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不归之路罗夫康估摩着董向焘部队偷袭瓮城的日子就在这几日里了,孙炳南特地为此召集各部将领开了一个秘密会议,时间定在晚上,开会的名义是了解各部目前的情况,参加这次会议的人除了孙炳南以及他身边的将领,只有罗夫康、厉荣、王芝贵和安易鲁。除了孙炳南和罗夫康外,其他参加会议的将领都不知道召开会议的真实目的,只知道孙都尉想了解各部目前的状况,仗没打好,瓮城久攻不下,部队的将士情绪难免有点低落,如何做好思想工作,使将士们提起精神,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这也是孙都尉亟须重视的要事。参会人员都到齐了,孙炳南叫开会的人到一间密室,那里才是开会的地方。等进入密室,开会人员坐定后,孙炳南开口说:“今天晚上我召大家开这次会议,是向在座的各位说一件要事,这件事对我们来讲是关系到能不能攻占瓮城的大事,至于这件事的详情,有请罗将军向大家说一下。”罗夫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与会者说出了这件事的详情,听完罗夫康的话后,厉荣、王芝贵、安易鲁这才知道,罗夫康为何出去了一段时间,原来他去了一趟鞑朗国,派一支部队借道鞑朗国,从瓮城的背后偷袭淮军。罗夫康把话说完后,孙炳南说道:“罗夫康派出的偷袭部队在这几天里会对瓮城发动攻击,一旦他们偷袭成功,攻入内城,会发彩号弹告诉我们,而我们应在这时配合攻入城内的部队,从外面发起强攻,这次开会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们,我军对瓮城发起的总攻就在这几天了,你们回去后,做好战斗发动的准备,令部队做好临战状态,总攻的时间十有八九是在晚上。”罗夫康接话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在晚上,这无疑义。”“有把握吗?偷袭的部队有没有跟你联系?”安易鲁问道。罗夫康回答道:“偷袭的部队没有联系我们,但是我肯定偷袭成功是有把握的。”孙炳南坚定地说:“这次总攻不成功便成仁,一定要拿下瓮城!”在会上,孙炳南告诉与会者,开完会后,对这件事要严格保密,不准向其他人透露;迅速做好攻击瓮城的准备工作,等待总攻发起的到来。在各部攻城的方向上,孙炳南的部队和安易鲁的鲁军攻瓮城的正面;王芝贵和厉荣所部联手攻瓮城的东面;罗夫康的帝国一师攻瓮城的西面。孙炳南要求参战的各部将领对这次总攻要倾注全力,要把所有的部队都投入战场,在屡攻瓮城未果后,孙炳南对这次进攻格外重视,他发了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帝国西路军各部已到达攻击的出发位置,三面围住瓮城,各部的攻城工作已准备就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晚上,在瓮城外面攻城部队的将领在等待,等待着发起总攻的信号。一颗彩色信号弹在夜空中腾然升起,伴随着响声绽放出的绚丽的烟花,吹响了帝国西路军总攻的号角。董向焘的部队进入内城后,即呐喊着杀了过去,内城城门被打开了,更多的人涌进内城,同时董向焘令人发彩色信号弹,信号弹升上天空,裂响后,在城外的帝国西路军也对瓮城发动了进攻。瓮城的淮军被惊醒了!帝国军队的突然打击使淮军一时手足无措。被惊醒的黄杰驰忙穿上甲衣,赶往指挥所,问跑过来的惊慌的将士:“发生什么事?”“敌人,敌人,从南面打进来了。”一个跑过来报告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黄杰驰问:“来了多少人?”“不知道。”那个士兵如实答道。黄杰驰来到指挥部,陈洞章等将领也陆续到了,黄杰驰面对帝国军队的内外夹攻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吹响集结号,令城内淮军起来,抵抗帝国军队的进攻;令内城除守城墙外的所有淮军全力清剿攻入内城的敌人;令人到瞭望台,观察敌人的走向和大致的人数。瓮城的号声尖锐吹起来了,内城的淮军迅速行动起来,对付攻入城的帝国军队。为了以防不测,陈洞章调上千兵士护卫指挥部所在的城楼,保护黄杰驰、自己及将领们的安全。董向焘率部进入内城后,很快与淮军厮杀起来,董向焘的部队一进入内城,就向内城三面的城门奔去,想杀到城门,打开内城城门,可路上淮军越来越多,董向焘的部队疲于应付,每前进一步愈发困难。在瞭望台上的淮军士兵观察攻入内城敌人走向和人数,发现攻入城的敌人数量不多,且无后续部队;而这群敌人正向城门方向前进。黄杰驰得到这些情报后,不禁喜上眉梢,敌人的底细已经明了,他当即下令令南城外城的淮军封堵攻进内城的敌人的退路,并令内城淮军在三个城门的必经之路上截击敌人。下完命令后,黄杰驰对身边的将领说:“攻入城的敌人人数不多,消灭他们不成问题,只要我们能抗住外面帝国军队一段时间的进攻,就能获得胜利。”说到这,黄杰驰撇嘴笑了笑说:“罗夫康的诡计也仅此而已。”面对数倍于己的淮军,董向焘的官兵只能尽力杀敌了,城内交战正酣,城外激战正炽。一颗颗火炮怒吼着飞向瓮城,西路军将士喊叫着冲向瓮城,整个瓮城仿佛被炽烈的怒火覆盖一样,回荡在城上空的尽是战火之声。无论是淮军还是西路军,都投入了自己的所有兵力。孙炳南令攻击部队不留预备队,把部队分成两个梯队,轮番进攻,以使进攻一刻也不停,直至攻占瓮城为止。猛烈的炮火过后,攻击部队趁淮军一时无法组织反攻冲到城墙边,云梯一个个架了上去,爬上去的西路军将士与赶来的淮军厮打在一起,两军在城墙上一片刀光剑影,鲜血喷涌而出,冷兵器尖厉的碰撞声、官兵们的厮打声和从城墙上掉下去的人的叫声混合在一起,在城墙下是撞击铁门的“咚咚”的响声和挖城墙下泥土的铁铲铁锹声。攻击瓮城正面的部队取得一些进展,经过不懈的努力,他们在城墙下挖出一个大坑,把大量的炸药放进去,引爆炸药发出的巨响把瓮城正面的外城轰出了一个缺口,攻击部队朝缺口处涌去。“都尉,我军在瓮城的正面外墙打开了一个缺口。”一个将官高兴地向孙都尉报了战况取得进展的喜讯。孙炳南忙走了出去,用望远镜观望着战况的进展,终于攻击的部队攻破了瓮城的外墙,孙炳南满怀期待,期待攻击的部队再接再励,可是战况的发展却继续朝着不利于西路军的方向发展:正当西路军将士向缺口涌去时,淮军官兵奋勇上前,朝着缺口杀去,两军在缺口处迎面相撞,正面攻击的部队被淮军堵在缺口处而不得入。淮军的英勇善战出乎孙炳南的意料,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丝转机看来又要化为泡影了。厉荣和王芝贵部在瓮城东面的外墙上与淮军激烈交战,慑于“伪城”的陷阱,厉荣和王芝贵没有攻入“伪城”,而是沿着城墙,在城墙上与淮军厮杀,在淮军的顽抗下,进展缓慢。在瓮城的西面,罗夫康的帝国一师也攻到外城的城墙上,与淮军厮打在一起,淮军的炮火不断轰击“伪城”和外城的城墙,企图封住帝国一师沿着城墙前行的道路。与此同时,帝国一师轰开了“伪城”的城门,把十几头牛赶进了“伪城”。淮军不管来者是牛还是人,挂在城墙上的几个油罐纷纷破裂,整个“伪城”顿时一片火海,浑身是火的牛哀嚎着,瞬间被烈火吞噬,几头牛叫着冲了出来,很快也被全身燃烧着的火焰烧死。见到这一幕,罗夫康风趣地对身边的将领说:“淮军连牛也不放过,见什么活物来就恨不得把那滚烫的油水泼向对方,看来淮军打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在帝国一师攻城的将士眼中,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使瓮城火光冲天!装成运粮人员的特兵队战士在董向焘的部队杀进来后,与自己的部队会合了,董向焘令他们装成淮军士兵,协助部队打开内城的城门。这些特兵队战士从死去的淮军士兵扒来衣服,装成淮军士兵,执行他们的任务。他们中有些人指引自己的部队去烧淮军在内城的粮仓,其余朝着东、西、北三面的城门悄然前行。十几名特兵队战士接近西面的城门时,发现城门竟无人守卫!机会来了,特兵队战士心中暗喜着。他们来到城门前,装成守卫城门的淮军士兵站在城门旁。从城墙上走下来几名淮军士兵,一看下面站着自己人,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黄杰驰将军派我们来的,内城出现了敌人,特派我们来守卫城门,帮助你们分担压力,好让你们抵抗从外面杀过来的帝国军队,这里就交给我们吧。”一席话,使淮军士兵信以为真,又走上了城墙,把城门交给了假扮淮军士兵的特兵队战士。帝国一师的官兵攻进了外城,瓮城西面外城战斗已趋白热化,源源不断涌入的帝国一师官兵使淮军力渐不支,由于内城淮军全力清剿进入城内的敌人,内城的淮军对外城的淮军处在无法进行强有力援助的脱节状态,对帝国西路军来讲,这是攻破瓮城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攻入外城的帝国一师有一部分官兵杀到内城的城门前,可望着紧闭的城门,没有攻城工具的他们束手无策,正在这时,内城的城门打开了,帝国一师的官兵起初不敢相信眼前出现的这一幕,直到开门的淮兵挥手对他们说道:“快,快进来,我们是自己人”。帝国一师的官兵这才笑逐颜开,攻进了内城。在指挥棚里的孙炳南来回踱着步,战况迟迟得不到更进一步的发展,让毕其功于一役的孙炳南急得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指挥棚里的气氛极为凝重,罗夫康、厉荣、王芝贵、安易鲁等将领面情凝重,一言不发。忽然,传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帝国一师攻进了内城!听到帝国一师攻进了内城,孙炳南显得极为兴奋,立即对前来报捷的士兵大叫道:“快!快把所有部队都投入到西面!快!”罗夫康发话道:“把所有帝国一师能作战的人都派上去,一定要巩固已占领的地方,扩大战果!”攻破了淮军把守的瓮城的内城,胜利似乎已在向孙炳南招手,背负着军事高压下的孙炳南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捷报激动万分,显得有点变态的激动,他用脚狠狠跺了几下地,来发*上背负的军事高压。在场的将领用略带惊诧的眼光望着做出格外举动的孙炳南都尉。在付出了上万人伤亡的代价后,帝国西路军终于攻占了瓮城。孙炳南和身边的将领走进了瓮城,战斗结束没多久,在城内,西路军的战士还在打扫清理战场,孙炳南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瓮城,一座他力图攻取的重城,一座他的部队苦战的坚战;一座洒满将士鲜血的硝烟之战;走进瓮城的孙炳南的心里是百感交集。在瓮城的淮军,除了少数逃了出去,其余不是战死,就是活着被俘,黄杰驰也成了其中的一员战俘,他被押在囚车上,看到押他的帝国一师的战士,黄杰驰说道:“你们的罗将军在哪里?我想见他一面。”“你没有资格见我们的将军。”战士回话道。黄杰驰笑了笑,不再说话。罗夫康站在城墙上远远看着押在车上的黄杰驰,坐了下来,他望着蔚蓝的天空,若有所想。周宾走了上来,看见罗夫康呆呆地坐着,问罗夫康:“你是不是在为黄杰驰感到惋惜?”罗夫康转过身,看了一下周宾,回答说:“不是”。说完,罗夫康从怀中掏出小瓶精装的辣酒,喝了一口,说道:“我只是在想,在想当他见到淮王的那一刻起,他就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