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被击中的是三组的突击手,一个来自军区某师直属侦察营的学员,他的隐蔽位置在小组中最突前,刚刚刘强开枪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后缩了半米,想躲到身后的一棵树后面去,就是这半米的移动被陈利华给抓到了!500米的距离,陈利华没看清他的人,却凭着感觉开了枪,正中目标!那突击手沮丧地躺倒在地,也打破了王立成的计划,王立成冲着陈利华刚才开枪的位置连开两枪,哪里还有陈利华的影子?这边怒气还没有消退,钟国龙又是两个点射,差点将他也击中,王立成不得不再次隐蔽到树干后面,脸涨得通红。钟国龙他们这边半喜半忧,喜得是一番无目的的火力侦察,500米的距离内让陈利华“蒙”掉了一个,同时确定对岸确实有人,忧的是既不知道对面是哪个小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更为困惑的是:对面有人防御,他们过河等于登天!一场大雾就在这个时候升腾起来!天还没全亮,雾先起了,河面白茫茫一片,刚刚的能见度突然没有了,对面的芦苇荡、次生林,就在这忽然的朦胧中消失了----钟国龙不信神不信鬼,这个时候也服了!三个兄弟简直要拥抱到一起了,这里的雾他们见识过了一次,这次不但是见识了,还爱上了这鬼天气。“真***过瘾啊!”钟国龙演示不住内心的兴奋,用一句粗话表达了自己的心情,来的时候他们没有配备烟雾弹,这下好了,整个大地全是烟雾弹,大雾在半个小时之内使能见度压缩进了不到二十米。“*****!”王立成也用一句粗话表达了自己的愤怒,“撤撤撤!”大雾起来。继续狙击等于浪费时间。王立成决定先去找情报了。一个小时以后,钟国龙他们小心翼翼地过了河,迅速进入了次生林,又一阵狂奔,隐入了茂密的丛林中。他们没有发现王立成他们地踪迹,当然也没有发现。在他们渡河地同时,距离他们不到两公里的范围内,还有几个人也过了河……突如其来的大雾在阿尔泰山区持续了足足三个多小时,上午九点,大雾逐渐散去,额尔齐斯河对岸的丛林中依旧被淡淡的雾气笼罩,大雾带来的水气使丛林地树木和地面都湿漉漉的,整个丛林被一片湿冷笼罩。茂密的灌木丛一阵抖动。紧接着一丛灌木“站”了起来,钟国龙摘掉身上的伪装,迅速躲到一棵粗壮的树干后面,锐利的目光扫过周围寂静的丛林,确定安全后,打了一个响指,又是一阵的**,刚刚还隐藏地全无破绽的丛林中又跳出两个人来。陈利华和刘强。几个小时前的大雾让三个人欣喜若狂,连身体的疲惫都忘了,一口气度过了河,三人进入到丛林中,确定绝对安全之后,疲惫的身体反应才重新占据主导,看着漫天的大雾,钟国龙决定休整,三个人在茂盛的丛林中隐蔽起来,好好休息了几个小时。钟国龙迅速用GP确定了方位。三个人凑到一起,重新在地图上划出了行动路线,按照地图上指示的方向来看,他们距离藏有“情报”地九号区域尽头,至少还有50公里远,这一带全是茂密的原始丛林,没有任何现成的路可走。毫无疑问。一场艰苦的长途跋涉又摆在面前。三个人没有过多地停留,钟国龙命令大家采用复式之字队型搜索前进。所谓复式的之字队形,就是把一路纵队的单数与双数队员分开为两路纵队,但彼此间的间距并不拉近,换句话说,你的前后队友不是在你的左右斜前方,就是在你的左右斜后方,这种队形地好处是,你可以清楚的只看到你的上一位与下位队友,但整个队形仍保持完整,而且行进过程间,还可完善的利用周遭的掩蔽物来进行前进的动作,此种队形的缺点就是面对敌人时地反应时间较长、队形地结构较松散,队形的支援与反应都不若一般队形快速,但在原始丛林地复杂情况中,这却是无法可施的办法,不过此时,钟国龙他们运用这个队型倒不用担心太多,毕竟只有他们三个人,并不能形成过分散的局面。阳光之间从茂密的枝叶之间渗透进来,雾气弄湿的地面和植被此刻开始蒸发,原始丛林中更显得湿闷,三个人警惕而快速地通过一道又一道植被形成的天然屏障,此时的三个人已经完全不用伪装什么了,丛林迷彩服此时已经全被灰黑的泥土掩盖,就连涂满迷彩色的脸上,现在也是黑一道泥一道,整个身体除了眼睛还在散发着光亮,其他全都与丛林残酷的环境溶为了一体。忽然,走在最前面的钟国龙猛地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三个人急忙停止前进,还没等反应过来,前面的丛林中“呼”的一声,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嚎叫,一只一米多长的野猪瞪着血红的眼睛冲了出来,钟国龙大惊,急忙侧身一闪,那野猪擦着钟国龙的身体,从刘强和陈利华之间钻了过去,三个人惊魂未定地刚要喘口气,丛林中又是一阵的**,三只比刚才略小些的野猪又冲了出来,这次钟国龙没能躲过去,被其中一只野猪撞到肚子上,身体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那撞了人的野猪显然也吓了一大跳,嚎叫着一闪身,“哐”地撞到一旁的碗口粗的冷杉上,冷杉树一个猛地抖动,把它弹了回来,野猪又窜起来,嚎叫着钻进了树丛里。“老大!”陈利华和刘强急忙跑过去,扶起钟国龙,钟国龙痛苦地紧闭着双眼,左手手背上鲜血直冒,人已经昏迷过去。刚才那几只野猪在毫无防备中窜了出来,钟国龙躲过去一只,还没等反应过来,后面的就撞到了他的肚子上,几天来又累又饿的钟国龙被它着猛地一撞,顿时感觉一阵巨痛,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人晕了过去,左手下意识地挡了一下,却被那野猪锋利的獠牙划破了手背。陈利华和刘强着急地对中国龙急救,足足一分多钟,钟国龙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这才缓过神来,骂了一句:“他娘的,撞猪窝里了!”这地方的野猪,他们在教导大队的时候曾经听当地的人讲过,野猪的视力不好,嗅觉听觉却很灵敏,一般都是成群活动,一般当地的农民上山,都会边走边喊叫几声,野猪听到人喊叫,一般都会主动避开,但是刚才钟国龙他们一直都在悄悄地搜索前进,使野猪惊恐万分,却不敢轻易行动,直到钟国龙扒开草丛,几只野猪才没命地冲了出来。陈利华急忙拿出几个小时前在河里灌了水的水壶给钟国龙冲洗被野猪肮脏的獠牙划破了左手,好在伤口并不深,清洗了一番,用纱布包扎好,三个人这才重新坐起来休息了一小会儿,钟国龙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这次他学聪明了许多,为防止还有危险,从一开始就十分小心,向前走了十几米,前方出现了一条狭长的山沟,那山沟从斜下方的山脚下一直延伸到丛林深处,山沟靠阳面坡顶的地方,几棵小树被压在地上,杂草和枯枝在压平的草地上散乱地围成一圈,这应该就是那野猪的窝了。三个人悄悄走过去,一股骚臭味道传来,令人作呕,几堆新鲜的野猪粪和已经干了的粪便堆在窝边上,三个人刚要离开,陈利华忽然轻叫了一声,顺着陈利华的目光看过去,钟国龙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的山沟另一端坡顶上,一只硕大的棕熊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那棕熊圆滚滚的身体,前腿低趴,后腿需势待发地低压着,足有两米多长,脖子周围的棕毛像是竖了起来,两只惨淡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钟国龙他们,半张开的大嘴里流出一道一道的哈喇子,阿尔泰山的棕熊,钟国龙他们在那天晚上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不过那时候是在晚上,现在是白天,棕熊的整个形象展现在眼前,更是可怕。“不要动!”钟国龙低声说了一句,“不要看它的眼睛!”三个人将目光移开,尽量不和棕熊对视,他们知道,野兽最容易被激怒的,就是与他们目光相对,三个人手里的枪配装的全是教练弹,没有任何杀伤力,一旦那畜生冲过来,凭借军刺是很难抵挡的。钟国龙示意了一下,三个人低着头,一点一点地向后退。那棕熊刚好从山沟顶路过,野猪惊恐的嚎叫吸引了它,这时候又猛地遇见钟国龙他们三个“泥人”钻了出来,形象的差异使棕熊原本对人的恐惧此刻淡了许多,直把他们三个当做是丛林里的什么野兽了,这里是他的地盘,棕熊感觉受到了挑战,眼见钟国龙他们慢慢后退,棕熊挑衅般地张来血红的大嘴“嗷----”了一声,身体一个扑棱,又向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