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强弩之末杰王子和邵文虽然逃了出去,但是此时仍身处在岭南的他们并不安全,乘着夜色,杰王子和邵文逃出几十里地,天一亮,他们坐在杂草丛中,休息一下,喘口气。邵文把水囊和食物递给杰王子,两人坐在地上边喝水边吃着。杰王子问邵文:“我们所带的水和食物够吃吗?”邵文回答说:“只要省着吃,应该没有问题。”邵文问杰王子:“王子,你身体没什么事吧。”听到邵文对他身体状况的询问,杰王子用手摸着胸口,对邵文说:“没事,淮军没有虐待我。”“那个武士呢?”邵文接着问道。听到邵文说到“那个武士”,杰王子也觉得挺奇怪的,武士对他的打击很重,可被击打过后他并没有感到多少疼痛,遂回答道:“也没什么事,那个武士对我的击打,没有伤及我的五脏六腑,这真是奇怪。”邵文见杰王子身体无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高兴地说:“杰王子你身体没事,那就太好了。”邵文提到眼下如何从淮军的地盘逃出去的问题:“杰王子,现在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东边看来是不能走了,那里到处都是淮军。”杰王子想了想,说道:“只能往北走了,走进北面的山岭。”邵文点点头,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好路可走了。杰王子和邵文就这么一直向北走着,一路上风餐露宿,好在这一路上淮军似乎没有来追他们,大概觉得所抓这人不重要吧,跑了也就跑了。邵文对杰王子说:“看来我们很幸运,一路上也没追赶我们的淮军。”杰王子说道:“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侠客,淮军怎么会重视一个侠客呢。”路上虽没遇到什么险情,邵文看看包袱里吃的东西快没了,接下来要翻山越岭,没吃的可不行。邵文对杰王子说:“王子,我们吃的东西快没了,路上看到客店必须得买些东西,否则进入山林,我们携带的食物就不够了。”杰王子有点担心的说:“我们去客店,不会被人发现吧。”从虎口脱险的杰王子似乎对之前的惊险遭遇有点心有余悸,他不想在逃离岭南时再出什么差错,可邵文觉得面对着食物即将被用尽的生存危机,这样的担心也只能先放一放了,邵文说:“应该没什么事,买点东西,客店的人不会怀疑。”在看到前面有家客店后,邵文和杰王子走了进去,对客店的老板说要买点熟食。客店老板看着面前的两位客人,游侠的模样,口音像是从脱布达犁来的,问道:“两位客人,要吃什么熟食?”“你们店里有什么熟食?”邵文问道。“有熟牛肉和糕点,不知你们两位想吃点什么?”老板问道。邵文回答说:“都来点,糕点多点”。“好,我们这就为你们准备。”老板一边叫手下的伙计为两位客人拿来熟牛肉和糕点,又问道:“听两位客人的口音,像是从脱布达犁来的吧。”邵文接话说:“是,是的,我们是从脱布达犁来的。”“不知两位可否知晓脱布达犁那边怎么样了?打起来了吗?”客店老板轻声问道。邵文回答道:“我们来的时候还没有”。店老板把邵文和杰王子要的食物拿给他们看,问道:“这样够不够?”“够了,够了。”邵文说道。买到食物后,邵文和杰王子离开客店,继续向北赶路,走进了山岭。在叠峦起伏的山脉邵文和杰王子曲折前行,在山中偶见一座庙宇,邵文和杰王子走了进去,天黑了想借宿,僧人接纳了两位外来客,让杰王子和邵文在庙宇过了一夜,并提供了晚餐和早餐。离开庙宇后,杰王子和邵文两人又走了几天,才最终走出了山岭。正当杰王子和邵文逃离岭南时,见杰王子和邵文一直迟迟不归,黄金甲的将领也忧心重重,唯恐杰王子出事。康泽生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觉得杰王子如此行事颇为不妥,从来也没有哪个军队的首领自己跑到敌人那里探查情报的。在杰王子去之前,康泽生就向杰王子传递过有关的情报信息,康泽生对杰王子说,脱布达犁人心不稳,淮军在那边防御薄弱,守城的淮兵至多不超过千人,攻进去占领脱布达犁易如反掌。但是,康泽生无法为杰王子提供更准确的情报,即淮军的主力安置在哪里。康泽生对此也不知情,这就为杰王子深入敌境提供了理由。杰王子对康泽生说道,我们攻入岭南就是为了能歼灭敌军主力,光占领敌人的地盘没有多大的用处,即使占领了,敌人未被消灭,所占领的地区也不能巩固。杰王子言之凿凿,向康泽生说了一通为什么自己要亲自深入敌境的原因,听起来颇有道理,可康泽生总觉得这么做还是不妥当。康泽生本想把帝王四世抬出来阻止杰王子从事这个极为冒险的行动,可杰王子似乎是非去不可了,康泽生不想与杰王子闹僵,只好随了他。现在,杰王子迟迟不归,不知怎么样了,不知是生还是死,不知是被抓了还是正在回来的路上,杰王子一天不归,就让康泽生心里一天不安定,毕竟杰王子的安危关系到在当前的战局,对帝王四世要在岭南东边发动的进攻也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好在,杰王子和邵文终于平安归来了。杰王子和邵文走出山岭后,他们心里安定了不少,不过他们仍不敢大意,因为虽离开岭南但是他们现在是在岭北地区,不过淮军在这边的控制薄弱,几乎没有部队驻守,杰王子和邵文安全地过了兰河,来到了江宁地区,这下杰王子和邵文放心了,他们来到一家客店,吃了一顿饱餐,洗了个澡,好好地睡了一觉。休息好后,杰王子和邵文一路赶到了浍樊城,黄金甲的将领们正焦急着等着他们的到来。见杰王子和邵文回来了,黄金甲将领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代杰王子指挥黄金甲的骆石章关切地问道:“杰王子,身体好吗?”邵文如实吐出详情:“差点就回不来了,杰王子差点被淮军带到了江都,一路上急着赶路,翻山越岭的,睡不好也吃不好。”杰王子拍拍邵文的肩膀,感谢的说:“我能平安回来,多亏了邵文。”“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去。”“是呀,要是杰王子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向帝王交待。”“真是太险了。”黄金甲的将领听到杰王子深入敌境的险情,七嘴八舌的说着。骆石章对杰王子说:“你不在的时候,帝王下了指示催促我们早点拟定好进攻敌人的计划,现在你来了,可看上去身体比较疲劳,要不先休息几日,待恢复好身体后,杰王子和我们大家一起商讨对付敌人的方针策略。”杰王子点点头表示同意。杰王子休息的几日里,一直在想着进攻敌人的计划,这次深入敌境,杰王子已得到了非常有价值的情报,淮军把他们的主力放在沱河和崃邑江之间,敌人的主力位置大致可定,杰王子思索着该如何应付敌人的这个摆兵布阵。杰王子想到了一个可破敌阵的方策:派出一支部队佯装成主力从脱布达犁的中间攻进去,在沱河的下游渡河,以此吸引淮军主力;而黄金甲的主力部队从脱布达犁的北边攻入,在沱河上游渡河,在淮军主力被佯装主力的部队吸引到沱河下游之际,从淮军的侧背发起攻击,到时两支部队一起夹攻,定能打出一个大胜仗。在与黄金甲的将领们商量对敌的进攻行动上,杰王子把自己想出的这个方策说了出来,在淮军把主力放在沱河和崃邑江的情况下,把黄金甲一分为二,一支佯装成主力在沱河下游渡河,把淮军主力吸引到沱河的下游,主力部队则从沱河上游渡河,乘敌不备,在敌人的侧背发起进攻,到时两支部队合力消灭敌人。杰王子提出的对敌策略获得了通过,黄金甲和康泽生也开始行动起来,照着杰王子的这个想法去做。黄金甲的出击指日可待,岭南东边的平静即将被兵马发出的嘈杂声打破,战火很快会被点燃。自淮王起兵攻打帝国以来,淮王做了一件件他想做的事:攻打岳黄城,霸占脱布达犁,进占瓮城,建了国(淮南国),封了帝,帝服加身。淮王可以说是风头正健,一时风光无限,但是淮王的风光不是无代价的。当淮王与帝国撕破了脸后,淮王在曼蒂兰斯特的家人就遭了殃,他的女儿被帝王逮捕下狱,其他家族人士不是下狱就是被软禁,正应了一句老话:有得必有失。淮王要跟帝王四世平起平坐,可岭南这块偏僻的一隅不能满足淮王处处要跟帝王试比高的虚荣心,淮王只能变着法子跟帝国攀比,比如淮王在江都建的巴比干高塔,塔高二百四十八米,像一根高大的巨型烟囱,耸立在江都城上,巴比干高塔的高度堪比帝国曼蒂兰斯特的葛罗米斯。站在巴比干高塔的顶端向远处眺望,淮王总能感受到那种君临天下的睥睨一切的舒爽的心情。而随着战事的推进,帝国对岭北和瓮城的进攻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虽然淮军在帝国军队的进攻下仍能击退来敌,可是随着战争逐渐演变成了消耗战,地少人少的岭南的劣势也逐渐被放大,这不是淮王的个人意志能改变的事,淮王的主观意识不免受到客观条件的限制。淮王明德丰不是没有能力,恰恰相反,淮王明德丰很有能力,连环之计计取彤趾,颁布“淮王新政”树立在岭南的威望,笼络帝国中央派到脱布达犁的官员窃取脱布达犁等等,无一不体现淮王的本事和能力。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严慰宽,严慰宽是帝国中央派到脱布达犁的行政首长,因上了淮王安排给他的歌伎的床被淮王抓住了把柄,自此上了淮王的贼船,跟淮王打得火热。但是严慰宽亲近淮王的思想倾向被他看似中立的表面现象遮掩起来,他在帝王面前,总能以一种他是跟淮王拉开一段距离的中央官员的形象出现,让帝王对他的忠心难以起疑心,并对他十分信任。直到严慰宽与淮王的勾结的阴谋败露,帝王四世得知真实的详情后,雷霆震怒,他没想到严慰宽已堕落到如此地步,竟是这种人,于是在把严慰宽召进曼蒂兰斯特后将他以及他的那伙同党,包括财务长傅日章,一并逮捕入狱。严慰宽和他的同党不得不为他们犯下的过错受到应有的惩罚。淮王一旦兵变叛乱,他以前暗地里耍弄的那些伎俩就统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现在淮军的主力分散在上千公里的战线上,彼此相互隔绝互不通气,面对着帝国军队施加的强大的军事压力,兵力捉襟见肘的淮军已不能再向前线派出足够数量的战士了。而瓮城被孙炳南部队攻占的噩耗传到江都,淮王本能感到寒冬已提前到来。此时站在巴比干高塔上的淮王早已没有了出兵之初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战局的恶化令淮王心事重重,愁眉不展,他似乎有所感觉,感觉到兵力匮乏的淮军无法持久抵御帝国军队的进攻,作战能力快到极限的淮军已是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