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的家在东北夏新生看场面太过尴尬,打着哈哈走上前来冲几个东北汉子问道:“哥几个,那嘎达滴啊?”还别说,东北汉子直性子居多。听着夏新生不太地道的东北腔,居然眉飞色舞的凑过来套近乎,粗着嗓子问道:“长官也是东北滴啊,我吉林滴,长官哪的啊?”夏新生抬手止住准备过来干涉的警卫,笑着回道:“我住的也不远,就在斜对面,湖北!”这玩笑来得新鲜,逗得哄堂大笑。汉子挠着脑袋陪笑着说:“哪能不远呢?指不定多少里地呢!”夏新生招呼着大家一起席地而坐,继续说道:“也不远,要坐火车也就十来天的功夫,嘿嘿,要是坐上你们少帅那飞机就快了,大半天的功夫估计就能到你们家房顶上。家里兄弟几个?爹妈身体怎么样?”汉子有些落寞的说道:“兄弟四个,现在都出来了。爹娘都在东北,都好些年没有音讯了。”看几人明显情绪低落下来,心中不忍,也就不继续问了,吐了口气,说道:“求你们个事行不?”汉子低着头嘟哝着答道:“现在我们都是俘虏了,有啥行不行的。”夏新生呵呵一笑,说道:“要是我要你们跟着我一起对付骑兵军呢?”汉子激动的站起来说:“干哈?要我们打东北军。长官,这可不行。我们东北军一起出来的就二十多万弟兄了,要还打自己人还了得。长官,要不您换个对手,我绝对不拉稀?”夏新生严肃的说道:“如果你们全力配合,不管是我们红军还是你们东北军都能少死几个人。不怕告诉你们,这仗是打定了。只有两条路,这一来嘛,我们把你们的骑兵军干趴下,或者骑兵军投降了。第二条,我手下这帮子人全干完了。你想想,哪条路才能让东北军多剩下几个活口。”几人被夏新生说愣了,东北军并不是不团结,也不是真的就战斗力差。只是这支队伍的魂没了。军魂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确确实实存在,而且能够一代代传承下去,除非信仰破灭了。就像现在的东北军一样,丢了东三省,丢了祖坟,甚至连父母妻儿都丢给了小鬼子。让二十多万汉子一下子挺不直脊梁骨。那还有心气继续跟着张雪良打内战。一个个都指着把命保住了,带着这把骨头回东北去。夏新生看了看几人,说道:“自从三一年,你们丢了东北,可有一日不是离东北越来越远?现在有几个人不骂你们是孬种?”俘虏们急了,情绪激动的站起来想要争辩。夏新生抬手阻止道:“我知道,东北哪可能有那么多孬种,现在的抗联不也是东北人。白山黑水的枪炮声还没有停下。可惜,不是你们!如果,想跟着我们打回东北,就好好的教他们,别尽拿些小寡妇上坟,*什么的糊弄事。你们知道我们红军唱不来这个的。你们应该都会大秧歌吧,东北的大秧歌。这个就不错,哭七关什么的也还可以。你们死人了跳的那个什么,也可以拿出来嘛。好好想想吧,我们不想死那么多东北弟兄。”汉子们惊讶的问道:“你们要去东北打鬼子?”夏新生撑着地站起来,跺了跺发麻的脚,拍了拍灰尘,笑着说道:“抗联不就是我们党领导的队伍。再说了,咱们可一直在往北,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北边才有鬼子可以打。让罗政委给你们好好说说吧!”夏新生指了指罗荣环,俏皮的挤了挤眼,转过身喊道:“给我这边来几个嗓门大点的男同志,我来传你们一手绝活!”文工团负责人赶紧将男同志都聚了过来。夏新生也不废话,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眉飞色舞的开口唱道:“哎…哎…嘿…嘿哟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在那青山绿水旁门前两棵大白杨齐整整的篱笆院一间小草房啊哎…我爸爸有事没事总想喝点酒就算是没有菜那也得喝二两大碗茶大碗的酒左邻右舍在两旁五魁首六六六笑声满堂啊哎…哟我妈妈从小嗓门就亮啊每天她喝着山歌去学堂直唱得老大爷放下了他的大烟袋直唱得小伙子更加思念他姑娘直唱得老大娘放下针线听一段直唱得大姑娘眼泪汪汪啊忘记了洗衣裳哎…哟哎…我的家在东北我的家在东北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在那青山绿水旁门前两棵大白杨齐整整的篱笆院一间小草房啊哎…哟我的家在东北”夏新生的嗓子其实还行,五音也还算全。最主要的问题是找不着调,唱得信马由缰的。不过黑土地上的味儿在这呢。一群从黑土地上走出来的七尺男儿,不由得涕泪横流。更有甚者,面向东北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陈赓的等夏新生唱完,带头鼓着掌,大笑着说道:“好,这个好,诸葛武侯在城楼上抚琴吓退司马老贼的大军,今天你这一曲高歌,定能唱降了骑兵军。”罗荣环笑着说:“这一仗能胜,你要占大半功劳啊。我看,这歌子唱起来难度也不大,不如找些嗓门大的战士和文工团的同志一起来唱这歌。”夏新生点了点说:“我这里还有几首,要不我们分头行动?”陈赓自告奋勇的揽下选人的活,赶到部队找合适的人。东北军的俘虏们也转变过来思想,认认真真的教文工团的同志们唱起了东北小调。也不再找那些火辣辣的歌,专挑那些催人泪下的,怎么煽情怎么来。好些会乐器的俘虏主动揽下吹吹打打的活。更有主动要求说服其他人加入红军的,也有愿意到阵前喊话的。托了后世广场舞大妈的福,夏新生绞尽脑汁又想出了几首东北风格的歌曲,一一唱给文工团的同志。最最重要的是东北大秧歌的调子让文工团的同志们学会了,这种可以反反复复一直敲敲打打的曲子,最能激起对家乡的思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