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冕知道马敬臣的为人。他虽然贪玩又好色整天调儿朗当,但并不代表他蠢。一个蠢人,是无法混到三品职务的。有些道理,想必他是一点即通。于是对他道:“你自己想想吧。她一个寡妇,得蒙你这个三品将军垂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她就这样一直对你虚与委蛇,可见对你没什么好感。一来不过是为了赚你兜里的钱,二来或许还想着利用你。”“听起来,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啊……”马敬臣的酒醒了,若有所思的点头,“这老娘们心机挺深。每当我要放弃时,她就时不时在我卖弄一点**弄得我神昏癫倒。算了不说她了。纵然是天下绝色,世间也不止她一人。我马老大虽然好色,但从来没想过要在一瓜藤上吊死。美女到处有,也不缺她一个。”“对,这才对嘛!”刘冕呵呵的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马老大,小弟今日来找你,可是有正事!”“说。”马敬臣也正了正颜色。“我要找你买一件东西。”“什么东西?”“马!”马敬臣略皱了下眉头:“买马?找马贩哪!”刘冕不怀好意的冲着他一笑,摊出手来:“还钱!”马敬臣的眼睛顿时就睁圆了:“喂。你什么意思啊?还是不是兄弟啊?”“这话该我说吧?你什么意思啊,还当不当我是兄弟?”刘冕颇为忿忿地道,“兄弟找你办正经事。你开腔就把我往外推。怎么着,还以为兄弟不知道你的那些勾当吗?”马敬臣尴尬的嘿嘿一笑;“你小声点行不?这种事情可不能四处宣扬。兄弟,你无缘无故地买马作甚?”刘冕也不瞒他,将做粮食生意的事情给他做了个简约的介绍。“哎呀,这可是极大的买卖啊!”马敬臣惊诧道,“兄弟,这才几天不见。你长本事了!快点发财吧!发财了好照顾老哥。我也不分你的钱。只蹭些花酒钱就行。”刘冕拍着胸脯吹起了牛皮:“呵,你要是真能帮我的忙,我到时候专门给你开家莺菀,让你每天在里面快活!”“真的?”马敬臣地眼睛里几乎要闪出一阵绿光,搓着手兴奋地低声道:“说吧,你要多少匹马?”“八千!”“我的天!你要组建军队谋反吗?”马敬臣说到这里自己一捂嘴,然后拍打了几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天官兄弟怎么可能谋反呢?”刘冕笑道:“少说废话。我就说行不行吧?”“难,不太可能。”马敬臣皱眉摇头。“这量也太大了一点。皇家禁苑和诸卫率里的马匹,每次更新换代从不超过四千匹。有时甚至只有几百一千匹。”“那你说,如果拼尽全力一次能弄出来多少?两个月的时间。”马敬臣摸着下巴眼睛一阵滴溜溜的转。刘冕不禁有些好笑,凑到他耳边道:“价钱由你定,如何?”“行!”马敬臣顿时喜笑颜开,“军马退役分三六九等,每等的价钱不一。分别是从五六贯到五六十贯。差价非常之大……”“别光扯这个,我先要听你报个数量。”刘冕打断了他的絮叨。马敬臣这下认真严肃的思索了一下。徐徐说道:“以我现在和诸卫率地将军们的交情,请他们一起更新马匹不是难事,毕竟咱都有好处是不,嘿嘿!……算一算,左右千牛卫、金吾卫、羽林卫、监门卫,共有八个卫率、拥有十万左右地马匹。两个月的时间,更新三四千匹问题总是不大,也不会引起谁的注意和盘查。兄弟,你说这个数够不够?”“差不多凑合吧。可能会差一点,但将就着也能行。”刘冕心中大喜过望,但仍装作有些为难的啧啧道,“价钱呢?”“嘿嘿,价钱……咱们是兄弟呀!兄弟之间还不多加照顾么?”马敬臣的眼睛里一阵精光闪闪,喝下一杯水来低声道:“洛南马市上的价钱你是知道的,劣马也要六七十贯一匹。稍好一点地就到八十。皇家御率地马是什么马,相信兄弟不必我多说。虽说是淘汰下来退役的,却也不会太差……”“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直说正题!”“嘿嘿,好!”马敬臣兴奋地搓着手,“你知道的,这马又不是我一个人在管。许多人要参予分利的。就说千牛卫吧,我旁边还有一个张仁愿,上面还有武懿宗,知情的一些人也都要分摊。因此,我实际上得不了多大的好处。但是,我能想办法帮你和他们压价。毕竟自己人,好商量嘛……价钱,真正的伤马、病马就不会甩给你要了。只要能用的无论优劣,平均划个四十五贯怎么样?”“我靠,你不如去抢!”刘冕详装大怒,恨恨的瞪着马敬臣道,“还是兄弟吗?还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吗?你卖给别的马商只有二三十贯,卖给我却要四十五?你是瞅准了我急着用马是吧?好啊马老大了,我算是看清你了!”说罢转身就要走。马敬臣这下急了,慌忙跳起来扯住刘冕,使尽了浑身解数将他按得坐了下来,尴尬的嘿嘿笑道:“兄弟,你别激动有事好商量嘛!以前的确是卖过二十几三十这种贱价,可那时马匹过盛市价也低呀,而且撤下来的马匹质量也不行。现在行情不行了,洛**价飞涨这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抛出去的退役马甚至卖到过六十贯。这个我要是骗你,就让我被乱箭穿心而死!”“别,用不着说得这么严重。”刘冕也顺阶下梯收敛了怒容,转而笑道:“我不管,你得给我便宜点!”马敬臣为难的直挠头:“难哪,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做主!要少也少不了多少,顶多少个一贯钱就很了不起了。”“一口价,三十!”刘冕竖起三根指头,不容辩驳的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们这些将军们还是有钱可赚!”“三十,你不如去抢!那太低了,我会被他们群起而攻之的!”马敬臣骇然的瞪大了眼睛,苦笑的直摇头。刘冕凑上前来拍拍马敬臣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道:“不就是被人骂两句么,打什么紧?马老大,只要你能以三十的价钱给我做下这笔生意……我给你这个数去喝花酒!”说罢竖起一根手指。“一百贯?”马敬臣瞪大眼睛瞅着刘冕的那根手指,忿忿道:“不会就是刚才给我结账的那点钱吧?”“一万,是一万贯!”刘冕拍着他的肩膀连声道,“马老大,你可别怪兄弟发财不带携你。这也算不得是行贿。事成之后,你也可以拿这笔点置点田产讨个婆娘。怎么样?”马敬臣看着刘冕直轮眼睛,闷闷道:“这不是行贿是什么?”“那你就是答应啦?”刘冕趁热打铁连声笑道,“咱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关外人屁事。纵然不做这笔生意,小弟我发了财还不照顾大哥吗?”“三十啊!”马敬臣连抽了几口凉气,狠心的一点头,“很难,但我尽量帮你!丑话说在前头啊,万一做不下来这个价,你可别怪我!”“马老大,我太相信你了,你一定行的!”刘冕欢喜的坐了回来,拿起一个杯茶敬他,“来,小弟以茶代酒,先敬老大一杯!”“哎,我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你拉下水了呢?”马敬臣苦笑的叹了一口气,随即也欣然的举起杯来:“好吧,老哥就舍命助兄弟一臂之力,帮你发财!”“干杯!”聊完了正事,刘冕也没忘照顾一下马敬臣的爱好。二人换了家离刘冕所选铺面比较近的莺菀进去潇洒。刘冕信手扔了一根金条在那老鸨子手里:“给我使劲的花,将这位大爷伺候得越舒坦越好。稍有半点不如意,我就拆了你的店!”那老鸨子又喜又惊,连连打拱作揖笑得一脸成了烂**。今天白天刘冕和唐胡虏等人来这附近看过铺面的,这家莺菀租的就是唐家的店铺在经营。所以刘冕才敢有恃无恐的如此嚣张----不服气啊?一句话就让唐家收回店铺,你这家莺菀也就开到头了。马敬臣几乎是被一群青春靓丽的小妞们抬进了雅阁,时时放出一阵狂野的大笑。刘冕暗自好笑了一阵,拍拍屁股闪人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