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常。每天正常训练,正常休息,一切都那么正常,仿佛刚刚进行完的那场惨烈的战斗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对于三猛大队的每一名队员来讲,谁都愿意相信上面的话是真的,但是,这似乎只是表面的假象而已。因为,这次漂亮的作战任务的完成,没有给任何人带来笑容,起码对于钟国龙、刘强、陈利华兄弟三人来说,是这样的。余忠桥被第一时间送到军区总医院,医院马上召开了专家会诊,经过一系列的手术治疗,老余的腿算是保住了,伤愈之后,并不影响正常的活动。然而,与之而来的诊断证明是:余忠桥将永远无法再进行任何高强度的训练。钟国龙兄弟们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老余来讲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是郁闷。大队对这次任务进行了任务综合评估:龙云汇报从进入搜索区域,任务过程钟发生的各种情况和以应对措施战术安排。而后,每个参加任务的队员逐个汇报任务作战细节、弹药消耗、战术配合、射击精度、总结经验教训等。钟国龙、刘强等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任务评估,对这个场面还显得非常敢兴趣,汇报也是非常仔细。而会场其他再做的都是三猛大队的老队员了,参加执行过多次任务和这样显得有些枯燥和重复的任务评估,在会场中,他们则显得有些麻木。数据报到总部,总部十分满意,经过决议,给三猛大队集体记二等功一次。三猛大队一中队全体记集体一等功一次。余忠桥在最后抓捕阿不拉阿吉的过程中,不畏生死,在最终的关头成为任务完成的关键因素,荣立个人二等功一次……荣誉就这样接踵而至,在每次任务圆满完成之后,都会有这样地荣誉降临,表彰大会也随之而来。表彰大会完毕,是追悼大会。这很奇怪,似乎不成逻辑。但是,谁又能否认。在那个郁郁葱葱松柏环绕的陵园里,又添了几座新坟呢?军人的生命,也许就是在这样的不成逻辑中达到永恒。不成逻辑的逻辑!余忠桥默默地躺在病**已经一个月了,中间钟国龙、陈利华、刘强三个人都来看过他,三个人是分着来的。一天只来一个人,来了以后又是给他带好吃的,又是给他将笑话,余忠桥明白三个人的苦心,他们是为了让自己不会过于孤单。后来。龙云来了,龙云没有过多地说什么,只是鼓励他好好养伤,早日归队。零点看书但是,从龙云那眼神里,余忠桥能看出来老连长对自己的惋惜与无奈,龙云几次欲言又止,终归是没有能说出来。之后,大队长李勇军、政委廖振华。再之后。一班地杀手、子弹、猴子……许多的队友都来看他,这让余忠桥很感动。因为他明白大队地作息规章制度,每个来看他的人,都意味着要放弃好不容易才有的一天休息时间。战友们的关心和鼓励让余忠桥的心里暖乎乎地,可是,每当战友们离开,剩下他一个人在病房的时候,他还是会孤独、惆怅、不知所以。他一个晚上一个晚上的睡不着,都在惆怅与迷茫中度过。老余是个农村兵,父亲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时候他的弟弟才一岁多一点,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他们兄弟抚养大,现在,他来了部队,弟弟上了高中,爷爷患偏瘫,奶奶也身体有病,自己都不知道,妈妈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余忠桥从来没有放弃在部队的一次又一次努力,他想着,自己到了三猛大队,迟早会有提干的机会,等自己提了干,就可以在部队长期干下去了,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供自己的弟弟上大学,就可以让母亲不那么辛苦了。偏偏自己的腿在这个时候受伤。余忠桥心里明白,部队不会养一个废人,尤其是三猛大队这样的作战部队,另外一个方面,余忠桥也不愿意白吃国家的粮食,这样的腿,即使留在部队不也是个废物么?没想到此,余忠桥都会流泪,这位在训练场上流血流汗不流泪,战场上生死不顾地铁血战士眼睛就像绝提地大坝,止不住的流泪……病房门外人影一闪,门被慢慢地推开了,余忠桥慌忙擦干了眼泪,向门外看,空无一人,难道是风刮地?“不许动!抢劫!留下钱和女人!”一声大喊,钟国龙和刘强、陈利华像风一样扑了进来,跑在最前面的钟国龙把一大堆什么骨髓牦牛壮骨粉之类的补品扔到床头柜上,笑道:“靠!老余的心理素质就是强!都让交女人了他都不慌!你们说老余是因为女人太多交几个无所谓呢,还是没有女人想交也交不了?”“你们仨呀!”余忠桥笑了起来。“老余,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恩?好象还有眼泪在打转儿呢!”陈利华把手整成个瞄准镜的形状,若有其事地说:“12点方向发现眼泪,风速三,距离1公分……”“那儿啊!我看杂志看的,眼睛酸……”余忠桥笑着掩饰的。“谁喊来着?你们谁在这儿大喊大叫的?恩?”门口,一位高个子女护士气冲冲地走进来,瞪着钟国龙他们就训:“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没规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医院不是训练场你们有劲儿在训练的时候喊在这瞎吼什么这么大声音你们吓着别的病人怎么办病人现在都在休息呢谁让你们进来的?”钟国龙他们三个傻傻地看着女护士。女护士被三个大小伙子盯得直发毛,红着脸说:“你们看什么看看我也要说你们自己犯错误还不让说了是吧你们哪个部队的我找你们领导去!”“般配呀!太般配了!”刘强忽然点着头,若有所思地说。“恩!果然,果然!”陈利华也跟着点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钟国龙更直接,直接上去就跟人家侃:“姑娘,看年龄我应该管您叫大姐吧按军衔估计你也比我高我叫首长也行不过叫首长有些生分我还是叫您大姐吧,大姐,我跟你介绍个人,他叫赵新,北京人,今年26了,是个少尉,绰号叫子弹,他在我们部队,人缘儿可好了长得可帅了可体贴可英俊可善良可有安全感了,大姐您一定没结婚吧,要是连男朋友都没有我就正好给你们介绍介绍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的,我们这位子弹兄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说话速度跟子弹似的非常非常的快,刚才听了您的语速,感情比他不慢啊,怎么样我给你们介绍介绍?”“神经病啊你!”女护士脸红的跟紫皮萝卜似的,转身就跑了。“你看看,总得让我说完嘛……”钟国龙一脸无奈地走了回来,那边哥仨已经快乐趴下了。“首长,就是他们三个!他们是你的兵吗?你可得好好批评批评他们,他们太不像话了在病房里大喊大叫的我去制止他们还胡说八道的!尤其是那个又瘦又黑的最可恶。”女护士又杀了回来,这次,后面跟着哭笑不得的龙云。“你们三个!立正!”看那小护士一脸青天大老爷要为民女做主的样子,龙云不得不演示一把自己的“威严”,同时跟钟国龙他们使眼色,钟国龙他们马上会意,乖乖地立正,在病房里排成了队。龙云背着手走了两步,“严肃”地说道:“你们几个……这个……太不像话了!对!太不象话了。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的训练场,瞎嚷嚷什么?这个……哪个是那个又瘦又黑的来着?”“就是他!”女护士得意地指着钟国龙。“就是你!又黑又瘦的,跟他娘的驴粪蛋子似的,就数你坏!回去以后,你要关三天禁闭,写五份检查,然后再罚……在罚个十公里什么的,表现不好,就让你卷行李,滚蛋!”龙云很严厉地批评着钟国龙。“首长,也不要这么严格吧……他们,他们错误不是这么大……”女护士被吓着了,又帮钟国龙求情。“大姐,你可把我害惨喽,我得跑十公里呀,还不得累死?这下完喽!”钟国龙故意逗这个可爱的小护士,装做很着急的样子。小护士脸更红了,低声说道:“谁让你刚才胡说八道了……首长,就原谅他这一次吧……”“怎么,你帮他求情了?”龙云笑眯眯地问,小护士红着脸点了点头,龙云重新“严肃”地说道:“哼!那就饶了你这次!多亏了人家求情。下不为例!”“是!下不为例!”钟国龙憋着笑,很严肃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