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决胜大海

越内海，战云密布，弥漫紧张的气氛。在星空的覆盖下，吴国数百艘战船以扇形阵势出现湖面上，仿佛是一只巨兽，张大着嘴巴，静候猎物的到来。韩庆同却跃一起眺望远处，韩庆道：“我主陆，你主海，这一战完全靠你了。”说到打水仗，在吴国上下论极经验能力，除了符央外，却跃可说不作第二人选。却跃微微一笑，亦不推辞谦让，目光缓缠扫过广阔无际的海面。风向敌舰的方向吹至。他们现在处的正是水战最有利的上风上游位置，对火攻、箭射和船速，均有致命的影响。在水战上，水流和风势的顺逆这两当年吴楚之争中，吴国有着胜过楚国多许的楼船，却很少打过一场胜利的水仗。道理便是楚人居江上游，所以吴国几乎每战必败。越国虽是水乡之国，但他们位于吴国下游，所以，越国由立国起都不重视水军，因为他们清楚，纵是铸造了一支出色的战队。他们也将会因地利的关系而失去一切优势。其次在是风向，无论射箭、船速、火攻，当然亦是顺风者占天时之利。由此可见，上游与风向的重要。却跃暗自庆幸，他常年生活与水上，亦深知上游顺风位置的意义。若非，姬凌云看破对方好计，否则他们定会傻傻的在符央指示的地方歇息。然后任由越国军队由此处绕至吴国水军上游。如此一来，只要再以火攻之。保证能使劳师远来地吴国水师逃无可逃。全军覆没。一旦吴国水军覆没。越国则可杀入姑苏、抢掠梅里，吴国也将遭受毁灭性地打击。计算可谓精确之极，手段亦是狠辣之至。就算火攻不成。因为顺水顺风，兼之越国的水师船大且坚，自可胜吴国的那些战舰，若再乘风势与水流下压，更会如车碾螳螂，斗船力而不斗人力。稳操胜券。这一切地一切都在符央的计划之内，由此也可见符央委实是一个深通水战之法，掌握水上致胜的关键的不世奇才。这时吴国水师的所有战船，亦进入预定的位置，以“余皇”押中阵，左右两翼为，各领约五十艘战船，布成阵势。水上蝴蝶阵！符央身躯剧震。这是他多年研究水战，配合五行八卦而而创出地一套出色阵法。世上都言，八卦无法布于水上。可他偏偏不信，将八卦逆转。利用各种大小上。由于阵法启动，阵内各类小船犹如蝴蝶穿花纷飞一般，又称为“水上蝴蝶阵”。“难道……姬凌云重用自己还有这个个可怕的念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意图跟姬凌云一比高低的举动，将会变的无知而可笑。阵形已经布好，在却跃地号令下，中阵处立时放下近百艘小艇，每艇八人，均穿上水靠，连浆如飞，朝敌方横排水面的舰队冲去。（水靠就是现代意义上的潜水衣。古人用鱼皮、海蛟皮或鲨鱼皮制作的连体潜水服，表面光滑且保暖，可以在水下游地更快且时间更长。）那些艇上堆满一桶桶的燃油，教人一看便知是想用火烧之计。此时逢同、逢胜终于发现了不妥，站在帅船地看台上，正瞧见逐渐被迫近的百艘小艇，乌灯黑火，只能看见船上人影重重，旗帜如林，使人看不清船上的情况。“不好！”逢同面色骤然苍白大叫道：“敌袭，快、快，放箭射击！”战鼓声起，最前头的数艘战船上人人点燃火箭，弯弓待发，准备在敌艇进入射程前，加以摧毁。却跃见对岸火光绰绰不屑笑道：“一群白痴！”被绑在一旁的符央也认可的点了点头，这举动完全是在帮助对方点火。若是对面指挥的是自己，那么或许还有可能剑走偏锋，逆转劣势。可如今对面指挥的却是不通水战，而且为人又谨慎的相国逢同。逢同多谋不假，但在这海上不善于水战，在多谋的人也将无计可施。越军火箭连环射出，射中了旗帜，旗帜登时燃烧起来，射中了人影，人影也在瞬息间急剧燃烧在火光的照耀下，那些人影一个个竟是稻草人。在越国水军强大的火力线下，冲锋的百艘船只通通燃烧了起来，借助上游以及风力的优势冲向了越国水军，狠狠的撞在了越国的战舰上。无数火油由船上洒下，无情的燃烧了起来。却跃两眼一瞪，“哈哈”大笑道：“传令派出斗舰百艘，推前一里，布成前防，以制止敌艇接近，突围。”符央听了暗自大赞，这一招叫做“守中带攻”。越国多大船，威力虽大，但不灵活。只要将他们前进的路堵死。越国必然会为躲开火攻而向四周避开，如此，吴国战船就可乘虚而入。当下擂鼓喧天声中，百艘中型战船，开往前方，把战舰移前了一里。站在对面主舰楼船上的逢同和众将一齐色变。要知他们确如符央所料一样，打算强行突破火线，将伤亡减少最低，并且以此法缩短两军的距离。逢同不善水战，但也知道上游上风处的优势。因而，准备利用越国战舰之坚，突破火线减少吴国优势，然后在分个高下。—可如今吴国水军就在他们不远，他们若在前冲还没有突破火线就以同吴国水军交锋起来。这样一时不破吴军，那么他的水军就无法摆脱烈火的燃烧。“向四处散开！”不得已逢同只好以四散之法，向四周散开。“好机会！”却跃一声大叫，亲自击起冲锋战鼓。吴国大船以半围之势将越国水军困住，无数小船灵活在在越国水军中穿插，放箭的放箭，丢火的火，忙的不亦乐乎。在上百艘小船的穿插下，越国水军已经完全失去了阵行。逢同厉声大叫：“反击”部分士兵反应过来均弯弓搭箭，准备射在越国水军中穿插的小船迎头痛击。但只要一见反击，吴国将士纷纷跃入水里，消没不见。逢同正觉得诧异。突然吴国对面鼓声又度响起。主舰“余皇”顺风破浪电掣而来，在主舰的带领下，吴国所有水师战舰都以高速往越国旗舰所在的水师冲刺过去。万桨齐施，打起一团团的浪花，煞是壮观好看。两翼的喊杀声更激烈了，双方的先头船队开始近身接战，一时擂石火箭火弹漫天飞舞，惨烈至极。逢同大声激励着将士，扯着已经嘶哑的嗓子道：“将士们莫怕，我们的战舰乃匠师公输班亲自督造，比之吴国那‘余皇’强上何只一筹。正面交锋，绝对会胜于对方……”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来报：“逢相国，不好了，我军主舰船底被凿穿了。”逢同顿觉晴天霹雳，传令的令旗掉落在地也不自知，他登时明白那些士兵去哪里了。不过，为时以晚。不多时，越国的各大战舰都传来了漏水的讯息。这时，吴国也开始发起了总冲锋，在却跃的亲自领队下，吴国水师仿佛化做一把利刃直插越国水师的心脏。越国水师军心已失，再不成其队形。所有船舰无心恋战，只顾逃命。水上蝴蝶阵方才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大船左右阻挡以弓弩杀敌，小船四处突破，从内部乱敌。此阵法将大船的稳健、小船的敌我双方，一逃一截，但吴国水师位于上游顺风处，越国水师又如何能够逃脱的了呢？激战一昼夜，吴军大胜。吴越内海一役，越国水师全军覆没，逢同、逢胜等数名战将都战死当场。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逃脱，吴国水师特地在附近方圆二十里搜寻，逗留一日，凡是活着的人通通诛杀，一个不留。大海最大的特色，就是他的博大，包容一切！区区一万五千的越兵，在这个浩瀚的海洋中根本不值得一提。转瞬间，所有的一切都被吞没，变得如以往一样平静。却跃昂立船头，意气风发的大喝道：“目标，越国都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