这种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货物快，品质好。还有一点，就是交易的时候对方一般都会拖欠款项，一般一笔款项我们都要收很长时间，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万一和我们交易的人在战争中被打败了，我们可能连个渣都收不回来，而最重要的还有关系。虽然有的时候我们能够顺利的通关，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检查和刁难，我们一般都会从利润里拿出10％作为打通海关关节的资金。此外，那些和我们做生意签合同的官员不是也要拿好处么？一般我们也要拿出利润的5左右作为回报。除了这些，什么武器的采购损耗、工人的工资和奖金、电报费、运费和汽油费、房租水电等等，这些都是一笔笔不小的开支，而且我们洋行的生意可不是单单就军火一单，除了军火化学品啊、医药啊、农产品啊什么的我们都有涉及。I一亏本了可就麻烦了，比如说三年前我们收到一个美国商人委托，在中国收购贵重皮货，如紫貂、狐嵌、灰背等，收购完后交上海总公司出口运往美国纽约，当时这批货物得总价值约达美金二百万元。但是货到美国之后，正赶上美国得上全世界得经济萧条，而托办皮货的商行，存心在那里耍赖，借口托办货色不合规格，全部拒绝收受，全部退货。因此上海礼和洋行外汇积压，于是我们总公司得资金周转发生了问题，虽然进行了电报交涉，但是没得到结果，不但货款没要着，反而花费了几万元电报费用。幸亏那年国民政府要进口大炮，我们才能渡过严重的难关。”说到这里金鑫笑了笑，然后说到：“现在阁下知道我们为什么卖那么贵了吧。”“嗯！”季明点了点头，“有点明白了。”接着，他继续说到：“公事我已经听你说过了。我现在给你一个答复，就是关于军火交易的问题这个我们可以考虑。只要你们给的价格合理我还是可以合作的。”说到这里季明按灭了手中的烟头，然后说到：“金先生，如果你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就请离开吧。我很累需要休息一会儿。”“威廉先生，我还有一件私人的事情要告诉你，相信你一定会非常的感兴趣的。”金鑫并没有急着站起来，相反他悠闲的坐在那里，然后翘起了二郎腿。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到：“威廉先生，我来这里好长时间了好像连一杯茶都没有喝到，这个好像不是你们德国人的待客之道啊。”“这个家伙有点奇怪，”看着对方那个表情季明的心里感到了一丝疑惑，等仆人把茶端上了桌子，季明连忙问道：“金先生，究竟有什么事情对我来说感兴趣的？而且是私人的事情？”金鑫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交给了季明：“我想威廉先生最近对这个很感兴趣吧！”他淡淡的说到。听到对方这么说，季明他疑惑的接过了对反递过来的照片，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呆住了。他手上拿的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有二十几个女孩子，她们站在一栋建筑物的前面拍的集体照片。从他们的服装看上去，这些人都是大学生。而季明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中间靠左边的女孩身上，长长的头发，略尖的脸蛋，漂亮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没错，就是她！上次给自己一颗臭鸡蛋的女孩。而她也是自己一直难以忘记的。永远难以忘记的。“威廉先生！”正当季明在回忆以前美好往事的时候，金鑫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她的名字叫刘雯，是金陵女子学院的学生，主修历史，今年才十九岁。爱好看书和拉小提琴，她的父亲是南京有名的士绅，叫刘文远。”金鑫慢慢的介绍道。“嗯！”一边听对方的介绍，季明一边点了点头，“刘雯？一个不错的名字！”过了一会儿，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急忙转过头来：“金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他的脸瞬间变得十分阴沉。“呵呵！”对方的表情在金鑫的预料之中，于是他笑了笑然后说到，“威廉先生被一个小女孩砸臭鸡蛋的事情现在传遍了街头巷尾，已经是众人皆知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威廉先生却并没有追究，反而调动了手下的情报人员拿着这个女孩的画像四处查找。所以我可以大胆的假设威廉先生一定是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喜欢这个女孩的原因我可不知道，也许是一见钟情吧。”金鑫笑着说到。“不错！”听了对方的分析，季明点了点头，“但是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女孩的，要知道我的特工手段可是非常高的。”季明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呵呵！实话告诉先生，我的女朋友也在金陵女大。而且十分碰巧的是，她和那个刘雯是同班同学，所以阁下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了吧。”说到这里金鑫显得非常得意。“嗯！我知道了！这就是你们所说得无巧不成书吧！”听了对方的解释之后，季明点了点头，然后说到，“这样吧！只要你能够想办法！把那个女孩约出来，我就给你生意。至于时间么，一个月，你能够办到么？现在我先给你一半的合同当作交易的定金！”“请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完成的很好的，”金鑫笑了笑，然后接着说到，“那么，阁下，我就不在这里多呆了。”说完他快步的离开了。“刘雯！刘雯！好动听的名字！”季明在口中一边念着，一边拿起了桌上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