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儿点头退出内阁,我则闭目养神,不多时,便听到外殿萱嫔说话的声音,小米儿笑道:可真不巧,娘娘太累,刚刚喝过灵芝补汤睡着了,萱嫔娘娘不如在这里侯着,我们娘娘方才还吩咐,说让奴婢给萱嫔娘娘一个蒲团,您就在这里把玩芳修华送来的夜光杯,如若能说出一二个好处来,这稀罕的杯子也就送给娘娘您了。说着,旁边的丫头放到萱嫔面前一个很薄蒲团,萱嫔立刻明白了丫头们的意思,只好跪在那蒲团之上,伸手接过小米儿手中那夜光杯的碎片,小米儿忽然一动手,那碎片立刻在萱嫔的手上划出一个大口子,萱嫔惊呼了一声,小米儿忙跪下:娘娘恕罪,是奴婢太不小心了!却也没有叫人过来为萱嫔包扎,萱嫔跪在地上,略微显现出了不满,小米儿道:娘娘先看看这杯子吧!一会我们娘娘就醒了。萱嫔也只好跪在那,蒲团太薄,不多时萱嫔便感觉到膝盖隐隐的痛,手上那个口子结了痂,琥珀杯的碎片上有一点点红色,萱嫔仔细的看着那杯子,小米儿来内阁,我闭着眼睛问:跪的可还周正?小米儿道:稍微有些不耐烦,面色很是难看!我笑:出去嘱咐萱小仪,娘娘还在睡觉,如果她能看出这杯子的妙处,就可以拿着杯子离去了!小米儿忙出去,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萱嫔一听我叫了她原来的封号,立刻跪的端庄起来,咬着嘴唇看那杯子,明白事情已经被我知道,惊恐的微微发抖!豆儿进来内阁,见我假寐,便说:若是个有担待的人,此时又怎么会如此惊慌,恐怕正在想蒙骗娘娘的说辞呢!我不出声,豆儿也不再说话,出去,继续看着萱嫔。两个时辰过去了,萱嫔几乎坚持不住,浑身都疼得发抖,我咳嗽了一声,小米儿和豆儿忙走进来,我依然剧烈的咳嗽,几乎把肺都咳嗽出来了,两个丫头惊恐的呼唤: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我忽然停住咳嗽,问:萱嫔如何了?豆儿道:依旧不说话,不过已经支持不住了。我这才笑吟吟的穿鞋,缓缓的走出来,萱嫔见了我忙说:臣妾见过娘娘,娘娘好睡?我没有看她,只坐到椅子上,低头喝茶,问:刚才听到我咳嗽,心里是否安息啊!娘娘怎么这样说?臣妾方才还为娘娘捏了把汗呢,怎么就咳嗽得这么厉害,即便是感冒了对腹中皇子也是不利的。是吗?你竟也有这样的心?不过本宫今日的咳嗽似乎另有原因,就与你手中那琥珀杯有关,不知道你可有什么头绪?你帮本宫想想,兴许还真能想到些什么!萱嫔故作镇定地说:许是着了凉,再加上今日的葡萄酒有些凉?娘娘才会有些不适?我笑:倒是你想得还周到,不过依本宫看倒像是那灵芝和什么东西互相起了作用,才会让本宫咳嗽不止,连连呕血。萱嫔面色有些发白,问:娘娘这样严重?可让太医过来瞧瞧?我摇头:心病还需心药医,你是个聪明人,给本宫说说如何去了本宫的心病?娘娘的心病是?我但笑不语,萱嫔看了我一眼,又匆忙低下头:可是宸贵妃和皇后?我冷哼:你只能想到她们吗?她们不过是表面上的人,本宫所说的心病却是那些看似忠良,背地里却阴险狡诈的人!萱嫔附和:是啊,这种人最是防不胜防!我不禁嗤笑,站起来,豆儿忙过来扶我,我缓缓的走到萱嫔面前,萱嫔有些瑟瑟发抖,我轻声道:这个杯子你应该很熟悉吧!萱嫔微微向后闪躲了一下,回答:臣妾只在今日的宴会之上见过这个杯子。我整理一下云鬓,忽然笑道:你到现在都还不说实话,没关系,回去吧!豆儿有些惊讶得看向我,萱嫔也有些怀疑,我冷冷的看着她,她只好低声地说了句臣妾告退便离去了。豆儿问:娘娘?我伸出手来制止她继续问下去,说道:不然怎样?用私刑?人家娇娇嫩嫩的,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若真给摧残了可就不好交代了。豆儿道:奴婢只是怕这样会惊动芳修华,打草惊蛇!我转身往内阁走:那就惊吧!最好惊动了,不然我手上可就又多一条人命了,罪过啊!不过我倒觉得应该去提醒皇后一下了,当年在德阳宫对德婉用私刑时就曾说过,最讨厌吃里爬外的人,如今迟迟没有向芳修华动手不过是因为,还不能完全信任我说的话,我要想个办法让她确信才是,这样就免得我亲自动手了。娘娘筹谋了这么久,岂不功亏一篑?我看向豆儿,笑说:虽说她是罪有应得,可死在别人手上总比死在我的手上好。豆儿递过来一个蜜饯,我尝了一下,说:去永寿宫把皇上请来。豆儿探究的看着我,我笑:不这样,她皇后怎么会不请自来?你且去把皇上叫来,就说我身上不适。豆儿这才离去。我躺在**,小米儿过来问:是否要狼狈些?我摇头,只闭上眼睛,等待宁远到来!没过多久,便听见外面脚步阵阵,由远而近匆匆的赶过来,我依然闭着眼睛,只听宁远急切的问小米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请了太医?边坐到床边,审视我的脸。我微微睁开眼睛,冲宁远露出甜甜一笑,说:你来了!宁远见我醒来忙握住我的手问:哪里不舒服?可好些?我摇头,坐起来:臣妾是相思之苦,皇上来了臣妾就好了!宁远不禁一愣,我用顽皮的眼神看向他:怎么了?皇上不高兴?宁远无奈的看着我,伸手捏我的鼻子:你啊,怎么也这么任性?今天是初一,朕是要留在皇后宫里的,你这小调皮鬼,故意让朕为难是不是?我美滋滋的笑:就是想让皇上陪我!你的贤惠哪里去了?宁远抱住我,还不忘奚落我!我靠在他的怀里,嘟着嘴说:臣妾现在只是个任性的小孕妇,别的臣妾一概不管,全看皇上的裁决!你啊!宁远笑着拥禁我。豆儿识趣的把悬挂在床头的帷幔解下来,红色的薄纱顿时将我和宁远笼罩在内,宁远缓缓的解我的裙带,边柔声说:朕自然是愿意陪你,只怕皇后会找你的麻烦,这么多年皇后的为人我怎么会不清楚?过去不过是没有在意的人罢了,可是你----我笑:原来皇上都是装聋作哑,怪不得人家都说君王无情呢!宁远有些无奈:朕对你可是一腔柔情呢!他突然坏笑:还有一身热情呢!我们搂抱着,滚到床的深处!我亲吻着宁远,他忽然克制着自己说:朕忽然想起来,朕那日也询问了太医,你现在怀有身孕,还是不要多行**,朕知道你的心意,朕不是薄情之人,又怎会因为你不能侍寝就把你忘在脑后,朕就抱着你好不好?我握着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娇羞的笑,然后把头埋在宁远的颈窝里,沉沉的睡去。这一夜,宁远几乎都没有睡着,只抱着我,守护着我,然后压抑的喘息,用手拍自己的额头。我在睡梦中都发自内心的微笑。五更天,宁远黑着两只眼睛穿上龙袍,去上早朝,我翻了个身,坐起来,走到宁远的身边,小太监识相的退去,我伸手整理宁远的衣襟和流苏,捋顺腰间那玉佩下垂着的长长的丝带。宁远忽然笑说:瞧你,脸上还有口水的痕迹呢!我一听,慌忙低头用袖子擦拭嘴角,宁远忽然在我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头上那叮当作响的流苏也轻轻的撞击在我脸上,他说:骗你的!然后一阵风的离去,留下我在原地怔仲了半天,独自又傻笑了一阵子,豆儿进来看见我穿着薄薄的寝衣站在地上不住的傻笑,还以为我中了什么邪,慌忙过来喊:娘娘。喊了几声,我才回过神来,心情大好的说:叫什么叫?然后又止不住的笑!豆儿见我这样开心,有些犹豫不决,沉吟了半天,才说:昨个皇后那可是憋闷了一夜,虽没有暴跳如雷,却像个冷面菩萨一样坐在正殿的宝座上,也没有说话,却把奴才们吓得话都不敢说一声,生怕成了冤死的鬼!听到这里,我渐渐收起了笑容,那种犹如鲤鱼吐泡般悠闲轻快的心情慢慢退去,只剩下一潭死水,我躺回到**,豆儿隔着帷幔低眉顺目的站着,我说:我继续睡了,反正昨个身体不适,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呢!你去通知皇后一下,就说我万分惭愧,不但昨夜惊扰了凤架,现在还不能过去亲自请罪,实在是罪该万死!豆儿点头退去,我久久地看着红色的帷帐,盯着上面金丝绣制的鸳鸯戏水,好一阵子才闭上眼睛,现在是该好好闭目养神的,过一会说不定就有狂风暴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