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白姑娘有客人,我先走了。”朝姚谨点点头,黎君越过她朝外走去。直听到门声,姚谨才回过神来,她猛转过身,“……黎”她就是为他而来,他可以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已走出门口,黎君又回过头,“……姚姑娘还有事?”明明语气很柔和,明明脸色很悠闲,可对上黎君看的那一瞥,姚谨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她慌乱地摇摇头没……没事儿……”直听着门碰的一声被关上,姚谨透过一口气,她狠狠地一躲脚。……一弯新月高悬在天边,喧嚣了一天的闹市仿佛玩累的孩子,沉沉地进入梦乡,幽深的古巷,万籁俱寂。汪汪汪……巷子里突然传出几声狗叫,跟着一阵吆喝,有人打开门探出头瞧了瞧,远远地看着巷子口飘过一盏鬼火般的孤灯,匆忙缩回头,咣当一声,门被紧紧地关上。片刻,街头又恢复了沉寂。“……,到了”孤灯在柳府门前停下,挑灯小厮回头对一身青衣黑纱遮面的神秘男子说道。“敲门……”应了一声,挑灯小厮正要上前,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柳家的门房赵四探出头来,一脸茫然地打量着台阶上的主仆二人,忽然一阵欣喜,猛一把将门打开, “……少爷了,快进,快进……”侧身让主仆二人进来,赵四回头把门插好,快步跟上来,“听说少爷今夜,老爷和都等着呢。”转过回廊,迎面两排精致的八角宫灯把宽敞的庭院照的亮如白昼。“……义父还好?”灯火辉映下,黑衣人黑纱下一双黝黑狭长的眸子格外的冷峻。“好着呢,听说您来大业上任,老爷一个月前就惦记着,尤其大,天天盼……”“三哥”正说着,一阵银铃似的声音传来,“这么晚了,三哥才来?”一个容貌娇丽衣着鲜艳的小姑娘快步走下台阶。“大……”赵四忙住了嘴,恭恭敬敬地闪到一边。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柳家的大,柳凤,她几步来到黑衣人身边,“……阿凤都站一个时辰了。”娇柔的语气带着股甜腻的抱怨。冷峻的脸瞬间漾起一丝柔和,黑衣人开口道,“是阿凤,白天人杂,不方便……”“那你也该早些出来……” 转身看着黑衣人背影,柳凤不依不饶,“父亲还等着你吃晚饭呢……”“我……”黑衣人尴尬地站住。“凤儿,不许胡闹”闻讯出来的柳伍德佯怒道,快步来到黑衣人面前,“钰儿了……”“……义父”黑衣人恭敬地摘下黑纱蓬帽,却是刚刚来大业上任的阮钰。“父亲,你就向着他……”柳凤骄纵地跺跺脚,一转身进了屋。“也大了……”阮钰笑看着她的背影。“凤儿已是大姑娘了……”柳伍德宠溺地摇摇头,“该谈婚论嫁了……”笑容有些发僵,阮钰上前扶住柳伍德,“义父脚下……”……“……听说黎大今天了?”刚一落坐,阮钰就迫不及待地问。神色微变,柳伍德抬头看看左右,挥手都打发了下去,这才开口说道,“黑风四鬼失手了……”“……会?”阮钰一惊,刚端起的茶险些掉在地上,好半天,才冷静下来,“……不是说用了毒,万无一失吗不跳字。“你我都低估了他……”柳伍德摇摇头,“那九阳神功竟被他练到了第十重。”叹息一声,“他已经百毒不侵了,可惜,黑风四鬼只剩温老大活着了……”无法解释明明看着黎君喝了带毒的茶,最后竟安然无恙,猛鬼瘟神温红旗最后把原因归咎于黎君练成了九阳神功。“……会这样?”阮钰不可置信地摇摇头,“这么说,以后要杀他……”“就更不容易了……”柳伍德感慨道。一口一口地喝着茶,沉默了良久,阮钰又抬起头,“……虽没有证据,但英王殿下已猜到黎家就是太子一党,可惜,黎家垄断了大周的香料市场,英王也投鼠忌器。”摇摇头,“有黎家支持,英王担心早晚有一天太子会死灰复燃……”列国中,大周以香料闻名,占了近一半的财政收入,擅动黎家,一旦处置不好,就会动了大周的根基。“英王殿下的意思……”柳伍德目光闪了闪,他沉吟道。“殿下的意思是从商界着手,首先毁了黎家的根基……”阮钰定定地看着柳伍德。“难啊……”柳伍德摇头叹息,“黎君可是百年一出的奇才……”第一次交手就失了利,隐隐的,柳伍德竟对黎君由衷地生出一股怯意。“殿下要我来,就是帮义父打压黎家……”阮钰声音里满是自信。“钰儿总是个外来的武官,可能不知……”柳伍德摇摇头,“大业的知府衙门,俨然就是黎家开得……就是知府秦大人要做,都得看黎家的眼色”“……顺我着猖,逆我者亡”阮钰一哂,“义父不要担心,不过一个知府,他敢造反,英王殿下随便钩钩手就给灭了……”语气中带着一股果辣的狠劲。注视了他半天,柳伍德欣慰地笑起来,“……我的钰儿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义父……”“有钰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他神色一敛,“想搬倒黎家可不是件容易事儿……自上次钰儿来信,我就让凤儿有意接近谷琴,阿仁盘下的艺荷香坊就有谷琴二分利……”阿仁和阮钰一样,都是柳伍德收的义子,叫原仁。“……给她两分利?”阮钰蓦然抬起头,“……为何?”黎家那么响亮的牌子,谷琴可不是艺荷的两分利就能打动的,搞不好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是挖她,是要她的秘方……”“虽比不上黎记,可艺荷规模也不可小觑,让出两份利,只为一个秘方……义父……” 摇摇头,阮钰没说下去。“……是不值”柳伍德点点头,“这只是一个饵……”叹了口气,“钰儿从仕,不懂这些,黎家垄断香界多年,想要分化瓦解,哪那么容易?”摇摇头,“不下大本钱不行啊……”身为武官,阮钰最擅长杀伐果断,对这些,他还真不在行,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谷琴同意了?”“契约都签了,可从朔阳就变了,想毁约……直到现在,凤儿还没把秘方也没拿。”“为?”阮钰一皱眉,随即恍然,“一定是她见黎君安然了……”“也许是吧……”柳伍德不置可否,随即,他狠狠地说道,“契约她亲自签了字,就由不得她只是……”他话题一转,“黎家垄断香界多年,又囊尽人才,占尽天时,英王想从商界入手搬倒黎家……”摇摇头,“难啊……”“义父不用担心……”阮钰起身给柳伍德续了杯茶,“这个英王殿下早已想到了……”柳伍德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瞬间掩了,他摇摇头,“老了,不中用了,我不过一界商人,以利为重,不想像黎家、曾家那样去趟那趟浑水喽……”顿了顿,“……不是为了钰儿的前途,我也不会招惹黎家。”“义父放心,没人您是我义父,任谁也不会把你列为英王一党……” 又保证道,“您所做的都是为了我,我绝不会辜负了您……”得到承诺,柳伍德舒了口气,“钰儿就好。”又道,“为了钰儿的前途,为父就是倾尽所有也值,只是钰儿不知,柳家虽为望族,相比望族之首的黎家,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英王早为你找了一个雄厚的帮手……”“……?”眸光一闪,柳伍德强压着一股兴奋,“英王又找了谁?他的意思……”把保押在英王身上,柳伍德担心他一旦倒了,血本无归,可要拒绝权势冲天的英王,他还没那个胆量。想一想,只因立场不同,英王连富可敌国、纵横香界几十年不倒的黎家都想连根拔了,还在乎他这个才崛起几年的望族了?这个时候,能有个人分担去一分风险就是一分。“……黄埔家”黄埔家是除了黎家,曾家,柳家之外的四大望族之一。“黄埔家……”柳伍德心通通直跳,“他……”“他早在两年前就投靠了英王……”阮钰神秘地说道,“黄埔显光已在英王面前保证,义父涉足香界,从黎家碗里抢饭,需要他都会大力支持……”黄埔显光就是黄埔玉的父亲。“好”柳伍德猛一拍大腿,“有黄埔家这承诺我就放心了,钰儿放心,明儿我就催催仁儿,争取让艺荷香坊早日开张……”说着,站起身来,“不早了,凤儿还……”“……义父”阮钰开口叫道。“……钰儿还有事?”柳伍德又坐了下来。“怕夜长梦多,英王殿下希望义父能大刀阔斧地做……”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