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五败论”让姬凌云在墨者中站稳了地位。虽然没有传开,但禽滑厘是墨翟最信任也是最亲近的徒弟,在三千墨者中声望只在墨翟之下。从禽滑厘对待姬凌云那敬重的表情,足以让众墨者放下心来,愿意听从姬凌云的差遣。姬凌云也趁机深入了三千墨者中去,三千墨者大多来自社会的下层,都能够吃苦耐劳,平时一律短衣草鞋,参加劳动,并认为吃苦是一件高尚的事情。他们作战十分勇敢,平时从事生产劳动,主要职业是先生、工匠等。行会中人个个性格开朗,为人们做好事,即使是牺牲了个人性命也在所不惜。而且他们功成不受赏,施恩不图报,道德相当高尚。看着三千墨者提起墨翟时的敬重,姬凌云不由再次感慨,墨翟能将墨者训练到至此,墨翟的才能当真是深不可测。这一天,在郑声公的带领下,最主要的将领在议事厅聚集。郑声公首先发言:“外敌来犯,我大郑欲应如何抵挡。”说完双目环顾手下群将。郑声公白皙瘦弱,面色明润,但却有股君王的气度。堂下重臣一起沉吟,这问题不好回答,晋国势大,郑国实难抵挡。若没有充分的计策,必遭郑声公的轻视。王子汤首先打破沉默道:“父王,晋国欺人太甚,我郑国年年赠金交好,可他们却意图灭我郑国。孩儿觉得应该动员全民,死战到底。让赵鞅小儿,见识我大郑儿郎的神勇。”这王子汤是郑声公的嫡长子,为人高傲,习得韬略却无实战经验,急需表现。郑声公淡淡一笑,“王儿勿噪,晋国强大不可力敌。”转眼望向其他各人。郑相国子喜道:“我国位于大周中央,四周强敌环绕,理应先与外修好,转而专心内政,待国势富强。诸大国的差距缩短后,方能与外敌交锋,切忌时机未熟,便轻举妄动。因而,在下认为应当让人死守不攻,然后游说周天下子、宋、鲁、齐各国让他们在边境处对晋国施压,迫使晋国退兵。在馈赠钱粮结交晋国,潜心发展。”子喜稳重并不主战,认为发展才是强国关键,故有此议。上大夫士升和相国子喜站在同一阵线,见子喜发话忙出声赞同:“相国所言甚是。”上将军公孙纵讥笑道:“子喜相国和士升上大夫难道让我们学习河渠里的王八?”这公孙纵是原相国公孙侨之孙。公孙侨执政数十年,听取“国人”意见,善于因才任使,采用“宽孟相济”的治国方略,将郑国治理得秩序井然。令郑国由一小国一跃成为中原屈指可数的国家之一。公孙侨死后,郑国渐渐没落。而公孙纵并未有其祖那治国之能,但却饱读兵书,乃郑国数一数二的智勇之将,曾跟楚国著名军事家叶公分礼抗衡,并丝毫不落下风。相国子喜面色阴沈,面上不露半变化,他一上位就改了公孙侨的治国方略,早已跟公孙一族不和,这刻心下更是充满杀机。士升冷笑道:“那请问上将军,你有什么把握破敌?”公孙纵不理会士升对郑声公道:“国无威,不立;国无威,不安;国无威,不尊;国无威,必乱;国无威,必辱。我郑国也是大周诸侯国之一,不如晋国强大,但却并不代表我们可以任由晋国欺辱。末将愿意领兵战晋,不退晋兵,死不回朝。”士升讥笑道:“上将军休要胡言,你无计谋,凭什么退敌?”公孙纵无言以对,他擅长的是阵战之道,出谋划策非他所长。公孙纵无奈叹道:“大王,不如请墨翟先生前来,墨翟先生乃当世大贤,定有主意应对。”子喜拒绝道:“墨翟非我国之人,怎能参与我国军事?”公孙纵大怒道:“墨翟先生有晏子、管仲之才,其为我国而来,应该优厚相待。难不成你希望我大郑被晋国所灭吗?”郑声公微微皱起了眉头道:“好了,不必在争。去请墨翟先生过来。”公孙纵喜道:“请墨翟先生须隆重,大王请许本将亲自去请。”郑声公点头答应,但面上却有些不悦。公孙纵出了郑声公官邸,立刻飞马去请墨翟。墨翟因伤病需要静养,姬凌云和冷蝶便代为前往。路上姬凌云同公孙纵交谈甚欢,冷蝶还是一副冷冷的模样,一言不发。交谈中姬凌云发现公孙纵思路清晰,举止稳重是难得的大将之才,遂起了结交之心。而公孙纵本来也因姬凌云年青有些不安怕他对付不了子喜、士升两只老狐狸,但交谈后也放心下来。公孙纵善意道:“相国子喜、上大夫士升均是胆小之辈,他们不愿同晋国为敌,先生此行必提防此二人为难。”姬凌云哑然失笑,看了冷蝶一眼,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却又是一副引以为常的样子,心想这墨者还真不好当,好心帮忙却还要受人白眼。姬凌云淡笑道:“子喜、士升无须在意,主要是看大王的意思,不知大王是求和还是求战。”公孙纵有些尴尬道:“据我估计是求战,但……”公孙纵话音一转羞愧道:“但大王有些惧怕晋国的强大。”姬凌云微微一笑,心中以有了定计。既然郑声公不敢打就用场胜利来壮大他的胆色,令他觉得晋国并不可怕。姬凌云突然发觉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真的好过瘾,春秋五霸,将来我一定要踩在你们的头上。一颗不安分的种子渐渐的在姬凌云的心中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