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军,准备!”张震顶盔贯甲,策马而立,手中倒拎一口大刀,一眼看去,颇有几分威风,左右前后诸将肃立,旗帜张扬,刀枪闪亮。“弟兄们,打破反贼,财物任取,抢!抢!!抢!!!”张震的声音在士兵们耳朵里清晰响起,就看到最前面的五十名骑兵整齐排列,一碗碗酒都被送到面前,负责敢死冲锋的侯明第一个端起酒晚,大声说道:“弟兄们,参戎大人把这任务交给了我们,那是咱们的光荣,第一个冲上去的,赏银十两,战祸匪首林盼首级者,赏银百两!弟兄们,死了的只当爹娘没给咱们好命,活下来的,有的是荣华富贵!”说着第一个喝光了碗里的酒,重重把空碗往地上一砸,翻身上马,拔出战刀:“上马!”五十名骑兵齐齐砸破酒碗,翻身上马。张震后面瞧着奇怪,这些人也当真古怪,为什么非得要把这些碗砸破才可以?这些败家的东西啊。战鼓阵阵,就看到那侯明挥动战刀,厉声大吼:“冲!”五十快骑飞也似地冲了出去,侯明悍不畏死,马刀挥舞一马当先,口中吼声连连。对面那门火炮忽然吼起。爆炸声中。两名骑兵坠马。侯明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样。“冲!冲!”一声接着一声暴喝。侯明就好像一个疯子一样不断催动战马。“猛将。猛将!”张震看可赞不绝口。只顾连连夸奖。忽然看到对面敌军分开。弓箭手向前。一阵羽箭射来。又是几名骑兵倒下。但就趁着这段时间。骑兵又顽强地突进数十余步。“全军,突击!”张震厉吼一声,战鼓隆隆,左右两军一齐杀出,声势浩大。终于,对面的火抢手出现了,一阵硝烟过后,侯明身边两人落马。就见那些火枪兵分成两排,互相交替射击,左右前方又有弓箭手辅助,步兵掩护,瞬间就让侯明部伤亡急剧增加,突击变得异常困难。此时那门火炮再度轰鸣,落到冲锋的清军主力之中,顿时炸倒一片,引发起一片混乱。“冲!冲!”侯明好像根本就不管后面如何,只是一个尽地大声吼着“冲、冲!”对于侯明来说唯一的目的,就是冲到敌人面前,不管后面主力能不能跟上来,不管自己冲到敌人中间之后还能剩下几个兄弟。“他妈的,那是一个疯子!”林盼勃然大怒,指着对面清军骑兵吼了起来:“擒获那个清妖者,老子赏给他一百两银子!”话音才落,那侯明竟然已经突到阵前。左右只得八骑冲出,侯明马刀翻飞,口中吼声连连,转眼砍死两名反贼。反贼一时慌乱,就争取到的这段宝贵时间又让十余骑兵冲了上来。“杀!!杀!!”侯明好像疯了一样,完全不管不顾,一口刀疯子一般抡动,势不可挡。此时这支突击骑兵能够活着冲到敌人阵前的,已只剩下二十八骑。可就这二十八骑,在侯明的指挥下,竟如同几百人一样,威风凛凛,敌军阵中,大砍大杀。正砍杀到兴头之时,侯明突然翻身跌落马下。就在反贼围上来的一瞬间,后面纵身而起,左臂血流不止,却好像全然没有看到一般,马刀依旧舞得虎虎生风,奋力砍死一名反贼。抬眼看去射伤自己之人,却是一名手中火枪依旧散发硝烟的洋人。“洋夷怎敢伤我!”侯明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伤疼,竟是“嗷嗷”叫着向那洋人冲上,势如疯虎一般。那个偷偷射伤张震的,正是法国人诺克让。眼看被自己射伤的中国人,居然还有这等胆量,诺克让居然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还好边上一个部下见机的快,急忙挡在前面,武器才举起一半,却已被后面砍死。不过就这么一点时间,总算让诺克让反应过来。拔出腰间佩剑,匆匆忙忙刺向侯明。侯明根本没有躲避意思,迎着佩剑就上。疯子,这个中国人绝对是个疯子!不,这些中国人全部都是疯子。怎么可以面前火枪火炮,这样肆无忌惮的冲锋?他们难道不知道在战场之上,生命才是最宝贵的吗?可惜已经没有时间让他自怨自艾了,他的胸口受到了重重一击,侯明的脚落到了他的胸口上,诺克让一个人都被踹翻在了地上。“老子就是侯明,你他妈的可老子记住了!”正当侯明的刀快要落下的时候,边上一个声音制止了他:“奉参戎大人命,这个洋人要抓活的!”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是率着大队士兵赶到战场的张荣沅。侯明一脸愤愤不平,老子的胳膊都被打穿了,也不知道洋人的火枪有没有毒,要是自己这条胳膊废了,十个洋人的命也抵不上老子的这一条胳膊!“我也为难那,我也为那那。”张荣沅背负双手,不断在那翻着白眼:“参戎大人只说要抓活的,可没说其它的那,这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说磕着碰着又能怎样了?”侯明怔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喜笑颜开,吼了一声:“他妈的,都给老子围住了,这王八蛋伤了老子一条胳膊,老子这就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几个骑兵一齐围上,就听到里面劈里啪啦的也不知道在那做些什么。“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张荣沅一边叹息一边摇头,背着双手也不管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当兵的那,真是无法无天。”林盼所依仗的,无非就是火枪火炮犀利而已,一旦这个最大依仗也被突破,就凭着这区区百余人,又焉能阻挡住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就看到战场上人来人往,战马嘶鸣,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官兵身影,到处都是小刀会反贼狼狈奔跑。此一战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反贼溃败,林盼自杀身死,法国指挥诺克让被生擒,官兵死伤仅六十三人而已,果然是张震出马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