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绑票尚海,这个时代华夏最先进、也是最大的贸易口岸。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和商品涌进涌出,巨大的贸易量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只不过这一切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掌里。每当夜幕降临时,明亮的灯火驱离了黑暗。一个个夜总会、剧院传出了轻柔或者激昂的音乐,衣冠楚楚的男女,在舞池里面翩翩起舞,对于他们来说生活如此的美好。而在窗外,却有更多人趴在哪儿。他们饥寒交迫,身无分文。哪怕只是偷看着桌上丰盛的美食,都会被护院的人狠狠踢走。天堂和地狱有时候,真的只是一墙之隔。此时已经是一九二八年的三月,走下黄包车的秦朗,已经是一身的春装。而他身边的林薇,穿着流行的西式长裙,而一袭漂亮的披肩,更衬托得她清纯秀丽。看到这一对金童玉女,就是最势利眼的跑堂,也变得毕恭毕敬。“先生,今天需要点什么?”秦朗扫了一眼菜单,冷冷的问道:“这些东西是吃的么?”跑堂的一愣,立刻开口笑道:“先生您来巧了,这几天刚好有一个法国名厨到我们饭店做客,要不来几个地道的法国菜?”话没说完,那个少爷已经说了几个菜名,还用的是纯正的法文。这一下子跑堂算是被彻底镇住,敢情面前的这位,是个地地道道的行家。“你稍等,菜马上就好。”林薇看着他的做派,却有些咬牙切齿。“你就是个活脱脱的资本家!”才短短的一个月,红区那个朴素的秦朗变了。先是把红区作掩护用的商品全部卖掉,然后在广州又进了一些商品运到尚海。有了这几百个大洋做基础,又跑去股票交易所“观摩”,现在手头的资金也不知道有多少。“话可不能乱说,今天来这里吃饭可是周委员批准的,你都不知道我给总部机关筹款子有多辛苦。”一听秦朗又要念生意经,林薇赶紧用左手捂住耳朵。秦朗摇了摇头,只能小声问道:“在医院检查的怎么样了?”林薇笑着说道:“手术在下星期进行,右臂彻底保不住了,肚子里的子弹也要尽快拿出来。秦朗,这次真的谢谢你。”这一路上都是靠着秦朗的悉心照顾,不然在广州可能就撑不住了。只有他在身边,林薇才会觉得安心。不过现在两人又天各一方,让她觉得心里面空荡荡的。“当然应该感谢我,要不你亲我一……。哎呀,你干嘛踢我?”小腿处剧痛瞬间传进了大脑,搞得眼前都有些发黑,看来死丫头的这一脚是用死力了。“你再这样,我……,我就回医院去。”林薇的脸虽然板着,不过已经有些发红,看那样子就是个色厉内苒的主。本来还想再逗两句,但腿痛得实在受不了了。秦朗一边揉着,一边龇牙咧嘴的说道:“你……,一点都不可爱!”林薇冷冷地说道:“对付调戏我的流氓,不用可爱!”秦朗挠了挠脑袋,这句话很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这时,菜已经上齐了。秦朗随意吃了两口,味道还算纯正。只是林薇的用这些餐具就很费劲,秦朗只能先帮着她,这又让她的脸发烫。只是借着余光,秦朗发觉有些异样。“有人在盯着我们,是两个人。”听到这句话,林薇轻轻地一笑,然后用娇嗔的语气说道:“不许去交易所,等一下你要带我去书店。今天到了几本新书,晚了可就买不到了。”那美丽的表情加上撒娇的语气,连“花丛老手”秦朗都有些看痴了。只是下一刻,他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在你的身后右侧隔着三个座,有两个男人在观察我们。都带着枪,有恃无恐的样子,应该是民党的人。”秦朗的眉毛一挑。尚海现在鱼龙混杂,难道真的被什么人看出端倪?“宝贝,这几天行情很好,一秒钟就是几十万上下,书店都能搬回家了。你给我点时间,只要做完这一单,我保证陪你去买。”听到这些,林薇却站起来,有些生气的说道:“上一次你就这么说,再上一次还是这么说,现在都要两个月了,都不怎么陪我出门。我不管,今天一定要陪我去。”只是很快又听到她轻微的话语。“我出门往左,进来的时候我看见那里有个弄堂。”“宝贝,今天真不能去,蓝格石油的货……。别走,别走啊!”看着林薇已经“气哼哼”的出门,秦朗赶紧掏出钱放在桌上,就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跑堂的赶紧过来数数。果然是财大气粗的少爷,小费也留得很足嘛!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右侧,果然那两个男人也跟着走了出去,左右看看就快步的跟上那个少爷。“小少爷您自求多福吧,可别被那些生孩子没的家伙截住。”如今的大尚海乱得很,各种人的眼睛就盯着这些年少多金的公子哥。一旦被他们抓住家里就要大大的破财,据说还是南京城的常总司令带头干的。那两个男人脸上一喜,正愁没地方动手,没想到那对狗男女居然自己跑到小弄堂去了。谁知道才跟着跑进去,为首的那人就重重的挨了一脚,当即就吐血倒地。另一个人见势不妙,立刻使出一招“黑虎掏心”。只觉得眼前一晃,那个多金的少爷怎么就到自己面前。拳头还来不及往回收,一只坚实的手肘已经重重撞在肋下。“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把他吓得魂不附体。还来不及发出惨叫,下巴上又吃了一掌,整个人立刻倒飞出去。还在吐血的那人,想抽出腰间的枪。却发现手已经被脚踩住。“我们是的人,不想死的话乖乖跟我们走一趟。”“民党组织部调查科”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中统局”的前身,因为专门对付国内的工农党,也算是有着血海深仇。秦朗冷笑了一声,原来是绑票的家伙。“嚓,嚓!”对着那两人的脖颈处各自来了一脚,两个人立刻翻了白眼。莫松子正在努力,正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