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在缅甸的军中身染重疾,乾隆本来是让他立即回南京养病的,可是他哪咽得下这口窝囊气啊。阿桂一到云南,他就立即给乾隆上了奏折,极力坚持还要留在军中,帮阿桂协理军务,说是踏不平缅甸就决不回京。他是乾隆的私生子,一向任性,乾隆接到他的奏折后,虽然有些着急上火,但是一看福康安这个犟劲儿,就知道让他回来他也无法安心,所以也只好传口谕嘱咐阿桂要悉心照料。一直等到大将军王颙&g;L.果再让他呆在这个鬼地方,那非得要了他的小命不可;于是颙&g;军王的身份,好说歹说才把福康安劝动了。福康安一想起当初乾隆让他去南京养病的事,加上他也确实想去看看和珅,于是就带了自己的亲兵卫队离开了云南,直奔南京而来。一离开那繁琐的军务和缅甸那湿漉漉闷呼呼的天气,福康安一下子就好了许多,现在是一身轻松,什么事也没有,这一路之上是走走停停,看到什么地方的风景好就停下来住上一段日子,听说什么地方的东西好吃,就绕个道去吃点,这样一来可真应了‘心宽体胖’这句话了,加上他的身体本来就好,等他几个月后了南京,身上的病也已经好了八九分了。虽然是打了败仗,但是当初他率兵开赴战场的时候,和珅竭尽全力地为他筹到了一百万的军饷那件事,还是让他十分感激的,后来和珅把粮草和军饷源源不断地给他送到前线,更是让他觉得和珅这个人实在是够义气,所以一到南京也没去见尹继善,更没有到他父亲傅恒在南京买的那几个园子里去,而是带着他的亲兵就直奔瞻园来见和珅。和珅和刘早就在瞻园的门口迎接了。一看福康安在马上坐着还是那样英姿勃勃。根本就没有一点大病初愈的样子,和珅上前笑道:“福大帅辛苦了,听说大帅要来南京养病,我还以为是坐着车轿来地,没想到福大帅还是和当初一样,这身上哪有一点生病着样子!”福康安跳下马,拉着和珅地手道:“一别就是一年多啊!还是你和珅老弟知道享福,在南京这个富贵温柔之乡,这保养的有多好!”转身一看刘墉也在门口候着。就急忙过去见过刘墉。大家一阵嘘寒问暖,高高兴兴地就进了瞻园。福康安在路上也听到了一些刘墉的情况,现在听和珅详细一说顿时就气得七窍生烟,走到桌前一看桌上的那些奏折,骂道:“这些人真是一伙混账王八蛋!——刘大人,你别上火,我马上回北京去见皇上。让皇上把这些人全都给我革了!”刘墉一看福康安为了他的事发这么大的火,心里一热,甚是感激,但是他可不敢让福康安到北京去跟乾隆闹去。那样无疑等于是火上浇油啊,于是一把拉住福康安道:“福大帅,这件事恐怕皇上也未必听信他们的话,和大人和尹继善他们也已经向皇上上了奏折,估计皇上会对我开恩的!”和珅也过来拉住福康安,笑道:“福大帅一路劳顿。我和珅还没有尽一下地主之谊呢!大帅先在这里喝碗茶,我派人在后面先给大帅安排一个住处!跟着大帅来的亲兵也要好好招待,晚上我要给大帅接风洗尘!”晚宴安排地很精致,就在和珅的书房里,根据刘墉的建议,和珅也没有请一个外人,就是他们三个围桌而坐。福康安过惯了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所以三杯酒下肚。就成了酒桌上的主角了,一听刘墉还是什么大帅、大帅的叫。顿时觉得就不耐烦了,对和珅道:“我看咱们也别那样客气了,咱们今后还是直呼其名吧,那样既亲切又省事!”和珅道:“好!刘大人,你说呢?“刘墉一看和珅和福康安都这样说,一想也是,一口一个大人,一口一个大帅,显得太生分了,加上他这时候正需要有人和他称兄道弟呢,于是也附和道:“和大人,你说今后咱们怎么称呼?”和珅道:“在咱们三人中,刘大人最大,我们干脆就叫你墉哥吧;福大帅你比我大一岁,我今后就叫你安哥,你们呢,今后就直接叫我珅弟就行了!”刘墉一听“墉哥”这个称呼真是又新鲜又别致,叫起来还透着一股子豪爽,于是也放开了心胸,慢慢斟了一大杯道:“来,今后咱们就是兄弟了,干了这杯!”和珅一看刘和福康安如今都成了自己的兄弟了,这真是振奋人心啊,于是大笑道:“墉哥、安哥,我和珅听你们地!——来,干了”福康安没想到来了南京就有了两个兄弟,想到自己这次在云南的战事,顿时就开始唉声叹气了,刘墉一看福康安如此颓唐,就笑着问道:“不知云南的战事现在怎么样了,你刚从前线回来,就给我们介绍介绍吧!”“别提了,别提了!我福康安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那地方一年四季几乎天天下雨,道路泥泞不堪,大军根本就走不动,而那些缅甸兵又习惯那里地环境和地形,时不时地还在背后来个偷袭!我们长途跋涉,大军疲惫不堪,仗还没开始打,就有一多半的士兵染上了怪病,每天都死人,弄不好走着走着身边就倒下去一大片!——阿桂到了那里也是应付不了,只好一边熟悉地形一边摸索着如何作战;现在十五爷又到了,估计他们也已经摸索出一些作战的经验了!要说我在那里不至于全军覆没,说到底还是多亏了你和珅老弟的银子送的及时啊!所以我当时在军中就立下了一句话,那就是凭着你和珅给给我们送银子的功劳,今后谁要是敢说你和珅老弟地坏话,我福康安第一个就跟他没完!”和珅一听福康安如此评价自己,心里也很是感动,一看刘墉此时也已经算是入了自己的伙了,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俩都说服了,以后办起什么事来也就方便多了,于是笑道:“要说银子,这次征缅之战可几乎把江南的藩库给掏空了,再加上新疆、四川的战事,你们估计一下这两三年来一共花了有多少银子?”刘墉在军机处一直负责着这几个战事,一听和珅问,就道:“第一次福康安在缅甸是花了九百万,阿桂是六百万,这次十五爷出征之前户部从和珅老弟你这儿调去了八百万;新疆的兆惠和海兰察从前年开始,一共从南京要了一千二百万;还有四川的大小金川的战事,额森特到北京后向军机处报的总数为七百万,这加起来就是……”这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啊,这几个数字还没往一起加,就把刘墉吓呆了,那可是个惊天地大数目啊!和珅笑道:“这还只是一部分,这几年除去各地赈灾用的银子不算,光是漕运、河道这两大块几乎就花了将近四千万啊!”刘墉什么不明白啊,别说这还不到三年地时间,就是再有三年朝廷的收入也到不了这个数啊!以前在北京只想着和珅在南京千方百计地敛财,办工厂、开银行、重大力扶植工商业,还想方设法的同洋人做生意,原来这全都是让钱给逼得啊!如果没有和珅在南京这么撑着,恐怕大清朝……想到这里刘墉简直是羞愧难当啊,自以为自己是个朝廷的重臣,而和珅是个祸国殃民的朝廷蛀虫,但是现在看来给和珅头上戴一个“国之栋梁”的帽子那也着实不算过分啊!这时福康安道:“现在不仅是缅甸,我看连印度和尼泊尔也在蠢蠢欲动啊!——现在就看着颙&g;|方还可能老实点儿,如果颙&g;+拾,估计他们只是在南疆一带骚扰,想进兵我们大清,恐怕他们还没那个胆子!但是那印度国可就不同了,他们背后有英夷的支持,——以前咱们总是看不起英夷,总是觉得咱们是天朝大国。英夷搞的那些奇巧之术,文武百官都嗤之以鼻,可是他们如今可再也不能小觑了他们!——去年,守在喜博路的济森将军到缅甸去找我,他说那些印度兵攻打他的驻军的时候,根本就不没费吹灰之力,人家的洋枪洋炮一响,咱们的士兵那就是成百上千的死,别说双方对阵交战了,那就是纯粹挨打,连一点招架之功都没有!我看,咱们也得发展咱们自己的火器。不然,今后这仗那就根本没法打!说句对咱们大清大不敬的话,如果那些印度兵的武器弹药和粮草能供应上,他们就是一直打到北京去,我看咱们的军队也挡不住!幸亏印度兵在喜博路还只是一小撮,要是真成了气候,咱们可真就完了!”和珅虽然和福康安有过一面之交,现在又成了兄弟,但是他在穿越以前根本就不了解福康安。福康安是乾隆私生子的事他记得还是从老金的《飞狐外传》里看到的,现在一看这个福康安并不只是个迂腐蛋,而且那思想、那眼光可以说是极具超前意识,如果乾隆能重用福康安,清朝也不至于在未来的世界大博弈中就会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