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深处,人影绰绰,灯火恍惚。秦云身形一闪,速度之快,须臾之际,已经到了声音来源处。只见在其身前五丈远,一黑衣人影手提钢刀,背扛长弓。“你是何人?”秦云眉头紧皱,凝声问道。“咦?”那人看到秦云的速度,不禁惊异一声,并未回答秦云问题,转而问道:“你也是影武者?”秦云眉头一皱:“你到底是何人,看你衣着,不像流寇匪盗,为何占据此山。”“哼,我行正影直,不消你来过问。”秦云手中长枪一横:“你等流寇,祸国殃民,败我影武者声誉,以至如今王朝虽大,几无容身之所,今日我就替天行道,诛杀了你等……”话音落下,只见秦云手中长枪一抖,化为一道虚影,直接向对方冲去。影武者速度极快,转瞬之际,已经到了那黑影身前。黑影毫不示弱,手中钢叉一个交横,挡于前胸,脚下一转,留下一连串幻影,身子已经闪到了秦云身后。两人都是影武者,皆是以速度见长,打起仗来,你来我往,常人根本就分辨不行谁是谁,又奈何正值夜黑,双方人员,皆是没有擅自出手相助。匡世衡站在远处,眉头紧皱:“秦云居然是影武者。”在整个大汉帝国之中,影武者几乎就是盗贼的代名词,而当匡世衡发现秦云竟然是影武者的时候,心中难免震惊,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心中虽然惊诧,但是却也不甚在意。即为开明之人,自然是不会以人的武者身份而去辨别人的好坏。秦云虽然为影武者,但是平时为了带兵打仗,所以也修习了许多力武者的技能,每一次的对轰过后,对方都是身子被震退,但是对方在影武者的修为之上,却又远胜秦云,按照秦云的估计,对方几乎已经是达到了武王的地步。一道道罡气在夜空之中相互碰撞,撕裂出一连串的火花,两人各有长短,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正在这时,匡世衡却只听背后人喊马嘶,好不杂乱,心头惊诧,急忙回马。火把照耀之下,狄飞策马而来:“不好了,宛兵追过来了。”“什么?”匡世衡一愣,随后急忙催马迎向狄飞。狄飞喘息道:“宛兵已经攻了过来,我后军受到袭击。”匡世衡微微点头:“你助大哥破开拦路之人,我去断后。”“小心。”狄飞应了一声,策马向前赶去。狄飞的呼吼之声传到了秦云和对面黑影人的耳中,秦云手臂一颤,当下更是枪影频闪,一连串的攻击延绵不绝,一时间竟是将对方逼得手忙脚乱。“停……”对面黑影身形急退,一晃已经与秦云相距百十步,影武者夜视能力极强,百步之内,仍旧能看清对方所在位置。秦云知道事情紧急,哪有时间和他啰嗦:“快快让路,否则我长枪过处,不留活口。”说话间,狄飞也已经赶了过来。那黑影没有回应秦云的话,反而疑声问道:“你们后面有宛国追兵?”“是又怎样?”狄飞虎目一瞪。“那你们可是我大洛军队。”对面黑影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细微的波动。狄飞正要说话,秦云挥手,示意其先退下。看到对方言语之间,竟然是认同大洛,秦云不由心中一动,问道:“在下秦云,败逃至此,你若为我大洛臣民,应当让我等过去。”黑暗之中,秦云明显感到那黑影一颤,随后声音有些波动的道:“你是秦云秦将军。”突然听到对方实得自己名讳,秦云忙道:“正是秦云。”“不对,你骗我,秦云即为义军统帅,应当是力武者,你奈何是影武者?”秦云心头虽急,但是却也只得耐心解释:“大洛帝国,军队之中容力武而斥影武,我想投军,唯有习得力武之皮毛,否则如何能够成为义军统帅。”那人听到此话,也是微微点头,沉默片刻,才道:“我等皆是盗贼没错,将军可听过冷血十三刀?”“十三刀?”秦云上前一步:“昔日岁月,曾听闻冷血十三刀杀奸佞贪臣,劫富济贫,是为侠盗,可就是你等。”“侠盗不敢当,只求为国为民,做些事情,不愿看这干戈过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那黑放下手中刀、背后弓,闪射身形,来到秦云身边:“秦将军,在下正是十三刀之首莫北原。”“你就是莫当家。”秦云上前一步,将对方扶起。“将军别这么说,你高举义旗,闻名乡里,我等亦是早有耳闻,本想弃了这身盗衣,前去投奔,却恐身为影武者,不受待见,只好在此为寇,昼伏夜出,杀得贪官,救得百姓。”秦云听出莫北原心中苦涩,但却听到背后喊杀之声愈浓:“莫当家,此处不便说话,你若信得过我,便放我等进此峡谷,我军守住谷口,以据敌军。”莫北原苦笑,道:“秦将军,峡谷背后乃是一片死地,若是被敌军堵住出口,将军岂不要困死在此。”秦云微微摆手:“我已知道此处地形,也早有计较,还望莫当家配合。”莫北原拱手:“责无旁贷。”两军相合,秦云军队迅速进入山谷之中,谷口处匡世衡横枪而立,掩护众人撤退。此刻敌军骑兵已到,峡谷地形,骑兵根本发挥不出丝毫战力,唯有下马拿矛,涌向山谷。谷口匡世衡手中长枪劈砍刺杀,盏茶已过,竟然无人能从其身边走过。敌军主帅司徒衡看在眼里,睚眦欲裂,也不说话,跨上战马,手握长刀,向匡世衡飞奔而去。仅此片刻,秦云军队已经进入山谷大半。匡世衡眼见一将向自己飞奔而来,也不闪避,手中长枪猛然挥舞,一道道罡风化为凌波,仿如剑雨一般,向四周席卷而去,眼过处,敌军倒地一片,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一下子清空了身前敌军,匡世衡催动战马,向前急行,与司徒衡硬拼一记。司徒衡骑战马奔行三十余丈,威势十足,匡世衡却才不过行出五六步而已,但是两者相拼,匡世衡面色不变,一枪祭出,直接是将司徒衡连人带马,尽皆打到。毫不留情,战马回旋,回马枪过处,司徒衡已经身首异处,头颅被长枪生生挑落。长枪一举,挂有司徒衡人头。匡世衡原地大吼一声:“尔等主帅已死,此时不投降,更待何时?”这一嗓子喊出,惊得四周战马都是惊叫连连,所有宛军士卒循声望去,正看到远处一将,长枪之上挂有一人头,不过时已天黑,根本就看不清状况。这个时候,匡世衡将撤离到山涧之中的军士都叫了回来,指挥众人,在黑夜之中,趁乱深入敌军,随意砍杀,敌军主帅已死,无人指挥,顿时大乱,匡世衡在敌军之中,跃马扬枪,死于其枪下者,不计其数。枪影过处,热血飞溅,人喊马嘶,金铁相击,惨叫之声,听之心颤,残肢断臂,见者心寒。这一战持续了半个时辰有余,但是敌军尚还未尽数肃清,正在此时,匡世衡突见远处一条火龙正向己方飞奔而来,当机立断,迅速收兵,牵着敌军马匹快速退入峡谷之中,匡世衡用长枪劈砍下两块巨石,正好挡在了山谷中间,这才放心离去。这时,敌军已近,正是莫灵一部步兵赶来,看到此处横尸遍野,尽是己方将士的尸体,莫灵嘴角抽搐,而剩余的几百骑兵见援兵赶来,急忙涌了上去。一名满脸血污的士卒哭声道:“莫将军,敌军战将厉害,司徒将军在其手中没有走过一招,便被斩于马下,那战将孤身一人,阻我等于五里涧入口,我等突之不过啊……”听到骑兵所报,莫灵暗暗吸气,按照情报,敌军以三人为首,秦云的本事他已经见过,那匡世衡更是在几招之内,便是将任泽打伤,如此说来,己方兄弟倒是并未虚言,以匡世衡的实力,拒守谷口,的确很难突进。“传令全军,就地扎营,守在谷口,等到天亮再做计较。”“是。”得了莫灵军令,传令兵即刻下去传命。再说此时,五里山之上,一座大寨之中。秦云坐于上位,莫北原和狄飞却坐于下位,进来之时,秦云本想坐下位,但是莫北原却说什么也不肯,秦云只得勉为其难。莫北原年过而立,面容冷淡,不苟言笑,身材魁梧,一点也不像一个影武者。“秦将军,刚刚事发突然,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秦云微微点头,道:“不打不相识嘛,得罪之处,还要望莫当家海涵啊。”莫北原连连摆手:“秦将军,你叫我莫北原就行了,这莫当家,我可担当不起。”身为将军,自然是不会在这些小事之上计较,秦云微微点头,道:“莫将军,如今宛兵入侵,以后有何打算?”莫北原微微犹豫,旋即脸上闪过一抹企盼之色:“我等虽已落草为寇,实是报国无门,若是能为天下百姓谋利,便已知足。”秦云笑着微微点头:“北原兄弟若不嫌弃,加入我军如何?”莫北原等的就是秦云这句话,不过他却故作沉吟道:“秦将军,恕我直言,影武者不受待见,天下已成惯例,纵然你有胸襟接受我等,也怕日后与其他兄弟,难以共处啊。”“即一心为民,何必将身份说得那般清楚。”秦云道:“我也是影武者,你若是在今日之前去投奔我,也许我还没权利将你收下,自己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暴露,但是从今以后,将再也不受束缚,即为兄弟,不分彼此。”得到秦云保证,莫北原瞳孔湿润,一个大男人,就这般险些流出眼泪。抹了一把脸,莫北原深吸一口气,起身跪地:“末将莫北原,以后愿听将军差遣。”秦云也是微微动容,急忙上前,将之扶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