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看着手上猩红的血迹,闻了一闻,并无血的腥味淡淡的汗味。摸了摸马脸,见它精神健旺,全无半分受伤之象。想起书中记载,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这不是血,是汗!汗血马的红色汗液。”专韦一愕,道:“汗?红色的汗?有这古怪的东西吗?”项鹰道:“有,大王说的不假。专将军久在吴地,自然不知这汗血马的好处。这汗血马有寻常马匹没有的诸多优势,如步伐轻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好,通灵性等。纵是下等的汗血马都要优胜我大汉战马多矣。传言这汗血马在高速疾跑后,肩膀处会流出像鲜血的汗水,因此才称为汗血马。只是这种情形我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太神气了。那些拥有这类马的大王个个将它们当成宝贝一样供奉,一点也不清楚它们存在的价值。”说着准备近前细看。月芽儿忽然飞起后足,踹了过去。项鹰身手矫捷,才勘勘躲过,惊道:“性子还是这么难驯……”众人看得都笑了起来。专韦道:“大王,这月芽儿太女孩子气,不如改个把。这马浑身如碳火,叫它‘火龙驹’如何,这名字可威风的紧。”姬凌云摇头不屑道:“俗套,世人都喜欢要一些威风的坐骑。寡人却偏不,这月芽儿不错,小兔头也好,小火儿也可以。不过,既然它以用了月芽儿一名。就叫它月芽儿吧。马都习惯了,寡人也懒得改了。”小兔头,小火儿……众人实在不敢相信,如此威猛的一匹良驹,竟然叫上这个名字,人人都觉得身上冒起了鸡皮疙瘩。憨厚青年来到月芽儿身旁,轻扶着棕毛,眼中溢出了晶莹地泪珠。月芽儿也亲热的不断舐他的手背。姬凌云心底一叹。起了将这月芽儿还给他的冲动。但理智却告诉他不行。这憨厚青年能够被迫将马送来。显然是有威胁的到他的东西存在。有第一次妥协,当然也有可能第二次。毕竟在这乱世中一匹良驹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姬凌云道:“你叫什么名字?若不嫌弃寡人聘请你为马师,替我照顾这月芽儿。”憨厚青年露出意动的神色,但一想到自己地师兄,神情暗淡了下来,摇头道:“小人名唤孙婴,秦国人。大王地好意小人心领。但小人家在秦国,不能不归。”孙婴低头沉默了会儿,突然鼓起勇气抬头道:“小人希望大王答应小人几事。”跟自己谈条件?姬凌云还说无妨。”孙婴道:“月芽儿所食草料远在寻常马匹之上,大王不可饿了它。”姬凌云笑道:“我吴国算不上大国,但一匹马却还养得起。”孙婴再道:“月芽儿喜欢洁净,又不愿外人触碰。大王每阁几日,要为它细细洗刷。不可怠慢。”“这也无妨。寡人爱煞了这月芽儿,何况寡人要月芽儿不仅只是充当寻常代步坐骑,而是要他成为寡人冲阵杀敌的伙伴。为他洗刷毛发,正是增加友好的不二妙法。”孙婴最后道:“最后一点,月芽儿爱跑,喜欢跑,尤其是快速奔驰。大王不可将它关在马内不闻不问,否则在好的马也将成为废物。”“这三点,寡人无不答应。”姬凌云慎重说道。孙婴松了口气笑道:“月芽儿有大王照顾,小人也就放心了。”不舍的看了月芽儿一眼,退了下去。姬凌云道:“这赠马之恩,寡人不敢忘却。若你有难处,可至姑苏寻我。力有所极,一定遵从。”不知为何,姬凌云有种感觉。他同孙婴很快就会再见,而且孙婴对他的霸业会有极大的帮助。姬凌云收服宝马心情愉快,招呼众人向临走去。入得城中,叶公、项鹰相继告辞。姬凌云将马拉回行宫,命人去叫韩庆,自己亲自为它细细洗刷。累了半天,却见月芽儿舒服地抬着头“哼哼”的喷着粗气。这到底谁是谁的主人?被你摔的半死,还要帮你洗澡,刷毛,不岔之余,将一大桶水向它了过去。月芽儿身躯抖动,水花四处乱甩。柔顺的毛发被水沾在了一起,竖立起来,象极了杂毛刺猬。与月芽儿嬉戏时,受到传招的韩庆以来到了一旁。姬凌云将月芽儿栓好。他边走边语破天惊的对韩庆道:“今日,寡人发现了一件有趣是事情,有人想借助月芽儿杀寡人。”“月芽儿?”韩庆一脸的疑惑和沉重。姬凌云笑道:“就是先前地那匹马儿,现在已经被寡人驯服。但这马很烈,很傲。不让生人骑乘,一旦被它摔下马背,那前蹄会毫不留情地踏下,将人踩死。寡人今日就险些着了道,命丧马下。寡人的武艺,韩大夫清楚。寡人都几乎着道,若是常人非死不可。”姬凌云将今日的情形向韩庆叙述了一遍。韩庆沉吟道:“大王认为这是哪国所为?”“秦国!”姬凌云道:“若是楚国,叶公绝对不会亲自前来。寡人在事后也从叶公地眼中瞧出了一点怒火,显然他也已经察觉到了这点。他掩盖的很好,但可能是因为太过愤怒而忽略了一些细节,或者故意如此表示他的无辜。我念在吴国还需要楚国提供战马、精铜等等物质。这个盟友对我们非常需要。因此,装做不知而已。”韩庆点头道:“那大王有什么打算?”姬凌云冷静道:“谋定而后动,秦国边陲,他们对其不了解。你先去收集秦国的情报,看看秦国究竟为何要向寡人动手。”这点是姬凌云最奇怪之处,所谓远交近攻,秦国跟吴国并不相连。依照常例,秦国没有必要向吴国下手。韩庆领命而去。秦厉共公?这位秦国奴隶时代同春秋五霸之一秦穆公齐名的君王终于开始张开了属于自己的獠牙,有趣!姬凌云想着傍晚时分,发生的事情,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接下来的六日里,姬凌云送走了叶公,开始着手融合齐国的政务。时间很紧,但每天姬凌云都要抽出一个时辰,让月芽儿尽情的飞奔,不到流出汗血,决不停歇。开始他还不适应月芽儿那罕见的速度,在马上不敢乱动。这时间一久,他与月芽儿也产生了足够的默契。飞奔之余还不时舞起了枪法。同时利用月芽儿的速度,他还创出几式以速度为主的杀招。这天,姬凌云遛马回来。姜良迎面走来道:“赵鞅快不行了。”姬凌云对赵鞅并无任何厌恶之心,反而觉得他可敬,何况,自己能够如此迅速的夺取齐地,并得齐国百姓支持,赵鞅的举动可谓功不可莫。嘿!自己还真找不出任何理由讨厌他。姬凌云来到了软禁赵鞅的庭院,走进院内,不由大吃一惊。不过短短月余,这赵鞅已经变的不成*人样。他双目紧闭,面色白如宣纸,身体微微发抖,一副身染重病的模样。他走向张大夫问道:“情况怎么样了?”张大夫摇了摇头道:“病入骨髓,无药可医。最多只有一月之命,此刻他日常生活..注意,不定时的大小解并及时清理。”张大夫是吴国随军军医,一身医术,极为高明,他说一月之命就绝对错不了。姬凌云沉默了会儿道:“寡人意图将他送回晋国,你看如何?”姜良点头道:“也好,赵鞅一世英雄,送他归国正可体现大王的恢弘气度,同时……”姜良小心的说道:“也可以让赵毋恤注意一下子吴大夫的行踪。”姬子吴在晋国失踪,一直是姬凌云心中的痛楚。他不只一次大骂在绛都的那些密探,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始终得不到半点姬子吴的下落。一听姜良提起姬子吴,姬凌云心中便是一阵自责,若不是自己让他前往晋国也不会如此生死不知。姬子吴在谋略上不如姜良、韩庆重要,但狡辩、游说上却无人可比,长叹了口气道:“赵鞅是事情你自己处理便可,无须在过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