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说的理直气壮。却将李元昌气的吹胡子瞪眼,吭哧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看你怎么和潞国公交代。”李泰撇撇嘴,扬眉说道:“我需要和他交代吗?”“你,你太狂妄了。”“我狂妄吗?”李泰俯下身来,在李元昌耳边小声说道:“我再狂妄也没有自大到肆意泄lou禁语去。我再狂妄也没拿酒樽砸人。说起来我还是不够狂妄啊。”李泰的几句话彻底勾起了李元昌的怒火。人常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李泰偏偏挑李元昌的短处说。李元昌本来就不是什么涵养深厚的人,气得直愣愣的跳了起来,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的手指着李泰“你……,你……。”你了半天,李元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什么你,愿意呆着就老实的看戏,不愿意呆着,你就请便,别指指点点的。”李泰伸手将李元昌翘起的手指按了下来,毫不客气的说着。李泰嘴上不饶人,故意的激怒李元昌,心中却是想着,收拾完贺兰楚石,就该轮到你了。今天就是要故意闹事,谁叫你倒霉赶上了呢,就一锅烩了吧。中午在老师房玄龄家里,列为大臣太多,不好意思闹事,也就忍了你一回,这下正好,都说是冤家路窄,既然碰到了,就别想跑了。李泰打定主意要收拾李元昌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但这些公子哥却不知道。眼见着李泰又开始和李元昌起了冲突,除了略微知道些底细的长孙涣默然不语以外,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劝说着。尉迟宝林挤弄着眼睛:“消消气,贺兰楚石已经躺下了,你的气也出了,何必再和自己的叔叔较劲呢?”张昕远凑了过来,拉扯着李泰的衣服,带着一丝担心的说道:“事情闹的够大了,现在见到潞国公都不好说话了,就是不说潞国公,你要怎么和陛下解释啊。”“就是啊,消消气。”这些人的劝说中只有程处亮的言辞最实在,长叹一声:“别想那么多了,大家想想怎么回家和老爷子交差吧。反正我回去这顿板子是少不了了,估计还要禁足几个月。越王殿下你也别闹了。还是想着怎么和陛下解释吧。”柳函呆呆的看着李泰,听着这些公子哥之间的谈话,先是出个汉王殿下,现在又在他身边出个越王殿下。即便是想到了李泰身份非凡,她也没想到会是皇子殿下前来,已经傻愣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回味了半响,才怯生生的拉拉李泰的衣袖,一双丹凤眼带着期翼和好奇还有几分畏惧的看向李泰。李泰轻轻拍拍他的柔荑,示意没有关系。然后对着李元昌轻蔑的一笑:“我的汉王叔,考虑的如何啊?是走还是留啊?”没等李元昌说话,李泰对着劝阻他的众人作个揖,笑道:“谢谢各位兄长的关心,小弟我没喝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今天的事情连累到各位之处还望见谅,以后必有报答。各位兄长还请安坐,就当是看戏好了。”一直没有出声的长孙涣苦笑一声:“好了,各位若是想走,那就改日再聚,若是还没喝够,就请安坐,我们继续痛饮。长孙涣看明白了。想要在李泰和李元昌之间两面讨好是做不到了,不管是从关系的远近,还是利益的厚薄来说,他都是应该站在李泰一边的,做好决定之后,他也算是豁出去了,想要陪着李泰疯狂一把,所以才有这番话。程处亮等人一听,先是眉头一皱,不解的看向长孙涣。见长孙涣只是摇头苦笑,却不解释,低头考虑一下,程处亮哈哈一笑,大声嚷嚷着:“喝酒,喝酒,李兄的家事让他自己处理。”有着程处亮开头,尉迟宝林和张昕远对视一笑,也回到了自己的席位,斟满一樽酒,笑着李泰和李元昌的对台戏。众人说话的时间,房间内的争斗已经接近了尾声,贺兰楚石带来的大汉只有领头的还在和陈柱争斗,其余的都已经躺在了地上。越王府带出来的两个侍卫正抱着膀站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场中间陈柱和领头大汉的对打。领头大汉也有些招架不住陈柱的拳脚了,躲闪的时候比还击的时候多。感觉到李泰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陈柱更来精神了,抢前一步,左手在对方面门前虚晃一下,趁着对方躲避自己拳头的空隙。右拳快速的出击,实实成成的落在了对方的小腹上,打的领头大汉连连倒退。缺德的是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两个王府侍卫,见到领头大汉踉跄的倒退来到自己身旁,轻轻的一伸腿,领头大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直接向后倒去,到这个时候,他能做的也就是改仰面朝天的摔倒为趴着摔在地上。陈柱窜了过去,膝盖顶着他的后腰,一抓对方的发髻,将对方控制在自己身下,嘴里还对两个侍卫笑骂道:“妈的,你们不早来帮忙,就会捡便宜。”两个侍卫嬉笑着回到:“这不是给陈大哥一个在王爷面前表现的机会吧,应该谢谢我们才是。”趴在低声的大汉无力挣扎,面对三个对手也不想挣扎,只是带着不甘低吼道:“汉王殿下,虽然说贺兰公子受伤了,但你看的轻轻楚楚,不是我们不尽力,我无能为力。在国公面前,你要为末将做主啊。“让我为你做主。谁他妈为我做主?”李元昌在心里暗骂一声,对着李泰嘲讽道:“越王殿下,你已经打伤了一个,莫非还要将这几个潞国公的家将也打伤吗?”李泰冷冷一笑:“打不打伤的关汉王什么事?你这是替潞国公着得哪门子的急呢?”李元昌都快被李泰气炸肺了,听着李泰的冷嘲热讽,愤怒的喊道:“这不用你管,只要你让我把人带走就行。”“带谁走?”李泰反问道。“当然是受伤的贺兰楚石了。”李泰不怀好意,若有所指的说道:“汉王叔,你好歹也是皇室宗亲,怎么非要拍潞国公的马屁呢?”不等李元昌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李泰又气死人不偿命的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刚刚我就想说。你的面子在我这里不值钱。现在告诉你,人你是带不走了,但你可以滚了。”李泰声音虽轻,但这带着轻蔑和嘲讽的话语就想炸雷一样在李元昌耳边回响。李元昌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愤怒,想到他是因为李泰才要离开长安,中午在房玄龄府中已经受到李泰一阵羞辱,晚上是别人宴请他,为他送行,本来是高高兴兴的事情,结果又被李泰羞辱一阵。这新仇旧恨掺杂在一起,李元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的目光落在案几上盛着黄焖羊肉的邢窑白瓷盘上。已经丧失理智的他,抄起白瓷盘劈头盖脸的就照李泰砸去。李泰真没想到李元昌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愣神的功夫,白瓷盘就到了眼前。坐在李泰身前,一直看着李泰的柳函在这时候,忽的站了起来,挂着披帛的粉臂一挡,大半盘黄焖羊肉全砸在她的玉臂上,汤汤水水的挂满了宽大的广袖。缓过神来的李泰,直起一脚,蹬在了李元昌的胯部,李元昌身体连续几个趔趄,最终摔倒在地上。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长孙涣快步来到李泰身前,仔细端详了几遍,发现李泰只是沾了些汤水,没有受到一丝伤害,才大舒一口气。厌恶的看着半躺在地上的李元昌,失望的摇摇头。陈柱也醒悟过来,跟着文宣站在李泰身前。没有李泰的命令,他是不敢对李元昌怎么样,但他能阻止李元昌再次伤害李泰。李泰笑着轻抚胸口的汤汁,拉起柳函的玉臂,将广袖向上捋去。之见嫩白的胳膊上一块明显的乌青。轻轻扶起柳函的下颌,李泰和声问道:“疼吗?”柳函强忍着眼眶的泪水,摇摇头。哽咽的说道:“不疼。”李泰将柳函的衣袖整理好,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等。转身走到程处亮的案几旁,抄起同样的黄焖羊肉,摇着头,嘴角带着丝丝冷笑的来到李元昌身边,将正在努力爬起来的李元昌踹的仰面跌倒,李泰快走一步,一脚踩在李元昌的肩膀。“别,我是你的叔叔,你打我是犯上。”李泰冷笑的摇摇头,慢慢的倾斜着手中的黄焖羊肉,汤汁混合着羊肉浇了李元昌一脸。闭着眼睛承受汤汁的李元昌,感受着脸上的油腻,听着李泰阴森森的冷笑,担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砸下来的邢窑白瓷盘,李元昌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泣着一边求饶:“求求你了,我错了,别砸我,千万别砸。”李泰嘿嘿一笑,用极其平淡却又极其阴冷的语调说道:“砸的就是你。”话音一落,李泰手腕一翻,将白瓷盘用力的向下一摔。“啪”的一声,白瓷盘落在距离李元昌脑袋不足一尺的地方。清脆的响声让李元昌浑身一哆嗦,一股热流顺着裤管趟了出来。李泰拍拍手,半真半假的叹息一声:“哎,没掌握好距离,我们再来。”正要转身再次找盘子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低头看看,李泰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真不好玩,真不抗玩。”房间内的众人也闻到这股味道,纷纷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李元昌哈哈大笑。李泰耸耸肩,对着长孙涣等人做了个罗圈揖,笑道:“抱歉了,打扰各位兄长的雅兴了,改天我们再聚。”说罢,一扯柳函的柔荑,温声问道:“你不是请我去你的小楼坐坐吗?不知道现在还可以吗?”柳函嫣然一笑:“当然可以了,殿下请这边走。”