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是一个局,无论原本是个设计得多么巧妙的局,在胤祚的强力破解下,这个局已然是个破局,不可能再发挥原有的威力,但是无论山西怎么闹,根子都在京师,也只有从京师着手才有可能给老四、老八下点眼药,至少不能让他们紧密地联成一线,也唯有这样才能不让老四有翻盘的机会,只要老四陷在摊丁入亩的推广上,他就不得不跟老八斗到底。这个想法很美,也很爽,但能不能实现却还在两可之间,这不但要看在京中坐镇的邬思道如何运筹,还得看老四、老八能有多大的胸怀,不过这个计划成与不成倒也算不得要紧,成了固然大佳,即便不成也无伤大雅,毕竟现如今主动权是掌握在胤祚手中,胤祚倒也乐得一试。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古往今来的高明统帅都不会忽略情报的价值,在情报机构的设置上必定都是极为重视,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胤祚手中有一明一暗两套班子,明的自然是“鸿鹄”,隐藏在暗中的则是“暗箭”。胤手头紧自然不可能像胤祚那般大手笔地行事,因此胤也无法同时撑起两张情报网,这一次派来山西的人马已然被胤祚扫荡一空,连“血滴子”的大统领了因和尚都被斩了,可以预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胤是很难恢复元气的,这一点算是胤祚山西之行的一大收获罢。至于胤却有有所不同了,这货手中的钱财固然是远远不如胤祚,可也算不得少,在朝臣中又有着众多的支持者,布置起情报网来倍儿顺溜,“峻岭”不过是他明面上的机构罢了,他手下必然还有着另外的人马,这一点胤祚是早已有所察觉的,胤祚甚至怀疑白莲教余孽也是胤手中的一枚棋子。因此,尽管胤祚已然全歼了“峻岭”的人马,也借着缉拿白莲教余孽的事由封锁了山西全境,但并不能保证胤无法得知山西事变地消息,所以胤祚让诺敏给胤送去了一封信,信中所言基本属实。当然只是基本而已,九分真话一份假话,那一点儿的假才是胤祚所要告诉胤的东西,至于胤会不会上当,那就得看胤的心机如何了。康熙四十三年六月十八日,奉旨巡视山西的毅亲王胤祚上表称于前往山西途中遇白莲教余孽行刺,所幸无甚大碍,击溃了匪徒的暗算,并擒拿到.ㄧ.匪首一名。康熙老爷子震怒之下。下旨各地严查,务必剿灭白莲教之叛匪。康熙四十三年六月二十五日,山西捷报传来,称已然在太原剿灭白莲教匪穴两处,白莲教众大部被歼,余者潜逃,正在全力追捕中,上甚嘉许之,传诏天下,要求除恶务尽。康熙四十三年六月二十六日。得出其中的意味,不过他的脸色却依旧很是平淡,摇了一下手中的折扇,缓缓地开口分析道:“王爷莫急,此事尚有转圜之地,十爷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朝局一乱,四爷固然是受损,王爷也讨不得好去,但六爷却是大得其利,是不是仅有六爷在背后推动却还是不好说。”“哦?此话怎讲?”胤皱了一下眉头问道。“现如今这个局面下,六爷已然把握了先机,有军队出面支撑丈量田亩,没人敢敷衍了事,毕竟六爷手中握着圣旨,如此一来,山西的局面想要扳回来怕是不容易了,六爷若是成了事,而王爷又跟四爷闹上了,这里头的关窍不用普横多说,王爷心中也是有数地。”温瑞和顿了一下接着道:“假设此次是四爷、六爷联手做地,那么四爷成了事,六爷能坐着看吗?理应不能,不过六爷更不可能看着四爷一败涂地,若是四爷彻底的败了,除了跟王爷紧密地联手之外,他就别想有翻身之时,若是如此,王爷再许些好处给三爷,三王联手之下,六爷,嗯,就算再加上十四爷未必就一定能扛得住,这便是事情地关键所在。”胤点了点头道:“不错,理是这个理儿,只是现如今这个局面本王又该如何应对,若是彻底将老四打垮,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温瑞和叹了口气道:“六爷好算计啊,此事怕是有些难度了,四爷若是就此成了事,必然会站到王爷的前头,这一点不但王爷无法接受,六爷只怕也不会答应,六爷要的是王爷跟四爷斗个你死我活,他才能顺当地看热闹,若是六爷不插手的话,王爷全力出手对付四爷倒也不是不能成事,可问题是六爷会坐着看吗?怕是不能吧?”“唔,若是本王什么都不做,等着老六去出手对付老四如何?”胤低着头想了一下道。温瑞和苦笑了一下道:“若真是如此,王爷危矣,四爷站稳了脚跟之后,定容不得王爷,只怕六爷、四爷真儿个会联起手来先整倒王爷了,这一点只怕六爷早就算计到了,他手中必然有着对付四爷的底牌,等整倒了王爷,回过头来再对付四爷却也不见得是什么难事。”“***,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难不成我等就这么坐以待毙?***,啥子勾连白莲教,这一准是老六放出来的谣言,要不咱们兄弟索性跟老四摊牌得了,要死大家一块儿死。”老十听得有些不耐烦了,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道。温瑞和摇了一下折扇道:“如今这个局面,无论此事是不是四爷、六爷联手,王爷都不能乱了手脚,盲动的结果只能是坠入六爷的局中,或许僵持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至少王爷还能保住一线希望。”“先生的意思是说对付老四,却不动狠手,让老六没个借力的地方?”胤狐疑地看着温瑞和问道。“嗯,这等局面虽是六爷想要看到的结果,可对王爷来说却也可以接受。”温瑞和点了下头道。胤皱着眉头在室内走来走去,却始终没有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