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日晚上,一辆轿车驶到了斯莫尔尼官的大门口。从汽车里走下来三位将军。其中一位中等身材、肩膀宽阔、脑瓜很大的将军,走在前头。另外两位将军在后面跟随着。“对不起将军同志。这里是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部!请留步!”站在大门口的警卫一边高举起了手中的抢将那三个将军拦在了铁门外面,一边大声的说道。“我是列宁格勒方面军的新任司令员朱可夫大将!我要进去!”那个走在前头肩膀宽阔、脑瓜很大的将军大声的冲其说道。“将军同志,您有通行证么?”那个哨兵并没有因为对方说是自己的新上司就放他进去,而是提出要求他们出示通行证。“我是朱可夫大将,”那个最先走到警卫跟前的将军脸上充满了不满,他大声的说道说。“我们是刚从莫斯科来的。我们没有什么通行证!”看到对方的脸色很不悦。那个警卫忽然慌张起来。因为他发现跟大将并排站着一位中将和一位少将。这个警卫在他短促的军队生活中还没有碰到过军衔这么高的司令员。于是他又迟疑地把视线移到了那个自称是朱可夫大将的身上。可是,他得到的却是对方充满严厉地并且期待地望着他。“对不起!大将同志,我没有权利放您进去!”警卫咽着口水嘴声音里带着毫无办法的苦闷,高声说。“我马上就去叫警卫长来。”“这位就是朱可夫将军!……”站在旁边的一位中将看到现场仍然在僵持,于是他迅速的开腔道。但是朱可夫却头也没有掉转去,就打断了他的话:“那个警卫做得对。!我们就在这里等吧!”那个警卫迅速的把自己的步枪紧紧地贴在胸前.表示感谢,便从哨亭里跑开了。接着他又出现了,报告说:“大将同志,警卫长马上就到。”五分钟后,一个上尉警卫长来到了,他向站在大门口的三位将军做了个立正姿势,报告了自己的军衔和姓名。“我是朱可夫!”大将又说了一遍,“跟我同来的是霍津和费久宁斯基英。”上尉那丰满的嘴唇微微抖动了一下,他又做了个立正姿势,显然费着很大的劲说:“请原谅,将军同志,我首先应当报告……我奉到严格的命令,由于德国人的特工喜欢化妆成我们苏联军人渗透到我们这里。所以我们必需要出示通行证才能进入。没有通行证,谁也不让进去。”“可这位就是……”那位少将恼怒地开腔了,可是朱可夫又打断了他的话。“您去报告吧,”他向上尉简短地说。上尉飞也似地向入口跑回去了。至少过了十分钟,他才回来了。在离大门口还有几步路的时候,这位少尉就立刻停了下来。然后他就冲对方举手敬礼,说:“请吧,将军同志们!”这个时候,有个上校在入口处迎接他们。他迎着向前走来的朱可夫跨上一步,开始报告,可是朱可夫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元帅在哪儿?”“苏联元帅同志在开军事委员会会议,”上校压低了嗓门报告说。“那你快点领我们去吧!我带来了最高统帅部的命令”朱可夫板着脸用命令的口吻大声的说道。“是的将军,请跟我来!”听到朱可夫的命令。那个上校慌忙的往前走,一边指着路。一边恭恭敬敬的说道。很快一行人在二楼伏罗希洛夫的办公室门边站住,那个上校站住了脚步,然后小声的说道:“我马上去报告……”“用不着!”朱可夫冷冷的说道,然后一边猛然推开了门。接着大踏步的闯了进去。……在这个大房间里有十来个人靠着一张铺着红呢的长桌坐着。伏罗希洛夫正靠在桌子的那一头站着。坐在他的两旁的是日丹诺夫和华斯涅佐夫。伏罗希洛夫大概在讲什么,可是门哗啦一声打开时,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顿住了,疑惑地望着那几个进来的人。霍津和费久宁斯基跨进门槛后,就在门边站住了。而在他们的身后朱可夫,朱可夫迈着充满自信而坚定的步伐一直向伏罗希洛夫走来,一直到德的跟前就说:“元帅同志,祝您健康。我来到了。”面对如此突然的情况,伏罗希洛夫显得十分的震惊。他茫然地望着对方,可是朱可夫已经把眼光移到坐在旁边的日丹诺夫,说:“您好,&m;#8226;亚历山奇!”接着他又向伏罗希洛夫转过脸去,一只手伸进制服的内袋,掏出一张折成四叠的字条,默默地把字条递给元帅。此时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伏罗希洛夫展开了字条。他的手指哆嗦起来——他一下子就认出了斯大林那刚劲有力的手迹。在字条上一共只写了几个字,可是伏罗希洛夫把字条念了两三遍,直到他弄清楚了它的意思。那张小小的字条上面写着:“请将方面军交给朱可夫指挥,然后立刻飞回莫斯科。约瑟夫&m;#8226;斯大林。”:.字,所花的时间比应当花的长得多。然后,伏罗希洛夫没有朝坐在旁边的日丹诺夫看一眼就把字条递给他,然后他仿佛有点莫名其妙,象在等自己没有讲出口的问题的回答,慢吞吞地朝在场的人扫了一眼,终于说:“同志们,我们这儿来了一位……列宁格勒方面军新司令员朱可夫大将。”这位老帅正在竭力控制住自己,使得自己把这几句话讲得四平八稳,好象纯粹是消息报道,不在里面加进自己的一点情绪。但是,从他讲话的声音中间可以听得出微微的颤抖。接着伏罗希洛夫又发表了他的第二个命令认为自己表现得软弱是不好的,就用斩钉截铁的、急切的声音命令:“端椅子给司令员!”而就在这一刹那,通到伏罗希洛夫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朱可夫皮靴稍微有点咯吱咯吱发响,迈着均匀而沉重的步伐走进办公室;而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另外两位将军,他们就站在门口;这时候四下里一片寂静。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委员,应召前来参加会议的司令部和政治部领导干部、各区区委书记、列宁格勒各大型企业经理,分成两排坐在那摊满地图、笔记本和图囊的长条会议桌旁,都显然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伏罗希洛夫经过长时间的沉默,终于宣布已经任命了方面军新的司令员,这时,室内的寂静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参加会议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都发起楞来,还不能确定自己心里对所发生的事情应抱的态度。他们当中有人想偷偷瞧一眼日丹诺夫,想弄明白他对待这桩对大家都是如此意外的事抱什么态度,然而,日丹诺夫却垂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坐着。伏罗希洛夫发出的“端椅子给司令员!”这样断然的命令,似乎使人们不再茫然若失了。他们在各自的座位上动弹起来,司令部的一个干部一跃而起,冲到墙旁的空椅子那里,端起一张连忙送给朱可夫。“请坐,康斯坦丁&m;#8226;康斯坦丁诺维奇,”伏罗希洛夫用一个迅速的动作把自己的椅子移到一旁,邀请道;而且用同样迅速的动作似乎建议朱可夫坐到主席的座位上。不过,朱可夫仿佛没有发觉这一点,指指一直站在门口的军人说:“费久宁斯基将军和霍津将军同我一起来了。请坐,将军同志们。”他在这样说了以后才坐到端给他的椅子上,用注意的目光慢吞吞地扫视着在场的人们,接着,摆出并不专门对任何个别的人的样子干巴巴地问:“军事委员会在讨论什么问题?”坐在日丹诺夫背后的华斯涅佐夫,稍微凑到前面一点,回答说:“眼前正讨论,要采取措施在城里主要军事工业目标设置地雷。”看来朱可夫是在等待伏罗希洛夫回答。他扭过头去紧皱眉头朝华斯涅佐夫望望,阴沉地说:“这是为了?……”这一回是日丹诺夫回答了。勉强看得出他耸耸肩膀,说:“为了防备万一,格奥尔基&m;#8226;康斯坦丁诺维奇!大家都知道,敌人已经打到了城门口。”“那就这样,安德烈&m;#8226;亚历山德罗维奇,”朱可夫慢吞吞地、字斟句酌地说。“我建议把这个问题从议事日程上取消,军事委员会会议暂停。我必须对局势作更详细的了解。”接着,他似乎为了办完必要的手续,又加上一句:“安德烈&m;#8226;亚历山德罗维奇,您不反对吧?”日丹诺夫默默地点了点头。“列席会议的同志没有事了,”朱可夫在听完了所欲的一切之后突然大声的宣布。“请军事委员会委员和通信兵主任留下。各兵种司令员就地待命,我很快就要找你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