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雷动,号角齐鸣,奏的非是进攻的鼓号,而是哀号曲。戎狄的围城军倾巢而出,在城外阔野摆开阵势。数也数不清的人影在阔野上串动。他们上窜下跳,大呼大叫。而城墙这边的楼城上却挂满了血粼粼的人头,未流干的鲜血飕飕的向下掉,同样是数也数不清楚。沉重的送葬曲让整个原野充满了哀怨。姬凌云、任清璇、赵毋恤、姬斯、刘桓公等人抵达西城墙头,冷蝶、韩庆、李、项鹰、施猛、雅英、窦隼、公孙纵等文臣武将早先一步来到城琛,遥察敌情。一干士兵看着浩荡的声势人人脸如土色,目生惧意。洛邑头上每一个守城的战士,无不志气被夺,迷失在恐惧和绝望中。姬凌云等人来到了最前沿,加入观敌的行列。刘桓公脸上血色尽褪,瞥身旁的姬凌云一眼,目光重投城外,低声道:“这下可激怒他们了!一场大战无可避免。”姬凌云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对方竟然摆出这个阵势,轻轻笑道:“不怕他来,只怕他们不来。”赵毋恤道:“这是他们的祭神仪式,看来他们为这些人超度后就准备攻击了。”晚打不如早打,姬凌云神色一定哈哈大笑:“怪不得这么哀怨,原来他们在这哭爹喊娘。将士们,敌人哭,我们自然要笑。起战鼓。大笑起来。”“咚!咚!咚!”有节奏的鼓音,从欢笑声地汪洋中冒起,戎狄的的牛角号尖锐,却不如军鼓雄浑动人心魄。整齐划一的声响,二十面大鼓、五十面中鼓、两百面小鼓汇集一处的雷鸣响声由城墙上传向四方。笑声可以冲淡恐惧,随着城墙上的笑声响起,将士们的心底也逐渐淡忘了恐惧。戎狄人较之大周人更加相信迷信,相信天神。他们初升拜太阳。傍晚拜月亮。认为他们的一切都是天神赐予地。而他们都是神地子民。扰乱祭祀,在戎狄那儿是要受到烈火焚身之刑法,惟有如此才能洗去他们身上地罪恶。如今,姬凌云在戎狄祭祀亡灵时,命全军放生大笑,还以战鼓阻挠,这完全是伤口抹盐之举动。姬凌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罪恶。从城墙上取下两个头颅用抛石机远远的投掷了过去。那两颗人头如同炮弹一般飞到了戎狄军政之前。一骑飞过将两颗头颅拾进了军营。戎狄军顿时混乱了起来,那两颗人头分别是万夫长哥尔玛以及浑无邪。在草原上当上万夫长之人都是人人信服的好汉,勇士。姬凌云这举动已经不算是在伤口上抹盐,而是抹盐之后,又插上了两刀。脾气暴躁的万夫长浑无炯,首先忍耐不住大吼一声:“我要为我哥哥报仇!”浑无炯正是赤狄的第一勇士浑无邪的弟弟。他不等通报带上了一千分队杀向了城墙。“射!!!”姬凌云让冷蝶、赵毋恤表演他们那出众地箭术。赵毋恤毫无保留的弯弓射出了一箭,凄厉的长箭,化做一道异彩射向了浑无炯。浑无炯早有准备。一矛磕飞了浑无炯的利箭。又是一下打掉了冷蝶暗中射出的一箭。戎狄军营中禁不住爆出震天喝是天神下凡,立时士气大振。浑无炯毫不犹豫。大吼着向城墙冲来。姬凌云对森熊使了个眼色。森熊对着浑无炯以甩石子的方式投出了飞石。浑无炯见黑影袭来,本能的挺矛搁挡。这一击非同小可,绝非一般弓箭手或者石担手可以比拟的了地,飞石断了浑无炯地兵器,打在了他的胸口。身边人抢上,冷蝶、赵毋恤早已补上一箭杀了浑无炯。城墙上数以千计的联盟军战土齐声呐喊欢呼,喊叫声像潮水般往城下鞭,士气昂扬沸腾至极点。冷蝶、赵毋恤武功高强,连珠快箭接连使出凡是靠近浑无炯身旁地将士无一身还,那几乎识人的利箭百发百中,让跟随浑无炯冲锋的兵士寒了胆,竟无人敢上前抢夺。戎狄营中一片寂静。姬凌云抬手面向城外的贼寇,大喝道:“只要我姬凌云尚有一口气在,誓与洛邑共存亡,有本事就让他们攻进洛邑来吧……”赵毋恤狂喝道:“大周必胜,大周必胜。”城墙上各将兵齐声应和,“大周必胜,大周必胜。”的呼声,传遍大地,直冲云霄。两军本就你死我活,只凭实力决定存亡。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此刻的战事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经过连连的挑逗,戎狄大军终于失去了理智前扑后涌的向城门攻来。他们记得耻辱,仇恨,忘记了死亡,不停的踏着同伴的尸体杀向了洛邑。而大周兵亦同样的骁勇无惧,借助城池的便利不断的打击着源源不绝的戎狄大军。这一战连续杀了整整两天,两夜,洛邑的城墙还曾一度失守,但在姬凌云、赵毋恤率领自家猛将城墙上不断友人倒下,也不断有人堵上。毫无退路可言的大周将士发挥了誓死一战的决心。洛邑攻防战,历经了两天两夜的血战,联盟军伤亡人数高达两千五百人,而临时雇佣之民兵战死了五千余人,可谓损失惨重。但他们取得的战果却是无法预算,除去别的不说,当以阵亡人数来言,戎狄大军便达到了三万以上的恐怖数字。戎狄大军在巨大的伤亡之下,终于支持不住撤退的号角声响了起来,他们狼狈的退了回去。“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姬凌云站在城墙的顶端昂首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