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楚村我们停留了半个月,眼看再过两个月就到秋收了,我放心的把粮食转移了一部分到大江边上去。村子的里的粮食应该足够让蛮族人坚持到秋天。大江那边我暂时还没有去,只是让负责运输粮食的骑兵们向我汇报建设工作的进度。实际上,大江边上的码头建设比我想像的要慢得多,一方面是由于元方为了大楚村建设,把大量人力都拖到了四月底才放他们到江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近200骑兵得花大量时间和精力去狩猎,参加建设的不到500人。这同时也将我的造船大计大幅度地延后了,看来我要到江南去的计划还得过一阵才能实现,根据匠人们的估计,如果按我的要求,建造20米左右的大船,可能在年底之前仍不能成行。罢了,目标调低一点,16到18米长也行,不过宽度得加宽到6米以上,还有设计更多的划桨位置,以确保渡江的速度。江边上据说已经建设好了一个纯木构村子的雏形,大量的木桩将村子围得牢牢实实,一个造船专用的“厂房”也已经在江边上出现。看来就算我不过去,也不会耽误江边的码头与造船工程进度,所以在大楚村的这段时间所做的工作更重要一些。元方的主要任务仍在保证足够的生存物资方面,对于内部管理与制度建设还做得很不够,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关注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首先是建设一个强有力的长老团,并按太昊的方式,将长老团分成不同的“部”,六部的架构在大楚开始建立起来。同时在每一个部里,我让元方都安排了一到两名太昊族人参加管理,却并不干涉蛮族长老们的决策,太昊族人的主要工作是记录并推动长老们地决策执行。这项工作起初是由十名太昊骑兵来完成地。但后来元方发现。太昊骑兵的参与对蛮族长老们议事会产生一些潜在地影响,便坚决要求从太昊学校选派优秀的学生过来协助。太昊骑兵们则从这项工作中脱离出来。但最大地问题还是语言的翻译。太昊骑兵和学生都不能听懂蛮族长老们的谈话内容。这也成了元方坚持要太昊城那边选派年龄在12到15岁之间的学生过来的原因,元方第一次作为“语言教师”登上了讲台。把蛮族和太昊语言对应说法教给这些后来的太昊族人们。这对于当初在太昊学校备受苛责的元方来说,无疑是一个更能够满足虚荣心的途径。这个时候,太昊族人才开始知道,蛮族并非没有族名的,他们自称为“戎”!从此我们才将蛮族人称为“戎人”。但这些都发生在我离开大楚村之后,我在大楚时,只来得及建立“六部”,而且都是在元方地大量翻译下,才勉强与戎族长老们进行了必要的沟通。临别时。戎族长老们听说了我的目标,不由得都大惊失色,通过元方力劝我不要这样做。“多年前,水神就已经告诉我们,不能再渡过这条大河了!”长老们对此忧心忡仲。我让元方告诉他们。这不是一条“大河”,这叫“江”!这一点上我有一点偏执心理,深怕以后大江不叫江了。而是叫一条什么其他名字的“河”!尽管这对文明发展并不构成什么现实的伤害,但却对我会构成一定地心理压力。戎族长老们小心翼翼地接受了这个说法,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我会想渡过去了。敢于轻易地为大河起名字的人,一定不是凡人,既然不是凡人,一定会做非凡之事。但最后一刻我突然听懂了一点什么。“元方,你问下这位长老,他说的‘不能再渡过’是什么意思?难道戎人以前曾经渡过大江?他们怎么渡过去地?这个问题的答案有点“罗曼蒂克”。原来,临近大江的两个戎人部族曾经水火不容,彼此视为生死大敌,却在狩猎中处于交叉区域,不时发生冲突。但伟大的爱情却是部族仇恨所不能遏止的:两名青年男女在狩猎中相遇,具体过程不可知,却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他们相爱了!两族的长老们大为光火,要求他们分离而不可得,按戎人在这一带的规矩,两族难得地达成了一致意见:把他们交给水神。谁知这对青年竟然提前得知了长老们的决议,采用了一个在后世比较常用的方法,私奔!最后两部族的战士追逐这两名青年到达江边,眼看无处可逃,只能委身于“水神”,却绝处逢生地看到江边浮着的一段枯木。于是两人跃入江中,”抱木浮江”而去。看来爱情经过千万年,并没有什么质的改变,同样可以让人生死相许,同样可以跨越部族隔阂与仇恨。随后赶到的长老们看到这对叛逆青年就这么浮在水面上漂向对岸,只得徒呼奈何,却有不甘心的长老受到启发,继而不断有派遣战士浮江探察的情况。但多次派遣战士的结果并不让人满意:基本上都一去不返。而此后却有数对青年采取了和第一对同样的策略,抱木浮江而去。长老们在大江边上祈祷许久,期望从水神那里得到启示,却无一例外地得到神喻:不许再有人渡江!从此,沿江较近的几个部族互通声息,都相约往北迁移,大江边几乎成为禁地,只有祭祀水神时才派遣长老代表前去。我对这个消息颇沮丧:看来要当第一个渡江的人已经不可能了!不过所幸还有让我开拓的空间,因为此前过去的戎族人并没有一个成功返回的,而且事情已经发生在几代人之前,近代还没有人成功尝试过,只要我能成功往返,应该也算是开创了历史吧!告别了大楚村,我带着200多名族人赶到江边,现在有了更多的物资和人力支援,应该可以更快地推动我的造船大计了吧。20□□□构的房子散布在码头村子里,每间都能容纳30到40人住宿。码头的建设者们现在还没有为自己建设固定的永久居所,而是创造了一个基本的生存条件,便全力以赴地投入造船。与太昊盛夏时的气候截然不同,这里的温度大约高出近10度,艳阳高照下,族人们仅以简单的兽皮裙或树叶围了一下腰,仍热得大汗淋漓,仅两个多月时间,多数匠人和战士都晒得皮肤黝黑。我们在大楚时,由于处在丛林中间,包括村子里面都保留了不少大树,还不觉得太热,但一到江边,四望皆无遮蔽,火热的感觉袭来,所带的族人纷纷为自己减载。我和梅梅稍微好一点,带了自己的麻布衣服,其他的族人大为叹服----这种衣服在大元要流行得多,在太昊却鲜有人响应,估计是太昊比大元要凉爽些,即使是在夏天,也不一定用得上麻衣,纺织作坊出产的麻布只有极少量的做了衣服,多数都成了各种袋子,所以目前在整个太昊范围,大元城的纺织水平仍是最高的,也只有大元城的麻衣产品才能达到我对着装的要求,像眼下我穿的T恤和短裤,以及梅棋逢对手的短裙装,就是出自大元的产品。看到辛苦劳作的族人身上穿着树叶裙,我对自己身上穿麻衣所体现出来的“小资”特质颇有些自愧----不能让劳动者“工作者”都没有一件啊!就算是制品。还比不上后世的“劳动布”,但总算也聊胜于无吧。“派一个小队回太昊去。“我对骑兵连长交待。“族长有什么事情么?“连长知道,一个小队一般在10人上下,主要的任务一般是传达信息或者运输少量而重要的物资,比如锡锭。我沉呤了半晌,这一个小队还真有不少事情得传达。太昊的通讯水平还差得很哪!虽然现在距离发明电话电报还远得很,但我还是开始在为将来的通讯工作筹谋了。在无电的远古,长途通讯应该都是通过人力来完成,成吉思汗时代。快马要跑一年的国土上,大量的骑兵就负担着将大汗的命令传达到各地地任务,可见到了距离我的后世生活时代不到800年的时候,这个问题仍然没有解决得很好。怎么办?我能够解决这个困惑了人类数千年的问题么?罢了,眼下无法,只得先由骑兵们来做。“告诉太昊长老们,我这里需要大量的麻衣。得够1000人穿,叫他们把太昊庙库存的所有大元麻衣都送过来,另外再给元方那边送过来500头牛和50个铜犁、100把铜镰刀!“其实我也清楚,这些物资送到时,最热的天气已经过去了。元方那边可能在秋收地时候还用得上铜镰刀,江边的码头工人们应该已经不太需要麻衣了。但我要建设这个地方却不是仅为了渡江,而是长远之计,有一点麻衣储备是应该的。看到族长亲临,造船地匠人们干劲十足,技术方面也多了一个可以讨教的对象,让匠人们放心了不少。骑兵们地工作也大为减轻,从大楚运过来的粮食解决了食物问题,骑兵每天只需要出动50人左右。即可满足900余人的生活所需。多出来的人力开始投入码头建设,村中的木屋我不去动。但新建的土坯房却迅速开工,考虑到后来族人居住问题,砖房建设推迟到下一步再进行。但让我恼火的是,建土坯房一直不太顺利。长江的多雨天气对夯筑土坯房形成了很大地威胁,头一天才筑好的墙体,第于天就被雨水冲得不成模样,进度屡屡推迟。这里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先前匠人们修地都是全木构房了。不过新的问题总会有新的解决办法。木匠们通过连续多天召开“诸葛亮会“,许多的臭皮匠总算凑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先建屋顶后筑墙。于是,十多个”木亭子“率先在村中树起,6米多高的”亭柱“将预制好的屋顶高高顶起,在到顶下面,终于可以顺利地开始构筑土坯墙了。造船的工作总体上也就只需要500多人,再多,连工作岗位都安排不了,所以现在有近400人投入建房工程,到9月中旬时,经过两个月的建设,首批15栋土坯房已经全部峻工,第二期工程也已经开工,同时,从船厂制板岗位上空闲下来的木匠也开始投入建房工作,这里我已经不再执着于只建土坯房,与土坯房同时开工的还有十多间木板房。事实证明,纯木板房的建筑速度要快得多,几乎是土坯房的一倍,土坯房的地基刚筑完,木板房里已经住进去人了。这个结果让我决定改进建设方案,最后建成的村子里,木板房占了绝大多数,而土坯房良好的御寒能力在长江边上应该不是很必要的。充分的人力和物资,让造船工作也取得了超过我预期的顺利进展,看来没有意外的话,过年应该可以进行首航了。这里从大楚传来信息,元方那边急需一批匠人!看到建房工作进展顺利,我给大楚村又送了200名匠人过去,却明确告诉元方,这一次可不是免费的,大楚村得用秋收的粮食作“劳务费“!据说元方那边半秒都没有犹豫,高高兴兴地就答应了。这一次他向我求援,也正是为秋收的问题。从大楚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一季的收成远不如太昊的水平,亩产不过140斤左右,虽然考虑到新开土地的问题,却也说明这一带的土地可能并不太适合粟的生长。不过这也不少了,5000多亩地啊,那不是也得收入350吨粮食?按大楚的人口水平,这起码是两年以上的口粮啊!怪不得元方急着要匠人们过去为他修仓库和晒场。这一次,得让元方大出一点血!我的码头建设不需要再从太昊运输粮食过来了!带着梅梅,我在秋收前赶到了大楚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