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恭(葛蛮、史璜、史览)见过大都督。”四人向司马近见礼。司马近假意问道:“你四人因何引众归我?”什么?不是你设下的圈套,害得我们偌大门阀背井离乡?现在倒还好意思问我们?!不过,现在在人家的屋檐下,他们不得不低头。却听葛恭说道:“回禀大都督,那士家一直都没有把我们两家当成自己人。黄老将军刚到,他们便让我引兵来战。我麾下的士兵哪里是逆水刀兵的对手,交战时我们点到为止,却被石延亮以此要挟吃了暗亏!”说完,他看了看司马近,见司马近不为所动。他又说道:“士家久霸交州,举旗叛逆。我们两家极力反对,奈何蚍蜉撼树,无能为力呀!幸亏吴王领旨使大都督前来征伐,家族中遂传书指示引兵归顺东吴。”“原来是这样呀!”这时候司马近才假意的一笑,然后对四人说道,“既然你们一心归顺我东吴,那便是我东吴的人了!今日,我军便要开始攻打此寨,你等可愿做先锋?”初来乍到,四人哪里敢不应?司马近之所以派他们做先锋,其用意有三。其一,四人来投,虽说是自己计谋所使,却难保他们心存异心。司马近本身多疑,又岂会把他们放在自己的身侧呢?其二,这四人刚刚从假城寨中出来,自然熟悉假城寨的情况,所以派他们做先锋是最好的选择。其三,四人若是一举攻入城寨中,必然会先一步夺取物资辎重,毕竟他们是轻装出营。而司马近倒是做一个顺水人情,自然会得到四人的好感,倒是掌控两大门阀便容易多了!石延亮营中已经乱了。以沉着著称的石延亮现在也沉不住气了。“二哥,怎么办?他们跑了。”石墓嚷嚷着。心乱如麻的石延亮现在在权衡如何退兵,似乎没有听到石墓的嚷嚷声。一旁的士颂制止了石墓,低声说道:“他们应该跑到东吴那里去了吧!这下要坏。二哥应该是在想撤退的办法。你先不要说话了!”抬头看了看石延亮,石墓撇撇嘴。就在这个时候,吴巨、吴峰、张裕、张津、戴良、戴优六人进来。“大都督,王都传来消息,东吴都督程普引兵马两万余攻入腹地,可是真的?”吴巨问道。“是!千真万确。昨日士奎亲自送来的消息。”石延亮无力的说道。吴巨急切的叫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引兵回援吧!’“我也在想回援的事情。可是一旦我们撤退,司马近兵马必然紧随而来!那个时候,不要说回援了!怕是我们也难保回去了!”石延亮此言一出,诸将皆惊。是呀!两军交战,最忌这个时候退兵了。兵马一退,就意味着打击士兵们的士气。而敌人一旦追击,士兵们心中的那根弦必然会断,到时候溃不成军就成为了必然的结果。张裕、张津兄弟站了出来,言道:“大都督,你尽管引兵回援,这里有我们兄弟和张家军驻守。我张家军便是全军覆没也会抵住东吴兵马。”戴良、戴优二人亦是请战。这张家、戴家本就是石延亮的坚决拥护者,而此四人与石延亮的更是相交默契。望着四位兄弟,石延亮热泪盈眶,伸手握住张裕、张津的手,说道:“你们只需挡住半日便可。半日之后,火速撤退!”说完,他抹了一把泪水,对众人说道:“收拾行装,一刻钟之后,火速回援!”一刻钟后,石延亮统领大军直奔交趾而去。而山寨上只留下了八千名张家军。他们刚刚离去,葛恭、葛蛮、史璜和史览四人带着五千葛家军和五千史家军来到山寨前。山坡上的假城寨旌旗飘舞,将士如云。葛恭心中不由得一愣,回头问史璜:“史家兄弟,怎么还有这么的士兵?不是说交趾濒危吗?难道石延亮没有引兵回援?”“不可能!”史璜眉头紧皱,分析到,“交趾城乃是士家、吴家的根基,他们不可能会坐视不理!便是苍梧、九真两郡尚有的两万兵力,怕是不是东吴兵马对手吧!”史览一指前方城墙上的那些士兵,笑着说道:“两位兄长怕是被眼前看到的所迷惑了吧!那里面真人怕是不多!”被他这么一说,史璜、葛恭二人才认真观察那些士兵。果然,很多人都是那么木木呆呆的一动不动。看罢,葛恭哈哈大笑,对众人说道:“怕是张家那两个家伙在搞鬼吧!传令下去,准备攻城!”闲话少说,这张裕、张津兄弟倒也是个人才。仅凭着麾下的八千张家军,硬是杀退了葛恭、史璜的四次进攻。战斗极为惨烈,山寨前尸横遍野,城墙上血迹斑斑。弓箭在这场战斗中占据了主要的地位,直到第五次进攻。缺少弓箭的张家军再也抵挡不住敌人的凶猛的攻击,被敌人从城墙上赶了下来。这个时候距离石延亮离去,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天了。张津望着前寨中浴血征战的士兵,对张裕说道:“五哥,我们撤退吧!东吴兵马和葛家、史家士兵的人数太多了,我们抵挡不住了!”张裕在族中排行第五,所以张津称他为五哥。张裕望着前寨,叹了口气说道:“吩咐近卫,准备马匹,撤退!”他已经无法顾及前寨的士兵了!前寨中被他投入了大部分兵马,现在身边只剩下那些近卫了。这也是他张裕精明之处。近卫和马匹全部在后寨,逃跑十分方便。随着他们的逃脱,战斗接近了尾声。葛家军和史家军在战场上的表现赢得了东吴将士的尊重,司马近正式接纳了四人,留四人在帐前听令,待返回江东再向孙权请封。在亲卫的护卫下,张裕二人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只顾逃窜。南方的山路让他们无法顾及后面追兵的情况。日暮降下来的时候,他们逃到了九真郡。九真郡和交趾平行,相距始兴差不多远,只是九真靠北而已。张裕二人落荒而逃,跑错了方向。九真郡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前往交趾救援,城中依旧有着不下于五千兵马,城中的太守是士家的人,叫士真。士真是士燮的叔叔,辈分较长。张裕二人见过士真。士真告诉二人,他已经派人打听了。原来程普攻下高粱之后,只是在交趾城外扎营,并没有立刻攻打交趾。所以,九真郡和苍梧郡并没有派大军增援。石延亮也是到了交趾之后才发现自己真真切切的上了司马近的当。兵马调动,白白损失了始兴的屏障。张裕、张津为他们赢得时间,确保这次退兵没有出现意外。可是八千张家军就这样折损在前线,石延亮还是要给张家一个交代的。他引大军赶到交趾,却发现东吴的兵马竟然已经拔营,退回了高粱。而,这个时候攻打高粱城可不是时候呀!他只好打碎了牙齿咽到肚子里去,引兵入城,去见士燮。“兄长,敌军并没有攻打交趾,因何不让苍梧、九真驻兵来援?”石延亮在士燮面前大声地问道。尽管被石延亮问的很没有面子,士燮却没有反驳,只是好生劝到:“二弟,非你所见这样呀!程普麾下尽是逆水刀兵的精锐之兵,苍梧、九真两郡便是来援,只能解燃眉之急呀!而那程普才我境内肆无忌惮的攻伐,你等又如何能够在始兴与司马近相抗?”“哎!”石延亮烦闷的怒叹了一声,问道,“程普攻下了合浦、榆林和高粱,必然分兵驻守,那么他麾下兵马便会不足!据说程普所部不过两万余人,分兵驻守之后还会有多少兵力来攻打交趾呢?”士燮似乎早知道石延亮这样问,这些年来石延亮越来越没有将自己这个兄长放在眼中了。他看了一眼士文。士文会意,遂言道:“二兄能够想到的难道兄长会想不到吗?二兄在边境迫使葛家为先锋,使得葛家怀恨在心,虽称这次投了东吴。而且还说服了史家,这两家的家兵有多少,二兄心中自当有数吧!”就在三兄弟争吵之中,外面探马跑了进来。“报!”“讲!”士燮使二人退后,遂问道。探马言道:“启禀王上,司马近攻下始兴,挥军直下,明日便会抵达王都交趾。”来得好快!士燮和石延亮当如何面对呢?倒是石延亮在一旁十分镇定,手摁宝剑,朗声言道:“兄长莫慌,有弟等在此,怕他司马近不成?”士燮一听,心中想也是呀,自己城中兵马尚有两万余,而这次石延亮带回来的兵马尚有三万多,折合起来足有六万余。“二弟所言甚是!你们快下去准备。”士燮吩咐道。“诺!”石延亮领命而去。士文却没有动,看石延亮离去,俯身对士燮说道:“兄长,弟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面对生死存亡的局面,士燮不耐烦的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有什么话就说吧!”“兄长当时称王,愚弟便以为不妥。现在看来,确实落了他人口舌!为今之计,当速速遣人前往帝都拜见天子呀!”士文说道。“帝都离此千里迢迢,便是派人去,难道来得及吗?”士燮摇摇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