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冕回到家里,准备打点行装起程。正准备动手,才发现自己茫然没有头绪。衣服在哪里?出行要用的身份文牒、官凭告身好像也没收拾。无奈,只得唤来韦团儿。“将军要出远门儿吗?”韦团儿的表情中有几分机警,“准备去哪里呢,什么时候回来?”刘冕有点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你是我的户婢,还是我娘?”“将军恕罪!”韦团儿一慌,急忙跪倒下来直磕头,“婢子只想问得清楚了好替将军打点行装安排府里的事务,但凡有朝廷传唤或是客人来访婢子也好回话。这才让将军没有后顾之忧。”“起来,别动不动就跪。”刘冕苦笑的摇了一摇头,“太后准我假期回长安省亲。需要用到的衣物、文牒你都替我准备妥当吧。”“是。团儿马上去准备。”韦团儿应了一声,碎着步子走了。稍后刘冕看到,韦团儿坐上一辆府里的马车出了门,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将一份官凭交给了刘冕:“将军请收好,这是婢子刚刚在千牛卫卫所替将军取来的官凭。另外,洛阳府户曹正在给将军办理户籍和身份文牒,稍后会送到府上来。”刘冕多少有点意外:“还这么麻烦?”展开官凭来看,上面盖着户部和兵部的大印,几个大字分外醒目正四品下千牛卫中郎将,刘冕。韦团儿低着头轻声道:“将军本来没有户籍,需要重新办理。新官上任,指令刚刚下达到吏部和千牛卫卫所。婢子连着跑了几个衙门才将官凭办来。然后又拿着官凭告身和卫所开出的文案楔书到了洛阳府办理户籍。”刘冕听着都觉得麻烦了,一时对这个韦团儿有些刮目相看:“真是辛苦你了。想不到你如此能干。”“谢将军夸赞,这是婢子应该做的。”韦团儿有些欣然的展颜一笑,抬头看了刘冕一眼,眼神在他脸上肆意的留连了几瞬,才有些不甘的低下头来作谦恭状。刘冕也头一次仔细打量了她几眼……这个女人。给他一点野猫的感觉,眉宇之间总有那么一丝妖媚气息。尤其是她笑地时候,媚眼如丝春意流淌。隐约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异样魅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邪异味道。妖精?刘冕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么一个词,随即岔开话题道:“我的马呢?”“将军的马匹已经从千牛卫卫所取回,关在自家后院马厩里有专人照管了。”韦团儿轻吟地说道,但眉宇间有一丝惶然之色,“但是……”“怎么了?”韦团儿有点心虚的道:“那匹宝马性子太过刚烈孤傲。旁人都近它的身不得。这两日来已有两名家仆为给它生火取暖和喂食草料。被踢伤了。”刘冕不由得愕然:“是我粗心,把这一层给疏忽了。火猊野性难驯,很少有人能近得了它的身。除非是我亲自领过去的人,它才理会。”韦团儿嫣然一笑:“看来那火猊就如同刘将军一般卓尔不凡、不屑与凡俗一类为伍。”刘冕眉头轻轻一皱似笑非笑,心道这小娘们拍马屁的功夫倒是很到家。“将军请稍歇,婢子去为你收拾行装盘缠。”韦团儿倒也识趣没有多作纠缠,行了一礼退下。刘冕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心道这个小娘们看来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上官婉儿派来盯梢地好姐妹?物以类聚,看来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类。没多久洛阳府户曹吏官亲自来到刘冕府上,送来了他的身份文牒。算来这个户曹也是主管京城民政部的高干了,却对刘冕殷情有嘉低声下气。刘冕心里暗自有些好笑,想不到我摇身一变就成了高级官僚。如此一切收拾停当了可以出发,刘冕便拿着韦团儿帮他备好的包袱出了主宅,却见院落里停了一辆马车。韦团儿侍立于车旁对刘冕道:“将军请上车。”“我骑马去,何需用车?”刘冕嫌车慢,骑马总是快一点。以火猊的速度,从洛阳到长安的这百里地慢腾腾地跑也能两天内赶到。坐车晃晃悠悠起码要三四天。“天寒地冻的。将军还是坐车吧。车内备有炭火和酒食。”韦团儿依旧生怯的低着头,“而且……婢子也该跟随将军同去左右伺候。”刘冕有点不爽的皱了皱眉头,本待严辞拒绝让她留下,转念一想她大概是听了上官婉儿的授意在行事。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和上官婉儿闹得不愉快。于是道:“好吧,上车。”韦团儿顿时面露惊之色:“将军请先上车!”大有点诡计得逞的沾沾自喜。刘冕轮了几下眼睛,似乎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这小妞,想干什么?马车里升了火很暖和,甚至还有被褥枕头。韦团儿上了车后就从一旁的侧厢里取出酒来温好,对刘冕道:“将军喝点酒暖一暖身子吧?”“随便。”刘冕心中升起一丝疑窦。因为他发觉,这个韦团儿今天的举动有点异常。至从上了车以后。她脸上就一阵阵潮红泛起,媚态尽显。就像是……**了的小野猫。马车开动驶出了宅院,刘冕依旧大咧咧地坐在卧榻上看着韦团儿煮酒。不得不说,韦团儿的确很能干,做什么事情都很利索。相比于上官婉儿的优雅柔和。她更显得干练老道。韦团儿先给刘冕斟满一杯。然后挪动膝盖跪行到刘冕面前,将酒杯递到他唇间:“将军请用。”“给我。”刘冕伸出手来去接杯子。他非常不习惯这样被人喂食。韦团儿略有点失望也只好将杯子交给刘冕。然后自己满上一杯来敬刘冕:“将军,婢子先干为敬!”说罢仰脖就喝下一杯。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简直就像个西红柿。刘冕浅尝了一口不禁有些愕然,这女人喝酒上脸这么快。却见她又去伸手给自己倒酒,又是满满的一杯。还是个豪放派。刘冕本来习惯了大口大杯的喝酒,这时却突然没了什么兴致。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对这个韦团儿也提不起什么好感。“将军请。”韦团儿举杯来敬刘冕,神情真切满怀期待。刘冕眨了两下眼睛放下酒杯:“我有点困了,歇会儿。你自己喝吧。”说罢往马车尾部一躺,扯过棉被来就盖到了身上。远行用的马车车厢很大,里面甚至能开摆一桌麻将。韦团儿举着酒杯愕然的愣了半晌,无奈只得自己喝下,然后又给自己斟满再度饮下。刘冕听着声音,知道她连着喝下了许多杯。心忖还真是真人不露相,这个第一眼看来很秀气文静地小姑娘,却喜欢这么豪饮。马车摇摇晃晃,刘冕不知道不觉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韦团儿独自斟饮,已经连续喝下了十余杯,脸上一阵红烫,一双猫儿般的媚眼直勾勾的盯着刘冕的脸庞,眼神渐渐变得迷离。她放下了酒杯,轻轻移动身子靠近马车后厢地卧榻。俯下身来,如同欣赏珍玩一样地审视着刘冕。马车里很暖和。韦团儿身上酒劲开始发作,浑身发起热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烫。身上也在一层层地冒着汗。于是伸手去解身上的乳黄棉袍将其脱下,轻轻放到了一边。恰在此时,熟睡的刘冕翻了个身,转过来脸对着他。韦团儿吓得弹了一弹,一阵心虚。半晌见刘冕仍在沉睡,方才吁了一口气,居然继续去解除衣裳。到最后,脱得只剩下一件棉布内衫,里面只剩下了紧身的胸衣。韦团儿的手有点微微发抖,缓缓伸到刘冕面前,想去摸他的脸。刘冕却在此时突然一下睁开眼睛,吓得韦团儿惊叫出声来急忙抽回了手。“有什么事?”刘冕直坐起来,逼视着韦团儿的眼睛。“没、没什么……”韦团儿惊慌失措将脸别到一边,脖子都红了。刘冕看她这副情景,哪里还不明白她想干什么。这个女人,要么是**成性,要么是别有用心!刘冕从榻上起身走到火炉边,背对韦团儿道:“你若是困了,我让你睡。”“谢……将军。”韦团儿好不容易拾了个台阶下,匆忙挪到榻上睡下,扯过棉被来蒙头蒙脑的就盖上了。刘冕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搁到唇边慢慢浅饮,心中暗自冷笑:我是缺女人,但不缺脑子。你身为上官婉儿的好姐妹,得蒙她的信任才到我府上当户婢。现在如此色诱于我那就是对她的背叛。由此可见,这个女人多少有点心术不正。韦团儿,你究竟有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