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了韩记后,就剩二百两银子,之后又收柏叶、又买香具的,坊里还剩多少银子,她比谁都清楚可是,要开张做买卖,这银子该花就得花。“我……”穆婉秋点点头,“你只管放心地花,东家很快就能拿银子……”“……真的?”曲永追问了句,“东家时候?”就要开张了,东家却一直不露面,他心里空落落的。不是真的在过多少天她也没银子拿,瞧着曲永一脸的认真样,穆婉秋暗暗苦笑,“快了……”她含糊地应道,“你就和罗正义去,告诉宏远镖局,柏叶坊打算和他们长期合作,每年一百两,先付十两订金,让他们今儿就派人来……”“……十两” 曲永声音都变了调, 雇个小镖局也不至于十两银子啊。拿出去还不够寒碜的“就十两,不管你用方法,我晚上要看到宏远镖局的人给我护院……”穆婉秋扶案站起来,准备逃走。拿十两银子去雇宏远镖师,是有些骂人了,可囊中羞涩,她也没法,这个还是让曲永去头疼好了。“白……”曲永还想说,三妮儿敲门进来,“马车套好了,叔催你快点出去……”舒了口气,穆婉秋抬腿就走。嘴张了好半天,曲永哀叹一声,“这……这……不是问大姑娘要孩子吗不跳字。……“……柏叶香真是你做的?”一下马车,穆婉秋就被姚谨拦住。这可能打死她也不,这个连香料都不认识的小杂工竟是个绝世奇才。没理她,穆婉秋吩咐李老汉“……叔儿先回吧。”李老汉点点头: “我忙完就来接你……”“……说,你又偷了谁的秘方”见穆婉秋不理她,姚谨声音猛尖利起来。朔阳人都穆婉秋不懂香,当众说她偷了秘方,无论真假,只要她站在这里大声争吵几句,谣言立即就会长了翅膀飞满天。所谓三人成虎,那神仙似的黎君听了,也会对她不屑。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把她搞臭,绝不能让黎君她有这样的绝世才华“……偷的?”已上了马车,李老汉腾地又跳下来, “……偷你家的了……你家有吗不跳字。 怒瞪着姚谨,李老汉额头青筋若隐若现,一向蔫声不语的他是真的怒了。孤苦伶仃一个小姑娘,穆婉秋真不容易,吃了那么多苦,这才出头,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来诽谤了。见对方接招,姚谨朝金钗使了个眼色。金钗阴阳怪气的大声道,“我说嘛,真的天生的狐狸精,勾的黑神魂颠倒也就罢了,想不道,竟然老少通吃,迷的八旬老叟也疯狗似的到处乱咬……”“你……”李老汉气的嘴唇直哆嗦。金钗一嗤鼻,“……也不看看身份,大也是你吆喝的”脸色蓦然一变,她朝背后一挥手。嗖嗖嗖,人群中立时闪出几条身影,瞬间把两人围在中间。猛一激灵,穆婉秋才,并非偶然,姚谨这是存心来找茬的就算众目睽睽之下,姚谨不会把她怎样,可是,所谓越描越黑,她这样诋毁的清白,哪怕辨上一句,也是损失。办?余光扫见姚谨的人已经把她和李老汉围了起来,人单势孤,此时想走也走不了。“白师傅久违了……”正为难间,天风香馆的齐掌柜领着一个紫衣分开众人走上前,她看了姚谨一眼,回头冲那道,“……这位就是想见的白师傅。”“白姑娘安……”恍然不见虎视眈眈的姚谨一群人,那手打折扇,朝穆婉秋一拱手。“人敢……”眼见就要得逞,忽然被人硬插一脚,姚谨惊怒地转过头,不觉呆住。好俊俏的,好强的煞气。一袭炫紫色的锦衣,白皙如瓷的脸庞泛着迷人的色泽,剑眉斜飞,阴柔狭长的双眸中隐隐透出一股煞气,直令人不敢直视,同是俊美,如果说黎君飘逸若仙,那么此人就是阴柔如魅,整一个妖孽再生。饶是骄纵惯了,天不怕地不怕,姚谨也骇的说不出话来,对上这股阴冷的煞气,几个掳胳膊挽袖子正准备治李老汉罪的家奴更是战战兢兢,不敢上前。他会来这儿?骤见此人,穆婉秋也惊得说不出话来。黄埔玉,四大望族之一黄埔家的世子,前一世,曾数次救她于危难,虽是他的结拜弟兄,可这黄埔玉也是她那寥落的一世中,唯一让她感到过温暖,让她恨不起来的人。“白姑娘……”见惯了痴呆的模样,黄埔玉蔼然一笑,又轻唤了一声。“黄……”回过神,穆婉秋轻轻一福,想叫黄埔,一开口,才想起,这一世,她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忙改口道,“安……”脸上笑容一滞,黄埔玉上下打量了穆婉秋一眼,“白姑娘见过我?”刚刚她分明是想叫他黄埔。见过,是前一世。心里应了一句,穆婉秋静静地摇摇头。皱了皱眉,黄埔玉沉吟片刻,“……白姑娘可有兴趣去大业?”大业?他这话的意思是想让她去为黄埔家效力了?名声虽不如黎家,可黄埔家在大业也有几处成名的香坊,此人处事虽阴狠,却是极重情义,去大业能有他保护也不,只是,她摇摇头,“……我已签了约,斗香会后就去大业。”“……白姑娘和谁签了约?” 黄埔玉神色一震,昨日这白姑娘一出线,他就一直派人盯着,不想还是被人抢了先,“……是黎家吗不跳字。心里暗叹一声,他总是比黎君晚一步她也不知是和谁签的约。凄然一笑,穆婉秋没言语。眼底有些失望,黄埔玉冷冷地扫了一眼姚谨的家奴,众人吓的一哆嗦,纷纷像后退去。“叔先回吧……”穆婉秋趁机说道。“阿秋……”面对姚谨和一群家奴,李老汉有些不放心。“有这位在,我没事……”虽然黄埔玉没说,但她潜意识里,他一定会帮她,前一世,他就是一直这么帮她的,甚至险些和他反目成仇。看看左右,李老汉犹豫了会儿,转身牵过缰绳,猛一甩鞭子,“驾……”轰隆一声,姚谨的众家奴又要上前,对上黄埔玉阴煞煞的目光,又讪讪地退了下去,不安地看着姚谨。“白姑娘的柏叶香秘方能否转让……”看着李老汉的马车走远,黄埔玉又回头问。“这……”穆婉秋略一犹豫,“我已把柏叶坊秘方转让给了柏叶坊的黑……”语气中有股淡淡的遗憾。他对她总是有恩,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帮他,只是,这柏叶坊是她的**,决定了她今后的命运,这一世,为了好好地活着,她绝不能走一步。一阵沮丧,黄埔玉遗憾地叹息一声,忽然又一笑, “白姑娘的意思……” 他看着穆婉秋,“……黎家也得不到这个秘方?”穆婉秋微笑地点点头,“是的……”“好,好……”黄埔玉连说了两个好,“白……”正说着,会场小吏分开众人来到近前,“白师傅,大家都到齐了,殷会长请您上台……”众人回头望去,不知时候,评委早已入座,谷琴正皱眉看着这里。“白姑娘请……”黄埔玉闪身让开,“预祝白姑娘马到成功,终场夺魁……”“谢谢……”穆婉秋轻轻一福身。“……”看着穆婉秋一步一步登上会台,金钗低叫了一声。看看不远处黄埔玉的背影,姚谨一甩袖子,“……今天便宜了她”最后一场斗香,只有三个小组的第一名参赛,孙快手和邵文早到了,见她上台,谷琴冲殷会长点点头,“……开始吧。”立即有小厮上前敲锣,大喊肃静。众人渐渐静了下来。和谷琴谦让一番,殷会长起身来到台前的红木案旁,斗香题目早拟好了,一共三题,折叠了装在竹筒里。殷会长抱拳朝台下众人施了一礼,从容地从竹筒中抽出一题,当众打开,“……香料不限,三日内仿出茉莉香”仿香?题目一出,台下一片哗然。所谓仿香,就是用一种或多种香料调出另一种香料的味道,不是现代,有顶空分析、液相色谱等机械设备,仿香是件很容易的事,在古代,仿香只能依靠调香师的鼻子,要达到很好的“像真度”就需要调香师鼻子异常的灵敏,对香味的记忆也异常精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是要经过长期的,数百次上千次的反复实验才可能做到,不但耗时耗力,对调香师水平的要求也及高,在大周,连高级调香师也未必能做到,更何况,朔阳偶尔有个一级调香师都是凤毛麟角。会有人仿出香来念完题目,殷会长目光炽烈地看着穆婉秋,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个小姑娘,真的如谷大师所猜,会仿香吗?昨日宴席上穆婉秋摘下黑纱,对上那空灵的大眼,殷会长恍然记起这个小姑娘就是旧岁里的那个衣衫褴褛,感染了风寒还懵懵懂懂要进考场挂名的那个人。当时,就是她周身散发着的这种与她褴褛的衣衫和青涩年龄及不相称雍容娴静,让他记忆犹新。果然,她竟是一颗隐于市井间的灿烂明珠。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的药,当时他过了。半年的光景,她早已不是那个衣衫褴褛,他只一点点恩惠就可以让她感恩戴德的人了。现在,有柏叶坊的黑木抢先聘了她,要得到她,怕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了。可是,如果她真会仿香,即便付出天价,也值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